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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种田文 -> 皇子对我不怀好意全文免费阅读
卷一 谁家年少足风流_184 杏春(卷一完)
- “哪那么严重,别吓唬自己。”秦洵安慰着小侄子,自己心里却是难免忐忑,真怕秦商耳朵出了什么问题,然而仔仔细细给他检查一通后,他一拍秦商的小脑袋,哭笑不得地得出结论,“耳屎!”
秦商有些懵:“啊”
秦洵:“就是一团耳屎堵着耳朵孔了,回家之后让人给你掏掏耳朵就没事了,我就只给你三叔父掏过耳朵,不敢碰你小孩儿的,不然我现在跟人要个耳勺就给你掏了。”
秦商吸吸鼻子,仍有些委屈:“喔。”
齐璟:“……”
秦泓:“……”
齐璟手抵着口轻咳一声隐去了唇角上扬得太过明显的弧度,维持着一位温柔体贴的三叔父恰到好处的笑意,抱起秦商,对秦洵道:“这会儿也快到下学时辰了,去跟燕少傅赔个礼我们早退一次好了,我给商儿掏掏耳朵,省得他还继续难受。”
秦洵不好意思告诉燕仪礼,他跟齐璟两个人念书早退是给侄子掏耳朵去了,只道小侄子身体不适,把他送回家去,燕仪礼好脾气地允了,甚至还认真关心了几句,秦洵颇为心虚地拈话敷衍,从学室里快步离去。
二月为卯月,仲春时节,《律书》云:“卯之为言茂也,言万物茂也。”卯月里万物复苏春意渐浓,好似就在人不经意的时候,碧翠嫣红与鸟雀啁啾又悄悄重回枝头。逐件脱去了厚重的冬衣,换上春衣的秦洵身轻体盈,心情也舒畅不少,至少较之冬日更愿意起身走动了。
重回御书馆念书的日子也不算很难捱,总之只要是与齐璟同处,秦洵都不会觉得什么事是难捱的。
不顺心唯一事,也是秦洵过去在御书馆念书时就有的不顺心,在申时整个御书馆的官家公子小姐们下学后,皇子皇女们需同往整个御书馆靠内里方位单独辟出的“皇苑”,再听一场季老太傅对于皇室子弟的特殊讲学,至于他们下学的时辰,则要视每日讲学的内容多寡而定。
进出皇苑一共有两扇月洞门,一扇仅供皇室贵人及御书馆掌事的季太傅通行,所谓皇室贵人,除去在此听学的皇子皇女,只包括其他齐氏皇族并上后妃们了。
皇苑的一圈院墙内,有一处紧靠院墙栽种着棵有些年头的高大杏树,另一扇月洞门则开在杏树这里,旁人无论身份高低,若有事进皇苑寻季太傅或皇子皇女,都从此门进出,大体上会是偶尔急事赶来寻季太傅的其他先生、御书馆里伺候的一些宫人,以及探望皇子皇女的母族亲戚或同窗友人了。
不过皇子皇女们下学后来皇苑听学,惯常控制在半个时辰内,最多也不过一个时辰,在这段时辰里这些人很少有急事需入皇苑打扰,因而这道门处一贯人迹稀少,久而久之也被公认以“小
门”的称呼与皇族通行的“大门”区分开来。
秦洵知道这道小门,是他初入御书馆那天齐璟带他来的,倒不是齐璟想让他拘于身份从小门进出,事实上齐璟第一次带他进皇苑就是与自己同行走的大门,只是因为此处不像大门那处有侍卫守门,只有个小太监兢兢业业记录着每一个从小门进出人的身份名讳,正好可以在齐璟听学时照顾等候他下学的秦洵。
墙边杏树,树下小屋,小屋子便是小太监待的地方,秦洵六岁刚来时,这里原先的太监因在此当差不少年头,已经调去宫里别处,刚好新换了个十二三岁的稚嫩小太监,叫吉庆,名字和人都挺讨喜,受三皇子殿下所托照顾每日在此等候的秦家三公子,简直将这当成了一件大差事,每每在秦洵不想闷在屋里时搬一把椅子出来供他坐在杏树下,日头太烈或雨雪天气则将秦三公子请进自己待的小屋里,备些吃食或玩具给他打发时间。
重入御书馆后一连多日,齐璟都是与秦洵一同上下学,直到第一回休假日休完,齐璟才重新在正常下学后再与别的皇子皇女同往皇苑听季太傅讲学,秦洵循着记忆到达小门这里时,记忆里的杏树、小屋子、太监吉庆都还在原处。
秦洵离京时吉庆已经十六七岁,如今又过六年,吉庆已二十出头,再也不是初见时稚气未脱的小太监了,竟是还能从模样上辨认出秦洵,笑着同他道了句别来无恙,正要像过去那样搬了椅子出来给他坐去杏树下,秦洵摆摆手,指指院墙,笑道:“现在长大爬得了高,我往墙头上坐着去。”
如今日渐长夜愈短,这时辰里夕阳还未落下山头,燃了天边大片绵延的云,镀了人一身的霞色,秦洵跃上院墙,背靠横出墙头的杏树枝杈,抱臂而坐,一腿平放墙上,一腿屈膝支起,微微眯起眼望着天边光芒已不甚刺目的夕阳。
这时节里杏花正繁,杏花含苞时纯红色,开放后色泽趋浅,花落时则褪为纯白色,这整棵杏树上并非同时开落,故而红白两色皆存,满树缤纷,树下墙头靠坐个美貌少年,鲜红衣裳搭配白底红边绣桃花的罩衫,恰是一番相得益彰的好景致。
秦洵坐下没多久,半仰的面容上轻轻一痒,落上了一瓣春风拂带下的白瓣,他忽而想起什么,跳下墙去小屋子里问太监吉庆要了样物什出来,再度跃上墙头,用方才同样的姿势坐好,不同的是手里多了本刚从屋子里拿出来的册子。
这册子本就是秦洵的东西,这么多年一直被吉庆用心地保管在小屋抽屉里,此时被秦洵重拿回手上时都无甚破损陈旧,秦洵翻了几页便笑出来。
过去他等候齐璟时无趣,喜欢在春日里坐在杏树下,数着不时被风拂下的杏
花落在他身上的瓣数,每日从杏花瓣数的变化来判断今日较之昨日,等候齐璟的时辰长了还是短了,而后在齐璟下学出来时一路扯着他衣袖同他念念叨叨。
刚开始齐璟颇有些无奈,还耐心地给他解释:“你这样算时辰其实是不合理的,每日被吹落的杏花瓣数本就不同,还得落在你身上才算数,况且若是哪日落进你衣缝里,你也不一定就每瓣杏花都看得着,就算同是半个时辰,也并非就一定数量相等,你参照着这个,哪里能作数。”
后来齐璟发现秦洵压根不管能不能作数,本意就是想寻个借口跟他撒撒娇罢了,便也就纵容着任由他这样玩。
没多久秦洵懒得靠脑子记着每日的杏花瓣数,干脆跟吉庆要了本他备存在屋中供记录进出小门名单的空白册子,每日在见着下学的齐璟后,都要拉着他进小屋去,取过吉庆的笔墨,记录下今日的杏花瓣数,顺道就开始了那一日下学的碎碎念。
秦洵还记得当时这被自己取名“杏花册”。
那时秦洵将字写得大,一页纸就记了一日的内容,而二月开三月落的杏花,也就只够他如此作乐一个多月,一本册子刚好够他记录一春。秦洵六岁暮春入御书馆,第一本杏花册只记录了十来页,而后一直到十岁秋末离京,共记录了五本杏花册,方才进去跟吉庆要时,原本也没抱还被保存着的希望,却见吉庆献宝一般小心翼翼将五本杏花册全数从抽屉取出,还告诉他自他离京后,每年春日杏花繁盛时,三殿下都时常来此跟吉庆要这些过去秦洵记录的杏花册,待在杏花树下秦洵从前等候的位置,坐在那把秦洵坐过的椅子上,将这五本杏花册依次翻阅。
明明是小童孩性的行为、稚嫩的笔迹,齐璟却专注似翻阅政务公文,却又比理政时多了层温柔神色,次次都要将已然阅过无数遍的内容逐字逐句看入眼中,不厌其烦,像是看不够,且他动作轻柔细心,这么多次的翻阅下来,原本的册子竟都磨损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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