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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玄幻魔法 -> 天空之尽全文免费阅读

第五章 孤城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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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年冬雪正紧,少年分不清东西,只看得白茫茫一片从左城墙盖掩到右城墙,冰晶如鹅毛,兀自地飘着。

    城内一片肃杀,少年推行板车每走一处,都要先翻开拦路的尸体,或是在被车辙压塌的路面上垫上草木。板车上全是的完尸,最好摆放,残缺不全的尸首就先搁置,他们的血肉杂糅着泥土和白雪的汇合物,褐色一片。少年穿着严实,头戴棉帽,嘴上到脖子连围着巾布,只漏一双大眼睛望着前方,缓缓推行着板车,把这些走了亡灵的空壳躯体送去坑里掩埋。腰间坠着的镂空银笼里装着一颗豆大的玛瑙石,随着跨步晃动一甩一甩。这件精致的小物品发出的动静是这死城之中唯一算得上干净的声音,不过太小,很快就被车轮碾雪的“嘎吱”声掩埋了踪影。

    总算是到了“无名冢”。城破之前是一片菜地,倒塌的藤架还堆在一旁,渗血的尸体就被填了进来。少年停下车,用砖石抵着轮缘,上前徒手拉拽没了生气的士兵,也来不及解除他们的甲胄,只细细搜搜有无家书之类遗信,偶得碎银、铜币若干,用农舍里的麻布口袋装了,丢在一旁,想着王师杀将回来时,好充当军费。少年力薄,两具尸体歇一歇,喘粗气,哈白烟,听听城内响动,有无异状。末了,继续扒扯尸体排进坑里,洒石灰,也不是炎热天气,但少年谨慎,愿意多一道程序,只为王师还来不会赶上疫病。铲了土坯盖上,磨平,等这雪盖上一层掩护,若是敌人来也不会侮辱了将士。

    少年埋下的,加之下面两层,是第三层了。

    拍了拍身上的雪,拖着板车又往住所前进。满目残垣断壁,无一处完好房屋,唯独衙门内完好,有灶、有柴、有锅,还有些米糠可供充饥。少年把板车留在外面,没从正门进,绕到后墙,用布好的台基翻入,然后走到正门,检查下设的陷阱有无触动,方安心进了内院。

    少年起先在屋檐下用布围了片界线,挨着房门,却没住里面,想着有动静先听见,马虎不得,有屋檐庇护,自然雪落不下,又有打围,也飘不进,在外梁上搭一根铁链,下头挂着口小锅,做了个吊炉,生上火,熬着白水,只为不把锅烧透。

    少年取来笔墨,在案台上铺开卷章,写:“今长宁街至大户肖家,寻完尸八,得书四,银三两,铜板一十五,路未见活人。”关了卷章,少年拿出士兵名单,对着四封家书的落款核对,只翻了一页,却听城门动开之声,立时放下笔和书,起身拿了军刀挎在腰上,数了箭支,背上矢筒,又取了唯一良弓,出了衙门后墙。

    “茶茶,这城墙高的离谱了点,这门也大的离谱了点。”木熙扶着推开的城门,对着走进来的茶茶说。?“是呢,这是亡者的内心写照,巨大的城墙结实的城门,都是为最大限度防御外敌的。”茶茶回到。

    木熙关上了门,一声巨大的“嘭咚”,回过头来时,发现茶茶呆在那里,便问:“怎么了”

    “你看!”茶茶指着前方让木熙去看。

    浮尸遍野,败屋破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伴随着一阵咆哮的寒风袭来。

    木熙有点想吐,“摆渡人不是‘柔弱’的吗,这工作看上去不怎么‘柔弱’啊。”

    “没想到孟婆婆第一次给你安排的暂留地这么……”茶茶也有点吃惊,第一次派发的任务不应该是温暖、光明一些的吗

    “我还以为是随机的呢。”木熙说,想想在登记处领忘川河的通行证,原来是定好内容的。

    “无论如何,”茶茶转过身按住木熙的肩膀,“你的第一次任务一定要好好干。”

    “呵呵,”木熙看着茶茶不自然的表情,多半是被杂草般密集的尸体吓住了,叹了口气,说:“茶茶,你的脸都白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是吗”茶茶赶紧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

    摸得出来颜色就对了。两人向城内走去,被雪和血侵染的道路实在不怎么好走,石板路已经肢解离析,黄泥巴像泉水一样每踩一脚就往上冒。雪下的小一些了,但冷不曾退失一点。

    “最重要的一点是引导亡者慢慢明白自己已经死了,而不是突然告诉他,否则无法接受的灵魂即会化为虚无。”茶茶边走边提醒到。

    “据我目测,”木熙看了看周围,“这应该是古代,一个古代人……一个古代灵见到穿着这么现代,或者还有点后现代的摆渡人,多半都会无法接受。”

    “这三天来你上课都在干嘛”茶茶敲了一下木熙的脑袋。

    “啊”木熙捂住脑袋,“我在认真听讲啊!”

    茶茶“呵呵”一笑,说:“如果你认真听讲就一定会学到‘暂留地的灵魂会默认摆渡人的外貌而不觉得不协调。’”

    “有吗”木熙打着哈哈。

    少年离得说话声更近了,以防万一,先窥视一遍。于是少年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没有武器,悠闲的行走着。

    细作探子说不准,是欺城内无人才这么放松的吗,应该不会,城内大门紧闭,遍插作为幌子的旌旗,敌人不敢这么冒险送两个小孩进来。又或者是强迫了城外的村民前来送死少年摇了摇头,想再多也无用,自信一对二完全无问题,但为了保险,先看了看退路,然后拔箭搭弓冲到了两人面前。

    “什么人”少年瞄准两人中的木熙,若对方妄动,先解决力气大的。

    茶茶和木熙看见来者不善,赶紧停住。

    “站着别动,回答问题。”少年厉声到。

    “没动没动,”木熙举着双手,说:“我们是逃难的,不是坏人。”

    “衣服这么干净,像逃难的吗我数三声,不说实话,就射杀你。”绷紧的弦“嘎嘎”作响,少年数:“一……”

    “别激动,我们真不是坏人,你看我们都没有武器。”茶茶劝到,声音有点颤抖。

    木熙想不是吧丁茶茶,从编号来看你当摆渡人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是资深专家,但也见过世面,这样就惊慌无措了,也太水了。

    “二……”少年喊了第二声。

    “好吧,”木熙对着少年说:“我们是将军派来的,带了书信。”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我说不许动!”少年呵斥道。

    “行,不动,你自己过来拿。”木熙冷笑一声。

    “哪个将军,哪只军队”少年不信,质问到。

    “我能告诉你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敌军留在这里的细作,”木熙看了看他,添油加醋道:“把脸捂得这么严实,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要么你过来自己拿,要么就动手拼个你死我活。”

    少年想了想,立时把箭收了抽出军刀上前,“哪”

    “这个兜,”木熙说:“裤子上这个。”

    少年把刀架在木熙的脖子上,倾着半边身子去搜,“哪”空的。

    木熙扬右手抓住少年拿刀的手腕,左臂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伸腿一拌,直接把这个少年压在了身下。

    少年慌张的挥刀,可被木熙死死抓住手腕没了砍杀的角度。木熙用左腿压在少年的胸口上,腾出左手抽了矢筒里的箭,抵在少年的颈上。

    “好了,冷静点。”木熙冷冷道。

    “噗嗤”一声,少年的军刀脱手落在雪地上,自己突然就红了眼眶。

    “干嘛”木熙看着少年居然哭了起来,声音尖的就像个女人,“一个大男人你哭什么”木熙赶紧爬起来,留少年躺在地上。

    “你们这群王八蛋,给个痛快吧!”少年悲愤道。

    “好了,我们不是坏人,真是周边村民,要动手你早死了,起来起来。”木熙伸出一只手。

    少年停止哭声,有点不敢相信,但他的确没受到进一步的伤害,于是卸下了警备,握住了木熙伸过来的手。立时间,天地光晕一片,一股力量把他拉回到了很久以前,征兵之时,念老父体弱,弟弟年幼,自己带了细软跑去军营画了押,带回“卖身”的银子后就匆匆随了军队,只听见母亲在后面哭喊,父亲杵着拐杖根本追不上疾行的大部队。

    “还好”木熙问道,拍了拍手上的尼灰。

    少年从记忆里回过神来,太阳穴一阵刺痛。木熙递还那只箭,说:“好冷啊,能不能带我们去个暖和的地方。”

    少年点点头,接过箭,又弯腰拾刀。

    茶茶已经呆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不知从哪里说起,只开口:“木熙……你怎么厉害”

    “你算是想起我了,”木熙指了指脖子下正在愈合的裂痕,说:“你都吓傻了,你该看看你刚才的表情。”木熙笑笑。

    “抱歉,我第一次遇到。”茶茶声音软弱无力。

    “真的”木熙想想,居然第一次遇见,便问:“那以前都是吃吃罐头聊聊天”

    茶茶脸红着点点头。

    “孟婆婆还真是不怀好意啊。”木熙叹到。

    “不是的,”茶茶辩驳到:“孟婆婆绝对不可能起坏心,她对我们可好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暂留地……”

    “算了,无所谓,”木熙拍着身上的雪,说:“灵体可真灵活,而且我觉得自己反应快了很多,所以才这么勇敢。”

    茶茶没回话,她想灵体除了比肉体坚固易治疗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提升,可能木熙觉得新鲜,才有此结论。

    “二位聊完了吗”少年已经整装。

    “啊,完了,先自我介绍吧,我叫木熙,这个小姐姐叫丁茶茶。”木熙介绍到。

    “哦,我叫……”少年顿了顿,继续说:“普雅。”

    “普雅,普雅花”茶茶笑着说:“很秀气的名字呢!”

    对方也没恼怒,大眼睛稍微弯了一下,算是笑了吧,然后普雅说:“去衙门吧,那是唯一一处可住人的地方。”

    三人一起进了衙门,普雅说前门有陷阱,一定记住走不得,要出入就从后墙,每次过墙时要把石基掩住,防止敌人发现。翻墙时,茶茶不擅长,于是普雅就坐在墙上拉她,木熙在下面推,跳下时为了保护茶茶被砖墙挂了一下,幸好穿得厚,没有刮伤,不然在现有环境下很难得到治疗。

    茶茶问:“敌人是谁”

    普雅答:“大单于,虽然不想承认,但的确是强大的游牧民族,我们和他们打的很辛苦。”普雅往吊锅里加了些水。

    “外面的那些尸体都是我们的军队吗”茶茶问。

    “是,两日前城破,匈奴攻了进来,劫掠之后又呼啸而去,”说到这里,普雅的双眼暗淡下去,“虽然没有将城搜遍,但我想我是最后的活人了。”他往锅里倒入了米糠,又说:“饿了吧,只有糠,没有米面,能将就吗”

    木熙和茶茶点头。

    普雅用铁勺搅了搅,又说:“之前将军已经带了一队人马突围,救兵应该就在这几日到来。”

    “哪位将军”木熙问,把双手放在炉火边。

    “李双成李将军,”提到将军的名字,普雅心中一阵悸动,坐到文案前,拿出名单,执笔勾画,投也没抬地继续讲:“李将军国之干城,领虎狼之师,漠北闻风丧胆,奈何……”普雅停笔,悲怆的说:“奈何朝中奸臣当道,粮饷被扣,左右无援,此城被破之前已围数月。”

    木熙想,这是哪个朝代呢,想问问,但想着不间断的轮回修改着世界线的命运,所以即便这是自己猜测的晋朝也物是人非,问了也白问,便安慰到:“哪个朝代都有奸臣、昏君,节哀啊。”

    “住口!”普雅听木熙骂皇帝昏君,两眼瞪着他,喊到:“身为臣民,怎可辱骂圣上”

    “失言,失言。”木熙连忙赔笑。

    “你刚才说的我就当没听到。”普雅以严厉的口吻说完,又埋下头圈画。

    “谢过!”木熙笑笑,转头对茶茶小声说:“暂留地七天消失,这是第二日,时间紧吗,我感觉他不好说话。”

    “你错了,这会很容易。”茶茶小声的回应到。

    “可别在我面前交头接耳啊。”普雅抬眼,盯着二人。看两人不说了,自己站起身来想去把卷宗归档,一摸腰间,“糟了!”

    “怎么了”木熙和茶茶同时问。

    普雅又在身上摸了一圈,还是没有,焦急地说:“我的配饰,挂在腰上,”到这里恍然大悟,指着木熙吼:“一定是你刚才攻击我时掉地上了!”普雅吼完,六神无主的踱步,碎碎念:“那么大的雪,掩埋了,怎么找啊!”

    “别想了,赶紧回去看看!”木熙立刻站起来,说。

    三人屁股还没坐热乎,又离开了衙门,奔着事发地点而去。

    “记得哪个位置吗”茶茶关心的问。

    “了如指掌。”普雅肯定的点点头。

    到了事发地,雪已经把打斗的痕迹重新盖了一遍,看不出印记,除了车辙陷得较深留下了长长的沟壑,其余都是白茫茫一片。风呼啸而起,雪又漫了上来,遮天蔽日。

    “分三个区域吧,就在这找。”木熙提议。

    没等木熙说完,普雅就已经动手了,他趴在雪上,慌忙的扒开一层又一层的雪。

    木熙对茶茶点点头,三个人围成一圈奋力寻找着。

    “是什么样的东西”木熙问。

    “椭圆的镂空笼子,青色的,里面有一颗玛瑙,整个物件拇指大小。”普雅翻动雪堆,挖了一手泥巴。

    “很重要吗”茶茶边找边问,寒冷刺痛了她的双手。

    “嗯,”普雅答:“是李将军给的,一定一定要找到。”说到这里,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大哥,别哭了,我今天才遇见你,你都哭两次了,还是不是男人”木熙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最不喜欢这种大海捞针的感觉。

    普雅抹抹眼泪,没有生气,默默地挖着。

    “木熙,温柔点。”茶茶给了木熙一巴掌。木熙想到底谁才是“不温柔”的那个。茶茶又问普雅:“是兵符一类的信物吗”

    普雅摇摇头,答:“不,只是单纯的信物。”说完就默不作声了。

    这一找,整整找了一下午,除了这片地,还把沿路都找过了。普雅有点绝望。

    茶茶看差不多了,已经勾起了亡者对某样物品的执念,便说:“你现在冷静下来,不要想着不可能找到了,要想一定就在那里,这样一定找得到。”

    “真的吗”普雅看着茶茶,将信将疑。

    木熙明白,这是要用“心想事成”了。

    “真的,不都是这样吗,落下的东西越想找越以为丢了,但当你不想时,你就觉得它一定会自己出现,所以就一定找得到。”茶茶诚恳的说。

    “好,我试试。”普雅闭着眼开始回想,这东西栓得紧实,不可能被推倒就掉落,中途也没有和他人亲密接触,只是在翻墙时砖瓦挂了一下衣服……“对了,就是在墙底下!”

    两人陪着普雅又去看了一遍,终于是在墙根找到了。普雅高兴的把信物贴在脸上,感受它的温度。冰冰凉凉的,就像那年行军路上用一条清澈的小溪沾湿了手帕擦脸。普雅将信物放入怀中衣兜,用手安心的拍了拍,连声道谢,方才所有的严肃之情全都没了。

    “好了,我们也该离开了。”茶茶看了看天色。

    “虽然不知道你们住哪个村,不过走回去都黑了,万一有敌军那就太糟糕了,衙门内有留宿的房间,倘若不嫌弃……”

    “谢谢你普雅,”茶茶感激地说到:“我们对这一代很熟悉,不用担心,如果明天来了,能听你讲讲这个信物的故事吗,如果你愿意说给我们听的话。”这句话是想让普雅对摆渡人坦白,虽然可以通过握手得知一些细节,但还是希望亡者能发自内心的说出来,并放下过去。

    普雅想,说就说吧,指不定哪天就死掉了,在这乱世,如果没有了将军,多活一天都是遭罪,便说:“我会讲给你们听的。”

    普雅送两人来到了城头,他亲自打开大门,留了一个供一人出入的缝隙,三人一个挨一个的走了出去。

    面对门外被大雪覆盖不见山河的白皑皑,普雅一时看得出神。

    “那就此别过。”茶茶伸出手后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懂“握手礼”,便补充道:“这是握手礼,我们那的人这样打招呼。”

    普雅笑着伸出手,说:“恕不远送。”握手的那一刻,远处的光亮洁白侵袭了普雅的双眼,一阵眩晕,普雅看到小溪边的士兵们脱了衣服跳进去畅快的玩耍,自己却留在岸边,别过眼不敢看。李将军拍着普雅的肩膀问怎么不去洗洗普雅连忙回答自己怕着凉,洗洗脸就好了,然后李将军对他笑笑,把身上的甲胄内衣丢给了副官,自己慢慢蹚入水中,普雅望着李将军结实宽大的双肩,红了脸颊。

    “我们走啦!”茶茶摆摆手。

    普雅这才从回忆里缓过神来,想要道别却发现木熙和丁茶茶已经消失在了沿路的风雪中。

    回去的路上,木熙问茶茶:“感觉挺顺利,本以为很困难。”

    “越是外表坚强的人内心越柔软,而且他生逢乱世,朝不保夕的,又独自在这城里默默掩埋战友的尸体,总是需要敞开心扉的对象。”

    “哦哦,”木熙连声应到,又说:“我看见这些尸体还有他最初用弓箭瞄准我时,居然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好奇怪。”

    “因为你是好斗的男孩子啊,成为了灵体脑子还变中二了,”茶茶笑了笑,转脸严肃的说:“战争让很多人失去亲人,让他们流离失所,比起战争,还是和平要好,大家开开心心的在一起,难道不好吗”最后这个问句,更像是问自己,想着化为虚无的艾美,真希望一切都是和谐美满的。

    “我还有更奇怪的事,”木熙看茶茶陷入了不好的沉思,转移话题说:“那天晚上我梦见玄王跪在我面前。”

    茶茶转过脸来“呵呵”一笑,嘲讽到:“不奇怪,你这么好斗,怕是冥王大人你都想梦见。”

    “这不是重点啊,”木熙睁大了眼睛说:“重点是之后他站起身来亲了我的脸,”木熙说到这里伸手摸了摸右边脸颊,“真实的不得了,但我觉得好恶心啊!”

    茶茶一听立马烧红了脸,一个巴掌拍过去,喊到:“快点给我忘记!”

    普雅回了衙门,嗅到一股焦味,锅里的糠糊了,用长杆挑了吊锅,放在地上,里面焦黑黑的一片。“真是浪费了。”普雅用勺子搅了搅,搅不动,就打算放到那里不管,因为自己根本就没觉得饿,只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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