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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剖析日记_分节阅读_12
- 秦止:“……”
啊喂喂事情的重点根本就不在这里好不好。
出云山庄贩卖人口你不管,贩卖人口的黑锅可能扣到落日宫脑袋上你也不管,现在竟然还在关心自己当时在密道里敲墙的举动是不是对的……
秦止实在是觉得,关莺当了这么久的落日宫宫主,竟然权力不仅没有架空,手下人还对她如此死心塌地,简直就是个奇迹。
奇迹中的奇迹。
伤敌没有八百,自损绝对一千的赔本生意
从某种程度而言,在听完落日宫下属有关于“西泽城人口陆续失踪案”,和药铺唯一活口,也是被打成“杀手同谋”的年轻药师有关于“西泽城药铺灭门惨案”的汇报之后,秦止在一瞬间产生了否认这群二货叛徒是出自于出云山庄的强烈想法。
虽然说不论是他,还是出云山庄的高层,都从来没有把镜公子的反叛当做一回事,但秦止也不得不承认,镜公子的手下,已经蠢到了一个他连想,都想象不到的新境界。
或者可以这么说,他们已经蠢出了自己的风格,蠢到不可复制。
“……所以,你现在的意思就是说,悦来客栈的伙计说我和她。”指了指关莺,秦止似乎是颇为艰难的理了理头绪,“联手杀了客栈的三个伙计,谋财害命之后,又灭了药铺满门,现在他正领着捕快去乱葬岗找尸体充当证据,而你就是伙同我们把药铺其他人里应外合杀掉的同谋?”
年轻药师无言的点了点头。
关莺看着秦止的目光就像看着个二傻子,还兼带着“你要处理这种活宝闹出来的叛乱真辛苦”的怜悯与同情。
“不是我说啊,少庄主,我们好像忘了替他们把乱葬岗的地道口给关上吧。”偏偏头,关莺和秦止都是一脸“突破了重重艰难险阻才冒着莫大风险开口”的便秘表情。
秦止:“……”
“也就是说,不管我们为什么要隔着一条街去费心巴力的灭了的药铺这件事情有多解释不通,不管他们能不能找到我们,不管我们有没有替他们把口子关上,单说他们为了解释我们如何把尸体运出城这一条上,那条地道通向客栈是铁板钉钉死都捂不住了吧。”
秦止:“……”
“那么,在一个普通客栈为什么会有一条通向城外的密道这一条的解释上,不管我们杀没杀人,捕快都不可能注意不到吧,既然注意得到,那么他们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的吧。”
秦止:“……”
“如果解释不通,棺材铺的暗门大概也保不住的吧,既然我的人都能查到你们客栈和失踪一案有关,那么,捕快们也不是吃干饭的吧。”
秦止颇为幽怨的撩起眼皮,看了关莺一眼,加强力度着重重复概念,“是叛徒的客栈。”
“像这种蠢货闹出来的反叛也至于要你个少庄主亲自出马来查?出云山庄的人都死绝了?”
当关莺思虑重重,最后终于没忍住,让实话结论冲出口来的时候,秦止一口老血梗在胸口,连吐都吐不出来了。
“大概他们看你和药铺的人接触,想先下手为强借此削弱我的势力,再利用捕快把我困在城里,他们好赢得时间能够传讯出去。”定了定神,秦止强迫自己从一群自以为聪明的二货智商出发,力图真实还原二货的思维模式,“至于之后你进酒肆,时间太紧,他们应该是没来得及把消息传回,从而中间才出现了偏差。”
玳莳沉默的把一大串刚刚打下来,还带着温度的死鸽子放在桌上,又递了整整一摞的纸条给关莺过目。
“要么说出云山庄就是出云山庄,连放鸽子都这么舍得,一放就一群。”关莺随随便便的拣出两张扫了几眼,剩下的全部扔还给秦止,“以后万一我们酒肆开不下去了就请你过来,光用油炸鸽子下酒就稳赚不赔。”
秦止:“……”
就算是这种事情跟落日宫没有半文钱关系,但你好不好也不用把事不关己做的这么明显吧。
“果然如此。”相比于关莺由于丝毫没有代入感,从而也就产生不了任何紧张感的一扫而过,秦止则明显要看更为得仔细,“速度的确很快,都占了这么多地方了,他想这些事果然不是这几年。”
停了停,秦止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关莺。
“人头呢。”
后者干脆利落的伸手一指。
“厨房。”
然后就和唯恐秦止变卦似地,房字还没落的就开始朝着玳莳迫不及待的招手,语气中无不带着浓浓的“总算把瘟神送走了”的谄媚放松之情,“快把缸子给秦少庄主拿来,好让少庄主带回去。”
秦止:“……”
把人头伙同咸菜缸子一起扔到厨房,这种事情普天之下估计只有落日宫这一群从上到下都不正常的货色才做得出……
“捕快大概没那么快发现棺材铺。”关莺往椅子背里一靠,舒舒服服的翘起二郎腿,手指不紧不慢的点了点扶手,“你们谁去跑一趟,把那面墙给我踹塌了。”
秦止颇为感谢的冲关莺点点头。
不管关莺是出于为落日宫洗脱莫须有罪责,还是出于没事闲得慌出手帮忙的心思,她这么做都恰到好处的踩着点给镜公子的那群二货手下后院放了把火,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自己是绝对有利。
“那么,现在就只剩一个问题了。”关莺慢吞吞的摸了摸下巴,转头看向一直被晾在一边插不上话的年轻药师,“你叫什么?”
“叶怀。”年轻药师依旧秉承着自己言简意赅的良好传统,看完关莺又看着秦止。
“给你三个选择,第一还是你一个人出去,然后就被捕快抓进大牢,那群人是肯定抓不到我和他两个的,要去就你一个人,第二跟着他走,第三跟我走。”竖起三根指头,关莺一根一根的扳下去,“去大牢的话,你的死活跟我无关。如果跟他走,那就是去出云山庄,江湖白道之首,不过这事就跟我彻底无关,不要想着讹我了,杀人偿命这种事情我是不会认的。”一指秦止,关莺语气颇为轻松,“但如果跟我走就是上落日宫,魔教里四堂主正愁没人肯学医接他的班,而且你的事也就是落日宫的事了,我肯定会替你跟出云山庄要个交代。”
顿了顿,关莺清清嗓子,“不过不管你是跟我走呢还是跟他,反正杀你药铺那群人的仇,这位少庄主是绝对会替你报的,这点不用你操心,所以你不管是去谁那里,一个人私底下报仇的心就别存了,存了也白存。”
秦止:“……”
光听他和关莺说话,如果不加以解释身份的话,估计是个人都会觉得他是落日宫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宫主,而关莺才是出云山庄少庄主。
叶怀拍拍衣袖,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之上,半晌才看着关莺淡然开口,“第一,我只管医人,第二,我从不医死人。”
秦止决定,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要抽空给自家老爹修书一封,出云山庄的口碑实在是有待改善,都沦落得连魔教都比不上了……
相比起江湖人由于会武功而导致的信息量更加全面且及时的优势来说,不会内力空有招式的捕快们自有一种很神奇且诡异又曲折的逻辑,往往能够由并非特别正确的推理,在错上加错的基础上,推导出事实的真相。
虽然关莺和秦止是估准了镜公子手下人的智商,并准确分析出了他们就目前而言的所有如意算盘,但不得不说,俩人还是明显轻视了西泽城里捕快们的素质与行动能力。
“……我说,你家那个叛党要找来这一群活宝恐怕也不容易吧。”在慢慢吞吞吃完晚饭烧好热水泡个澡换完衣服,又一路当饭后运动的遛弯溜到客栈门口时,迎接关莺和秦止的就是满门的萧索和一台阶的血迹,外加两张黑字白底红印泥被贴成一个大叉的醒目封条。
“难得你要来自投罗网,他们还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秦止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虽然说镜公子的叛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自己默许的,但按照他所收罗的这一群蠢货手下的行事来看,想把镜公子当成自己被出云山庄里那一群老头子所承认的垫脚石,果然还是自己太高估他的能力了……
“你好像不太想把这事惊动你家那位活宝头子。”关莺摸摸下巴,意思意思的推了推已经上了两把大锁的红木门,“你现在是去棺材铺还是去衙门?”
“你不是派人去棺材铺了?”秦止仰着脑袋绕着客栈外墙走了一圈,最后随便捡了个方向跳墙进去,转了一圈把酸菜坛子扔在一间空房的床底下,想了想,又还是把仨坛子拖出来抱在怀里,站起来往衙门方向看了一眼。
“我只是让他们去砸墙。”关莺丝毫不负责任的一摊手,“谁知道衙门的动作这么快,现在就是把棺材铺的墙砸了,捕快也发现不了,砸了也是白干,我的人怎么会怂到砸个墙还泄露行踪?”
秦止顿时莫名其妙的郁闷了。
他就知道,像关莺这种魔教中人就是靠不住,先前折柳城里关莺跑前跑后就为查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西泽城就连手都懒得动了。
于是由于前后关莺态度落差太过明显,从而导致产生不平衡感的出云山庄少庄主,似乎已经完完全全的选择性忘记了,先前在折柳城关莺之所以跑前跑后,是因为虽然表面死的是出云山庄的人,但实际上凶手是纯粹冲着落日宫去的。而在西泽城里虽然有落日宫一众先前觉得事件可能冲着落日宫来的,但实际上现在也已经查明了压根就是出云山庄的事,跟落日宫连半文钱关系都没有,关莺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很厚道的了。
口头结盟
如果把关莺放到和秦止一样的境地,关莺丝毫不怀疑自己会干出和出云山庄少庄主一模一样的勾当。
首选就是抱着仨坛子屁颠屁颠跑去棺材铺立威,先镇住一批人。
再对已经把自己搭进牢里没办法往外捞的另一群人进行一次彻底的落井下石,立志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最后传讯给离得最近的亲信,让他们赶紧派信得过的人来接手城里的暗支,瞒过没有办法时时在这里盯着事态发展的叛乱头子,也就是被所有出云山庄的人尊称为镜公子的,以关莺综合秦止提到对方的一系列反应来揣度,大概就是老庄主年轻时候留下的风流孽债私生子。
江湖大侠嘛,谁年轻的时候不在江湖上拈点花惹点草,秦止要对付的不过就是一个想要篡位的私生子弟弟,而她还得去把那个老得可以给自己当娘的女人想娶自己的婚给退了。
关莺一向觉得,自己是非常理解长辈们曾今年轻时候的那种轻狂心态的。
但很明显,在轻视了西泽城捕快的行动能力之后,关莺和秦止再一次高估了镜公子那些二货手下嘴巴的严实程度。
“哎,好像又来晚了?”秦止踩上棺材铺瓦房顶上时刚好碰上玳莳要往下跳,关莺眼明手快的闪到一边,一脸事不关己的欠扁表情凉凉开口。
“宫主。”相比起明叔这种看着关莺长大,充分以老油条自居的老油条,玳莳很明显对于关莺宫主的权威性还心存那么一点点的敬畏,至少还会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
“下面干嘛呢。”就着玳莳揭开的瓦片往下瞄了一眼,关莺踮起脚尖往旁边挪了两步,让出最佳位置来给秦止看清底下形势。
“……好像是在找暗道。”玳莳表情似乎是略显得有些僵硬,掩饰性的往下飞快的扫了眼,又偏过头去不看关莺,“属下看他们大概是能够找到暗门,所以就没下去踹了。”
关莺:“……”
要么说什么师父教出什么徒弟,左长老那种只管打造兵器其余万事不管的就能教出沉夏这种丢三落四的徒弟,而像明叔这样万年堂主候补死活上位无能的货,就只能教出玳莳这样,长得是挺聪明但实际上变通无能的死板徒弟了。
“行了,剩下的就是秦少庄主的事了,你们可以查,但绝对不可以管。”想了想,关莺最后还是把那句不用管的前面加了句可以查。
管不管是一回事,知不知道就是另一回事了,江湖上泼给落日宫的脏水本来很够分量,但好歹死也得死得明白点。
玳莳点点头,目光坚毅的向自家宫主传达着他“绝对会把最高指令一字不漏的传达给自家师父”的决心。
关莺虚抹了一把汗,冲玳莳挥挥手,“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