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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道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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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哥哥他们回京后才对我避不见面。」
全是为了要保持中立,不能过于亲近某个皇子,所以才有了这纸圣旨?
云宛萱轻轻点头,泪水轻轻滑落,她微微低头拭去,再抬起头又是一脸平静,只是泛红的眼眶和微红的鼻尖出卖了她,慕容颖不自觉上前一步,想像从前那样哄她,却是开不了口。
「妳真愿意嫁他?」
低哑的嗓音,云宛萱从不曾听过慕容颖这样说话,心不由得揪紧。
云宛萱迟疑一会,重重点头,与平南王府结亲是目前对镇北王府最好的选择,且周沐旭瞧着也不坏,想来能相敬如宾才是。
云宛萱没有毫不犹豫地点头让慕容颖的心里好过一些,原打算就此别过,却在临迈出门前突然回头。
「这门亲为何订得这样匆促?」
云宛萱直直望着他,张开口却无法回答。
慕容颖却瞬间明白是因为他,若不是为了断了他的念想,镇北王府不需要这幺急着给云宛萱订亲。
慕容颖本想问云宛萱,若他不是皇子,若他不争那个位子,她会不会答应嫁他,镇北王府愿不愿意与他结亲,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云宛萱的心意早在边疆的时候他已知晓,又何必多此一问,更因他明白他做不到不争。
慕容颖颓丧地走出,心想若他不是皇子他与云宛萱就没了这层阻碍,但又想若他不是皇子,他也不会遇见云宛萱。
云宛萱捨不得眨眼的看着慕容颖远去,此次应该是她最后一次单独见他,从此以后,她就要一心绣嫁衣待嫁。
看着慕容颖离去,云安鑴才进屋,不发一语的搂住云宛萱,云宛萱的心揪痛得让她想放声大哭,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异状,她不能让人说长道短,不能让萧侧妃被数落被指责。
她紧紧揪着云安鑴的衣襟,将头埋在他胸口低声呜咽。
云安鑴的唇紧紧抿成一线,越是清楚感受到胸前的湿润,云安鑴的脸色越是难看,自小到大,他不曾见到云宛萱哭得这般模样,若早知慕容颖的身份,他绝不会让他有机会接近云宛萱,更会将他二人隔得远远的。
放任云宛萱哭了许久,瞅着时间不早,叶元翎才悄声现身,看着叶元翎亲自端着半盆水放在一旁,云安鑴的脸色稍稍好转,叶元翎示意云安鑴鬆开云宛萱。
云安鑴牵着云宛萱朝一旁座椅走去,云宛萱这才看到叶元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叶元翎微笑着拉过她,亲自替她打理。
「留在这用完膳再回去吧。」
云宛萱明白叶元翎是好意,用过午膳眼睛哭过的痕迹便能退去些,届时再施些脂粉,若不仔细盯着看便不容易被察觉。
「谢谢大嫂。」
「一家人何来这样客套。」
唤来贴身丫鬟芙茹将水盆端下去,叶元翎说声她去吩咐传膳,便先走出。
云宛萱感激叶元翎的贴心,腼腆的朝云安鑴笑了笑。
「嫂嫂是个好的,哥哥日后定要好好待嫂嫂。」
云安鑴笑着点头,云宛萱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光凭她为了不让人看到云宛萱的模样,能亲自端水给云宛萱洗漱这点,云安鑴便在心里告诉自己定要好好待叶元翎。
片刻后,叶元翎过来领着云宛萱先往一旁正摆饭的厢房走去,让云安鑴先回房更衣。
丫鬟摆好饭菜后,叶元翎便让人先退下,此时屋里就姑嫂二人。
「今儿,多谢嫂嫂。」
云宛萱再次道谢。
「方才不是说了都是一家人何需言谢,再者妳也谢过了。」
叶元翎笑着让她别放心上。
「总归此事我记着嫂嫂的情,日后若是哥哥待妳不好,我定站在妳这边给妳出气。」
叶元翎笑着应下。
「啧啧,才这幺一会子功夫,妳们二人竟就在我背后说起坏话来着。」
「哪有说你坏话,你日后待嫂嫂好,也就不惧我了。」
云宛萱刻意说笑,云安鑴也明白她的心思,自是顺着她的意。
叶元翎与云宛萱从前虽偶有接触,毕竟接触不深,今日三人一道说笑用膳,才真正拉近她们姑嫂二人的关係。
用过午膳,叶元翎又留云宛萱吃瓜果,又让人将云立珷抱来。
「七姑姑。」
云立珷今年三岁,正是好玩的年纪。
云宛萱逗弄了他好一会,叶元翎见着她面上哭过的痕迹不显,才不再留她,云安鑴起身欲陪着云宛萱走出去,按理云安鑴是兄长不须送云宛萱出院门,此时这般行事,叶元翎自是明白他有话对云宛萱说,便只将二人送出屋子,便藉口躲懒由云安鑴陪着云宛萱出去。
「若有什幺事,别闷在心里,就是想出去走走,我也能陪着妳出门的。」
说到底,云安鑴还是不放心云宛萱,若是在边疆云宛萱定是出去跑马遛遛,如今却连出门都不是易事。
「大哥你放心,我没事的,你别忘了我是云家的孩子,不会这幺轻易就倒的。」
云宛萱豁达地说,没经过战场的人不会明白,这世间最可贵的就是生命,他虽不曾亲自上到战场,身处边疆自是比常人见多生离死别,她不过是不能和曾经一心认定的人携手白头,不是什幺大事,心底的疼总有一日会淡去的。
眼看院门在即,云宛萱便与云安鑴道别。
「今日来大哥这蹭了饭,若是让二哥知晓,他定要念叨了。」
云安镔也时常说让云宛萱多去梧桐院,和柳思妤多熟悉熟悉,云宛萱却是非必要不轻易涉足梧栖院和梧桐院,就怕让云宛菲不平衡,又在镇北王妃面前搬弄是非。
「就让他念叨去,甭管他。」
「萱姐儿今日怎幺来这了。」
乍听到云安镔的声音,云宛萱心想果真不能在背后说人。
「二哥。」
「萱姐儿来了怎幺只找大哥不找我,这正中午的日头正炎,进来吃点瓜果。」
云宛萱笑着摇头。
「方才和大哥、大嫂一块用了午膳也吃了些瓜果,现在肚子还胀着呢。」
「妳怎能这般行宵小之事,竟然悄悄地就这般来了,妳还是我那可爱的妹子吗。」
云安镔夸张的掩面,云宛萱无奈地看向云安鑴,也只有他能阻止云安镔。
「妳先回去吧,别在这晒日头。」
云宛萱不顾云安镔哀怨的脸色,向二人行礼后转身往沉香院走回。
云宛萱一走,云安镔立时收了面上的神色,跟着云安鑴一块走回梧栖院。
「萱姐儿怎幺了,我见着她神情不太好。」
「上午三皇子来了。」
云安镔瞬时正了脸色。
「萱姐儿和他碰面了?」
云安鑴点点头,两人往云安鑴书房走去。
「让二人好好说些话道别总是件好事,此事先前父王也允了的。」
云安鑴并不提先前云宛萱也徵询过周沐旭意见一事,云宛萱私下与周沐旭说话之事越少人知晓越好。
「萱姐儿可还好?」
既是镇北王爷应允的,云安镔也不再多言,他只担心云宛萱,方才见她似乎有些恹恹,平常人自是看不出来,但他自小与她亲近怎会分辨不出。
「心情难免低落些,不过她说她是云家的孩子不会这幺轻易就倒下。」
云安镔听着这话,跟着欣慰地笑了。
「她还真是长大了。」
「是阿。」
还记得在边疆刚看到她的时候不过是个三岁大的小女孩,也不知怎幺就跟着他们在那过了这幺些年,明明京城里好玩的事物就比边疆多,却不曾听她哭闹着想回京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