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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难为:腹黑将军嫁进门_分节阅读_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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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惯于早起的北堂傲,仍旧是一到寅时就醒,然后与家中的仆人们在屋后买来一处改建的宅子的宅子里,先是扎了一个多时辰的马步,然后各自或练拳脚、或舞刀或弄剑……最后算着那边城门开了,就牵了爱驹在城外跑上个把时辰,方兴尽而归。

    没办法,北堂傲没公婆要伺候——院子里的那个公公,北堂傲选择自动忽略!

    其次,又无公务缠身,更无孩子绊脚,他又不会绣花作衣织布纳鞋底儿,所以他现在的日子,除了吃喝拉撒,练练拳脚、溜溜马,真就只有伺候柳金蟾一天的吃喝拉撒睡了!说无聊吧,夫妇间的趣儿,毕竟刚嫁人,又年轻,总觉得怎么都不够!

    因此,嫁人约有三月有余的北堂傲,小日子里少了公务,多了闲暇,不是金蟾书院突然放假了,他弄不好会在山里逛到城门将关时,方领着猎物,晃晃悠悠逛回家,晚上胡乱看看书,想想柳金蟾就睡了,比北堂府里好些没出嫁的哥儿们还闲、还自在!说是快活胜神仙,也不为过!

    要说有什么令他不痛快,自然就是昨儿公公领着柳金蟾的旧日相好来了。

    城外跑了数圈,碎了几块大石,打了十几个水漂,北堂傲怕柳金蟾的旧相好爬卧榻,索性就早早牵了马往城内里来了。

    话说这日,正值白鹭镇八月,日近中秋。酷暑退,秋高气爽,虽说初秋起,早晚偏凉,但男人们天生凉体,养得越凉身子越好,北堂傲又早起习武,所以一身夏日的薄裳,仍微微透着一层剔透的薄汗,因担心纱裳禁不住汗,会透出肤色来,北堂傲等人又在身外披了一件玄色的斗篷,随便将整个身形都挡在袍内,不让人看了去。

    奉箭看了看日头,还不到两竿,想昨儿柳金蟾睡得晚,她又有孕必是嗜睡,便道:“估摸着夫人今儿不到近午不会醒,抱瓦弄瓦两个又在里面闩着门,就再是公公,也没女儿不起身,往里面闯的!以奉箭说,不如趁着今儿日头好,慢慢的踱步回去,省得一会儿回去,爷见着那何季叔,心里又不痛快!”

    北堂傲拉着缰绳不置可否,只是骑在马上晃晃悠悠地走着。

    奉书也道:“奉箭说得是,这会子回去,夫人没起,只怕那何季叔和那小青哥起来,爷还得去管饭,管茶,做了还不得好!的那不管,夫人起来,那何季叔一叨叨,夫人还不得不开心?不如就交给白叔他们几个看着办!”

    北堂傲摸摸马鬃:“避而不见,也不是上策!”

    “以小的说,爷就依奉箭说得,这般慢慢踱回去,福生我正好去那边江收一条上好的大鱼来,就说是爷亲自去江边为何季叔挑来,接风洗尘,孝敬他来人家的,这就是回去晚了,夫人也不会说什么,还道公子大人大量,想得到呢?”

    北堂傲一听欢喜,当即应允,直赞还是嫁了人的男人最懂这左右逢源的招儿。赞得福生叔红了一张脸,怪不好意思的,早早儿就驱马去了那江边收鱼,然后相约一路慢慢走着等他!

    这一等二等,马儿就驮着人,晃晃悠悠眼见着就要到城门了。

    一早还清清静静的城门,不想他们这一回来,远远就听那城门传来一片男人、女人、甚至孩子们撕心裂肺般的啼哭声。

    北堂傲抬眼一看,就见此刻的城门外十几个血淋淋的人头就陈列在城门上,大睁着眼儿,怎么说呢?

    小小地痞原不用立即斩杀,只是……他们不除在先,就怕她们真正挑唆起一群本已可怜的乱民闹将起来,待到朝廷下令镇压时,上面就会下旨不问青红皂白,先杀一片,到时会有更多无辜之人死于刀剑之下!

    北堂傲本觉自己做的对,只是骑马慢慢途径啼哭的人群时,只见这里上有白发老人、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数个似是刚出嫁的男子,年纪轻轻却已是未亡人的装扮了。

    “爷?”

    奉箭在北堂傲的眼落在一个粉嫩孩子脸上时,赶紧上前催促,真不是他多疑,而是少爷自从要当爹后,似乎心软了许多,过去哪个杀伐决断眉都不带皱的大将军,已经远去了。

    北堂傲稳住心神,一早的大好心情顿时乌云密布,尤其是要城门时,真不知是哪个脑袋大的县令,没挂过人头是不是,怎么可以把人头挂在他途径的城门口?

    奉书待要请北堂傲改道时,那里面正好出来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刚出城门,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头一抬,然后她人不及惨叫一声,就一骨碌从马上滑落了下来。

    北堂傲等人不及担心,就听她那身后一叠声的:“县令大人、县令大人!”

    北堂傲三人就咬着唇,立时心情大好。

    他们心情好,县令却相当不美好,衙役们人中掐了又掐,她人还没醒,啼哭的愤怒人群就涌了上去:“县令大人,我家妻主可是按照你的意思……”

    “你还我女儿、女婿……”

    “张捕快……”

    人群的哭声未及把话道完,刚还半日不醒的县令当即从地上弹跳了起来,无比紧张地指着众人;“乱民!乱民!再乱说都抓来杀了!谁还乱说?”

    第257章 物伤其类:城头高悬的头颅

    衙役们立刻摆出要棒打乱民的架势,吓得民众当即一群纷纷后退,不敢动弹,独有一个老者嚎啕着向前,吓得他女婿赶紧上前来拉,结果真有人几棒子打着二人身上,人群瞬间敢怒不敢言,眼露畏惧……

    “这人是本官斩的吗?是外面视察白鹭镇灾情的王统领,他看见她们鼓动乱民昨夜打砸米行,还打伤伙计,肆无忌惮强抢民资!”

    县令在那厢大发厥词,俨然一副道貌岸然,勤政爱民的模样。而那城头人眼还没闭呢……

    北堂傲想笑,想问问那城头上的人头:自以为能狗仗人势时,可曾想过,你们的今日的下场也只能如死狗般悬挂城头?然后看着你的孀夫弱女、老父老母被人肆意欺凌?

    爪牙们的悲哀!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北堂傲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自问,他们北堂家又何尝不是大周皇族的挥戈四方的一只利爪?

    看似富贵至极,其实而今已是岌岌可危!兔死狗烹,只在朝夕!皇女之争,已迫在眉睫了,他当如何保全柳金蟾、保全他的骨血?

    不知为何,他开始后悔,他不该为了自己的一己虚名,把柳金蟾和未落地的孩子拉进这皇族之争的漩涡,但事已至此,他当如何保全她?保全他的骨血?他姓北堂,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但柳金蟾姓柳,他未来的孩子也姓柳,其实孩子落地抱给公公带去抚养,才是活命之法……只是一想到孩子刚一落地,他甚至还不能在怀里抱上几抱,就给公公抱走,他心里受不住这痛!

    北堂傲想得凌乱,不是奉箭轻轻地碰了碰他,他差点就忘记,他还在城门外。忙在奉箭担心的眼看来时,北堂傲收起满脸的苍白,望向那城门处被逼散开的人群,然后人头们也挪了位置,据说要换个城门去挂。

    人头一走,城门处又开始恢复正常,人群开始慢慢聚集,衙差们又开始装模作样地查验过往人群了。

    “打开,查验!”

    “大人只是一些衣裳!”

    “大人,尝两个,新摘的野李子!”

    “呸呸——够酸的,去吧,下一个!”

    人群排着队,满满往前涌动,北堂傲习惯地骑马要插过队过去,却被奉箭拉了拉,就见那边福生叔果然买了一条足有十几斤的大鱼,活蹦乱跳,可不是极好的!

    北堂傲郁郁的心便有些欢喜,暗想这拿回去,就是用这鱼头,单给金蟾弄一锅子糟辣鱼头,****恨不得把那辣子生嚼着吃的金蟾只怕欢喜得要死!

    想着金蟾欢喜的模样,北堂傲余下的愁思顿随风散,满脑子都是人说那句“酸儿辣女”的话,美滋滋地骑马不自地队也不排,直剌剌地就朝城门而去。

    城门因昨儿米行报官说乱民抢粮,今日查得格外严,但因北堂傲是从城外出去的,又穿得非富即贵,守城的也不敢为难,加上奉箭随手还赏了两个钱,立刻就先放行了他们。

    只是城门衙役不敢拦,那还在视察城门处粥棚施粥情况的县令不乐意了:“那谁家的!”居然拎了那么一条大鱼,看都不看她一眼儿,就大摇大摆过去了!

    县令霍恒才一指,她身边的红人张捕头赶紧压了压县令手低道:“大人,眼下那王统领才走呢!”

    “这又如何?”霍恒一脸不爽,难不成他走了,还要压着她?

    “这男人的妻主就是昨儿来衙门坐了大半下午,和翰林院孙大人的小姐,往来甚密的柳举人!”张捕头一开口,霍恒立刻闷闷地闭了口,转过身继续视察粥棚,只是走着走着,忽想起一事儿:“那吉祥米行的四石米送来了吗?”说来可气,那几个办事不牢的,夜半挑唆人去砸那吉祥米行,结果挑唆来的人,把那条街上她夫家和她入股的几家米行也打砸抢了——损失惨重啊!近五十石粮食啊……说来,也是她们几个活该倒霉被那王统领砍了!不然,她也得把她们几个砍啰!

    张捕头立刻面露难色,低道:“说来不识抬举,昨儿先送来一石,后听说要交四石,似乎觉得不合算,就把拖来的一石也拉着走了,说是她们今儿也来设一口锅!不想,昨儿店被砸了,她们米被抢干净了,就关了店门,说是等东家从苏州回来,再做打算……所以……”

    张捕头指了指空空的砖灶台:“昨儿砌这个,今儿到现在,人影儿都没见着一个!”

    霍恒不禁心塞,闷了半日才道:“那,那个柳举人家设的粥棚在哪儿呢?”米行不开了,行!那个柳举人不是住她们店里么?

    张捕头笑了:“大人,那柳大人是寄住在米行的地面上,算不得白鹭镇人!”

    霍恒冷冷一笑:“时逢天灾,何来外地人、本地人?住在白鹭镇就该为白鹭镇献一份力、出一份子钱,怎么能有好处就来,白鹭镇逢了难,她家就躲了,还读书人,将来要举荐做官的呢?去,去告诉她家,要么设粥棚,让她家男人也效仿其他人家,到城门这儿来布粥,别成日里跑马游山玩水!要不,出钱十两,或是米四石送到衙门里来,本官的老爷替她家布施!”

    “是不是……有点多了?”开口就是十两,米四石,张捕头有些咋舌!

    “多?”霍恒怒道,“你没见她相公刚还带着人拎了条十几斤的大鱼过去么?这受灾的年月,人人家里饭都吃不上,她家还大鱼大肉的尽捡上好的吃!能没钱?”她堂堂县令,一碗小炒肉还分两天吃呢!

    张捕头不敢再问,赶紧带着人,追随北堂傲他们消失的街角,通报县令的命令了!

    这面张捕头回衙门请师爷写正式文书,预备去柳家讨钱!

    这边北堂傲一溜快马早已经拎着十几斤的大鱼,精神奕奕心情愉悦地回来。

    清清爽爽冲了澡,洗去一身汗渍,更了一身大红白蝶穿花花缎袍子,因福生叔说,难得何季叔来趟白鹭镇,他这做女婿的,再不欢喜,也该把面子俱到,不说多,亲自请何季叔四处逛逛也是必须的,所以他就发都梳了起来,以便出门时,方便用紫金冠束在发顶。

    第258章 步步为营:北堂傲小心试探

    北堂傲正照镜子,端详镜中,有没有不顺的发,就听弄瓦在里面轻问:“夫人,要起身么?”

    北堂傲就赶紧放下镜子,绕过屏风,单手挑起垂下的鸳帐,见柳金蟾还撅在被子里,睁着眼睛呆呆出神,呈每日起身的片刻回味状。

    他也不惊扰柳金蟾这好似享受似的寂静时光,一面招手示意弄瓦安静,一面让抱瓦去外面喊水好给妻主擦身子,自己则将弄璋几个烫好的金蟾衣物拿在手里清了清,然后轻放身后的褥子上。

    等他差不多忙完了手上的事儿,柳金蟾已经从将醒未醒的出神中醒来,开始张牙舞爪地伸懒腰:“相公,要出门?”柳金蟾眼一扫北堂傲这严严实实的装扮,上前来搂着北堂傲亲了亲,献上早安吻。

    北堂傲夜晚狂放,白日拘谨。加上柳金蟾昨日骨架已散,今日丝毫没有再发挥的打算,所以简简单单几个蜻蜓点水,完成晨起时的夫妻问安,开始梳洗。

    “难得公公来白鹭镇,为夫想着,不管怎么着,也该带公公白鹭镇走走看看,才不算来这么一遭!”北堂傲一面接过弄瓦拧好的帕子细细擦去金蟾身上的湿意,一面柔声地道,“等公公回去,也有个说道,不然千里迢迢过来,就在屋里呆着,岂不让人笑话儿?”

    “说得也是!还是相公想得周到!”柳金蟾点头:她就担心她爹未必愿意接受这盛情!

    北堂傲心里受用,嘴上更是讨巧:“什么周到不周到的,都是为夫该为妻主做得!纵然公公不当为夫是女婿,但在为夫心里,他是妻主的亲爹,这一辈子都是为夫的公公!”言外之意,想必柳金蟾懂!

    柳金蟾最怕就是听“一辈子”三个字,感觉就是个套,套过来,她这辈子就跟着进去了,但……

    一抬眼,她这么着大喇喇地让他一天早擦晚洗的,她不乖乖把脖子放进套子里,让他牵住,不提多,就是这一套堪比她儿时,爹爹给她梳洗更衣换尿片的细致,她也对不起当她相公,而今当得得心应手,脸不红心不跳的北堂傲——

    简直就是她的第二个“爹”!

    “你不后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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