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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王家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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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躲进了飘来的云层中,星光点点洒在庄园,庄园的碉楼上挂着死气沉沉的风灯,垛口上擦着火把,火把照亮了院墙四周,几个庄丁站在院墙上,偶尔打个哈欠,再扫两眼外面,火光之外,是黑黝黝的夜。

    一阵微风掠过,带动火舌微微摇晃,庄丁打个哈欠,转身进了岗楼躲风。

    两道黑影悄无声的上了院墙,很快便进了岗楼,过了会,两个黑衣人从岗楼出来,融入庄园的层层院墙中。

    吴瀚很郁闷,十里铺的伏击结果早已报到他这里,做为这次帝都风雨楼之事的最高指挥,行动接连受挫,史平的死已经让王家伤了元气,今天的失败,更是令王许两家实力重挫。

    让吴瀚有点不服气的是,今天的伏击不完全出于他的计划,按照他的计划,伏击应该在偃师附近进行,可这个计划却被遥远的王家老祖宗给否决了,老祖宗指定在十里铺进行。

    这个决定让他很是不解,十里铺靠近帝都,上次城内的伏击,已经在朝廷引起很多波澜,虽然被王家在朝中的盟友和内卫联手压下来,可朝廷和门阀也不是铁板一块,在十里铺进行伏击,势必引起朝中的反应,给兖州江淮,甚至关洛荆州等地门阀口实。此外,这次伏击,田丁两家拒绝参加,这是个不好的信号,说明冀州门阀开始出现裂痕。

    “如何向老祖宗交代”吴瀚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轻轻叹口气,侍寝的女人已经被他赶走,被子有些厚,感到燥热,便将被子掀开一些让寒意透进来,以驱散那股烦躁。

    这时一股寒风刮进来,吴瀚顿觉身体冰凉,抬头却看到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房间里,他先是一惊,随即遍体冰凉。

    “你是谁”吴瀚强作镇定问道,他没有叫,因为这没用,对方动个小指头便能干掉他。

    “我是谁不重要,今天到这来,是想问吴先生一个问题,另外向吴先生借样东西。”黑衣人淡淡的说。

    “你要问什么”吴瀚有点迷惑:“又要借什么”

    “苟况躲在那”黑衣人问道。

    吴瀚淡淡的说:“柳先生很关心苟况啊,他的消息我当然知道....”

    “吴先生,你不用拖时间,现在这庄园内防御空虚,有点价值的目标也就剩下你了。”黑衣人没有否认也没承认对方的称呼,只是淡淡的提醒吴瀚:“吴先生是读书人,我不想对吴先生动粗,但你也别逼我,让斯文扫地。”

    吴瀚更加心寒,勉强笑了笑说:“苟况,三江会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柳先生要他,我自当告知....”

    黑衣人眉头微皱,不等他说完便打断:“你不说也没关系,苟况不可能离开帝都,只要在帝都,我便能查出来。”

    吴瀚勉强笑了下,开口说:“这苟况....”

    黑衣人挥手,吴瀚胸口无声的塌下去,声音戛然而止,他不甘的睁大眼睛,似乎在说,我还有满腹韬略,我还有经世之才,我还拯救黎民,安定天下之策,我还有......

    “你的废话太多。”黑衣人叹息道,随手砍下他的脑袋,撕下床单包起来,拎着出了房间。

    在门外汇合另一个黑衣人,俩人沿途避开了两起巡逻,很快回到院墙上,将吴瀚的脑袋挂在高处,随后俩人出了庄园,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天,天刚亮,庄子里警讯大作,几个庄丁将挂在高处的吴瀚脑袋取下来,没多久,两只度鸟从庄里飞起,随后不久,两匹马驶出庄内,向城内奔去。

    度鸟在空中略微盘旋便向被飞去,看到度鸟的人都会认为这是飞向冀州,可实际上,度鸟在飞了百多里后,在偃师城外的一处临伊水的庄园内落下,绑在它腿上的小竹筒很快便被送到后院的一个房间,房间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接过了小竹筒,这中年人穿着便服,文质彬彬,由于刚起床的缘故,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面如满月,颌下长须飘飘,气度雍容华贵。

    两个丫头正伺候他梳洗,中年人看了眼纸条,眉头便不由皱起来,冲外面吩咐道:“请龚先生过来。”

    外面并没有人,小丫头也没动,依旧小心的给他梳洗着,可他就这样说了,没一会,一个穿着彩衣长袍的中年人进来,这中年人看上去也差不多四十来岁的样,肤色稍黑,贴着上唇有一排剪得很整齐的髭,头发已经梳理整齐,用块布帕包裹着,身材有些瘦,两肩略微下塌,这让他看上去失了三分魁梧。

    “三爷,有何事”龚先生进来便拱手问道。

    中年人也不开口,将纸条递给他,龚先生看后便笑了笑:“我还以为何事,这不过是应有之事,三爷何必焦急。”

    说着,龚先生将纸条放在桌上,两个俏丽的小丫头依旧在仔细的梳头,似乎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

    三爷叹口气:“史平死了,阴阳二老也死了,还有鲁钝也死了,现在连吴瀚也死了,咱们这次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龚先生沉默了下:“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老祖宗既然作了决定,那就按老祖宗定的办吧。”

    三爷沉默了会,再度叹息:“回报老祖宗吧,这个吴瀚,哼,恐怕也是虚有其名。”

    “三爷,按照老祖宗的安排,今儿咱们该去帝都。”龚先生游移着说:“可现在,咱们在帝都的人手几乎损失殆尽,这安全....”

    三爷想了下,笑了笑说:“没事,那柳寒要不是想将我王家杀绝,就不会对我动手。”

    “嗯,也好,冒下险也值得。”龚先生点下头,说完之后,他看看三爷,欲言又止,三爷笑了下:“上饭吧,吃了没,一块吃吧。”

    很快早餐送来了,是冀州的小米百合粥,配上三种小笼包,两碟小菜,俩人都没那么客气,各自端碗开始吃,吃饭时,两个丫头一直在边上伺候,俩人都没说话,唯一的一句话是吩咐准备好车马。

    三爷,自然是老祖宗的三儿子,王家是千年世家,王家的子孙也多,但老祖宗的嫡系子孙就五个,三爷自然排行第三,但他是老祖宗的亲生儿子,老祖宗年岁大了,很老套,却无法避免的家主之争悄悄在王家子孙中展开,经过几年的拼杀,大房首先落选,现在最有希望的便是二爷三爷和五爷。

    按照王家家主的继承方式,除了老祖宗的嫡子孙外,其他各房也有资格,在嫡子之外,呼声最高的是八爷,这八爷不是老祖宗的儿子而是老祖宗最小的弟弟,现在才五十来岁,这位七爷年青时很是不羁,十五六岁便南下到颍川求学,后来弃文习道,跑到青州去学道,在道观一待便待了二十年,八年前突然回家,然后娶妻生子,他也不掺和家族的事,在冀州的一个小书院教书,这一教便教八年,声名鹊起,渐渐成了家主的竞争者。

    吃过饭后,并没有立刻出发,略微休息,喝了一通茶后,三爷才出门,在二十多个私兵家将的保护下,向帝都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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