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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4.悠悠岁月(121)三合一
- 悠悠岁月(121)
“进去!”
清宁还没反应过来, 就见严格扭过头来,表情不是她常见的那样, 而且语气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 这是认识差不多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事。
她愣住了。
严格却皱眉:“叫你进去!听话!”
跟严格的眼睛一对上,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反正是利索的回卧室了。
进去之后还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怎么就听话的进来了她只是想出去看看,他需要不需要帮助。
反应过来刚扭身要出去, 门前的光线猛地暗了一下, 严格快速的过来拉住了门,“在里面呆着, 不管什么动静都不许出来。”
然后哐当一声,门被带上了。
门能打开,但到底只是拧开了一条缝隙朝外看。
严格下手有分寸,只是吓了对方一下。对方的手被按在桌子上,刀从食指和中指的缝隙里插过去,伤了皮肉, 不至于伤了骨头。
疼是肯定疼的,但也仅限于手被划伤的疼痛。
他那跟杀人似的叫喊, 一半是疼的,一半则是吓的。
尤其是睁开看见茶几上一摊子血, 尖叫声更大。
严格就笑:“你说的对, 我这出身是没资格跟人家叫板。但是吧, 我今儿要是真把你的手指给剁了,你说你又能把我怎样开除军籍为了你叫那位公子哥去跟乔家说这事去那咱就看看,咱俩谁的面子大……”
“别!”关新缩了缩脖子,大喘了几口气,他觉得刚才这小子真都不是想剁他的手,而是想杀他,“是我不对……这事你想怎么解决……”
战友父亲的伤能治好,但他弟弟那条胳膊是真废了。
这些公子哥,根本不知道考苦力吃饭的人废了一条胳膊意味着什么。
怎么解决
砍了这家伙的胳膊也不能叫那孩子另外有一个人生。
严格抽出刀子,伸手摸了摸头,头上的半寸根根扎手啊。
他坐在关新对面的沙发上,脚搭在茶几上:“这事不是我说想怎么解决……你回去问问能做主的……怎么解决你们来说……”
关新蹭一下站起来:“我能走……你可别后悔……”
“想报仇啊。”严格嘴角翘起,“我还真好找不到机会要你一条胳膊……防卫过当好像是个不错的由头……我等着……”
关新蹭捂着手蹭一下的就窜出去了,直到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清宁才从里面出来。
面对这样的严格,她还真有些不适应,久久没有靠近。
严格讲手里的匕首往桌子上一扔,抬手搓了搓脸,语气却轻柔了起来:“吓着你了”
清宁复杂的看了严格一眼,到底经历过什么,才把那个站在阳光下笑的温暖如春阳的少年变成现在这样。
他不说,她也不问。
走过去坐在他边上:“没有!”怎么可能这点事就吓住了,“那个人我好想在哪里见过”
“圈子就这么大,盆根错节,见过也不奇怪。”严格起身,拿着桌上的抽纸擦茶几上的血迹,“你去阳台上……我收拾……”
清宁取了垃圾桶过来,示意他把脏了纸巾扔进去。
严格看她:“真不怕”
清宁白他:“别转移话题,我刚才问你他是谁……”
严格一点一点把茶几收拾干净,连塑料袋一起收了打结扔到门口,出去的时候顺手就扔了。他回过头来看清宁,“你问了,就得说,我不会对你撒谎。但说了,你能不过问这事吧。这事不能往复杂了办。别把你爸妈牵扯进去……”
这话说的客气,但大致的意思就是:男人的事情就叫男人来解决,你别掺和。
是这个意思吧。
清宁点头,没坚持问。
她这脑子,见过的肯定是记得的。要是没记错,好像有一次在酒店碰见关同,关同正在教训的青年就是刚才那家伙。
关同是江水介绍给自己的,这位大哥人还不错。
码头的项目建的也不错。
他好像说过什么家门不幸叫你见笑之类的话,那也就是说当时他教训的就是他家里的人。也就是刚才那家伙是关同的什么人才对。
说显赫也未必,他的身份顶多就跟清辉一样。
要是自家老爸的侄儿侄女在京城,真想挤着脑袋往里钻,别人也不会不接纳。不过那个圈子更鱼龙混杂一些罢了。
当然了,人家跟自家还是不一样的。自家是老爸这里开始发迹,人家是关家老爷子很牛气。关同他爸也就是跟自家老爸同级别,至于家里是不是有别的旁支,这就说不清楚了。
严格一看清宁那表情,就知道她那脑子,如果真想知道什么,一般是瞒不住他的。
他没继续这个话题,就左右看看:“怎么今儿想起过来了”
“怕你那战友没地方住去。”清宁里外看了看,“都收拾好了,我也该走了……”
严格见清宁去玄关开鞋柜取鞋,就一把拉住她:“这事没解决之前,一个人不要过来了……”说着,就看清宁手里的鞋,“以后换了鞋,不用把鞋放柜子里去……”
要是一进门看见她的鞋,就不会带着人进来了。
清宁手一松,鞋掉到地上,她看着严格半晌,才点头,说了一声好,就踢了脚上的拖鞋,换她自己的靴子。然后拿衣帽架上的大衣,转身就要走。
要是看不出来她生气了就怪了。
严格一把把人拉回来,直接给圈怀里,不管怎么挣扎都不撒手,“你说叫我拿你怎么办不是因为你是姑娘就不告诉你……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姑娘你懂吗”
清宁挣不开,喘着粗气不动。他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在她耳边‘嗯’了一声。
说不清楚什么滋味在心里蔓延,只觉得这一声听的人心跳如鼓。
严格的下巴刚好能放在她的头顶上,他满足的在她的头发上嗅嗅,有用下巴不停的蹭着她的头顶,“你到底懂不懂我现在不是你的玩伴,不是你的朋友,就是一个……一个……”他说着,语气就轻了下来,附在她的耳边,“就是一个想把你揉到骨头里占有的男人……嗯”
清宁的脸刷一下红了,使劲的挣扎起来,仰着脸瞪着严格,因为喘着粗气胸口起伏的厉害,“撒手……快放开……”
严格就盯着她抿着这嘴唇,猛地头往下一低。
吓的清宁顿时闭上眼睛,浑身都僵硬起来。
然后只觉得湿濡温热的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像是朝圣一般虔诚。
他离开了,她睁开眼看着他。
严格将她的头摁在肩膀上,然后用力的抱着:“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她似有似无的听见他的呢喃声,他说:“……你不是别人……你是我的清宁……”
所以,你不会粗暴的对我是吗
是的!我不会!哪怕我知道你的挣扎也并没有用尽全力,哪怕我知道或许真吻下去你也并不会太大的排斥。可谁叫你是我的清宁呢,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
清宁伸出胳膊,第一次这么把他当成一个男人般的抱住了他的腰,“严格……”
严格感受到腰上那两条胳膊的僵硬,他还是忍不住咧开嘴笑,这么明确的回应还是第一次。
“我……我该回去了……”清宁看外面的天,“真不早了……”
“一起吃饭好不好”严格的低头问她,“不回家吃,就咱俩……”
正说话呢,电话响了。
是清宁的。
严格撤了一条胳膊,清宁把手机掏出来一瞧,是江水打来了。
她接起来,“江水哥……”
“宁啊。见严格了没”江水在电话里这么问。
清宁就看严格,今儿这事传出去了
严格直接把电话拿过来,拉着清宁往客厅走,摁着清宁坐下,才背身接电话,“水哥,是我。”
江水一点也不讶异的样子:“出来吃顿饭吧,有人请。带上清宁一起吧。”
严格沉默了一下,“您是大哥,听您的。”
挂了电话把手机递给清宁,清宁收起来奇怪的看他:“我以为你给撅回去”
“我撅回去干什么”严格眯着眼睛,“这事总得有个说头的……”没牵扯进大人最好不过。不管各家的家长知道不知道,都装作不知道是最好的结果,“这事我敢往大的闹,他们却不敢……别说我今儿没废了那家伙的手,就是废了,他们也只会把事儿往下压……”
清宁点头,是这个道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这个道理。尤其是军属的身份,特别敏|感。真闹的哪哪都知道,影响得有多坏
越是往上走,就越是爱惜羽毛。
事出了,教训不急于一时,急于一时了,他们就觉得这是被逼的狠了。
逼疯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
他们其实还是怕的。
清宁看着他,然后说:“部队是个好地方……”
这是变相的夸自己长进了吗
严格有些哭笑不得,“今儿别想两人吃饭了,一起去吗”虽然叫自己带着清宁,但还得问问清宁的意思。
“那就去吧。”江水的面子嘛。
到了酒店,果然,人家除了江水还有关同和南姐。
南姐拉了清宁说话:“别担心,谁也不敢把格格怎么样”
清宁朝另一边看去,严格端着酒杯跟江水和关同不时的碰一下,然后三个人低头在一块咬耳朵,说的什么她也听不出来。只是觉得吧,在外面人前的严格跟她熟悉的严格还是不一样的。
她再这边低声问乔南:“这些人这么无法无天,家里就不管”
“谁会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坏种呢。最多说一句调皮,不惹出事端来,可能家里都不知道。”乔南就说:“那个关新的妈之前还好意思打电话给这个那个,叫这个不好看那个不好看的,关家的老爷子退了之后,也就关同他爸如今算个人物,关新他爸跟关同他爸还不是一个妈的。那个年份嘛,当年不要乡下老婆的很多……关向他奶奶是农村的老太太,把男人等回来了,结果离婚了,娶了个洋学生。到了wg的时候,受了波及了嘛。老爷子被打倒了,这后娶的跟她划清界限,说是假离婚的……真真假假的谁也说不清楚……倒是农村这老太太直接把老爷子给接回老家去了,这一照顾就是七八年……后来平反了,老爷子倒是把老太太接到京城了,后娶的那个离婚了就离婚了,听说闹了两年也消停了……老爷子的小儿子就是跟着他亲妈的,如今也就是再国企……老爷子到底对孙子疼爱些,他父母就越发纵着……小错闹不到老爷子面前,大错……你觉得能护着”
那倒是不会!
关键是关家的情况复杂成这样,别说关新是有错的,就是没错的,也会想办法把这样的撵出京城吧。
“……我是早想把他撵出京城的……”关同一点也不介意把家里的不合拿出来叫人看,说的非常直接,“那就是个祸头子。以前祸祸了一个姑娘,人家父母把他给告了,我爸就说该怎么判怎么判。结果呢,这小子他奶奶,也是能人,直接找到人家姑娘家,给了一笔钱把那姑娘送到国外去了。这事就这么压下了。后来我爷爷知道了,就没再叫那边登过门。咱是有什么说什么,今儿我把话说明白了,省的咱们兄弟之间有误会。”
严格就摆手:“将人撞了,还能解释说没看见,出车祸嘛,意外……可这废了人的胳膊……”
关同苦笑,就知道,这些解释人家未必肯听。好像在说,出事了你们撇清了,真要负责任就别放这祸害出门啊。说到底还是打着你家的旗号出来闹事的。
他就说:“送到国外……在外面是弄死还是弄活是卸一条胳膊还是剁一条腿……我们家一概不管……”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严格端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清宁说关大哥人不错,果然还是咱们更投契一些……”
关同哭笑不得,提醒道:“我们这边倒是好打发,只是那位公子听说那攒赛车的局……他那人可不太好说话……”
严格呵呵笑了两声,没说话。
这事说到这里就算了,饭桌上没人再提。
吃完饭不早了,严格亲自送清宁回家,到楼下,清宁把车钥匙直接给严格了,“你用着吧。你用的时候比我多。”
严格没客气,攥着清宁的手突然问了一句:“有一道题我不是很确定,你能不能帮我算算……”
题什么题
严格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塞到清宁手里,“算出来告诉我一声……”
哦!
心里有各种的猜测,难道是情书这种办法送情书难道自己就不会猜出来
到家里跟父母打了招呼就回了房间,打开纸张一看,她不由的‘呵’了一声,还真不是情书,是一道不好归纳为哪一科的题。
说用多少哪种型号的水泥钢材,用了多少人力耗费了多少工时修建了一座什么样的桥,这桥全长多少,什么造型的,周围的地质环境如何等等,然后又说哪一年投入使用,如今在桥身的什么部位出现了哪些裂痕……然后问的是使用寿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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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问如果正常使用,大致还能用多长时间
这题目还真不像是信手拈来的,清宁脱了外套就直接坐在书桌前铺草稿纸开始计算。
把各种因素考虑进去,算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了。
她咬牙,总感觉这道题不简单,哪怕半夜了还是给严格把电话打过去了,本来想问问到底是哪里建了这么一座这么坑人的桥,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标准的豆腐渣工程……如果是载重的工程车的话……按规定承重至少得在五十五吨,但这桥……三十五吨就会很危险了……如果取高速路段过车的平均数值的话……这座桥使用寿命应该也就一年左右……但真要是遭遇了大型载重车辆,随时都有垮塌的危险……”
严格眼睛刷一下就亮了,“我知道了……你早点睡吧。最近我有点忙……等过年的时候陪你一起……”
挂了电话,她不由的愣神。
第二天去医院看严格战友的爸爸,发现他的战友也不在,一个护工还是严格帮着请的。她心里就有点发毛,严格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直到腊月二十八了,她端着盘子坐在餐厅里剥蒜呢,准备过年的吃食,葱姜蒜抛费也挺大的。这些辅助的工作她来,清远也帮忙,他不爱剥蒜,嫌麻烦,一个人弄了一捆子葱坐在厨房门口剥呢。
只有自家老爸,在沙发上坐着,看新闻。
正听着清远跟妈妈说今年想吃牛肉馅的饺子,那边电视上就插播了一条新闻:北山省京衡高速……高川大桥发生垮塌……
清宁抬头朝电视看了一眼,画面是过去没垮塌的大桥和如今垮塌的大桥的对比,播音员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该大桥修建于哪一年,全长多少等等……
这些资料,跟严格给她的那道题上资料是一模一样的。
正常状态下,是可以再撑一年的。
怎么样大桥会迅速垮塌,她也计算出来了。
清宁的心咚咚咚的跳起来,起身寻思上楼,拨通了严格的电话。
严格跟成海和战友点了下头,拿着手机去了阳台上,“你知道了”
清宁稳住心神:“真是你干的”
“放心,没有无辜的人员伤亡。”严格低声道,“没想瞒你……”
知道!真想瞒我就不会叫我算。
严格见那边不说话就道:“他们在这一段赛车,前前后后一共撞死了十一个……几千块钱就合了人命官司。山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