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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奇袭天马号(二):初战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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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几条铁轨连接着中国的南北,从黑暗,通向黑暗,正如此时沉睡在黑夜之中的神州大地,光明何时,遥遥无期……

    津浦铁路第1506号电线杆,一队满铁苏州铁路局特别护路队,走到了这里,停下来了脚步,他们坐在铁轨旁边,拿出了军用背包当中的烟卷和饼干,随意的享用起来,铁路巡逻,一走就是五公里,甚至十公里,没有点儿体力,是办不了的。

    这个电线杆,便是苏州铁路局和日本军队两个方面安保工作的交界处,特别护路队到这里之后,按照规定可以短暂休息,同时要和走到这里来的日本宪兵巡逻队互相进行情况通报,然后回过头,继续各自的巡逻。

    这是规矩,雷打不动,即便是刮风下雨下冰雹,两支巡逻队也都得硬着头皮走到这里,在风里雨里照规矩进行情况通报。

    不多时候,漆黑的夜里,射来了手电筒的微光,苏州护路队的人互相对了一下眼神,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抽烟吃饼干,只是他们的注意力,都已经集中到了走来的日本宪兵巡逻队身上。

    五个巡逻的日本宪兵姗姗来迟,他们扛着枪,排成一字队形,井然有序的走到了这里,当他们发现苏州护路队已经来到这里的时候,为首的一个军曹,便奇怪的说道:“老兄们,你们今天早到了半个小时呀!平常不都是我们在这里欢迎你们的大驾吗!”

    “请严肃一些,曹长先生!今晚铁路有‘特别行动列车’要通过,所以我们增加了人数,也增加了巡逻密度;怎么,你们竟然还是五个人来巡逻!难道你们没有收到消息吗”这个“护路队”的“带队队长”,自然是假扮的,他的真实身份,是军统特别行动队第一分队队长张锡龙,他非常严肃的看着宪兵曹长,慢慢说道:“曹长先生,我不得不直言相告,我们将把你们宪兵方面对于铁路警戒工作的轻视,写入到今晚的《巡逻报告》当中!!”

    作为一个职业特工,他明白主动进攻的重要性,只有自己主动发问,才能减少对方对自己身份的怀疑,掌握这场突然袭击的主动权,所以他抢先对日本宪兵发问,还要给他们扣上“轻视巡逻”的帽子,这就让日本人只会考虑满铁方面向上级打小报告的严重性,根本想不到,自己面前的这些满铁护路队员,竟然都是中国特工假冒的了。

    “队长大人,请不要激动!!我们只是普通的铁路巡逻部队,高层次的情报,是不会告诉我们的,不像你们满铁方面,情报灵通,能够及时作出反应,我们还是按照平常的情况进行正常巡逻。你也知道,我们的兵力实在有限,就那么一点儿人,却要负责二十多公里的铁路线的警戒工作,还要坚守哨所。每次巡逻,也只能派出五个人来

    了。”日本宪兵曹长的确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满铁护路队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组成,他们这样的“师弟”是绝对不能轻易冒犯的,他看着张锡龙,连番的解释道,但忽然慢慢变了脸色,盯着对方,忽然道:“不对,长官,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呢请问,你们平常巡逻的人呢!”

    他的这个问题一出,手下的四个日本宪兵立刻端起了手中的三八式步枪,瞄准了对方,黑夜当中一阵清脆的拉枪栓的声音---日本人工作极端认真,哪怕对方是骄横的满铁护路队,只要稍有怀疑,他们也根本不管不顾,直接瞄准了对方,随时都能开枪!!

    苏州特别护路队的老兵们却没有同时举枪,他们忽然发出了一阵笑声,嘲讽的笑声,好像在说:“你们这帮新兵蛋子,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

    “这是军事秘密,军曹先生,以你的级别,这些情况,你是不应该打听的。具体情况,回到你的中队部,向你的中队长求证吧。”张喜龙鄙夷不屑的看着对着自己的几条步枪,微笑道:“不过我可以稍微向你透出点风头:我们护路队有自己的规矩,平常跟你们一块巡逻的那几个弟兄,现在正在一辆特别列车上,喝着东洋之花的汽水,站在列车司机身边,风风光光的做向导呢,巡逻铁路这样的苦差事,便落到我们身上了。”

    “铁路上需要向导吗我头一次听说!”日本曹长微笑道:“这恐怕还是你们满铁自己定的规矩吧”

    他的警惕心,一点儿也没有放松,除了手下端起的四支三八大盖,这个曹长先生,他的手也已经摸到了枪套边上,随时可以将里面的南部十四式手枪拔出来,一枪就打烂对面这个骄横的护路队长的头,曹长先生有足够的信心,因为他已经在这样的距离上,打死了三十多个中国犯人了---简单说吧,每个日本宪兵都死有余辜,因为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一定沾着中国人的鲜血,每个新入部队的日本宪兵,都要执行对犯人的死刑,来锻炼他们的胆量,很多日本宪兵军官,已经自称是日本的“党卫军”了。

    “这你真的就是外行了!铁路有时候也是需要向导的,尤其是当这一列列车上面,都是贵宾大人物的时候,一点点的震荡颠簸都是不允许的,更不允许晚点到达。为了保密,整个路程,一声汽笛都是不能发出,就更需要人工进行指导了;所以我们派上列车的人员,提醒的不是路线,而是列车的加速减速----当然这都是铁路列车专业知识,跟你们这些大头兵解释,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了!!”张锡龙冷笑道,忽然取出了一包烟,扔给了对方:“怎么样,可以把你们的枪放下来了吗!这么端着,不累吗万一走火打死了我们的人

    ,你们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日本曹长的反应很灵活,他一手按着手枪,另外一只手就轻松的接到了香烟,看了一眼,笑道:“这是本土正宗的樱花牌香烟!老兄,你们的待遇真是让我们难以想象!---收起枪吧,老兄,实在得罪,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哼,万没想到,我会被一个曹长称作‘老兄’!!”张熙龙轻蔑的笑道:“‘老兄’,如果你跟俄国老毛子打过仗,身上镶进来七八个弹片,荣获勋章,也落下个残疾的身体,从陆军光荣的退役,被满铁高薪聘请担任护路队员,你也可以享受这样的待遇!!----哦,对了,我忘了,你们这些护路宪兵永远也碰不到正规敌人,不会有中炮的机会,最多只是打几个游击队队员过过瘾了!!”

    “好吧,长官,我道歉。”日本军曹尴尬的笑了:“长官,说实话,平常你的兄弟们可从来不这么损我们的!”

    “这不都是你这多疑的狐狸性格自找的吗!我们十几支枪,要想干掉你们,怕是早就得手了吧!还用跟你这么费功夫吗”张锡龙笑道:“算啦,你们巡逻也不容易,我就不计较了。你们可以跟我们一块儿吃几块饼干,我们稍事休息,然后再继续巡逻吧----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长官的好意,我们怎么能拒绝呢咱们休息一会儿!报告长官,我们一路巡逻过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有几只野狗窜到了路轨上,被我们用石块打走了。”曹长坐在张锡龙身边,用火柴点燃了香烟:“长官,你的口音有些奇怪,你是本土哪里的你是不是四国人呀”

    “对不起,这也是军事秘密,不能透露的。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我的母亲是中国人,我的童年是在中国度过的。”张锡龙抽着烟,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他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日本曹长,的确是狡猾的很,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放松对自己的怀疑---怀疑是人的本能,尽管这个日本曹长,并没有能够想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只是在习惯性的怀疑而已。

    “哦,怪不得呢,”日本军曹终于找到了一条可以嘲笑条件优越的护路队的理由,心里咒骂着面前这个“中日杂种”的退役军官,同时也在心里不停的懊恼:为什么眼前这个出身卑微的家伙居然能够混得如此优越,而他自己这个武士的后代,却要在这个破铁路上,每天像傻子一样来来回回的巡逻二十公里!真后悔,当初自己作战有功,负伤休养的时候,为什么那时候会答应进宪兵队呢如果返回作战部队,现在恐怕已经被破格提拔为军官了!!

    就这样,五个护路宪兵和十一个苏州特别护路队的人混杂着坐在一块,按规矩都把枪架在一边,抽

    起了香烟,吃起了饼干,喝着随身军用水壶里携带的水,气氛分外融洽,护路队员还熟练的用匕首和枪上摘下来的刺刀开了几罐牛肉罐头,用匕首把它们切成几块,大家分而食之---即便是日本宪兵,这样美味的食物也是不常吃的,看来苏州护路队的待遇,的确是优厚得很呀!!

    人们的兴致很高,如果不是军纪所限,恐怕他们还要唱上两句的,按照规矩,休息时间是十五分钟,日本兵们谈笑风生,尽管都是宪兵们说的多,而护路队的人只是习惯性的跟着“呵呵”而已,时间不多,及时行乐,哪还有什么怀疑不信任的

    日本军曹一边看着侃侃而谈的护路队队长,一边咽下了一块带着凝固汁液的牛肉,这样的美味,好久没有体验到了,然后笑道:“长官,你是关东军哪支部队的这也要保密吗”

    “这个无所谓,反正我已经退役了。我是关东军重炮第一旅团的,在哈勒欣河河边上跟俄国人进行炮战,我们所在的那一门160口径重炮被对方三发155口径榴弹炮炮弹打了一个‘定点集火’,瞬间就被摧毁了,整个炮兵分队,除了我之外,都被撕成了碎块,说实话,那就是一秒钟不到的事情,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被重炮的炮架子压在下面了----野夫,拿出几罐罐头,让宪兵队的兄弟们带回去吃!”张锡龙忽然将头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那边怎么有车灯的光是不是你们的铁甲列车开过来了”

    他突然指了指远方,日本军曹和他的手下们纷纷条件反射的回过头去,举目观看。

    “没有呀,可能是远处哨所的探照灯光吧……”日本曹长喃喃自语道,心里面嗔怪着护路队长的大惊小怪,铁甲列车这种宝贝东西,并不是整天在铁路上跑个没完的,它们一般都是在基地里进行保养,有什么治安事件发生的时候,才会派出来进行火力警戒的。

    日本曹长的话未说完,张锡龙已经如同一条猎豹一般突然跃起,手中的一把刺刀,直接便刺穿了日本曹长的后心!!

    与此同时,他的手下们也纷纷动手,摁住了旁边的日本宪兵,向对方刺过来沾着牛肉酱汁的香喷喷的刺刀和匕首!!

    双方扭打在一起,很快空气中就传来了人的沉闷的惨叫声,五个日本巡逻宪兵,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被干掉了,他们个个瞪着眼,好想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融洽无比吃吃喝喝的“战友”们,会突然下了死手,把刺刀狠狠的扎进自己的身体!

    这就是战争,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中国军人上演的一出好戏而已。

    张锡龙的演出大获成功,不开一枪,就干掉了整个日本宪兵巡逻队;只是很可惜,这场大戏也有

    一个美中不足的结局:张锡龙的一个部下,也在混战中被对方用刺刀刺中了腹部,日本宪兵的战斗力,果然不容小觑,即便是面对军统最精锐的突击队的突然袭击,又是以寡敌众,他们也依然能做到迅速反应,让他们的敌人,也付出了血的代价。

    张锡龙走过来,蹲下身子,看着受伤的队员,轻声道:“宋文友,宋文友,怎么样,你还能坚持吗”

    受伤的队员宋文友面色苍白,苦笑道:“报告长官,我坚持不住了。这个家伙是练过的,我的大肠.小肠,都已经被他手里的刺刀刺穿了,现在我肠子里的东西,已经流出来污染了整个腹部,再加上大出血,神仙也救不活了----长官,请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别再让我受罪了……”

    宋文友表现的很勇敢,他在第一时间就杀死了一个日本宪兵,但同一时间,另外一个日本宪兵手里的刺刀,也从侧面扎进了他的腹腔,然后用力的搅了两下,这两下便是要命的杀招,直接切断了他的大肠小肠,宋文友说的没错,这样重的伤势,神仙也救不活了---他们这些常杀人的人,对伤情的判断一目了然,入木三分。

    “混蛋,宋文友,你混蛋!”张锡龙的眼泪流了出来,道:“你这是要我杀害自己的兄弟----不行,我可以派人把你抬回去的,后面小山上,就有战地包扎所。”

    “长官,你别说外行话了,抬不到地方,我就死了;更何况,仅仅日本宪兵就已经这么厉害,一会儿走过来的日本护路队,就更难对付了,我不能占用两个人手……”宋文友痛苦的摇摆着头,挣扎道:“队长,你不是杀我,你是在帮我-----快点,快点,我实在疼得受不了!!”

    张锡龙没有办法,他站起身来,走到宋文友的身后,轻声说道:“对不起了,兄弟!!”

    他突然出手拧断了宋文友的脖子!!

    他站起身来,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看着手下的弟兄,慢慢说道:“弟兄们,你们谁想打死我,现在就可以动手了!”

    弟兄们个个都流着眼泪,不说话,大家都是生死与共多年的弟兄,若非万不得已,谁会杀死自己的兄弟!

    终于有一个人打破了沉默,那是张锡龙的副队长,道:“没有人会怪你的,队长。你不是杀他,你是在帮他-----大家快点把尸体藏起来,打扫战场,更换服装!!”

    第一场激战之后活下来的十个中国军人,向宋文友的尸体敬了军礼,然后把他和被杀的五个日本宪兵的尸体都搬了下去,隐藏在密密麻麻的草丛当中,他们神速的更换了服装,一两分钟之内,他们就摇身一变,从满铁苏州铁路局的护路队员,变成了巡逻的日本宪兵。

    现在,他们将把刚才的剧情重演一遍,只不过,对

    手换成了货真价实的满铁苏州铁路局特别护路队,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绝非刚才的那几个日本宪兵可比。

    也就是说,刚才的惨烈肉搏只是热身赛,接下来,他们还将迎接一场更加惨烈的肉搏战,张锡龙忽然觉得,自己只带着十个弟兄出来行动,数量只怕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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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

    南京郊外,“慎庐”,陈公博的秘密别墅。

    这个年头,大人物自然有做大人物的好处,而且绝对是让普通人想象不到的好处---否则,人们何必还要刀山火海,争着做大人物!

    汪伪政权刚刚成立,陈公博便在南京城里城外拥有了好几套住所,有所谓的大公馆(陈公博和夫人李丽庄所居住),二公馆(陈公博的秘书兼情人莫国康所居住),还有一个书斋,那是改组派和“cc”的大人物们秘密开会的地方,一个秘密小洋楼,那是陈公博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这一切,陈公博只是随便说了两句,一切,便都有人替他张罗到位了。

    这便是做大人物的好处了,好多事情,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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