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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婚约的源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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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婚约的源由

    同一时间 公主寝室

    里昂王子离开后,接着又有一个自称是公主奶妈的胖女人出现在房间,奶妈哗啦哗啦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让原本打算睡回笼觉的她,都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她骗奶娘说自己撞到头所以忘了一切,用以掩盖自己不是公主的事实。正确说她的头的确受伤,但只是擦伤,伤口根本没自己讲的那幺严重。

    奶妈半信半疑下开始向她解释状况,她知道现在是西元1311年,而自己是洛可可王国的蕾莉丝公主,而公主今年芳龄十八。她和尤利亚伯爵是青梅竹马,原本昨天是他们準备完婚的大喜之日,但法兰西王国的里昂王子,却闯进会场宣称自己才是公主的未婚夫,这一来让公主的父王加农王,气急攻心当场心脏病发逝世。

    追根究底里昂王子为什幺能带着大批人马直闯洛可可,奶妈虽然说她不知情,但却又偷偷表示,肯定是她叔父亚理士公爵干的好事。他觊觎王位很久了,听说大婚之后加农王打算将王位传给尤利亚伯爵。得知消息的公爵怎可能善罢甘休,所以才会引狼入室掀起一连串风波。

    「所以,里昂王子跟我是有婚约的吗?」她现在称我的意思就是指蕾莉丝公主了。

    「嗯。」奶妈点点头,从前加农王绝口不提这件事,现在看来也不得不对公主据实以告。于是奶妈说起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从前香槟伯国有两位双胞胎公主,十六岁那年姐姐嫁给法兰西王国的腓力王子,妹妹则嫁给洛可可王国的加农王。没多久她们双双传出怀孕的消息,姐妹花约定,如果生了一男一女成年之后就让她们结婚。

    最后姐姐因难产而死,妹妹依旧遵守约定,在双方五岁时让两人正式见面并立下婚约,原本是美事一桩,事情却在妹妹因病过世后急转直下。

    姐妹俩相继离世后,她们的父王也就是香槟伯国的国王因伤心过度也逝世了。于是腓力王立刻主张已故王妃是香槟伯国长公主,要求继承领地。只是当时,腓力王其实早就已经再婚了。虽然这件事在香槟伯国引起一片哗然,但碍于腓力王在欧陆的势力没有人敢跟他作对。最后长老们也只能向现实妥协。

    于是香槟伯国认法兰西为宗主国,并成为法兰西的一个行省,理所当然与腓力王素来交好的国王胞弟,马丁伯爵成为了领主。面对作风强势又漠视妹婿权利的腓力王,让笃信宗教淡泊名利的加农王也为之气结。

    因为加农王是虔诚教徒,他转向教廷申诉。但在此之前,教廷早就被腓力王硬由罗马迁至法兰西王国境内的南部阿维侬,教廷完全被法籍教士和腓力王势力所把持,申诉当然不了了之。

    那以后,加农王便断绝与腓力王之间的任何往来。甚至也不承认公主跟里昂王子之间的婚约,因为加农王的固执与一意孤行,才会让拥有辉煌历史的洛可可陷入困境。说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奶妈捧着脸又哇哇大哭起来。

    「我的天,我觉得现在应该要立刻找到尤利亚伯爵,才有办法解决这一切。」听完事情原委,她手握着拳忍不住情绪激动。

    「作梦!」碰的一声,突然间门很粗鲁被打开,只见亚理士公爵怒气沖沖闯进来。

    她没好气的瞪着眼前矮矮胖胖又秃头,长得活像狐狸变身的男人。现在是怎样,公主的闺房是菜市场吗?大家都可以随随便便来来去去喔!

    「妳这没礼貌的丫头,居然敢瞪叔父!」亚理士公爵张着小小的眼睛怒视着她。

    「喔,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那个卖国贼叔父,老实说本公主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想跟你废话。」她双手插腰毫不客气怒视着他。等等不会吧,这个男人居然只到她下巴,是她长太高还是胖狐狸叔父太矮?

    「妳这臭丫头脾气就跟妳父王一样又臭又硬!这一次由不得妳,不管怎样妳都必须去法兰西履行婚约。先别怪我没提醒妳,里昂王子的脾气可不好惹,要是妳胆敢惹怒他,很有可能他会直接休了妳!」

    「那就叫他现在就休了我,反正我根本也不想去法兰西!」狐狸叔父嚣张气燄彻底惹怒了她,她很不客气对着叔父鬼吼叫。

    「蕾莉丝,坦白说我已经受够了你们这对父女俩。如果妳真的不想去法兰西,那我也不可能再继续收留妳。所以现在妳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去法兰西履行婚约,二就是我直接送妳去修道院!」

    「……」修道院?她瞪大眼情绪瞬间冷了下来。开、开、开什幺玩笑,她花那幺多白花花银子千里迢迢来法国,是来玩乐的可不是来修道的!

    望着叔父双手环抱用严肃表情怒视着自己,突然间那个矮小男人在自己面前变得巨大起来。她心情忐忑,甚至开始后悔怎幺没一开始就装的楚楚可怜。只是现在开始还来的及吗?

    「那个……亲爱的叔父,其实我深刻的反省过了。真的很对不起,刚刚不应该对您这样没礼貌。今后我都会乖乖听您的话,也愿意去法兰西。但在我离开之前,可以麻烦您让我见尤利亚伯爵最后一面?」张着一双漂亮眼睛,她咬唇,还用力捏自己大腿,痛楚的感觉让人顺利挤出几滴眼泪。

    「妳又想搞鬼?」叔父用阴森森的眼睛看着她。

    「没有,没有搞鬼,真的只是见伯爵最后一面说几句话。」她拉着叔父衣袖,用哽咽声音发出深切恳求。甚至脸上还挂着滴滴泪花,如果这是在拍电影,她的演技应该都可以得最佳女主角了!

    「蕾莉丝我最亲爱的,叔父不得不跟妳说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我想妳最好坐下来听清楚。」

    叔父亲切的将她扶到床边坐下,她也惺惺作态用衣角擦乾眼角泪光,等着听叔父狗嘴能吐出什幺象牙。

    「亲爱的蕾莉丝,我得告诉妳一个很沉痛的消息,尤利亚伯爵已经死了。刚刚我们在河边发现他的尸体。虽然经历了很多纷纷扰扰,但妳叔父我一向出了名的宅心仁厚,对尤利亚我愿意不计前嫌,按照皇家骑士最高规格好好安葬他。」

    他说话的语调很平静,眼神也很坚定,但话的内容却让人头皮发麻。

    「……你在说谎,你在说谎,为什幺要骗我?」她倒抽一口气站起身,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眼前的人。

    她的心情很乱,直觉叔父说的全是谎言。只是想起昨夜树林里那一幕,数十名男人团团围住尤利亚,他真的逃的掉吗?这一点她完全没把握。张着眼睛感觉想哭,眼睛却因为震惊而显得乾涩。到底是伤心尤利亚伯爵的死,还是担心自己逃不掉?老实说连自己都不清楚,但是徬徨无措担忧害怕的滋味,却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

    「呜……」

    她没有哭,奶妈却在身后呼天抢地哭了起来。她上前拍拍奶妈肩膀安慰,奶妈却越哭越大声,那声音让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痛到让人感到头晕目眩,她手撑着头,身体经不住不断摇晃。

    「哼,又在演戏!臭ㄚ头每天只会装模作样,跟那个爱装腔作势的王子简直是绝配!喂,妳们这些笨蛋还不快準备準备,不赶快把这惹人厌的臭ㄚ头送走,我就一天也不得安宁!」

    听着叔父苛薄的话,看着他狡猾的脸,剧烈的头疼让人连还嘴的力气都没有,她瘫软的倒在床上。恍惚中落下泪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蕾莉丝悲惨的命运感到哀伤。叔父为了自己利益不惜叛国,甚至在自己刚丧父状况下,硬要将她往异邦送,这样残酷到不近人情的亲人不由得让人感到心寒。

    闭上眼睛想就这样一睡不醒,会不会一觉醒来就能回到自己的时代?恍惚中身体像陷入一个巨大黑洞,摇摇晃晃的让人不知身在何处。黑暗中她看到远方闪烁着光亮的彩绘玻璃,圣母用温柔目光注视着怀抱中的圣婴,悠扬的钟声回荡在耳际,依稀间听到一个稚嫩的孩童嗓音。

    「……那些说谎的人,有朝一日我也要让他们嚐到背叛的代价……」

    当她还摸不着头绪时,影像随着振翅高飞的鸽群转换到鸟语花香的花园。在万紫千红百花摇曳的花园里,一对可爱的男孩和女孩站在明亮阳光下。

    「……这是我最喜欢的娃娃,现在送给你。她会一直陪伴着你,就像我在你身边。」金髮碧眼的女孩带着天使般的微笑,将手中破旧的布娃娃交到男孩手上。

    有着一头蓬鬆棕髮的可爱男孩,用湖水般碧绿的绿眸望着女孩。男孩懵懵懂懂的似乎还想说什幺,一位身材高挑举止优雅的男士从朦胧中走来,他张着跟男孩相似的绿眼睛微笑着,接着一把抱起男孩,在圆圆的脸颊上吻了又吻。然后轻轻地说:「我的宝贝,恭喜你,你拥有全世界最可爱的新娘子了。」

    温馨的一幕让她感动到热泪盈眶,甚至连心都快融化。接着男士牵着两个孩子往人群的方向走,迎接他们的是最热烈掌声。不知不觉她也跟着拍手,当众人都沉浸在喜悦中时,天使般的女孩回过头,用冰冷的蓝色眸子直视着她。她诧异地望着女孩,因为那种憎恨的眼神,怎幺会出现在一个那幺小的孩子眼中?揉揉眼睛她想看仔细,却又再次被黑暗笼罩。

    当她迈力地想挣脱黑夜时,朦胧中有双温暖手臂环抱住自己。沁凉如水的夜里,风呼呼的吹过脸颊,她还来不及看清身在何处,耳边却传来男人激动颤抖的声音。

    「……我们离开吧,我怕妳会因此越陷越深!」

    「我期待这天来临已经很久了,再也没有任何事能改变我的决定。」

    她听到年轻女人温柔却又异常坚定的声音。很长的沉默之后男人再次开口,他伸手由背后紧紧拥抱住她,宁静夜空下,男人用低沉却又动听的嗓音呢喃。

    「亲爱的,我只要妳明白妳是我生命的全部,为了妳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在乎。」

    「……亲爱的,你还记得我们的誓言吗?」

    女人转身,带着含情脉脉的表情勾住男人颈椎。男人带着笑意,疼惜的吻上她雪白脸颊,然后俩人额头靠着额头喃喃低语。

    「……星星永远围绕着月亮,月亮也会永远照耀着星星。我们会一辈子再一起,永远不分离……」

    她不由自主跟着他们唸出诗句般的誓言。夜空中满天星斗闪烁,她清楚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在破败的钟楼上彼此依偎拥抱。正当她为蕩气迴肠的爱情莫名感动时,东方天空露出一丝鱼肚白,那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故事拉开序幕。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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