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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_分节阅读_403
- 他低头吻着她的唇,喃喃的唤着她的名字,久远而深沉的情感层层压来,将他们一起围绕。
不知道对她的感情从何而来,只知道在他还没有准备的时候,那种陌生而久远的情感便如洪水般向他袭来,生生世世都不想放手。
……
另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过,车内颜诺静静而坐,看了眼身旁早已醒过来的颜如玉。
“你该庆幸,你还有利用价值,不然她早就杀了你。”
颜如玉已经被清洗干净,眼睛蒙着一层白布,手筋脚筋上的伤也都好了。颜家多的是治伤良药,所以除了眼睛和已经被割掉的舌头,其他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只脸上还有淡淡红痕而已。听见颜诺的话,她明显气息变了变,深刻的恨意从身体里爆发出来,几乎要毁掉整个世界。
颜诺面色不变,“我知道你不服气,挂就怪你太过自负看不起她,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颜如玉怒从心起,张嘴想要怒骂,却没有声音,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时之间悲愤交加,她一生骄傲站在顶峰,从未受此屈辱打击,而且那屈辱还是她最恨的女人带给她的,她如何甘心如何不恨?
那个女人对她百般凌辱却不杀她,这对于她来说比死还痛苦。
“我知道你现在想死。”
颜诺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道:“原本这次应该让长老们来接你,可祖父却让我来,实在让我也很奇怪。颜家向来不需要废人,虽然祖父一直宠着你,但你此次被擒,丢了颜家脸面,祖父应该把你驱逐出家门才是,却反倒让我来接你回去,倒是给足了你面子。”他笑了笑,眼神里若有深意。
“小姑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多恨,可你要知道,如今你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颜家七小姐了,即便你现在回到颜家,也没有丝毫地位可言。我只是在想,祖父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眯了眯眼睛,“你有玉晶宫的易容药水和隐形药水,还有焚火幻情,想来你和玉晶宫定然有非同一般的关系。自然了,我不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玉无垠。那么还有谁呢?玉晶宫已经覆灭,玉无垠灰飞烟灭,八大长老也死了,神石被毁,玉晶宫所有宫人都必死无疑。那么还有谁能逃得过玉无垠以灵魂下的禁制呢?”
原本情绪激动的颜如玉听着他的话,慢慢的变得安静了下来,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嘲讽。如果她还看得见,颜诺都几乎可以预料到她此刻的眼神一定是冷而嘲讽的。
他不生气,又道:“你之前去找孟月眉的时候,大抵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不,不是你,是你背后的那个人。一直以来暗中和你联盟的神秘人,我查询许久都查不到的人,那个人一定拥有非凡的背景和智慧以及武功,以至于四大国政坛人物几乎都查不到。”他笑了声,“其实查不到也是好事,这天下能让五君子其四都查不到的人,想来也只有玉晶宫了。我说得对吧,小姑姑?”
颜如玉抿着唇,没什么表情。
颜诺又勾了勾唇,“所谓弄巧成拙,就是这个道理。其实你们大可以露出些蛛丝马迹,哪怕嫁祸其他人也好,至少可以混淆视听。如此一直神秘,反倒是给了所有人更为真切而真实的答案,根本不需要再去调查探索。”
颜如玉已经别开了脸,似乎默认也似乎漠然。
颜如玉也不理会她的冷淡,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小姑姑,你说我都能想到的问题,云墨岂能想不到?”
颜如玉终于有了点反应,红唇抿得更紧。
颜诺这次没笑了,大抵是想起了那个女子,眼神也变得淡淡而飘渺。
“玉晶宫有这等本事的,算来算去也就那么几个人。她去过玉晶宫旧址,明月轩也去过,除了那几个老不死的,一个人都没有。那么有没有可能在此之前,有人通过某种神术逃离了?能让玉无垠不惜以灰飞烟灭为代价才能杀死的人,定然实力非凡。就像他身边那个神卫,要他用他的命相换才能被杀死。那么有没有可能,玉晶宫还有一种人,即便是肉身死了…而灵魂不灭?”
最后几个字,让颜如玉明显身体僵了僵,蒙着眼睛颜诺也能感受到她此刻那种审视而冷冽的表情。
他嘴角一勾,“我刚才已经说了,玉晶宫的高手该死的都已经死了,唯有一个人,我们知道她死了,却没有见到她是如何死的,也没有见到她的尸体。这个人在玉晶宫拥有几乎和玉无垠一样的实力和权利,然而她从来未曾踏出红尘,所以没有人见过她的容貌,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真正实力如何。这个人就是…”
他顿了顿,眼神里那种散漫的光慢慢凝聚,变得越来越幽暗,又隐匿着看不见的凌厉和森冷。
“玉晶宫的圣女。”
颜如玉猝然抬头,死死的‘瞪’着他,忽而诡异一笑,依旧没有说话,不,她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的表情却写着几个字,“你很聪明。”
颜诺轻笑一声,“瞧你这表情,看来我很幸运的猜对了。”
颜如玉默然。
颜诺靠在车璧上,一只手支撑着头,懒洋洋道:“祖父知道你和那女人有联系,也知道那个女人没死,所以即便你现在已经成为了废人,他仍旧还是让我把你带回去。他想做什么?想借助那个女人的力量杀她?哦对了,玉晶宫圣女和宫主是有婚约的。玉无垠心有所属所以要杀她,她因妒生恨迁怒君儿,甚至和你这个‘情敌’联盟。如今她身死而魂在,那么就必须附身在其他人身上才能存活。要知道,鬼魂可是不能见光的。而玉晶宫的人灵魄与凡人不同,所以要找到合适的肉身并非易事。”
他漫不经心的说着,手指饶有兴味儿的转着玉骨扇。
“所以不如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幸运能得玉晶宫圣女灵魂附身寄生?嗯?”
颜如玉撇开头,摆明了不理他。
颜诺依旧不怒,“别急,小姑姑,我本就没指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当然我想她那样的女人,居然能瞒过玉无垠的眼睛得以存活,想来是一个极为聪明之人,也极为多疑。怕是连你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所以问你也没用。而且说不定你此番遭遇她已经知晓。那么你说,她会不会救你呢?对于一个已经没有资格做她同伴的人,她会救你吗?”
颜如玉霍然转头,红唇紧紧的抿着,昭示着她心中的激动和愤怒。
“你生气也没用。”颜诺还是波澜不惊,“况且救你说不定会暴露她的行踪,当然,或许她还是有能耐在不暴露自己的藏身之地的情况下救你。再怎么说,你活着还是对她用处比较大的,不是吗?”
颜如玉忽然又不生气了,嘴角勾起冷而淡漠的弧度。
颜诺也勾唇,“真是不容易啊,小姑姑,难得你瞒得如此不着痕迹。不过这些事情既然我能猜到,你以为云墨猜不到?”
颜如玉面无表情,从颜诺说出那番话开始,她便已经想到了所有可能。应该说,那个人早就猜到了会有今天。如今她不知道那个女人的下落倒是正好,颜家多少刑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光看上次颜诺的前车之鉴就够了,她没把握能从四池里面活着出来。那绝对是生不如死的酷刑,无论是多么坚毅强大的人,在那样变态的刑罚面前也不得不说实话。
虽然对这个侄儿始终看不透,但她至少还是知道颜诺这个人相当君子,从不屑用那些卑鄙的手段。既然知道了她对那个女人的行踪一无所知,回去也不会在父亲面前火上浇油无事生非。
这大抵是每个人的底线吧,有些人再坏都有不可触碰的良善底线。有人再仁慈,心中都有常人不能理解的疯狂魔性。
就如同,执念。
为情,为爱,为仇,亦或者只是不甘和得到。
颜诺有句话说错了,那个女人要杀凤君华,不是因为妒忌,她根本就不爱玉无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一点她却十分肯定,或许是因为女人的自觉和敏感。
那个女人对凤君华或许也说不上是恨,更像是一种不得不完成的此生执念。
那种执念很深,仿佛已经是几辈子的恩怨,深到没有人可以理解和形容。
她只知道那个女人很强大,或许日后的她更强大。就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需要时间,三年。如今已经过去了快一年。她想,如果她还能活到三年以后,那么她很好奇那个时候天下会因为那个女人兴起如何的变动。她也很期待那个女人和凤君华的斗争,到底谁胜谁负?或许还有很多更深的诡谲秘密。
她相信,那一定是分精彩也十分惊心动魄。
她也想知道,这个世上玉无垠致死无法做到的事,那么与玉无垠齐名的云墨能否做到?
她想知道,云墨究竟能算透多少人心?
对于一个从未踏足尘世的神秘女人,再加上一个明月殇,云墨和凤君华,能应对吗?
这样想着,她忽然心中不怒了,甚至连自己被挖眼割舍挑断手筋脚筋的痛也能漠视了。今日他们给予了她如此屈辱,她相信那个人的话,总有一天会让凤君华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从未有这一刻,她那么相信那个女人说过的话。
三年的蛰伏,是为了终有一天更绚丽的一鸣惊人。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她知道,已经到了。
“下车吧。”
颜诺对她伸出手,她也不扭捏的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颜诺扶着她下车,忽然凑近她耳边说道:“她似乎很想破坏君儿和云墨。比如上次让你利用孟月眉给云墨下焚火幻情,她想要让云墨死在焚火幻情下,还是背叛君儿亦或者被焚火幻情控制而伤害君儿。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君儿都不可能原谅云墨,还会与他反目成仇。你知道的,她的桃花实在太多了。可无论是谁,明月殇,明月轩,沐轻寒。这么多人,她谁都不对付,偏偏就选择了云墨,为什么?我觉得,比起君儿,她好像更巴不得云墨死呢?她一个从不踏出玉晶宫的圣女,应该从未见过云墨,自然也不可能和云墨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杀云墨?而且她似乎更希望云墨和君儿自相残杀,想让他们痛苦,分裂他们,让他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
颜如玉也怔了怔,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而后‘看’向他,神情嘲讽,似乎在说,你怎么不说你也喜欢她?
颜诺看出她的心思,勾了勾唇,眼神也有些意味深长。
“她是很厉害,不出世都可以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甚至让君儿和云墨险些决裂。不过我想,她再怎么心思缜密城府如海,大抵我是她从未想过也看不透的一个意外吧?”
颜如玉抿着唇,面色微微沉暗。忽然想起那天与那人的对话。
“你的那个侄儿,不要太过大意了。”
“怎么,你怕他?”
她声音淡淡冷漠而讥嘲。
那人并不生气,“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看不透他的本命星而已。他与我一样,似乎…”
“似乎什么?”
很少见那女人如此凝重犹疑的模样,她不由得也变得慎重起来。
对面那人沉默了会儿,才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他的本命星已经坠落,按理说他早就是个死人了,如今却还活得好好的。更奇怪的是,我屡次夜观星象都看不到属于他的那颗星在哪儿,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总之你且小心便是,我不希望因为他而毁了我的计划。”又顿了顿,道:“你可了解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她蹙了蹙眉,“他出生就被送到了九华山上学艺,一年到头也很少下山回家,而我这些年养伤,又要帮祖父打理颜家,二十余年来,除了这次他下山去助南陵,我见到他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的清。只隐隐约约记得,他从前似乎是个比较沉默的人,如今却…”
“我知道了。”
对面那人轻笑,声音里透着一种因某种猜测得到了证实而起的了然情绪。
“总之你多注意就是,他当真没有二心?”
“有没有二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祖父似乎掌握着他什么把柄,他不得不听话。”
“哦?”那人似乎又轻笑了声,语气难得的几分玩味儿。“原来如此。不过…他的本命星有异,任何事情都会有变动,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意外…
连她都不得不防备而慎重的意外。
颜诺…
她紧抿着唇,有下人来扶着她的手,即便看不见,她仍旧记得自己的家门是个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