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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祸起萧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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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书说到,众目睽睽之下冒出个矮胖子,陆方晓颜面扫地却不敢流露出有丝毫不快,原来马奎方才附耳告诉他,这个人可惹不得,乃是沈鸿英的远房弟弟名叫沈放。陆方晓同他哥哥曾经有约,姑婆山不扰普济堂,普济堂疏通官府不为难姑婆山。两家一向相安无事。忽然得着消息官兵要搜山围剿,沈鸿英顿时火冒三丈这才派人找他要个说法。沈放带来七八个人陆方晓知道反抗也没有用,乖乖地跟着他上了姑婆山。两下见面才知道沈鸿英胆大包天劫了钟山县解往平乐的饷银,这下惹恼了朝廷非把他剿灭了不可。沈鸿英大骂陆方晓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临死也要抓他垫背。陆方晓有苦说不出,他明白,姑婆山方圆二百里要想搜山当地根本没那么大兵力,军队肯定是从省里派来的,小小的贺县官府有心相救也没这个本事和胆量。总不能困在山上和姓沈的同归于尽吧,陆方晓想来想去有了个主意。贺县城里有座天主教堂神父是个法国人,如果把他绑来做人质清兵投鼠忌器不敢用狠兴许还有一条活路,谁想竟导致这名法国人死于非命。这下事闹大了,法国政府不依不饶,慈禧太后怕了,下令百之内务必缉拿全部人犯到案绝不许一人漏网。这下把个陆方晓吓得要死,真是惶惶不可终。也是该着他走运,三个月头上凶手还没拿到老佛爷自己先归天了,大大小小的官员忙于“国丧”,这个案子没人办也没人催,最后不了了之了。

    光似箭,月如梭,“故人重见,世事年来千万变”,何况一眨眼同沈放分手七年了呢。大清国亡了沈鸿英投了革命党,这一件旧案再没人提,不过陆方晓倒是得到一个教训土匪是不能招惹的,否则很可能惹祸上。自古“兵匪一家”,沈鸿英虽然打出了官军的旗号,可黑道生意照做,他的手下在贺县杀人越货得了钱财招兵买马,陆方晓早有耳闻可马奎送来的礼照单收下什么来历却装作不知,这些年来他暗暗遵守一个原则只要是姑婆山的人一概不见。满以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就能安然无事,谁想马奎利令智昏惹出天大的祸来。陆方晓心烦意乱正不知怎么收场又碰上沈放,真是撞上鬼了“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一言难尽。我也没想到能再见着你,看来咱们真是有缘,来,干一碗再说。”沈放自己倒了一碗酒,冲陆方晓举了举一饮而尽,这才把话匣子打开。

    沈鸿英落草以后势力越来越大,亲友当中精壮男人大多入了伙。沈放原籍广东,父母早年带着他和姐姐流落到广西藤县,靠撑船维持生计,家里太穷实在活不下去了,沈放就投了远房哥哥沈鸿英。有一年父母和姐夫在浔江翻船死了,沈放得着信偷偷回家探望,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官府派人来捉拿,沈放仓惶出逃,半路上官兵追了上来,开枪打伤了姐姐,掳走了年仅八岁的外甥女。姐姐恳求他一定要把孩子救回来抚养成人,话刚说完就咽气了。沈放悲痛绝发下重誓,一定要完成姐姐的遗愿,只是天地这么大,人海茫茫到哪儿去找眨眼七个寒暑过去没有半点消息。这年元宵节晚上,沈鸿英的人马袭击了钟山县城,这个地方位于湘粤桂三省交界,是大西南东进广州和港澳重要的出海通道,三教九流都把这儿当成谋生的宝地,人来人往很闹。沈鸿英妻弟何才杰为人凶残贪财好色杀进城就带人直扑百花楼,一来这是钟山最有名的ji)院,天天宾客盈门银子花得像流水一样,何才杰早就垂涎三尺;二来是为父报仇。何才杰的父亲是个比他还要凶残的惯匪一好武功,以绑票为生,抓到人不由分说一刀先剁下个手指给家人送去,第二天赎金不到再剁一只脚趾,第三天落前见不到银子二话不说一刀就把人头砍了,由此得了个绰号叫“何三刀”。官府赏下重金缉拿他,无奈百姓虽对他恨之入骨可更怕举报不成反丢了命,即使发现他踪影也不敢报官。见此景何三刀愈发猖獗,公然在百花楼包了个ji)女明piao)明宿把这里当成了家。俗话说“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一到,一切全报”,光绪元年有一天他花天酒地醉倒在百花楼,正巧新任平乐知府暗访钟山县,不知怎么探得消息,立刻调集本地巡防营团团围住,谁知冲进去以后无论官兵还是庶民都没有人敢当面指认。知府边有位刑名师爷别看年纪轻轻却足智多谋,硬是从ji)院老板的言谈举止中看出了破绽,这位老板为自保不得已暗中示意,这才将何三刀擒获得以正法。谁也不知道何三刀撇下的ji)女已经怀六曱,转过年来产下一对龙凤胎,先出世的是个女孩长大后嫁给了杀人魔王沈鸿英,后出世的就是何才杰。他长大后知道了这一切,发下重誓,一定要杀了三个人为父报仇。第一名就是百花楼老板,然后是知府和他边的师爷。22岁上他如愿以偿攻入了钟山县,手刃了仇人百花楼的老板,到手的财物不计其数,临走的时候一眼看中个小姑娘,不由分说抢回山寨打算强暴,姑娘宁死不从,何才杰酒喝多了,命令沈放先把她押起来明天再说。沈放见到人大惊失色,原来小姑娘竟是要找的外甥女,他以实相告苦苦哀求放过孩子,何才杰不但不听酒劲上来还要杀他。沈放被)得还手,打斗之间一刀重伤了姓何的。这下祸闯大了,沈放带着外甥女连夜逃下山。

    “你喝多了吧”

    就听“哐”的一声响,阿彩把琵琶一摔狠狠瞪了沈放一眼,站起来怒冲冲转到屏风后面去了。

    两个男人边吃边聊酒确实已经喝得不少了,可还没到不能自制的程度,这段时间两个人只顾闲谈谁也没注意到阿彩,姑娘突然发火,陆方晓一头雾水颇有几分尴尬。沈放苦笑了一下“陆爷别往心里去,她这是冲我和你没关系。”

    “我知道。”

    “这孩子命苦。她怎么会流落到那种地方从来没跟我说过,我不敢问也不敢提怕招她伤心。”

    陆方晓恍然大悟,难怪阿彩翻脸,说她当过ji)女天底下那个姑娘听,小小年纪有这样的经历心里不定有多苦,怪不得曲子唱得这么哀怨,不由产生几分怜悯“这事不光彩可也不是她的错,好在都过去了。”他看了看四周,“有这样一家店生活过得不错了吧。”

    “也谈不上好,只不过吃穿暂时不愁了。”

    “不至于吧。”陆方晓狡黠地一笑,“做生意我还是行家,你这种买卖人称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别看你这个酒家门面很小,没有大本钱是干不了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实不相瞒这些年确实有过进斗金的时候,可我姓沈的只配当过路财神,没多少利,钱大多让东家收走了。”

    “这店不是你的”

    “我哪有那么大本钱。”

    这话是真的,从姑婆山逃下来两手空空能够安稳地过子已经不易了,陆方晓感慨地说“其实像现在这样也好,有个阔东家至少后半生不用愁了。”

    “哪有这样的好事,你要是晚来两天兴许就见不到我了。”

    “为什么”

    “我那个东家买卖做不下去了。”沈放似乎已有几分醉意,“你没听说吗,再好的戏也有收锣的时候,”

    沈放一仰脖子把碗里的酒全灌进喉咙,看他简直把姑婆山米酒当水喝,陆方晓暗暗思量,这是个酒鬼,哪天喝多了把过去的事说出来就坏了,听他的意思似乎想要离开容县真那样就好了。陆方晓试探着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回藤县,寻个好男人把阿彩嫁出去至于我自己”他摇摇头伸手又倒满了一碗酒,才举起来又放下了,“陆爷,你也喝呀。”

    “好,我喝。”陆方晓松了一口气,学着沈放的样子把酒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这就对了,还是落叶归根好,阿彩有了个好归宿你姐姐地下有灵也安心了。”

    “话是这么说,谈何容易啊,这得要一大笔钱才行。”

    “不至于吧,从这里到藤县说远不远顶多二百里水路,这么些年连个路费也没攒下吗”

    “光是路费当然有,可账不能这么算。天底下把媳妇当亲生的一个也没有,阿彩吃过那么多苦我不能眼看着她再受公婆气,我打算招个上门女婿将来我老了也有个依靠。问题是得有份像样的家业好男人才肯入赘,我在藤县房无一间地无一垅,你说这一大笔安家费用从哪来这些天愁也愁死了。”

    沈放抱起坛子晃了晃里面已经快空了,哆哆嗦嗦倒出了大半碗一口就喝干了。他把碗一墩喊了一声“阿彩,酒没了。”

    真是“人生在世不称意”“举杯销愁愁更愁”,陆方晓见他左一碗右一碗喝得眼睛都有些发红了,忙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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