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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气韵
- “是,我这就去办。”
眼见琴香头也不回就赶着去办,严尚宫方觉一腔无明业火总算寻了个去处发泄了出来,心口也没堵得发慌了,方舒展了紧绷着的脸,冷笑道:“就当是狗咬狗呗!”
乾元宫这头的局算是布好了,只是可惜呀,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儿等着要办,要不,她还真想隔三差五就过来看看笑话。
宣帝严厉的责备了严尚宫,虽仍觉气愤却不得不收拾心情命人挑灯焚香,兀自从大案上拣起奏折,逐一翻阅起来。奏折上朱批得最多的便是“知道了”、“该部知道”、“该部议奏”,可每读到奏请圣栽或觉不妥之处,还须伏在案上逐句以朱笔批注……
琴香带着少雨站在庑廊下,隔着糊了碧纱的琐窗瞧着这一幕,便命茶水上的宫人将一碗沏好的枫露茶递给少雨,分派道:“呈进去!”
少雨点了点头,眼见宣帝日理万机,操心完朝堂上的大事儿还要管内宫的琐碎之事,家事天下事忙活了一个大白天之后,晚上还一刻不得消停……大案上的奏折堆得像小山那样多,夏天就算夜里长,想必宣帝看完折子最快也要过了亥时。
她与他,这一生虽成不了一双人,可她却是打心底里敬畏着他的,做不了他的嫔御,就让她做一个一心一意伺候他的奴婢罢,就算琴香莫明其妙的将司茶一职一并摊派过来,也心甘如饴,便捧了填漆的茶盘,擎着缠枝莲纹青花茶碗,轻巧地迈着细碎的步子踏入内殿。
那枫露茶是取香枫之嫩叶,入甑蒸之,滴取其露制成的,要三四次后才出色,有清热降火之功效,御茶房的人眼见宣帝夜里动了气,才特特预备下的。茶水盛在盖碗中虽被捂得严实,那茶香却藏不住溢了出来,气氛森严的内殿中萦绕着一缕淡淡的清香。
宣帝本就觉口干舌燥,茶水上的宫人这时续了茶无异于是久旱逢甘雨,便惯常的伸手往大案右侧一够,却未料到够了一阵空,他虽顾着看折子,却蹙了眉头,不悦道:“朕说过不止一回了,搁在那儿就好。”
“是,”少雨是头一回伺候茶水,茶水上的宫人虽大致与她说过规矩,可到底太过仓促,一时半刻不得要领,因见掣肘,只得低低的应了一句,便从茶盘上取了茶碗,轻手轻脚的搁在宣帝右手旁,宣帝这才捧了起来,海饮了一气,方摞下来。
因那茶碗就在宣帝的眼皮子底下,少雨不得不往前欠身去撤下茶碗。宣帝吃罢茶只觉神清气爽,坐直了身子正欲继续奋战,忽然一脉淡拂的香气沁人心脾,那样熟悉,不得不抬起头来。
宣帝冷不防的一抬首,惊得少雨不由的退了一步,四目相交,再次相对,她从国君的眼中分明看到一闪而逝的波澜,还有猝不及防的心惊。
也许两下里都明白总会相见,却没料到竟会是在此刻不期而遇。
少雨只得跪了下来磕头道:“是奴婢造次了,还请君上容量。”
宣帝定了定神,俊雅的面上虽是静默着,可一颗心却在深处“咚咚”地跳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他虽有不止一次暗想过他们再次相见的情形,可真将她放了出来,他却是踟躇不前了。自她再次踏入瀛海的那一刻起,他便有意无意的回避着。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个儿是在回避什么,可如今看来,他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只因是情不知所起,怕相见,更怕一往情深……
瀛海寝殿,珠帘静悬,轻烟燃成一条细线,月光透过碧纱窗,投下一道清幽的碎影,阵阵晚风吹过,便如碧波荡漾,少雨守在夜淡如水的一片清凉里,只觉连烟也绿了,人自觉沉静了。
天地万物,到了此时此刻,仿佛都止息了。
夏夜里像是极长,漏刻也似滴得极慢,晶莹的水滴如吐露般坠入荷田漏壶,点点滴滴,更显声声慢。抛开那些柔肠寸断的过往,少雨生平第一次在平静里觉得长夜漫漫极其难捱。
她微微摁着心口,有些怯怯的偏了头望向帘幕低垂的深处。月移花影绰约一片,不曾闻得宣帝均匀的呼息,却时不时能听到国君辗转反侧,淡淡的忧虑便浸染心头,少雨不由的蹙了眉心。
纵使她守着规矩装糊涂,奈何情这一个字,不是她无意他就能够无心的,不想为了明夕何夕而感到烦恼,可长此以往又该如何是好
“去上一壶真露。”
隔着低垂的帘帐,冷不防传来句宣帝低沉的声音,少雨悚然一惊,心道,适才她探头探脑一阵张望莫不是被察觉了罢!可转念又想,大半夜的屋子里并不曾掌灯,他就算望了过来也应是看不清的……
少雨分明是千丝万絮,纷纷绕绕,却仍作沉静,应了声“是”,便拎着长及脚踝的缃裙迈着细碎的步子到殿外欲向茶水上的宫人取茶。
孰料瀛海内殿漆黑一片,平日里上夜的宫人全没了影儿,她心中正纳闷,脚下却冷不防为热乎乎一团绊住,身子一滑,站不稳便一头栽地,听得“喵呜”一声,一只生着双月眼的波斯猫从她身旁蹿了过去,少雨懊恼地啐了口,作死的,差点没把魂儿给惊吓到了,也顾不得额头肿痛便摸索着出了瀛海。
才出到殿外,成群的宫人缩手缩脚抱成一团在庑廊下打瞌睡,见她走了出来,人人面上皆是惊异,王尚仪更是张口便道:“你不在里头伺候君上,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少雨一怔才想要说不是众人跟着一并伺候么,却见宫女之间挤眉弄眼,眼神极其暧昧,心下方明白,大家之所以避了出来,只当是宣帝夜里召她伴寝,一张素颜,登时便绯红成一片,轻咬着嘴唇,道:“我找御茶房的人,君上要吃真露茶。”
“宋尚仪说笑呢,君上要的不是茶而是酒。”御茶房的人会意,赶着将话传了出去,不过一时片刻,御膳厨房当值的宫人便捧着填漆的托盘奉上一小壶烫过的酒,还配有四样做工精致的小点心。
少雨接了过来含笑道:“怪道君上说是一壶,原来是我浅见了。”
“这真露又唤烧酎,是高丽国进贡的,据上贡的使节说此酒是以优选的谷粮经过九次蒸馏,如同接露水般而得的酒,酒气虽淡,却极其甘冽,这样的天原应是湃在冰碗中饮用,可子夜时分露气重,我们底下的人恐伤了君上的脾胃还是微微烫了一烫,若是君上问起,还请宋尚仪向君上陈明因由。”
早有伺候烛火的小太监剪了烛花儿,“嘶”地一声剔亮了宫灯,又拿纱罩子笼住。殿内烛光摇曳,如天上低垂的星,待少雨捧着美酒步入瀛海,望着眼前星星点点,她不由地忆起那句“少年不管,流光如箭,因循不觉韶华换。”
先时被羁押在宗人府因是暗无天日,还不觉时光如流水一般的逝去,可当宣帝放了她出来,才发觉最亲最近的人没一个在身边。
一想到父亲归隐田园山水,云阳纵横大漠边陲,便是情同手足,如姐妹一般的小容,也有了尊荣福寿,似乎就只余她一个人……
曾几何时,她是不屑于仕途经济的。可到如今,到只余她孑然一身,失去了从前的宠眷与尊荣,才惊觉伤心的久了,也终究有醒来的那一刻。
有些人,有些事,既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