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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玄幻魔法 ->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全文免费阅读
七卷162、主子恨我吧
- “你这是怎么了,啊”
毛团儿的头磕出了血,却是疼在婉兮心上。婉兮忙抢步上前,一把拽住了毛团儿的脖领子,将他向上拎着,不准他再磕下头去。
“我不用你替她磕头,我也用不着她给我磕头!我只要她,好好儿的……”
毛团儿紧紧闭上了眼睛,一张脸在枯槁之外,更是苍白如纸。
婉兮心下的疼痛呼啸着席卷开来,她盯着毛团儿,却不敢大声,极尽小心地压低了音量问,“……那你为什么要回来玉叶既然好好儿的,那你怎么不继续留在皇陵,你回来这是做什么”
当年费了多大的周折,才将他们两个一起平安送出宫去。再说若毛团儿回来了,玉叶自己留在皇陵村,便是有房有地、衣食无忧,可是又该如何度过那些寂寞的年月去
婉兮甚至自己想了法子替毛团儿解释,这便低低问,“你这次回来,只是借着送皇上回宫的由头吧又或者是回来到宫殿监办什么公事又或者,是你们两个放心不下我,这便借机回来看我一眼”
“等办完了事儿,你便又要回去了,是不是”
毛团儿却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婉兮的心便又高高提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回宫来便留下,再不回去了”
毛团儿没有回话。
婉兮心下便是一阵绞痛,手指颓然松开,将毛团儿放回地上。
“混蛋,你还敢与我扯谎玉叶她怎么了,她一定是出事了!”
此时的婉兮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这大清贵妃的身份,甚至都忘了此时置身在皇上的寝宫九洲清晏呢。此时她眼里只能看见毛团儿,心里只能想着玉叶!
不对劲,从她第一眼看见毛团儿,就觉得不对劲!
毛团儿与玉叶好容易在宫外相守,毛团儿怎么可能会离开玉叶,独自回宫来可是毛团儿既然回来了,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玉叶出事了……
毛团儿唯有心下那唯一的牵挂也断了,他才可能离开皇陵村,回到这他早已经不在留恋的宫廷里啊。
不,不对,不是从她发现了毛团儿的背影才察觉异常;而是从她在大宫门迎接皇上回銮,当看见皇上的眼神躲闪时,就已然发觉了!
此时瞒着她的,不止毛团儿一人,还有——皇上啊。
婉兮越想心便越痛,痛到已是无法呼吸。
她抬手揪住自己的领口,扯松些,才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勉强吸入些空气来。
皇帝上前稳稳扶住她。他的大掌按在她肩头,他掌心的温暖透过衣衫,熨帖着她的身子。
她知道她有皇上可以依靠,可是这会子她却无法冷静下来。
她霍地转头,含泪凝注皇帝,“皇上……您也不肯告诉我么皇上也忍心,继续将我蒙在鼓里”
婉兮说着提袍下跪,“那奴才便斗胆向皇上求个恩典,求皇上恩准奴才前去皇陵。今年绵德阿哥的福晋阿日善便该下葬了,是不是那皇上准奴才代表皇上、皇后,亲送一程。”
若皇上和毛团儿都还不肯说实话,那婉兮只有自己走这一程,她非要亲眼看见玉叶,才能安心啊。
因为那孩子……不止是宫里的玉叶,那孩子也更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二妞啊!
皇帝深吸一口气,长眸中满是担忧,可是薄唇却是轻轻勾起一抹弧度。
“瞧你,傻样儿,想哪儿去了若当真是毛团儿和玉叶两个有事要瞒着你,那爷又何苦带毛团儿回来爷能安排毛团儿去的地方可多着,这天下又岂止宫里才是太监们的去处”
“若当真诚心瞒着你啊,爷将毛团儿放到避暑山庄,或者香山行宫;要么是南苑行宫,或者送进皇太后驻跸的畅春园……地方儿多了,哪儿都行啊,总归爷有的是法子不叫你看见他,也就是了。”
皇帝三言两语,倒叫婉兮也是无言以对。
皇帝拍拍婉兮的手,抚慰地笑,“爷既然将毛团儿带回宫来啊,就是他们两个谁都没事儿。爷也自然不怕他被你瞧见,这才明晃晃地放在九洲清晏了。”
“虽说没叫他刚一回来就给你行礼请安去,还不就是怕你会胡思乱想去么爷可申明,爷不是故意藏着他,不给你见的。”
婉兮一时也想不出反驳皇上的话来,可只觉心哀依旧在,无法释怀去。
皇帝捉着婉兮的手,转身走向寝殿,“你别急,听爷跟你说,这回可不止是毛团儿自己回来了,玉叶其实也给你带了亲笔信回来……她与你从小一起长大,最是了解你不过,她也知道你怕是要担心她去,她这才亲笔给你写了信。”
说着话,皇帝已经将婉兮成功地带进了寝殿,扶着她在炕边儿坐下。
“按说,这宫里的规矩都是爷亲自定的,爷在刚登基那会子就下了旨意,不准足岁出宫去的女子,再回宫来给本主儿请安;便是宫内宫外私通消息,也同样不准。可是爷知道你着急,这便还是给你破了例去,准玉叶给你写信,且是爷亲自带回来的。”
婉兮喜得急忙抬眸,伸手便扯住了皇帝的衣袖。
“爷说的当真那信在哪儿呢,爷快给我看看!”
皇帝轻叹口气,“之前在外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爷也不方便与你讲说。玉叶跟毛团儿啊,是出了点事儿,所以毛团儿才回宫来的。只不过那事儿却与你想的,不是一回事。”
皇帝说着这才转身到了御书案旁,从一个小抽匣儿里,取出一封信来,递给婉兮。
玉叶的笔迹,婉兮一眼就能认得出来。婉兮接过信来,心下便也稍稍安定些儿了。
婉兮忙抽出信笺,展开细读——
信的开头是玉叶给婉兮请安,兼之恭喜婉兮如今得了这么多个孩子去,以及惋惜小鹿儿的薨逝。
婉兮急忙掠过这些去,在字里行间急切寻找她与毛团儿的事去。
终于在信的中部,看见了玉叶这样写:“奴才知道,主子若是见了毛团儿回宫去,必定会担心奴才了。奴才都能想到主子着急起来会是个什么模样儿……主子会不会气急了扇毛团儿一个巴掌,又或者连皇上都得跟着吃挂烙儿”
玉叶的语气轻快,仿佛又是从前那个嘴快、又调皮的丫头去。
“主子若是要扇毛团儿一个巴掌,那奴才可不拦着,主子尽管扇去就好!不过主子千万别冤枉了皇上……皇上绝不是故意瞒着主子,是奴才跟皇上求,叫皇上暂时别告诉主子的。”
“不因为旁的,其实——是奴才没脸见主子,更不敢叫皇上将奴才的事儿告诉给主子。因为奴才,唉,竟是辜负了主子的心意去……”
婉兮看到这里,也是纳罕地抬眸望一眼皇帝。
皇帝却是不急着说破,只是坐在一旁,指尖下意识转着他的砗磲扳指儿。
满人男子皆学骑射,这扳指儿是开弓射箭必不可少的,故此扳指儿是男子手指上最不能离身的装饰。皇帝素常也是极其讲究,专门有个多宝盒里头存着各种材质的扳指儿。每日都是搭配着当日的衣着更换的,都不重样儿。
瞧见婉兮抬眸,皇帝却“呵”地一笑,“瞧着爷干嘛看信就是。想来玉叶那丫头,必定是什么都会与你说的。”
婉兮便也垂首,继续去读那信。
只见玉叶写道,“奴才与毛团儿打小儿相识,一见面便是吵嘴的;故此后来奴才进宫之后,在咱们永寿宫里,便也是习惯了与毛团儿打打闹闹。现在回想起那时来,还是会忍不住地,由衷笑出来。”
“那当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是奴才除了当年与主子在花田里一起长大的岁月之外,奴才这一生里最美好的回忆了。奴才便也迷失在那样的快乐里,便也忘了毛团儿的身份,竟然渐渐对他动了情去……”
“那时也是年纪小,只知道凭面相去看一个人,却宁肯自欺欺人去忘了他内里的实际去。待得出宫之后,奴才也以为自己一定会与毛团儿一生相伴,一同白首去。”
婉兮看到此处,不由得皱眉。
玉叶到此处,语气一转,“主子知道么,皇陵村里的日子是怎样的奴才以为终于躲过了宫里的明枪暗箭,总以为皇陵乃是世外桃源,可是当真来了这儿才知道,这些因为皇陵而出现的村落,其实日子便也寂寞得如同在坟墓里一样。”
“这皇陵村里啊,住着的除了守陵太监之外,还有东陵内务府总管大臣,以及下头的掌关防郎中七人、员外郎九人、主事八人、尚茶正八人、尚膳正九人、内管领七人、尚膳副五人、尚茶副五人、副内管领七人、委署副内管领三人,以及领催二十人、执事人役五百五十一人……这些人共同来分工管理园寝的祭祀奠享之礼及洒扫启闭之事。”
“凡每月朔望小祭,均开启神龛,掌关防郎中等官行礼,尚茶正进茶桌、供茶乳,尚膳正进膳桌,内管领进果桌,献粉饵,尚茶副、尚膳副随同进献;尚茶、尚膳、司香人等递香盒,燃蜡烛,供爵、垫。至每年清明、中元、冬至、岁暮及忌辰大祭,则遣官赴陵行礼,掌关防郎中等官俱供献如仪。”
“毛团儿这当守陵太监的,跟内务府的职官们每日所做的事也都差不多……主子瞧,这些事儿看似也算热闹,可是实则一年两年还好,若是长此以往,便叫人看都看腻歪了。这些人啊,明明自己都是活人,可是每日里所做的,却都是伺候死人的,若天长日久,他们自己便也跟着麻木了,个个儿如同活死人一般了。”
“主子知道,毛团儿从前最是调皮捣蛋的,他跟奴才相处的方式便也都是打打闹闹。可是他到了皇陵,却变了样儿,变得再也不像原来的他,也变成了——活死人去。主子,您能想到奴才在那皇陵村里,守着再不像从前的毛团儿,该有多寂寞么”
婉兮有些看不下去,别开头,望向别处,深吸了好几口气去。
可终究还是放不下,待得心下平息了些,这便回头再看。
“奴才与主子自可说掏心窝子的话——皇陵村的寂寞还好,奴才还可学着主子的样儿,多养些花儿草儿、或者猫狗鱼虫去,倒也能勉强熬过那些白日里的寂寞去。可是到了晚上……主子啊,到了晚上奴才便不能不面对毛团儿的真是身份去。他终究,终究,不是个囫囵人儿啊。”
“奴才从前年岁小,只稀罕与毛团儿之间的两小无猜、打打闹闹;可是当年岁渐长,奴才也才明白一个女人想要什么去。而毛团儿不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