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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台面上与下,错综的关係
- 第四十一章 台面上与下,错综的关係
「小姐!小姐!不好了!」
月白惊慌失措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思绪。谢璟珞回头一瞧,看见小丫鬟一脸紧张,神色着急,不断喘着气。
「宫里派人来了!现在大家都在大厅里面……老爷、太太他们都等着小姐过去呢!」月白急得跳脚,她刚处理完废弃家具,就收到大夫人丫环的消息,说宫里来人,还指名道姓说谢璟珞也要接旨,就尽了全力奔跑回了听松院。气息渐渐平顺后她才回过神来,意识到那个黑衣男子狼狈地坐在地上,惊叫了一声连忙后退。
男人的嘴角还留着血迹,月白吓得不轻,以为自己错过了什幺大事,连忙看着一旁的自家小姐……
幸好,小姐身上似乎没有任何外伤,白色的华服也没有破损。
「小姐,这是怎幺回事……?」
她希望谢璟珞能够向她解释这一切,可她的希望又落空了。谢璟珞手上把玩着一颗晶亮的珠子,一副无所事事的悠闲模样。「宫里来人?」谢璟珞似乎完全不受月白慌张的态度影响,随意瞟了她一眼后道:「这干本小姐何事?」
月白看着谢璟珞云淡风轻,好像任何事都不在乎的模样,她更急了:「是选妃的事!皇上终于要帮二皇子举办选妃宴了!是皇上身边的于公公亲自来的!」
「选妃?」谢璟珞眼睛一瞇,神色不善的道。
「是呀!小姐!是钦王殿下啊!」月白激动道:「这事儿在城里已经传开了,好多人都争相想要当钦王妃呢!只不过皇上好像只邀了几个大家族而已……」
谢璟珞叹了口气,看月白越讲越兴奋,好像是某种推销员似的。她无奈望天,实在是不懂这小姑娘怎幺就对这事如此上心。
「……」鸢飞在一旁打量地看着谢璟珞,淡棕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的侧脸,发现她似乎对这选妃宴的事丝毫不在乎。
「鸢飞!」
谢璟珞突然叫他的名字让他吓了一跳,正要回答「是」的时候,谢璟珞开口吩咐道:「你去换件衣服,随我一起去前厅。」
「啊……是!」鸢飞愣了愣,答道。
…
时间回到稍早前,位于皇宫内,一众大臣正在为了与自己毫无干係的事情争执着,而皇上则眉头深锁的坐在皇位上,伸出手捏了捏眉心。
「娶妃?卢尚书可真爱说笑!连太子都还未正式纳妃,二皇子怎幺能逾越呢?」左丞相萧凯之提出反驳,而且还有理有据,让底下的群臣默默附和。
「钦王也已经二十二了,早该娶妃了!」卢皓义正严词,「太子殿下早在好几年前就娶侧妃了!谁知道为何到现在还不确定太子妃人选?」
卢尚书瞇起双眼,看着萧凯之那痞理痞气的语气,面色开始有些不佳,不耐烦道:「难道是有甚幺隐情……让太子殿下迟迟不肯纳妃?」
「……这就问倒本丞相了,」萧凯之双手一摊,语气毫不在乎:「谁能去猜测太子殿下的心思?太子殿下不想纳妃又不是本丞相的问题。」
「这不就是了!」卢皓逮住了萧凯之话中的语病,马上接口道:「太子殿下不娶太子妃也不是钦王殿下的问题!」
「你!……」萧凯之正要反驳,却被打断了。
「够了!」
大殿内坐在最高位上的皇帝一开口,群臣的窃窃私语都停止了,萧凯之和卢皓虽然心里不爽想继续把对方辩倒,可仍然都闭上了嘴,一脸怒气未出。
「萧丞相!卢尚书!在大殿上吵闹成何体统!」王沄泓皱着眉头,语气低沉地说道,「纳妃这事并非爱卿你们该关心的吧!」
「皇上,」卢皓深深一鞠躬,语气坚定:「不管如何,钦王也算是臣的侄儿,身为东齐要臣,臣希望能够为皇家的子嗣问题提出些建言。」
「这……」王沄泓听他这幺一说也难以反驳,吟妃确实是出身自有名望的卢家。
「皇上,」萧凯之也连忙说道:「这娶妃之事应是圣上您和吟妃娘娘共同决定的事,而不是依卢尚书一人的意见而草草决定的!婚姻不可儿戏,对皇室成员更是如此啊!臣恳请皇上三思!」
正当王沄泓眉头紧蹙,思考着该不该正式与众臣谈这钦王纳妃之事时,一个貌美的女人快步走进议事大殿。
「皇上!皇上!」女人柔和的嗓音让所有大臣都惊讶了一下,那是吟妃娘娘。
「皇上,卑职拦不住娘娘……」跟在穿着华丽、清瘦的吟妃身后的,是一位侍奉皇上已久的于公公。
「皇上!」吟妃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就像要流出眼泪来似的,让王沄泓一时也不知所措,「臣妾听闻,皇上正为钦儿的婚事做商讨,所以就过来了。」
「这……并不是……」王沄泓一时也不知道该怎幺解释,为什幺好好一个早朝,本来是在商谈他的生辰宴,不知何时突然变成了在争吵钦王纳妃的问题呢……
但是身为娘娘,就这样不管不顾的跑进大殿来,在众臣的面前丢了皇室的脸,这可个大问题啊!
「吟妃!你可知朝会时跑进来,是不合规矩的?」皇上怒斥道。
「啊……是。」吟妃一听皇上沉声责骂,一脸慌张地,泪水在眼眶中积聚,她连忙低下头,悔声道:「皇上,臣妾知错……」
王沄泓当然瞥到了吟妃眼眶中那一闪而过的水光,神色不禁柔和了下来,低沉的嗓音不再有怒意:「知错就好,爱妃快退下吧!」
吟妃稍稍抬起头,柔声顺从地答道:「是……」没有人注意到,她飞快地往卢皓的方向瞥了一眼。
「皇上,吟妃娘娘爱子心切,为了钦王的娶妃大事慌张地闯入议事大殿,为何不顺便在此刻将钦王的娶妃一事做个决定?」卢尚书接到了吟妃的眼神,马上开口提议。
萧凯之一听卢皓趁乱说出的话,立觉不妙,这话题已经被卢皓导到歧途上了。
情势看来已经被卢皓掌握在手掌心上了,本来不应该讨论的钦王婚事,现在却像是讨论的重点似的。这时候他再说些什幺反对的话就会显得怪,毕竟吟妃都来到现场了,照理讲若不顺水推舟,逆水行舟的话反而会受到更多阻挠!
萧凯之忿忿地想,卢皓那条该死的老狗!竟然事先串通好卢莹吟那贱人,让她此时跑进来!
「皇上……」吟妃也趁势跪到王沄泓的面前,声泪俱下好不可怜,她抽咽着道:「钦儿他……从小就是个特乖巧的孩子,从不吵闹,对妾身的照料是百依百顺,也不曾提出什幺要求……」说到此处,吟妃轻轻吸了吸鼻子,一滴清泪从眼角流下。
「钦儿生性安静喜文,做了王爷依然读书不辍,不曾忧虑过终身大事,若皇上不为钦儿做主,怕是会断绝子嗣了阿!呜呜……」
萧凯之面容扭曲的盯着卢莹吟。是有没有这幺夸张,还断绝子嗣?恨恨地盯着大殿前方跪着的吟妃的背影,萧凯之心想,这可恨的臭妮子小时候也不见她这样作,可进了后宫之后那性格就全变了样。
「好了爱妃先起来吧,」王沄泓眉间微蹙,看上去有些内疚,「钦王的婚事朕会作主的。」
听吟妃这一哭诉后,王沄泓也意识到自己这幺多年来不曾特别关照过这个安静的儿子,他看了看与大臣站在一起的王玄钦。一如往常,他的头微微低垂,俊秀的脸上没有显露情绪。
「谢皇上,臣妾叩谢皇上。」吟妃见事成了,马上行礼谢恩,更是兴奋地说道:「钦儿终于要娶亲了,臣妾真是高兴坏了。」
这话一出口也透漏了吟妃的急切,明明娶亲之事八字都还未一撇,她却说得好像亲王妃已经决定好了人选似的。大臣们都默默看着萧凯之,想看他能怎幺挽回局势。
可是萧凯之竟然不再开口了,让大臣们又心思各异。
「既然……要决定钦儿娶妃之事,朕的想法是办个选妃宴,于众大家族子女之中选择最适合成为王妃的人选。」王沄泓开口说道。这种方法最为适当,也能透过才性的优劣来挑选王妃。「众卿觉得如何?」
「皇上英明。」卢皓作了个揖,十分同意。
「……」其他大臣都未说话,都等着看萧凯之会说什幺,可这时候发言的竟然是礼部尚书。
袁铭是个身长超过七呎,风姿俊秀的男人,在朝中十分有影响力,不仅因为他是袁皇后的兄长,还因为他一身沉稳的气魄。
「臣也认为钦王殿下确实早过了该娶亲的年纪,皇上的决断十分明智。」袁铭说道。
萧凯之看着他,心中也想到了一些事情。
「嗯,太子为了朕的生宴,到北昭国去了,所以并不在场……」王沄泓说着,眼神飘向左手边。
这时底下的大臣也都停止讨论,大殿中立刻变得异常安静,气氛似乎一瞬间冷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时不时的瞥向坐在大殿边上,一张华美雕刻的椅子上的男人。有些人的眼中透着些许畏惧,有的参杂着些许不满。
那张雕刻精緻,铺着舒适的绒布椅垫的大椅,男人慵懒的坐在上面,狭长双眼透着血色的光,一如往常的深红云纹皮长靴,黑色衣袍上白金相间的龙纹绝美放肆。
「皇儿,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