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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玄幻魔法 ->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全文免费阅读
第2428章 88(毕)
- 舟行南下,速度比陆地车马又快出了许多。自二月十五日前后抵达江苏地界儿,原本已是抵达了忻嫔的“梦想之地”,可是她却怎么都没想到,她的糟心事儿竟然一桩接上一桩,便没个完了。
除了她在随驾途中直接便能知道的,其后几天又陆续辗转收到另外的一些消息:
二月初三日,皇帝下旨:“上年曾降旨于两淮运库内,拨银三十万两,交与总督尹继善办理差务。但恐尚有不敷。著高恒于运库内,酌量再拨银二十万两,以为添补办差之用。
这便是里外里五十万两的银子,总叫忻嫔心下甚为不易释怀。
试想去年也正是八阿哥永璇的大婚之日,尹继善从去年三月就已经撂下了两江总督的差事,回京专心办理婚礼之事了。那皇上那三十万两的银子给的,究竟是叫尹继善办公事,还是办这私事去了
况且去年给了三十万两还不够,今年又给了二十万两每一笔都已然不是小数目,更何况这是两笔加在一处去!
皇上一边儿为了吉庆那八千九百两便大动干戈,将吉庆判了斩监侯、秋后问斩,而对这吉庆则动辄就是数十万两银子!
——皇上对这尹继善当真是信任得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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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皇帝对江南官员借接驾一事,大事铺张,下旨严厉申饬。
先是“巡漕给事中”,名叫汪洋的上奏疏奏请待得皇太后御驾回京之时,由通州南下的船只,一律回避。
皇帝下旨申饬曰:“运河为南北通津,舟楫往来相望。即届圣母御舟经过时,旁有支河汊港,自可暂行引避。”
“设其地别无可避,亦第附泊傍岸,不致妨碍纤道足矣。若豫事尽行饬禁,则自春涉夏,为日颇长。以千里长河。使行者久羁道路,于事理全未通晓。已传旨申饬。并传谕经行各处。一切如常放行。”
后是闽浙总督杨廷璋请豫备食物果品一摺。
皇帝亦道:“此等原为赏赐筵宴充用,预备亦无不可。但次数不必如此之多,应较上次酌量减省。大约于石门、及西湖行宫,每处各备一次足矣。至进膳一节,朕从前皆不准行,该督抚等更无庸计及。”
以上此二事,自都是皇帝警告江南官员,不准接接驾之机,行阿谀邀宠之事。
可是若连预备食物和果品都不可,进膳更不可,那她姐夫安宁又当如何来讨皇上的欢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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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六日,皇帝奉皇太后渡江。
以渡江之盛,皇帝、皇太后、嫔妃们所乘的御舟,终于齐集在了一处。几艘御舟首尾相连,立在船楼之上,彼此可见。
皇后那拉氏虽为中宫,可因为出巡之时,皇后都要亲自伺候在皇太后身边儿,故此那拉氏又是与皇太后同乘一艘船。这便叫内廷主位们的船只里,反倒是以婉兮所乘的“朱鸟舫”为真正的后宫之首了。
婉兮的“朱鸟舫”紧跟在皇帝的“安福舻”之后,之后才是妃位、嫔位所乘的“行春舫”。
婉兮立在二层楼船的甲板上,含笑望向前面皇帝英姿勃发,回眸向跟在左右两侧后翼的舒妃、语琴,以及豫嫔分别含笑颔首。
几人也都是同样含笑点头致意,唯有忻嫔一个不大乐呵。
玉蝉便忍不住冷笑一声儿,在婉兮耳边低声道,“倒不知怎么了,就像主子踩了她尾巴尖儿了似的!”
婉兮含笑垂眸,“总归不至于是我方才唯有没对她致意,她便生我的气了。”
玉蝉也“呵”的一声儿笑出来,“亏主子还这么想她她若如此天真单纯,那便不是忻嫔,反倒对不起皇上给她那个‘斤斤计较的心’来当封号了。”
御舟轻袅,只是终究是舟行水上,船身虽然已经足够稳当,可也终是还能体会到那水波的起伏。
婉兮的眼波便也同这江上烟波,一同浩渺起来。
“这一路走来,自是她的寻梦之旅,动身时她才那么志得意满。”
婉兮缓缓抬眸,回头淡淡瞟了忻嫔一眼。
“可看她的神情,仿佛从前的满怀希望,这会子怕是都已经化为泡影了。本以为这是一路寻梦圆梦,却哪里成想,启程之时,便是一步步走向失望之际。”
玉蝉便也笑了,“奴才猜,这便与这几日来皇上接连赐尹继善、阿里衮、高恒、图尔都等几位内廷主位的族人为职衔之事有关。”
婉兮凝眸望住皇帝的背影,缓缓勾起唇角,“皇上淘气,既然已经连续赐封了好几位内廷主位的族人去,又何必非要将安宁给落下了去呢”
玉萤也是忍着笑,轻声道,“回主子,豫嫔主子位下的图娅已是悄悄儿知会过奴才了,叫奴才将豫嫔主子的心意转呈给主子……”
婉兮含笑点头,“豫嫔一向是不善言辞之人,可是她心下却总是最明白不过的人。她自己做这事儿,却必定不必非要我知道的,这才叫我都一直被蒙在了鼓里。”
玉蝉也是笑着道,“奴才也觉着,豫嫔主子从前便是在主子跟前儿与一班主子欢聚着,也一向都是听得多,说的少,倒有些闷了。可是豫嫔主子一旦做起事儿了,却反倒是最奏效的!瞧这把忻嫔给气的,真叫奴才欢喜!”
玉萤道,“眼见着这都渡江了,奴才瞧着这路线已是更朝着浙江去了。那皇上岂非是要越过苏州织造府去了不成也难怪叫忻嫔心下不稳妥了。”
婉兮缓缓收起笑容。
“……皇上南巡,除巡视河工之外,必定还要奉皇太后圣驾,赴织造看机工。这般说来,苏州织造府自是越不过去的,皇上该见安宁还是得见。”
婉兮如此冷静,倒叫玉蝉和玉萤有些笑不出来了。
那忻嫔复宠之事,岂不是依旧还存着希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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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八日,皇帝再度因为江南官员以接驾之名,行铺张之举而叱责扬州官员。
因扬州官员沿途预备了灯船焰火,皇帝因随行队伍之中还有哈萨克的入觐使臣,为使哈萨克使臣感受内地民情和乐,皇帝才未行严厉叱责。
待得事后皇帝这才警告当地官员,“江山胜揽,岂不足供吟眺何用多此烦费为耶!倘浙省不知,亦仿照豫备,更属不必。现已降旨停止。”
到此,忻嫔的心已是全数都乱了。
地方官员接驾,不能进膳、不准预备果品食物,不准小心逢迎,甚至连放个焰火都不准……那她当真相想象不出来,她姐夫安宁还能做什么来讨皇上的欢心了。
难不成也要叫她姐夫也学那尹继善上一次南巡的样儿,也给挖出两个湖来
可是就算现在挖,也已经来不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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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一日,皇帝銮驾终于到达了苏州。
终于到达了梦想之地,忻嫔既兴奋又紧张,一颗心已是揪得登紧。
一路坐轿进了苏州织造府行宫,忻嫔小心地挑开轿帘看向外头。只见整个苏州织造府行宫已经修葺一新,雕梁画栋、草木欣欣,既焕然一新,又并未见过度铺张,终于叫忻嫔悄然松下一口气来。
看样子姐夫终是数十年在官场之上起伏,这便早已经得了信儿,或者是更早就猜中了皇上的心,故此这一番呈现在眼前的预备,才是一派不过不失的情状来。
姜还是老的辣,凭姐夫的年岁和这几十年江南为官的资历,她自然该放心姐夫的;是她这一路来太过紧张,太过在意,才反倒连对姐夫的信心都减弱了。
忻嫔放下轿帘,便忍不住垂首释然而笑。
姐夫虽然是姐夫,却年长她几十岁。在阿玛溘逝之后,她从心理上更将姐夫当成了阿玛的替身一般,凡事都习惯地依赖姐夫。
这回已经来了苏州,已经与姐夫近在身边儿,她该放下心来,该相信姐夫必定有本事帮她实现心愿去。
好了好了,从正月十二启程,至今日二月二十一,正好儿是整整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莫名其妙惴惴的心,这会子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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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到达苏州行宫之后,连下恩旨。
一是恩准扈从南巡之汉大臣,籍隶江浙二省者,均可在回銮之时,酌量道途所便,请假归省——也就是所有随皇帝南下而来的汉大臣,都可以请个假回家看看了!
第二道恩旨是赏给所有跟随大臣银两:庄亲王,著赏银五百两;简亲王、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傅恒,著各赏银四百两。
扎拉丰阿、兆惠、阿里衮、富德,著各赏银三百两。
刘统勋、旺扎勒、努三、福隆安、刘纶、于敏中,著赏给一年正俸。
这两道恩旨一下,又叫忻嫔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儿。
虽说皇上这两道恩旨是针对随驾大臣的,她姐夫安宁自不在随驾之列。可是皇上这会子就在苏州呢,就在苏州织造府行宫呢,既然恩赏了随驾大臣,何至于就不能施恩给身为苏州织造的她姐夫去
忻嫔今儿刚好容易雨过天晴的心情,这会子便又都乱了。
她知道她这也是多心了,简直是胡思乱想,但凡皇上恩赏大臣的事儿,她总要往姐夫身上去联系——终究,她是太着急叫皇上意识到她姐夫的重要,然后她好趁势借此而复宠啊
她已经身在苏州,已经住在苏州织造府行宫里了。她要是还不能在此地复宠,那她究竟还要指望哪儿去
她姐夫究竟想没想到什么好法子能邀得皇上欢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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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
皇帝已经走了一个月,愉妃有些寂寥地坐在宫里,翻看内务府进呈的奏报。
旁的事儿自有内务府大臣,以及皇帝下旨留在京中总理事务的王大臣们和议,能交到愉妃手里来的,也唯有是直接关系到内廷主位,非内廷主位亲自过目不可的事儿。
譬如为新晋位的慎嫔、容嫔预备朝服朝冠之事。
这朝服朝冠是为两位新嫔册封礼之用,估计皇帝南巡回銮之后就要行礼,那这几个月之间便得将朝冠朝服都赶制出来才行。
总归没有叫内廷主位穿旁人穿过的旧衣的道理。
愉妃简单瞟了一眼,还没等留意朝冠朝服预备的情况,却是先将眼珠儿转回来,盯在了两人的封号上。
这也还是愉妃第一回知道两位新嫔的封号。
因二人是除夕那天才忽然赐封的,皇帝正月又走得急,这些事儿愉妃都以为皇上来不及定。
愉妃以为自己看错了,便揉了揉眼。
终究也都是快五十的人了,眼睛已是有些花了。
她揉过了眼去看,这才确定没错儿。
“什么慎嫔怎么会是慎嫔”
愉妃再仔细看下去,见那行文里头有明白的话儿:“现今慎嫔有厄鲁特朝衣冠穿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