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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3章 九卷91 恩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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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文:《少帅,夫人又在闹离婚》正在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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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没叫醒婉兮,甚至不舍得弄出任何一点响动,只这样静静立在榻边,垂眸看着她的睡颜。

    虽然已是四十九岁的人,虽然已经因为生育过那么多孩子而显得憔悴,可是她睡着的样子,却依旧叫他舍不得挪开眼睛。

    ——他喜欢看她这样恬静安然的模样。

    在这后宫里,所有的深宫女子,也许都要每一日都如履薄冰吧出身于内管领下,又是汉姓人的她,尤其如此。

    从进宫的第一天起,便落入那些自以为是的主子们的算计里,都想将她当做棋子,目的亦不过是希望借由她,来给她们自己争得他的注目!

    这些年过来,她的命运终于不用落在别人的掌心里,不必在旁人的算计下生活;可是她却因为位分一日比一日高,他对她的依赖也一日比一日加深,她终究还是又扛起了领袖后宫的重担来。

    那个她曾经深深不喜欢的后宫,宁肯装作摔傻了也要离开的地方,却终究要她费尽心力来统领,来捭阖,来平衡。

    后宫稳,前朝才能安,他这个天子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全心处理朝政国务。

    这些年他无论经历多少挫折,第一次金川之战,还是第二次金川之战;以及平定准噶尔、平定回部,再到土尔扈特部的东归……他这一生里,所有重大的功业,都是她执掌后宫之时,陪着他一同经历,一起完成的。

    从三十岁到六十岁,他作为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好的年华,都是她陪着他一同走过。

    可也因为如此,她太累了。她将后宫里的一切都默默扛起,从不在他面前言说,他便是尽力关注她,小心护着她,却也终究不能做到面面俱到……

    如今她病了。这病是来自她的年纪,却又何尝不是来自她这些年的疲惫

    眼见她这样睡着,分明是令他心急的昏睡,可是他却看见了她面上久违了的恬静和安然……

    或许,从这一点上来说,她若能这样一直睡去,说不定却也反倒是对她最好的,是不是

    他悄然攥紧拳头——其实,若能选择,他也想就这样睡去呢。

    不用再每日里殚精竭虑,不用再从未睡到过日上三竿,不用再时刻观察身边的大臣,不用再——用自己一个人的肩膀扛起这偌大却沉重的江山!

    可是他又知道,他不能啊。

    因为此时,金川之战尚未完全平定;小十五那孩子,虽说成婚,却还未在朝政国事上摔打过。

    这个天下,还有太多太多的事,等着他乾纲独断,容不得他有一日的懈怠。

    他便是想睡,此时,却也没有这个资格啊……

    “爷”

    婉兮朦胧醒来,看见独自立在暗影里的皇帝,忙出声轻唤。

    暖阁虽不大,却这样空,看着他这般茕茕孑立,她的眼已经疼了。

    “爷既来了,怎么不叫醒我啊”婉兮有些坐不起来,便也不勉强自己,只伸手过去。

    皇帝忙走上前来,攥住她的手,含笑在她炕沿儿坐下。

    “爷也刚进来,见你睡着,正想着该使个什么法儿,作弄你一回。”

    此时的皇帝,又褪去了花甲天子的沉肃,还是从前年轻淘气时的模样。

    “是寻根头发,还是干脆拔自己一根胡子,去捅你的鼻眼儿呢”

    婉兮徐缓笑开,“爷……龙须不可拔。”

    皇帝忍住叹息,依旧堆一脸的笑,“爷也怕疼胡子哪儿能跟萝卜似的,想拔就能拔啊那从皮里生生给扥出来,可不是一般的疼。”

    皇帝当真跟眼前就要生拔胡子似的,捂着下巴颏儿,一脸的扭曲。

    婉兮原本觉着眼皮沉,要睁开眼都需要千钧力似的,可是这会子叫皇上给说的,反倒觉着睁开眼皮不费劲儿,真正费劲儿的是拔胡子了。

    婉兮忍不住轻声地笑,“爷那是龙须,萝卜怎么比呀”

    皇帝见她又笑,心下松口气,这才放下手来,握回她的手去,“算了,反正你醒了,爷正好就不拔了。”

    婉兮用力睁大了眼,凝望着皇帝,“爷……怎光说胡须,却忘了辫子呢”

    大清男子蓄辫子,最讲究一根辫子编得油光水滑,辫梢都要光洁齐整。

    如今皇上有了年纪,头发不可能如年轻时候那样好了,有时候编辫子的时候难免起些毛刺儿。梳头的太监都要小心用抿子蘸些梳头油,将那毛刺儿给抿回辫子里头去。

    可是今天,皇上的辫子还是毛了。

    皇帝连忙转身,想给挡住。

    岁月不饶人,他都到了这个年岁,心下的哀痛必定折射在身子上。他身为天子,又是大正月里,不敢叫自己脸上太多显出哀恸来,可是头发却还是泄露了他的心迹去。

    他纵然还不至于一晚发白,再说他到了这个年岁,头发本来已经白了;不过这辫子发毛,却是怎么都挡不住的了。

    因心痛而憔悴的,不止他这个人,反倒先是他的头发啊。

    都说“情丝相缱绻”、“结发夫妻”,头发对于伉俪而言,总是情愫的表征。

    人心枯槁,头发便也先一步枯萎了。

    可是他嘴上却含笑说,“哎呀,都是穿端罩的缘故,辫子跟那黑狐的毛针互相摩擦着,这才将辫子给摩毛了。无妨无妨,待会子叫梳头太监进来,给爷重新抿一抿就是了。”

    婉兮含笑点头,从不肯拆穿皇上的心意去。只是她却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口,带着祈求地抬眸锁着他,“爷……我想替爷梳一回辫子。”

    .

    皇帝一颤,心下已是抖成了一团。

    他知道,九儿没有他这般精通医术,可是九儿的心却一向是七窍玲珑。

    此时她的病情已然到了何等地步,她便是不用医术,心下怕也是有了预感。

    可是他却不想要这样预感,更不想坐实了这样的预感去啊!

    他便笑,将婉兮的手按下,放回被子上去,用他的掌心罩着。

    “不用你!待会儿爷自去传梳头的太监。你且好好儿躺着。编辫子看似不费劲儿的事,可是却总难免耗神。这样的小事,自留给奴才们办去!”

    婉兮轻轻一笑,又抬手扯住了皇帝的袖口,“人家就想给爷梳一回辫子么……人家知道,自己的手笨,绣花绣不好,辫子也经常编拧劲儿了,可是人家喜欢摆弄爷的头发嘛。”

    婉兮说了这一会子话,已感力竭,眼前有些发黑,忙闭上了眼。

    “我这一闭上眼啊,就又看见当年与爷的初见。爷的大辫子油光水滑的,辫梢上只坠了那么一枚白玉葫芦坠儿,随着爷身形一动,那葫芦坠儿就一晃,又一晃的。”

    “故此啊,爷的辫子从那以后就在我的心里占了要紧的一席之地去。可是我知道自己手笨,且刚进宫的时候又没资格伺候爷梳头,故此便是一直想帮爷编一回辫子,却也始终都没找见合适的时机。”

    “今儿偏巧儿爷的辫子就毛了,还叫我给看见了,这不正好儿是老天体恤我,给了我时机去爷……”婉兮扯住皇帝的袖口,虚弱地摇晃,却竭力眉眼含笑,一如从前撒娇的模样,“连老天都给了机会,那爷就好歹叫我逞这一回能吧,就当是圆了我这些年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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