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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生离与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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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刘久标的身体越来越干枯,那条小龙慢慢的变大,大到连我跟刘久标都变成了一个小点,它却依旧在变大。

    空中龙吟之身传来,一直压着的乌云猛的散开,春日的暖意飞快的照了进来。

    随着金色的龙身转过,那捧着蛇头骨鳞片人眼里闪过什么,却飞快的消失了。

    巨大的金龙压着整个天空,五爪的龙爪伸展着,瞬间将握住的鳞片人握成血泥。

    鳞片人惊恐着大叫,跟着一个个朝着黑门处奔了过去,文升村整个陷落,阴河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可那扇黑门却巨大的立马半空之中,门上波纹晃荡,鳞片人飞跃的冲入黑门之内,金龙嘶吼着还要追进去,却见波纹震动,龙首人身的窫窳突然出现在黑门之前,静静的看着金龙。

    那金龙低吼一声,龙首对着窫窳似乎点了点,跟着就朝我飞了回来。

    窫窳静静的看了一眼外面,转身就进了黑门,波纹再次荡漾,跟着整扇黑门都消失不见了。

    金龙有点委屈的瞄了一眼消失的黑门,跟着朝我飞了回来,落在我身边瞬间变小,复又窜入了我肚子里,似乎那里才是它应该呆的地方。

    养条龙,怎么是刘久标一个人可以养成这么大的,只不过以命换一会而已,却也足够了。

    只是一条金龙而已,鳞片人怎么会突然全部退走

    四周寂静无声,突然不知道是谁高呼一声,然后震天的响声传来。

    就在呼响之后,慢慢的变成了痛苦的嚎啸之声。

    面对遍地焦土,残肢断臂,谁也高兴不起来。

    龙三靠着那把枪撑着身子,招呼着一个半边脸全是血的士兵拿对讲机,十分豪气的朝着那边大吼。

    剩下的人看着陷落的地面,沉默无言。

    仅仅存的几个巴人依旧戴着他们的面具,低低的唱着歌谣。

    那歌声轻荡,带着一丝丝的祥和,漫天的虫子慢慢飞走,地底那些巨大的虫子也缩了回去。

    张天师带着龙虎山的人清理的战场,那些死掉的鳞片人需要剥皮挫骨,怕再久会又长出来。

    了之那把生生扯下黑鳞人都不染半点尘埃的拂尘变得焦黄,他快步朝我走了过来:“云姑婆,还得靠沉吟刀。”

    我无力的坐在地上,低头看着白水的脸,瞄着地上一滩慢慢被风吹散的灰,将手中的沉吟刀递了过去。

    了之却并没有接,只是朝我沉声道:“虫崖宋妩阿姆冲向那领头的鳞片人时,刀落地了,许多人捡起试过,连张天师都拿着用过,根本用不了,似乎只有游家血脉能用。”

    宋妩阿姆……

    我有点仓皇的朝着远处看去,宋栖梧伸手将她的尸体抱起,那上面的鳞片还未褪去,仅仅有的右手五指依旧握成勾状,那些蜜蜂围着她轻轻打着转,却再也进入不了她的身体。

    “阿姐请你过去,给阿姆剥皮。”一个穿着虫崖布衫的人朝我走了过来,眼里含着悲意,却一字一句并未有半点停顿。

    宋妩藏了一辈子的秘密,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

    我看着手里的沉吟刀,它安静的夹在我指尖,我并未用力,它也不用离开。

    远处空门那些和尚已经将清心和圆悲抬起,出家人四大皆空,看不出悲喜,所以也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钱夫人双手捧着一只猫般大小,毛色灰白的老鼠,脸色同样沉默。

    钱家最后供奉的一位灰仙,也损落了。

    柳仙化作人身,却依旧浑身是伤,双腿似乎都立不起来,一只眼睛就算幻化成人也是血淋淋的,她却依旧撑着身体安抚着蛇族。

    “去吧。”帅哥蹒跚的走了过来,拍着我的肩膀道:“我和老陈老何帮你看着白水,不会有事的。”

    何必壮只身一人回来,背后被撕下了大块肉,肩膀上爪印明显无比。

    陈起语朝撇了撇嘴,想笑,却也笑不出来,抬了抬手,将几乎露出指骨的双手朝我摆了摆,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那位虫崖的人看着我,恭敬的行了个礼。

    我抬头看了看天,春日洋洋洒下,照着焦黑的土地,我身后就是干枯的树植,云家人和那些漂亮鲜活的落花洞女又有几个还活着

    一步步走到宋栖梧面前,她帮我将宋妩阿姆的尸体翻转过来,露出后背朝我道:“她早有交待。”

    “云舍,你叫这个名字,并不是舍弃你这个人,而是你的情感。沉吟刀在你手里,这些事情终究只有你能做。我身上游家血脉太过稀少,而且不是人蛇共种,用不了沉吟刀。”宋栖梧颤抖着手,将宋妩微乱的鬓角抚好,将地上的那朵栀子花拾起来,拍掉花给她插在耳后:“如果有可能,我和阿姆都不希望你承受这些。可是游家……”

    说到最后,她话音轻颤,手抖得厉害。

    我慢慢蹲下身子,握紧了沉吟刀,宋栖梧唱起了歌谣,声音清脆无比,似乎隔着一座山谷依旧能听到,虫崖的人齐齐聚成一圈,同声歌唱。

    伸手抱住宋妩的肩膀,我猛的将沉吟刀扎了进去。

    丝丝血水涌出,还带着残温,她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口,却在面对那领头鳞片人时,瞬间死去。

    耳边是清脆的歌声,我双眼变得朦胧,沉吟刀一点点的朝下拉,左手习惯且本能的探进破皮处,将伤口中扯开,魂植细细的根须扎了进去,慢慢吸收着血肉。

    我突然不知道为何,扑在宋妩身上,放声大哭。

    鲜红的血染红了这身她跟宋栖梧亲手做的布衫,那上面绣着她喜欢的栀子花。

    她说过,如果我们都活着,她会教我谋略布局,如何立奇局,如何游走于群局之间,如何分析利弊。

    可在最后,她看到那个领头鳞片人时,她让蜂群带我离开,夺过我手中的沉吟刀,冲了上去。

    那时没有利弊!

    上次宋媛被我杀死,我身边有白水安慰,有我对她强烈的恨意支持着,我只有害怕。

    可现在面对宋妩阿姆,我扑在她尸体上,感觉到下面她尸体里的血肉一点点的被魂植吸收殆尽,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为什么会是我!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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