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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斗狠,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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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爷放手!”“爷就不放!”“放不放”“放你妈了个逼……爷怕你!”两个半大的小子一手抓着对方的辫子,一手掯着对方的肩,被拽的歪了身,头顶着头,一阵转圈,骂骂咧咧的顶牛……周围的一些人或远或近,就听的有人给鼓劲儿:“揪他耳朵,踢他”,“用劲儿拽他辫子,用劲儿……”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自古以来都是一样的!风尘、韩莎位于二号车厢靠后的包厢,透过窗户,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极为有趣的画面:

    不同于普通人因为隔音、火车自身的噪音、汽笛声等声音的影响,只能够看到外面人的动作,却听不得半点儿声音,像是哑剧一样——风尘、韩莎二人是可以听见混杂在汽笛轰鸣声中,顶牛的二人的对话,以及一些看客的各种“鼓励”的声音的。火车已经开始减速,韩莎“噗嗤”一笑,指着那顶牛的二人,说:“原来这时候的人就是这么大家的,你抓着我的辫子,我抓着你的辫子,用力扯……可笑死人了。那个什么国术馆的教授应该没有辫子吧要是……可太辣眼了!”

    “你说他俩谁赢”风尘指了指二人。

    祂手上并没有戴手套,纤细、丰腴的手便暴露在空气中,宛若银霜一般的指甲更是闪烁出一层一层的花纹,神秘、动人。

    韩莎道:“我猜……他们等会儿就会冰释前嫌。”

    打……是不可能打的。

    打架、斗气,闲下来的时候多会儿都行。但现在,火车就要进站了——这两个半大小子以及那些等在一旁的人都是吃火车这一碗饭的。这种人每一个车站都有,他们的工作就是帮乘客搬运行李或者是进行大宗物资的装卸。这是糊口的营生,少抢一趟,家里就要揭不开锅,所以这一场架是看得人都跑没了,打的两个人也分开来跑没了。

    韩莎拿着一件呢子料子的短款风衣给风尘穿上,戴上了一双黑色的皮手套。自己则是穿上了束腰的白色太空棉上衣。

    隔壁的一家三口也在收拾,等着下车……

    “下一办的路程坐船去上摊!”

    韩莎拍了一下手。

    这一趟从云城到平京,算是享受了一把火车旅行,下一趟自然是要选择海轮船:如果还是坐火车,那等到去了上摊,估计王开山和阿瑞斯之间的比武早就凉透了……而且,这一路下来,火车也已经做够了。

    风尘提了行李箱,行李箱中全是二人的衣物。左手一个行李箱、右手一个行李箱,在车停之后,便出了包厢。

    “叔叔、阿姨……”隔壁的孩子和二人打招呼。另一头走出来的则是一个穿着洋装、戴着遮阳帽,垂落了白纱,穿着一双高跟鞋,手上戴着白纱手套的新派女子。只是女子的个头不高,大概一米五左右,面部的轮廓带着一些婴儿肥。但风尘、韩莎二人却都能够看出来这一个新派、美丽的女子,实际上是一个……可爱的男孩纸。虽然他的喉结并不显眼,是属于那种隐形的,面貌特征毫无破绽,但男、女之间的生理结构是不一样的。韩莎欣赏了这个女装大佬一眼,用芯片和风尘说:“原来是大佬,果然下车有惊喜呢!”二人并未见过这位女装大佬,因为自上车之后,他就没有出来过。

    风尘道:“可能也是惊吓!”

    韩莎笑。

    二人不约而同的笑。

    在女装大佬的腰侧稍微鼓起来一个浅显的轮廓,旁人或许会无视,但对于熟悉某种武器的风尘、韩莎而言,却一眼就判断出那玩意儿是什么——枪!一柄手枪!不过夫妻二人却一点儿挑事情的意思都没有,车一停,就直接下车。韩莎呼吸了一口月台的空气,就找出了口罩戴上了。风尘双手拎着行李箱空不出手,韩莎就帮祂也捂上了口罩——这月台,这车站,不,应该说这平京——真的很臭。“小姐、先生……我帮您拎行李!”“先生……”一个个脏兮兮的扛包、棒棒上前搭讪。韩莎冷冰冰的吐了两个字:“不用。”

    “走开,我们不用拎包。”风尘冷了一眼,却是让上前搭讪的几个苦力一下激灵,等着回过神来,风尘、韩莎都已经走出了二十多步。

    笑话……就那黑不溜秋的手,挂满了鼻涕的袖子,破衣烂衫的,还想要碰他们的行李箱这怎么可能

    “干架了干架了……”

    出了站台,就听的有人喊叫。

    好看热闹这是人的天性,一些刚下车的旅客就围了过去。风尘只是轻轻的用鞋的前掌在地上走出一阵细微的声音,人群就很自然的分开了一条路,宽宽敞敞的将二人放了进去。里面一方是三个人,一方是两个人,为首的二人一个是光头,一个盘子辫子,光头说道:“你们旗帮过界捞生活,这说不过去吧”

    盘着辫子的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什么时候车站成你们开的了这四九城里,是爷的天下,以前是,现在还是……咱们几十万旗人老少也是要吃饭的。今儿,这一块地儿,咱们爷们儿要定了。”

    迈开了右脚在一旁的长凳上一踩,从怀里取出匕首,对着自己的大腿就狠狠的扎了一刀,脸上透着狠,“来啊!”

    “怕你不成……”那光头也将脚放在长凳上,狠狠的扎了一刀。

    “呦呵,挺横啊……”

    抽刀又一刀,血咕嘟咕嘟的往外淌。

    韩莎“哎”了一声,和风尘用芯片交流,说:“这应该是最怂的狠人了吧估摸着全国上下也就是这一片儿才特产这种狠人……”

    这两个将自己扎的鲜血淋漓、面不改色的狠人够狠吗只能说对自己够狠——京畿重地、首善之都这八个字不是说说而已的。这一种自己扎自己的比狠,就是由此而衍生出来的,一种令人感觉匪夷所思、别开生面的帮派生态。在抢夺地盘儿、彼此争斗的时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自己插自己玩儿的戏码简直不要太多……

    因为插别人刀子那是犯罪,插自己刀子警察来了也管不了。首善之地嘛,怎么可以打打杀杀呢

    杀人……在京畿重地杀人,那就是大事,是上达天听的。

    但要是自己捅自己一刀,那就不一样了。

    这些对自己下得去手的人不敢捅别人,但敢捅自己,这也是韩莎说他们是“最怂的狠人”的原因——这些人看着狠,实际上却最怂。狠人杀人,他们顶多就是自残、自杀,这就是狠人和怂人的区别。这些对自己特别狠,却擦着政策的空子“不犯罪”的无业游民实际上就是碰瓷界的祖师爷了。

    别说古人这么干,这个世界这么干,风尘生祂养祂的世界,人们也这么干——给钱不给钱,不给钱我用砖头砸自己脑袋,要么我去跳楼,要么我上吊,闹出人命来看看你能好过。

    ……

    现场的二人面不改色。

    韩莎看看光头,又看看辫子,脆生生说道:“喂,你们这样不行啊。扎自己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把对面的扎了,那才叫好汉。你们呢,这叫屙脓下蛋,狗熊软蛋。干脆点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就接了。俩怂逼只敢在自己的身上招呼……”

    “俗话说得好,瓷器不跟瓦片儿砰,我们这些下三滥,小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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