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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高干文 -> 妻主难为:腹黑将军嫁进门全文免费阅读
妻主难为:腹黑将军嫁进门_分节阅读_394
- 柳金蟾对自己很是没有信心,尤其今儿回了景陵,她突然有了种,瞬间被打回了原形的感觉,过去三年那种自以为是,往来鸿儒的虚浮感,皆烟消云散——
离开淡泊名利的白鹭书院,余下的是景陵县各种势力角逐。
若考不起,她和大嫂很可能就会变成对手,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考起了……
想想都是天方夜谭。
柳金蟾很烦恼,而最最烦恼的就是她不想留在景陵城,但不留在景陵,她又要靠什么养活北堂傲和三个孩子?
她可不想带着自己男人和孩子,最后去北堂傲的娘家白吃白喝白住,还死皮赖脸蹭官做——做吃软饭的小白脸!
以前,不觉得爱情伟大,现在柳金蟾才真正地懂得三毛那句话:“我不爱他,他是百万富翁我也不嫁他;我爱他,他是亿万富翁,我也嫁给他!”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而今才觉做来多不容易——
不为钱缔结姻缘,也敢为了真爱,以一颗纯真的心,坦然面对蜚短流长,勇敢上前不矫情。
但……
她与北堂傲之间,有真爱这个词么?
柳金蟾才一想就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三年的夫妻的生活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北堂傲是什么出身?他爱的女人不说要何等的花容月貌,但出门也该是落落大方、贵气十足那种女人吧,就像……
柳金蟾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掠过墨儿、和独孤傲雪,留下慕容嫣的形象。
怎么说呢,墨儿气质是好,然像个小家碧玉,而独孤傲雪根本就是个学痴,只有慕容嫣,虽每次看见她都是她落魄的时候,但她无论是容貌还是举手投足都隐隐有种贵族小姐的派头、与渴望雄踞朝堂的勃勃野心——
所以柳金蟾想,北堂傲最初爱的、也或许是内心至今仍爱着,只是暂时遗忘的哪个人影,不说有北堂骄那等用岁月沉淀的将相之风,也该有不亚于慕容嫣那种力争上游的雄心壮志。
而她柳金蟾嘛……
真不是她看不清自己,她骨子里就觉得自己是个漂泊的浪子。
配她最合适的,不是循规蹈矩,只求一个名分的薛青、也不是青楼里那些个渴求一个归宿莺莺燕燕,而是南海上的三郎,可高可低,可圆可扁,可手握尖刀在海上驰骋,也可跟在你身边逐浪拾贝;可在上一刻将你逼入绝境、也可下一刻爱你似火——
真实、不做作,就像一株野地里的百合。
怎么说呢,柳金蟾觉得在海岛时的她,才是最最真实的她!
而北堂傲是一株,盛放于百花之间,傲视群芳的牡丹,注定与平凡、庸碌无缘的男人。
三年了!
已经三年了——
她柳金蟾已经呵护他三年了啊——
哪个等待他的,哪个注定是他真命天女的贵妇人,为何还没出现呢?
有人说忘记一个人不难,难得是摆脱一种习惯。
闷闷的柳金蟾披着裘袍立于月色下的院中,静看一地的银装素裹,孩子们的声音远了,唯余呼啸的风声,这让柳金蟾有点怀念白鹭山可俯瞰大地的高度,那时的寂寞总会也令人有一种胸怀天下的错觉。
柳金蟾拉紧身上的裘袍,深深地吸进一口凉凉的寒气,希望自己足够清醒,清醒到能分别出眼下的幸福与祥和只是一份假象,而永恒的孤寂与孑然才是属于她柳金蟾的真实。
若……
北堂傲再不走,柳金蟾真有点担心自己,会把持不住自己的心真的爱上他了,即使努力用同样不可触摸的三郎身影横在她与北堂傲之间,也无济于事。
怎么办?
明知会受伤,还是在慢慢地滑下去!谁给她一根爬回原处的绳索,救她于水深火热?
柳金蟾渴望风再冷点儿,最好将她整颗心冻住,防止它再被晚香迷了眼,忘了她是谁,忘了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忘了他们只是露水情缘……
忘了她柳金蟾也和三郎一样,只是一株崖间摇曳的山花,自开自落自飘摇,无拘无束、无牵无挂亦无大志向!
忘了……
“大冷天,也不知发得什么疯,跑这大雪地里发呆?”
北堂傲怨嗔不已的声音,就在柳金蟾要再一次深呼吸对自己进行二次言语催眠时,闷闷地传来,同时送上来的,还有一件宽大温暖的大毛斗篷……
第680章 雪夜宁静:飞来了一只乌鸦
“这屋……是不是你当日跟哪个老相好,先住过的?”所以就到这儿来偷偷摸摸缅怀上了。
忙忙去那边花厅给孩子们看被子有没有盖好,晚上有没有吃饱、吃好;担心柳金宝人手够不够,能不能照看好孩子的北堂傲这一回来,瞅着柳金蟾站在雪地里冷冷的出神,心里就跟打翻了五味瓶儿似的,万般滋味在心头,却都抵不过满心的酸楚。
是,他北堂傲是知女人们最难忘的,就是那第一个男人,那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但……
他们夫妻都三年了,不该忘的也该忘了,他都给她柳家养了三个孩子了,还要怎么的?
一男人能给女人做得,他北堂傲努力去做了,不该男人操心的、他都在操心,甚至他现在针线也会了,菜也会做了,还要怎么的?就在他看孩子的片刻功夫,就去想别的男人,对他的起吗?
北堂傲这怨气一起,本想就丢柳金蟾在雪地里冻病才好,可进屋又觉得怄气不是个法儿,怎么也落心不下,只得愤愤地出来给柳金蟾披衣裳,随便叨叨——
不吐不快!
柳金蟾不知该怎么安慰北堂傲,只静静地握住北堂傲搭过来的手,扣紧:“这是我爹和我娘住过的屋子,也是我出生的地方。”不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柳金蟾真不希望,这里将来会成为自己缅怀这段注定露水姻缘的地方。
“当真?”没有狐狸精来住过?
北堂傲心绪微微一平,不禁有些小欢喜,也悄悄儿静静地反扣住柳金蟾的十指。
柳金蟾心内一动,扭过头想说点什么吧,不想侧眸过去,看见的竟是北堂傲凝视着月色,偷偷扬起的嘴角,在一个劲儿地窃窃笑不止。
男人心海底针,明明上一刻还跟怨夫似的呢!
看着北堂傲止不住的小甜蜜,柳金蟾不禁有些恍惚,原来幸福真的很简单,有时候哪怕只是一句贴心的言语、甚至一个不经意的举动。
不忍破坏这难得的宁静,也不想抹杀掉北堂傲小小的幸福感,即使这是虚无……但,过去已经过去、未来的尚未来临,她柳金蟾纠结着未来与过去,就不是执着于更加缥缈的虚无么?
当下啊,当下,我们唯有当下——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
柳金蟾努力放下满心的得失计较,也站在偷笑的北堂傲身侧,静静地看着小院的月色,其实……真没什么美景可看的:掉光了叶子的几棵枯藤老树,简简单单的小院,只知道梳妆打扮、争风吃醋的老爹,连株梅花都不知道栽栽!
柳金蟾待要感慨感慨,不想眼睛一眯,咦——那是什么?
鸟窝?
再定睛一看……汗淌——
年久无人居住的后院……貌似……貌似搭了一个乌鸦窝,就这么一想,那乌鸦还“呱——”一声,打破了北堂傲满满地幸福感:“柳金蟾,哪是什么?”
北堂傲瞪着那黑黑的乌鸦,肺都要气炸了——他就说何幺幺怎么善待他,原来原来……
“神鸟!”
柳金蟾面色不改静道:“太阳旗里不都要画这么一只神鸟!”总不能大冬天让她去端了人家的鸟窝吧?倘或里面有蛋雏鸟什么的,可怎么办?
北堂傲眼瞪柳金蟾:“神鸟?你爹以前就养得?”又来忽悠他!
北堂傲可不管,他好好儿日子才开始呢,就来只乌鸦寻他的晦气……不行,他得把它端了!
想着,北堂傲身体力行,就要冲过去端鸟窝。
柳金蟾如何能让他去端鸟窝,赶紧一把拉住北堂傲道:“常言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咱们都是为人父母的人,怎好因我们一己之私,让毫无过错的它们骨肉分离呢?”
“可……这眼见着就要过年了……总不能天天儿就听着乌鸦‘呱呱呱——’从头顶,报丧似地,飞过吧?”来太不吉利了,尤其明年又要回那个破京城。
北堂傲撅嘴,眼瞅着柳金蟾,以前听鬼谷山长赞说柳金蟾胸有大仁义,心内欢喜,但……此仁义推及至乌鸦……就有点儿……哑巴吃黄连之感。
“这喜鹊不临家,乌鸦倒上门……越想……”越晦气!
北堂傲还要再嘀咕两句,柳金蟾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与北堂傲道:“喜鹊固然好,好事来家就先来报喜,但……相公不觉得乌鸦更可贵么?”
北堂傲斜眼瞅好似中邪了柳金蟾:可贵?天天儿“倒霉了、倒霉了”地对着你喊,能叫可贵?
柳金蟾一瞅北堂傲看她得眼,就禁不住想到了一些前世的人情世故:“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古福祸是并行的,但人要么只看见福至不见祸临、要么只见祸至不见福卧。喜鹊总说好话,报好事儿,不正如那些个天天来家奉承的人?”
北堂傲垂眼,不曾想,小小一只乌鸦,柳金蟾也能想这么多,一时不知柳金蟾是书读多了有点傻,还是……近月跟着白鹭书院那尉迟老书呆子久了,也跟着“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没事瞎操心了。
“乌鸦来家,或许……就是在提醒咱们夫妻,来年行事做人要谨言慎行,步步为营,这不就是俗话中那句‘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
柳金蟾硬掰完此句后,顿觉自己高才,这也能编?
“所以,不要打它!来说实话的、敢给咱们报警而不计得失的,我们一定得善待!”
末了,柳金蟾终于憋出了自己得最后总结,只是……这话说罢,她感觉她把自己都说得有点信迷信了:怎么觉得有种不祥之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