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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旧日时光总感伤,冬冬眼里闪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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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街穿巷,一路向东,张一真出了小马庄,边走边跑,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想些什么。

    望一眼天空的繁星,离得那么近,星星的后面,更遥远的地方,透着白光,好像挤成了一团。仰望着星空,猛然,张一真内心涌起一股酸楚,感受到一种难解的孤寂。

    他想起埋在村北的父母,自己死守在高麻子家,却没想到,去看一眼父母的坟,眼睛一热,他停下脚步,蹲在路边。

    路旁,树叶在无声地飘落,象折了翅膀的小鸟,摇摇晃晃,一片接一片,在眼前一晃落在地上。

    张一真看着片片飘过眼前的落叶,一种伤感涌进心里,这不同姿势飘落的树叶,在他心里有了生命。

    树叶,多像栖息在树枝上的小鸟,仰望着阳光天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方才展开了翅膀,挣脱束缚,自由地飞一次,把美好的瞬间留在天地间,化成尘土,成了永远。

    清静美好的乡村夜晚,让张一真忘记了忧愁,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抬头一望,就到那座木桥了。

    走过桥头,望一眼无边无际的芦苇荡,她忽然想起李紫蕊和虎子。

    摇了摇头,他独自苦笑一下,四处望了望,慢慢坐在桥头。

    他的眼前浮现李紫蕊的样子,回忆过去的岁月,他最思念在许知图师爷身边的那段时光,乱世却好像置身世外。

    柳丝依依鲜花飘香,练功累了,坐在柳树下,折一断柳丝,拧一支柳笛,含在嘴里,吹那不知名的曲子,李紫蕊望着自己笑,笑脸那么好看,调皮的马半仙总会大喊大叫,压过飘荡的笛声。

    他喜欢李紫蕊坐在自己身边,坐在那块光滑温热的石头上,脚伸进水塘,看水里随着微波晃动的太阳,闪烁着耀眼的金色亮光,还是那个可恶的马三,总是跑过来,投进一块石子,击起阵阵涟漪,晃飞了明亮的红太阳,留下点点金闪闪。

    旧时光好像一个梦,张一真总喜欢回忆这段美好,似梦如幻,酸酸甜甜,却总带来不尽的伤感,说不明道不透。

    过去的,清晰又模糊印在脑海里,似曾有过,又好像一个永远追不回的梦。

    起风了,风卷起落叶,那些叶子似乎又有了生命,在空中,在星光下,飞舞着,飘向更远的地方。

    张一真双手捧着下巴,呆呆地望着群鸟儿一样飞过的落叶,一直望着,看那树叶消失在眼前。

    回忆美好的过往,总来难言的留恋,那份难言的不舍,夹杂着难以言说的痛楚快乐,影响着他的情绪。

    苦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既可怜又可笑,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子,轻轻地告诉自己:回忆,只能带来心酸,乱世,也许只有孤单,才能使自己强大。面对鬼子伪军,美好啊!我,张一真,只有,也只能在血泊里寻觅。

    站起身来,火辣的眼睛漾出一串再也盛不下的泪水。

    他决定不进入芦苇荡。

    夜已深,他不想打扰李紫蕊,不想打扰二傻,来到河西的树林里,他感到又困又累,高举着胳膊,他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为了不让自己睡得过死,他爬到一棵老树上,躺在低矮的树叉上,一胳膊探出,抓住树枝,一只胳膊当了枕头,他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面对随时可能发生的危险,张一真养成了随时随地眯一会的心惯,每当沉沉的睡去,梦时常光顾他的睡眠。

    兵荒马乱,紧绷的神经,不会有美梦呈现。

    他常常被恶梦惊醒,梦到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危险,要么,被鬼子追赶,一真追到悬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纵身一跃跳下去,坠落,没有边际地坠落;要么,梦到自己飞走在城市里,后面一群鬼子追赶着他,那鬼子和他一样飞檐走壁,紧咬着他不放,回身射击,枪里却没了子弹;要么,他被鬼子捉住,面对鬼子的各种酷刑,他紧咬牙关坚持着,痛骂身边的鬼子军官,鬼了狞笑,举起枪,对准他的脑袋,勾动了扳机;要么,他正和自己的战友和鬼子战斗,一发炮弹或者一个手榴弹落在自己身边,轰地一声炸响……

    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恐怖梦境,总要把他惊醒,猛然坐起来,使劲摇摇脑袋,清醒一下自己,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恶梦,摸一摸额头,总是有冷汗。

    张一真不是神仙,他的梦境那么真实,身处危险之中,多想有个美梦,可那渴的美梦对张一真他们来说,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奢望。

    伴着风吹树叶沙沙响,今夜,但愿张一真能做个美梦。

    夜色里,一只野猫嗅到血的气味,像个小幽灵,轻快地跑到树下,抬头朝树上望了望,三下两下爬到树上,跳到张一真身边,嗅来嗅去。

    这是一只孤独的小白猫,它的主人也许被鬼子杀死了,也许逃难留下了它,不管怎么说,兵荒马乱,人的生命都无法保障,再不会有人让供养它,拿它当朋友了。

    小白猫已远离人类,孤独地生活在这片树林里,对躺在树杈上的张一真,它也许感到既亲切又陌生,嗅来嗅去,白猫没有发现可吃的东西,眯起眼睛,趴在张一真的头边,蜷过尾巴,陪伴着他。

    张一真今晚虽没被恶梦惊醒,但他睡觉很轻,有点响声就会惊醒他。

    他感到毛茸茸东西触到了自己的脸,痒痒的,他以为是毛毛虫,也许太累了,他没把这事放心上。

    虽然朦胧醒来,可他的眼睛依然闭着,只是动了动身子,抽出压得酸麻的胳膊,轻轻地甩了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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