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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二章 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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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夏楹拿勺子搅了搅碗里的药,舀了一勺药送到嘴边吹了吹,才把勺子放到赵景宣嘴边。

    赵景宣平躺在榻上,面无表情的看了夏楹半天,忽然幽幽道:“你今日是不是撞墙了总来烦我做甚”

    夏楹忍了又忍,才控制了自己,没有动手掐死赵景宣。顿了顿,夏楹唇畔噙了一抹假笑,脸颊边的两个梨涡很是动人:“你别误会,我不过是提前行使我做姨娘的权利而已。”

    话落,赵景宣冷哼了一声,艰难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夏楹,嗓音低沉中透出一股颓靡:“烟花女子哪儿有真性情,爱的不过是权与势。”

    闻言,夏楹终于忍无可忍地把手里的药碗摔了个粉碎,随即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心中憋了好些气。赵景宣不知,夏楹在望见他沉睡时微蹙的眉头时,心中渐渐浮起柔软情愫。素来杀人不见血的她,很想摸一摸赵景宣不安的脸。

    夏楹自然也不知道,就在她离开赵景宣的那一刻,赵景宣长出了一口气,坐起身来望着她离开的方向,郁郁一笑。

    他只是不想过多依恋她,因为眼下的他只有一个目标:报仇。与此同时,梦归崖下的山洞之中,彦昭平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昏睡不醒,扶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叫醒他。

    记得那时扶桑看彦昭和夜阎罗比武,看得太过入迷,竟不小心踩了悬崖边的杂草,脚下一滑就摔了下去。因为彦昭嘱咐过扶桑不要出声,所以就连摔下去的那一刻,扶桑也死死憋着声音没有叫喊。

    而彦昭在跟着扶桑跳下悬崖之后,迅速将扶桑拥入怀中。

    落在悬崖下的空地上时,彦昭脸色铁青的瞪了扶桑一会儿,便进了这个山洞,找到这块石头,躺在上面沉睡不醒。整个过程中,彦昭一句话也没说,仿佛十分疲惫。扶桑守在彦昭身边,时不时地摇摇彦昭的胳膊,却不见彦昭缓缓睁眼。

    扶桑见彦昭敛眸不语,还以为彦昭仍在生她的气,于是开始在彦昭面前做鬼脸,试图逗彦昭开心。

    半晌,彦昭无奈的闭了闭眼睛,有气无力道:“好了,你做的这些模样一点儿都不好笑。”扶桑嬉皮笑脸的盯着彦昭略显苍白的脸颊:“那你不生气了吧”彦昭拿扶桑没办法,绷着脸做了半天严肃状,最后还是忍不住没好气的“嗯”了一声。

    扶桑生性好奇,才与彦昭和好如初,便迫不及待的问:“对了,你和夜阎罗到底谁比较厉害啊”彦昭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同时斜了扶桑一眼:“我与他比武时,你不是看得很认真吗”

    闻言,扶桑理直气壮地挺直了腰板:“我真的是眼睛都没眨一下的在看你们俩比武,可高手间的对决哪是我能看懂的”彦昭数落了扶桑一番,才道:“夜阎罗武学造诣极高,这风云榜第一可不是浪得虚名!若是我没有法术,或许未必能和他分出胜负来。”

    扶桑眼前一亮:“这么说,夜阎罗不是你的对手,因为你有法术”

    彦昭不置可否,只是有些无奈的凝视着扶桑。片刻,他的双眸仿佛蒙了一层薄雾,又在瞬息之间云开雾散:“说到法术,你是不是也该学一学了”

    扶桑缩了缩脖子,真是后悔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于是从那一日起,扶桑肩上又多了一个任务,便是学法术,彦昭每日监督扶桑学法术,甚是不厌其烦。

    自从回到千里醉仙之后,扶桑听说赵景宣染上了风寒,所几日不曾活跃在千里醉仙,这才打从心底里相信了赵景宣就是夜阎罗。想到看上去那样不务正业的赵景宣竟是武林第一,扶桑不禁咂舌惊叹:“真没想到,赵淮玉他弟弟这么有骨气。”

    “这些年来他在王笙眼皮子底下生活,竟还能伺机反击。”

    房门紧闭的屋子里,彦昭不冷不热地瞄了一眼正在打坐的扶桑,淡淡道:“人家如此上进,你也不要丢人。”扶桑委屈的撇了撇嘴,一动不动地打坐只觉得腰酸背痛,每次想偷偷动一下,都被彦昭一个眼神瞪得不敢胡来。

    就在扶桑生活变得水深火热的同时,赵淮玉已在春秋庄园之中做了数日的弟子。赵淮玉之所以拜春秋老人为师,也是为了复仇而高瞻远瞩。因为若是想要复仇,就必须充分了解赵国的现状,学习世外高人的谋略与思想。

    所以赵淮玉拜春秋老人为师,一来可以多学些计谋和兵法。

    二来也算是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可以出现在赵国朝野之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报仇雪恨之时指日可待。

    春秋庄园里的弟子性情沉稳,都不太喜欢说话,唯有望秋性格活泼些,每当春秋老人讲学之后,她都会与赵淮玉聊聊天。日渐熟络之后,赵淮玉仍谨慎地唤她:“望秋姑娘。”望秋却笑着打断赵淮玉:“淮玉兄不用总是将我称呼得如此拘谨,叫我望秋就好。”

    赵淮玉微微而笑,青涩却不疏离的改口叫她:“望秋。”

    望秋欣慰的点头,随即道出正事:“师傅已为你打探好了,王笙此刻正躲在凌丰城中暂避风头,然而江湖势力屡屡潜入城中偷袭,王笙既无法抓获这些杀手,又终日惶惶,此时正意志消沉。”

    “不过王笙不是轻易服输之人,如今在凌丰城收买人心,正发了求贤令,广招天下足智多谋之士。”

    “而袁良和赵太子赵哲新这边也严整了一支军队,打算丰城,讨伐王笙。”“淮玉兄若想搅动王袁赵这三股势力,此番倒是个绝佳的机会。”赵淮玉听过之后,眸中立时闪过一丝坚定。就在此时,逃到凌丰城的王笙早已夺走了凌丰城的官印,暂时做了凌丰城之主。

    虽然王笙打算借自己在凌丰城中的几万大军这一星火之势燎原,对抗袁良和赵家父子合并起来的近百万大军,奈何江湖人士屡屡侵扰,实在令王笙夜不能寐,精神憔悴。

    这日,不少谋士见了王笙的求贤令之后,都悄悄赶到凌丰城来投靠王笙。王笙自是喜出望外,盛情招待了这些学士之后,回到府上细细翻看谋士们上交的治国方略,应敌战术等文书。

    这些人虽然纸上谈兵谈得出色,可王笙带兵打仗多年,深谙纸上谈兵成不了气候,因而总觉得这些人差了点什么。文书看了大半,王笙双手按住太阳穴,心中十分苦恼。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一会儿,府人便传来消息说:“启禀定国公,适才好几个黑衣杀手潜入公馆之中,有几位先生已被刺客杀了!”

    闻言,王笙两眼发直,当即捏紧拳头用力捶向桌案上。这黑衣人幕后的主使,分明就是要让他蜷缩在这小小的凌丰城中混吃等死!此番他好不容易招来了贤士,想来这些人之中虽无大才,但好歹可以笼络人心,让天下人知道他王笙是爱才之人。

    现在倒好,一批谋士刚到凌丰城就出了事,今后就算还有人要来投诚,怕是也都不敢靠近凌丰城一步了!良久,王笙振作了精神,亲自赶往公馆之中,厚葬了被黑衣人行刺的谋士,并下令全城搜捕黑衣人。

    就在王笙惺惺作态之时,公馆的雀檐上突然“嗖嗖”几声蹿出十几个人影,定神一看,只见一群黑衣人正向王笙涌来那戴斗笠的侠客个子不高,斗笠遮住了脸庞,握着蛇形宝剑的那只手却极为白皙细嫩。此人可谓是短小精悍,竟单凭自己的瘦弱之躯和一柄锋利的蛇形宝剑,便令王笙周围那几个黑衣人无法上前。

    王笙一见有人替他挡住了刺客,心中略微喜悦过后,又开始怀疑这名侠客会不会也是来杀他的。然而此刻局势僵持,他也没有趁机逃脱的机会,只得暂时躲在侠客身后,以防黑衣刺客率先得手。

    这戴斗笠的侠客剑法果断灵巧,长剑所过之处皆拉扯出一道道火光。黑衣刺客与这人僵持不久,王笙的援军已赶到了公馆。

    有了援军到场,王笙才舒了一口气,只见黑衣人纷纷使了轻功四下逃窜,反倒是那名戴斗笠的侠客仍在原处。

    此番王笙躲过一劫,正是神清气爽之际,连忙绕到侠客跟前,拱手行礼:“多谢大侠救命之恩,敢问阁下是何方义士”那人伸手将帽沿往下拉,张口时只说了一句话:“明花派中人随时等候定国公差遣!”

    这声音竟是一道清亮的女声!王笙略微惊讶,才张了张嘴想接着说些什么,那戴斗笠的女侠客已经一个轻功腾上屋顶,随即消失无踪了。

    待公馆的骚动平息之后,王笙负手回府,途中仰头大笑:“今日这般惊险,却得高人相救,果然是上天眷顾我王笙啊!”

    紧随其后的副将道:“定国公,此人离开前曾提到明花派,不知这明花派与暗柳阁之间有什么关系”王笙沉吟片刻,嗓音温厚道:“过去我在朝堂叱咤风云,了整肃民间秩序,所以如今才会冒出一个明花派和暗柳阁!”

    副将王浩方是王笙的表侄,故而在王笙身边说话的机会也多:“定国公,我们在明处,江湖叛党在暗处。依我所见,若是这明花派和暗柳阁一个不除,恐怕对我们不利。”

    王笙行至走廊拐角处,围栏边一片青葱嫩叶,雪白的兰花与绿叶交相辉映,煞是美丽动人。

    此刻,王笙心不在焉的听着王浩方说话,脑海之中浮现的,却是适才那名女子帽沿下,红润如樱桃般的唇。与此同时,赵国京都外十里地的一座山庄里,一身月白色常服的赵景宣坐在厅堂内,茶盖浮着杯中茶水,举止甚是悠然。

    这无人打扰的山庄,便是暗柳阁的总舵了。不一会儿,一名黑衣人匆忙进屋:“阁主,今日又没得手。”

    赵景宣不紧不慢的轻啜一口茶,示意黑衣人坐下后,笑道:“意料之中的事,王笙老奸巨滑,想杀他并不容易。”

    黑衣人踌躇片刻,还是如实说:“今日出动的弟兄多,原本是可以得手的,谁知半路杀出了一个人,救了王笙。”赵景宣眉头微蹙,诧异道:“王笙这样的奸臣,竟有人肯救他”

    思忖一会儿之后,赵景宣又自顾自的道:“王笙善于笼络人心,有人肯为他卖命倒也不足为奇。”

    黑衣人又道:“救王笙的人头戴一个破斗笠,一身褐色劲装,此人个子不高,身手敏捷,使一把蛇形宝剑,我看不像个男人。”

    听到这里,赵景宣愣了愣,脸色阴沉了一会儿,又对那黑衣人道:“你和弟兄们先下去休息吧,今日辛苦诸位。”说罢,指了指黑衣人座位旁的一箱金子:“拿下去给弟兄们分了。”

    那黑衣人客套了一句,便拱手退下了。赵景宣安顿好手下之后,兀自回到千里醉仙,这几日赵景宣休养得不错,身上的内伤已好了不少。

    一回到千里醉仙,赵景宣先是同常来的客人们打了个照急忙找人询问夏楹在哪儿。一个姑娘道:“今日不见夏楹下楼,想必是在屋里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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