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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那年花落花开十七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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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已被停职,但州妇联机关车队队长还是答应了他所敬重的老大姐崔喜顺的出车请求,出车办个人的私事,这是他记忆里老大姐唯一的一次。离开延州市前往东兴镇之前,从未因个人事情开口求人的崔喜顺经过再三斟酌,还拨通了省公安厅副厅长姜凤勋的电话。

    崔喜顺是姜凤勋的救命恩人。三十多年前,以配送副食给养为由秘密接近东兴要塞的韩鹏举,发现了刚刚送到要塞当劳工的部分河北籍八路军战俘,韩鹏举通过地下交通员和正在苏联整训的原游击队老战士崔喜顺等人及时取得联系,经过内外的周密配合,开展了较为成功的营救,除8名同志牺牲外,其余30多人成功逃离要塞来到苏联境内,姜凤勋是幸存者之一。

    姜凤勋对崔喜顺要求他马上到东兴镇解救水火之中的袁贞淑感到非常为难。除去省城到东兴镇400多公里的遥远路途不说,自已的身份和所处的位置也颇为敏感。因为自己省公安厅的副厅长的职务刚刚恢复不到两个月,地位尚未稳固,都会招致政治对手的攻击而导致自身难保。

    “你别让我在另一个世界里还向你索要这个人情债!!”隔着遥远的电话线,姜凤勋深切地感受到了这位让他敬重的老大姐那种悲凉和无奈,也正是崔喜顺的这句话让姜凤勋最终下定了决心。

    家不和,外人欺,夫妻不和人人欺。崔喜顺悲哀地意识到:顾业明的肆无忌惮从另一方面也足以说明袁世才从未把贞淑当成自己的女儿。贞淑下一步会如何处理,崔喜顺不得而知,但她相信,这个顾业明一定会逐级上报,至于审查女儿的地点,无非只有两处,一个是东兴镇,一个是延春县。

    在崔喜顺看来,目前最好的地点是东兴镇,按照她的推算,省公安厅副厅长姜凤勋最迟不会超过明天上午能赶到东兴镇,只要他到了,贞淑就彻底有救了。

    眼下,崔喜顺最为担心的是在姜凤勋到达之前顾业明再搞出什么岔子来,坐着州妇联司机小郑开的吉普车缓缓行进在镇子里,崔喜顺再次感到了身单力孤。她清楚自己,纵使有力挽狂澜之心,却无回天之术。

    眼前的街道和三十年前并无太大的变化。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崔喜顺感慨万千。三十年,是历史的一瞬,人生却是沧海桑田。曾经并肩战斗的战友,很多都已牺牲或者作古,崔喜顺忽然想到了一个家在东兴镇名叫金松哲的抗联联络员,和自己年龄相仿,曾经是个机灵而又腼腆的小伙子,韩鹏举正是通过他及时传递着营救要塞的动态信息,姜凤勋等人才顺利得以营救,如今,他在不在世呢

    下了车,崔喜顺经过多方打听

    得知,这个金松哲目前健在还担任着虎林沟暗哨的哨长。所谓暗哨,是七十年代中后期县武警公安边防大队为防止边民越境,在中苏边境通往边界的重点要道口设置的秘密据点,雇用当地政治可靠、思想觉悟和警惕性高的看沟人。暗哨通常由三人组成,配有56式冲锋枪和56式半自动步枪。在所负责的地段定期巡山,及时发现和掌握一手边境情况,这是武警边防大队当时缓解警力不足的重要举措。

    按照好心人的指点,崔喜顺驱车10多公里前往虎林村,终于见到了正准备再次上山的金松哲。三十年,岁月改变了人的容颜,曾经腼腆帅气的小伙,如今脸上已是沟壑纵横,写满了沧桑。

    当晚,金松哲老人让老伴和儿子准备了最为丰盛的山珍宴,鹿肉、獾子肉、野鸡汤、以及时令下的各种山野菜摆满了桌子,崔喜顺破例喝了不少山参鹿茸泡的药酒,聊起此行的目的,也聊起了往事,金松哲老人最为耿耿于怀的是韩鹏举的遭遇,这也是崔喜顺心头最为柔软的地方,她无言以对,流着无法原谅自己的泪水。

    两位久别重逢的老战友一直聊到后半夜才和衣睡去。因为上午还要去见省厅的老战友姜凤勋,两位老人第二天早早就醒了,洗漱、吃饭,早晨7点多钟,金松哲背着那把从不离身的56式半自动步枪和崔喜顺一道,坐上212吉普车,冒着细雨,早早向东兴镇驶去。

    崔喜顺这么早离开虎林村,主要担心的是自己的女儿袁贞淑,经过昨晚一整宿的时间,她怕顾业明再请示上级后,这个不知进退的家伙再放出什么幺蛾子来,前往东兴镇的路上,崔喜顺的心一直狂跳个不停。

    212吉普车行至胭脂河大桥附近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崔喜顺远远地看见从镇子里驶出一辆解放牌140卡车,后车箱前面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俩人身后似乎被人押解着。崔喜顺立刻有种不详的预感,她指挥着司机小郑将车快速开到了胭脂河大桥上。

    胭脂河大桥位于东兴镇的西南方向,是镇子通向延春县城的必经之路,整个桥长200多米,距河面4米多高,是建国后延春县国庆10周年献礼的重点工程。桥面不宽,刚刚能容下两辆汽车并排驶过,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崔喜顺看着解放卡车驶上了桥面,直到她渐渐看靖了卡车后车箱被押解女子的模样,一下惊呆了,竟是自己的女儿袁贞淑!而且脖子上似乎还挂着一双旧布鞋!

    崔喜顺血向上涌,布满细细皱纹的嘴角不停的颤抖着,猛地回首从身后座位上坐着的金松哲身上拽过56式半自动步枪,推开车门跳下车。

    “停车------

    !!”崔喜顺端起这把被蹭得油亮的56式半自动步枪,冲着已驶上桥面的解放卡车高声怒吼着。

    解放卡车停顿了一下,之后似乎不为崔喜顺的警告所动,继续缓慢前行着。

    “妈妈!妈妈~救我!!”袁贞淑在车上凄厉地大喊着。

    蒙蒙细雨中,崔喜顺远远地看了看车上的女儿,又看了看满不在乎的解放卡车,冷冷笑着稳稳站好,放下枪,打开保险,接着稳稳地又端了起来,成立姿举枪瞄准姿势。

    “呯!”的一声枪响,驾驶室旁边的倒车镜立时炸开了花,紧接着“呯!呯!”又是两声枪响,瞬间打爆了解入140前轮的两个车胎。

    这支长年被暗哨人员闲暇时间用来打猎的56式半自动步枪,校对的精准无比,也完美实现着新主人指哪打哪的意愿。

    随着一声紧急制动声,40多岁的卡车司机“嗷”的一声嚎叫崩溃着从驾驶室里开门蹦出车外,差点栽到胭脂河里。

    卡车后车箱的人员除了袁贞淑外,所有人都吓得趴在了车箱里。

    “顾业明!你给我滚出来!”崔喜顺冲着卡车驾驶室怒喝。

    好久以后,卡车副驾驶的车门慢慢打开,右眼包裹着纱布的独眼龙顾业明心惊胆颤地下了车,躲在打开的车门后面,色内厉荏地大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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