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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剖析日记_分节阅读_77
- 就算是强行把他带下了船,有特意留下来的活口作为证人,别说是皇帝陛下,就连关莺和秦止自己都能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挑出来一大把一大把的破绽。
为什么非得特意把个明明应该在船上静养的病人带下船。
为什么秦止明明帮主之位都没坐稳,连送他去西泽城都不肯冒险,现在却能放心大胆的留在岸上放任那群人开着船走。
为什么当时武功好的人那么凑巧就一个都不在船上。
为什么叶怀没有死。
为什么他们就剩了两三个人了还能逃出来,那群河盗把整条船都洗劫了难道就不干脆把船据为己有,或是凿沉了扔水底毁尸灭迹?
整个计划破得就和个漏斗一样,说是筛子关莺都觉得委屈了这个比喻。
“把叶怀和鸣蝉留在船上,我会用别的理由把九婳支走。”晃荡了两下自己手中还是满满的酒坛子,秦止实在是看不过去关莺那越喝越惨白,完全没有任何普通闺女那一喝酒就满面桃红的脸色了,伸手想要去夺关莺继续英勇无畏的往嘴边凑的小坛子。
“小心喝醉了明天没精神对付他。”
关莺身子平平往旁边歪了歪,堪堪避过秦止的手,还自己反手过去往他手背上啪的一拍。
“明天用不着我在他面前露面,你自己对付就对付,别把我扯上。”
秦止:“……”
现在咱俩好歹也算得上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一死死两个,谁都别想往外摘,现在跟他来说分你我这种泾渭分明的话……
虽然明知道关莺也不过就是嘴上说两句,真要做起来的话肯定也不会真的带着人临时跑路把自己扔在这里。
但这种话说多了,本来也就会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更何况尽管先前有左长老那群落日宫的下属们拍着胸脯支持自己,说关莺对自己的好感度已经基本上达到了落日宫上下替宫主择偶的标准,但从关莺自己嘴巴里吐出来的就是他一直觊觎落日宫的势力想削平了来为出云山庄日后称霸江湖来铺路,完全听不到半分儿女私情在里面。
就算是他一直以来按照落日宫那群已经把自家宫主卖了的下属们所教的方法一步一步慢慢来,不急不躁专在小事上下功夫,于不知不觉中拉近和关莺的距离。
现在看来似乎也完全没有收到任何成效,关莺该把自己推开的时候依然推开,该商量的时候依然商量,脸不红心不跳,连一个闺阁中女子基本应该有的羞怯感他都没有看到哪怕一点点。
和一群爷们长大所以对男人没有特别感觉的这个借口,一次两次可以接受,但用得多了,也会让人觉得心寒的。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过来扯着我喝酒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脸色一冷,秦止连带着声音都冷了不少。
“还嫌上次在林岳那边和我挑明得不够,现在想再说一次,敲打敲打提醒我不要打你落日宫的主意么,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过谢小容?又什么时候把你当成过沈流云?”
关莺一脸神游天外的表情,似乎是颇为迷惑的转头看了秦止一眼,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呆呆的顺着秦止的话哦了一声。
“你是不是接下来就想说,我借着这种事情把落日宫打压得一蹶不振之后,然后就能名正言顺的要把你这个知道秘密得最多的落日宫主杀人灭口了,对吧。”
关莺赞同的点点头,拿着自己的酒坛子伸手过去碰了碰秦止手里的。
“如果没捡到那尊神,我的确是这么想的。”
秦止一口老血梗在胸口,郁闷得只想撞墙。
在碰到关莺之初他的确是存过这个心思,但他敢发誓,后来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他压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鬼鬼祟祟的动作,这个心思就被镇压得很彻底了。
“现在出云山庄比落日宫也就多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壳子,你就算是重新把镜公子手中的权夺过来,想要站稳脚跟也必须花上一段时间,更何况……”
顿了顿,关莺皱起眉头不满的瞪了秦止一眼。
“你当我落日宫养的都是群吃白饭的,这么容易就能够被你打压得一蹶不振连宫主都要被你逼着自尽么?”
秦止:“……”
所以说,你唠唠叨叨的扯了这么多,还把自己手底下和他手底下的人全数支开,到底是想跟自己说什么啊!
于是,先前还在心寒关莺扯着和自己你是你我是我分家的出云山庄少庄主,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因为把注意力全都被关莺带拐到了去猜她到底想表达个什么意思上,早就把之前自己生气的原因给忘了个干干净净了。
关莺深吸一口气,举起已经空得彻底了的酒坛子仰头又是一大口,咕的一声,咽了口空气进去。
秦止:“……”
他这可以勉强理解为,因为计划中要扯着一个已经恢复了清醒的皇帝陛下,所以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落日宫主,这回终于也露了怯,扯着自己半夜吹风用酒壮怂人胆这一招么?
“我说,等这件事完了之后,果然你还是娶了我好了。”
秦止手里的酒坛子咚的一声,从手里直直的就那么掉进了水里。
关莺的声音不大,但俩人本来就是肩并肩坐着,江上除了点细微的水声就再没了别的声音,秦止的耳力又不是不好,听一句嘀咕还是听得清的……
“……你……说什么?”
转机来得太快,以至于秦止有生以来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小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之后又去探关莺的额头。
“你是不是今天被风吹傻了?还是真的喝醉了?”
微微偏了偏头,关莺最终还是没躲开秦止伸过来的手,由着他探清楚自己没烧糊涂之后同样也把酒坛子扔进了江里,拍拍手跳了下来,临进船舱时还回头来色厉内荏的转头看着依旧坐在船沿上已经开始傻笑的秦止。
“爱娶不娶,反正已经我抢过一次亲了,也不在乎多抢这一次。”
尽管关莺说是说把所有人都支开了,船头上只留了她和秦止俩人说话。
但鸣蝉依旧凭着他对于自家宫主多年的了解,敏锐的从关莺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嗅到了一种紧张到略有些慌乱的气氛。
然后他把这一发现告诉了赵墨,赵墨又告诉了九婳,九婳通知了司商,连带着伯予也一块儿知道了。
于是,关莺和秦止因为双双沉浸在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气氛中,几个人选的偷听地点又足够隐蔽,所以俩人并没有发现。
在他们所谓促膝长谈实则关莺逼婚的那个晚上,他们所在的画舫底下,一二三四五,一共埋伏了五个全身上下武装到了头发的一身水靠黑沉沉的忠心下属。
关莺第二天还没来得及起床就鸣蝉带着赵墨堵在了房间里,从小和自己一块儿玩到大,天天扎在面团里揉来揉去的忠心下属看着自己一脸沮丧。
“宫主,你开窍了。”
关莺:“……”
她就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和秦止俩人安安静静说个话,鸣蝉的耳朵都快伸到自己嘴巴边来听墙角了!
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关莺随手扯了外袍套在身上,抱着被子坐了起来。
“只要皇帝一日不抽风把整个江湖连根拔起,秦止重新夺权总比我的机会大……总之,我嫁过去没什么坏处。”
很明显落日宫中除了右长老这一根倒向了叛党的墙头草,还存在至少另一根倒向朝廷的墙头草,只不过隐藏得自己至今还没发觉而已,落日宫平时里放在江湖上耀武扬威的那些个分支弃了就弃了,现在就看怎么借着秦止这点子阴影保住剩下的人。
赵墨抽了抽嘴角,往秦止所在的方向近乎同情的看了一眼。
鸣蝉眼神微微黯了黯。
“同盟的话,宫主就不怕谢小容那个前车之鉴了?”
关莺理直气壮一挺腰板。
“你觉得我和谢小容一个智商?还是落日宫在你心里已经沦落到就和谢家一个档次了?”
鸣蝉吃了一堵,依然不死心。
“那以后万一关系稳定了,秦止看上了别家姑娘,要把宫主你一脚踹开落井下石呢。”
关莺颇为待定的拿手枕着后脑勺。
“他看上别家姑娘?你自己去江湖看看,身家背景心思行事,能适应他这种人的还有几个?”
鸣蝉完败,眼巴巴的看着赵墨,希望他来扳回一城。
后者微一沉吟,慢慢提了一个人。
“那沈流云呢?”
九婳恰巧经过关莺房间,听到赵墨最后那句,顿时颇为不屑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那个女人?早被她爹送去给粲江王当小老婆了,你们怎么想起她了?”
关莺一脸“你看吧,没有了吧”的淡定表情,冲着鸣蝉一抬下巴。
“问完了么?问完了就滚,我要起床了。”
鸣蝉:“……”
感情宫主你不是没开窍不吃醋没感觉,而是你觉得压根除了你,就没人能够在秦止身边活着待下去了,所以才不急的是吧!
谁知女人心
其实在出宫以前,皇帝陛下还真没觉得练武和不练武有多大区别。
虽然说经常就能见识那内侍卫那神出鬼没,喊一声立马就能从各个连想都想不到,甚至是认为根本就不可能藏人的犄角旮旯里和长蘑菇一样阴暗幽森的冒出来随喊随到功,但毕竟是一直拿着那群侍卫当个趁手的工具使,对学武一途自然不可能生出多少艳羡情绪来。
摸着良心说,不可能会有哪个养狗的主人会捶胸顿足的悔恨自己没有和自家狗狗一样生了一副尖牙利爪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