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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个王爷来种田_分节阅读_53
- 认识我也算是他这一生的劫难了,小时候被我欺凌,这时候还要为我伤心,我又为他做过些什么,是救过他一命,不过更多的原因是我不想出烧埋银子罢了,再说他是早就还清了的,救了我这几次,他不欠我,一点一丝一毫的都不欠我。
当此情景,我除了努力地点头顺带挤出个难看的惨不忍睹的微笑外,还能做些什么?
立秋过后,白天太阳就更是毒辣了,我躺在马车上,头和身子半倚在赵擎天的怀里,他一路行来都是这样的抱着我,这样能减轻马车在路途上的巅簸也利于他的看护,堂堂一王爷,这样天金地银地看护着侍候着我,如果我就此死去,都会成为一种罪恶了,有时候望着他心里面实在是堵得难受。
他如此深情厚恩,我怯懦地只想一撒手离去,给他开个什么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相随的空头支票,心里也终是不忍的,这一世都没相随呢,还下一辈子,下辈子就一定知道谁是谁吗,用那些空洞无物的话来搪塞一个全身心都放在自己身上爱自己的人是一种原罪,我很知道。
到得他的明王府了,赵擎天就象是得了救星一样的,飞快地抱我下马车,施展轻功快捷异常地将我带到了一间卧室,后来我才知道这间卧室是他的房间。
就不细说王府的模样和他卧室的装饰了,老实说当时我也说不清楚,后来我才慢慢地看清楚了我所处的地方的全貌,痛都顾不过来了,还有观赏风景的闲心吗。
他将我放在那张宽大的沉香木的床榻上,用锦被盖好,他握着我的手,然后门外进来了七八个大夫,人人一身的药味,七八个人充塞着这间屋子后,就满屋子的草药香,闻着让人心里稍稍的平和了一些。
御医吔,总有些过人之处吧,反正都是同时代最好的了,成不成就看这一回了。
赵擎天的手有些微颤,是因为心里有希望吗?并不是什么悬丝吊脉,或者是因为我还够不上那格。
赵擎天把我的手拿出来,立即旁边就有丫环拿上一个小枕,他轻轻地将我的手安置其上,鱼贯地让那些御医们把脉望闻切之后,没有问,大概先前就有人给这些医生讲过我的症状,何况我也支不起说话的精神。
但这些人居然在屋子里就喧哗争吵起来了,有人说我的阴虚肾亏,须人参、灵芝之类的大补,有人说我是阳火太剩,须服清热散火也就是黄莲、苦蒿这一尖的药物,赵擎天简直就是火冒三丈,捏紧了拳头,我都想骂出声来了,狗屁的御医,他妈的什么跟什么嘛,说的直相差得有十万八千里地,挨得着吗。
人人都看出赵擎天的脸由满载希望变为满脸失意迷惘,然后就是雷霆震怒,势不可挡,他的眉一扬,那些御医们立马地就知趣地住了口,他大骂着咆哮:“你们这一群人,不是号称是梦泽国的良医吗?连断个什么病症都说不明白,白吃饭了你们,是不是想让我砍下你们的脑袋,灌些脑髓进去,才会知道看病是不是?”
那群御医退出去比来时要迅速好几倍,看来都有些怕赵擎天怒火一炽就要揪下他们的脑袋瓜,当时那世道,他这样有权有势的王爷杀几个大夫,那还不是小儿科,何况被他杀了,说出去还是因为看不好病症,连名声一道的污了,这也太亏了一点吧,这几个御医还是蛮有脑袋瓜的,都看到了危险就赶紧的跑了,不是都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嘛。
这时听得有人宣佛号,声若洪钟,几个人簇拥着一个个儿高高的老和尚披着大红袈裟步履轻捷地走了进来。
降龙法师是也。
我无望地看着他,他微笑着走近,此人年约七十好几,秃头锃亮,长长的白眉,眉间间隔很开,长颊微鼓,脸上十分的红润,是八九岁的小孩子的气色,当真是童颜鹤……眉,原本是鹤毛,可惜的是和尚要落发的是不是,但即使没有头发的陪衬,此人看上去还是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这让我的心里升腾起了一丝希望,也许此人会有得办法救我脱离病痛的折磨。
以前认为这样的人一般都是骗子,要不就是疯子,现在却想烧高香祈求此人是个得道高僧,一脸的希冀一心的渴求,不知道病急乱投医是不是就是我现在的情况?!
不是都说人不可貌相吗?现在我就以貌取人了,全心满意的都往好的地方想,可见我仍是十分的怕死,真是没有视死如归的慷慨悲歌让人传唱。
赵擎天握我手的手掌心里满是热汗,他也在紧张吗?我想抬头看他,对他笑一笑,身子却十分的乏力,只能向着他牵了牵嘴角,也就是个笑的意思了,他明白了,眼睛里隐隐可见一层莹莹的水雾在闪。
“老法师,请问内人此症要不要紧。”赵擎天倒是很快地就给了我一个新身份,和尚也知趣立定在我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看看我的面色,然后说:“王妃此症凶险,不过王爷可否摒退下人,让老僧可以仔细掐算一番。”
看来我这个赵擎天的娘子的位置还真是硬栽上头了,不过我能活着与他洞房花烛吗?我自己都不知道。
赵擎天手一挥,连说话都省了,屋子里的其他的人就都倒退着出去了,小屁孩还蛮有威风的啊。当年跟在我身后种田卖卤蛋时,我倒没看出来他有如此的威仪的啊。
那老和尚看着我的眼睛,他那眼睛深邃异常,盯着人只看到人的心里边去了,让人所有的隐私、秘密在他的面前都无所遁形,难以逃避,这目光太有压迫力了,连我这也算是多历世事的人,看着都有些打怵,别的人看到会怎样还真的是不好说。
我觉得这人完全选错了职业,要是当个法官什么的,犯人还不得竹筒倒豆子,有啥都全说了,在这样的目光下没几人能扛得住,连用刑都省了,多省事,是不是。
在这样的目光下,我心里有些发毛,那一时刻连冷热都忘了。
“恕老僧直言,王妃可不是我们这时候的人哪。”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赵擎天已经在说了:“这是与否并不重要,老法师,重要的是您看看,现在她这样的冷热交替发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不要紧,需要些什么才可能治好。”
第1卷第106章
“换魂之术极是邪恶,王妃被人换魂虽未成功,但邪气阴气侵袭入身,五脏六腑俱已受损,所以才会冷热交替,刚才这些御医们都说不清楚病症,只是因为这不是病。”老和尚面有悲悯之色,但我有疑惑,如果换魂会有这样大的损害,当初桑国国师为何又要这样呢。
我不认为,他会愿得自己的妻子日日夜夜的受苦,这样的活着还不如干脆的死去,这点意识他应该是有的。
降龙法师好象看透了我的心里的想法一般地浅笑,那深遂的眼睛象深潭一样的似乎有种强大的吸力,我觉得他也应该不是太想我活着,有大爱的人多半无情,世人的苦痛在他们的眼里只是致为平常,何况我原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个时空。
我心里分析着,不知对与不对,耳听得那法师又说:“那桑湛清当另有解决的办法,何况他幽冥教不传之秘甚多,这就是老僧所不知了。”
赵擎天沉思良久,咬牙切齿地说:“此事想来那幽冥教的三叶道长是早就知晓的了,看来他们是不想让婧儿活在这个世上的了,当初我为何要选择相信他们,应该自己想别的方法救婧儿的。”
言下有极深的恨意,连握着我的手都加重了力道,我想这次要是我不测,那个什么幽冥教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了,不过那几个道人,我想他们大概是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对的,毕竟他们是尽力地去维护了这个时空的秩序的。
对的,那来的就应该回那去。
能怪什么人,国师死了,什么人都不能怪了,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不过我还回得去吗,依着二十一世纪的习俗,我的骨灰早就应该深埋入土了,唉,我又何来什么骨灰这一说,当初穿越过来时,我原本的肉身,鬼才知道掉到那去了,那个深深的让人晕眩的黑洞在那里?即使知道那副身子掉到那去了,现在也是没用的,未必还能用,早就应该是残破不堪了吧,一想到这,我就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鬼怪片,里面就讲了些被什么丧尸咬过的人,又变化丧尸,那丧尸走起来僵硬的一动一动的,身上的肉都是腐烂发臭的。
我会不会成那个样子,心里翻滚直有些想吐。
赵擎天又说话了:“降龙大师,现在本王也只有求您了,你是万家生佛,一定有救在下内人的力量,务必要请您老出手,只要能保我内人一命,本王一定倾我所有。”他放开我的手,站起身来看那意图就是想下跪,降龙法师急拦住了他。
降龙法师微微叹息拿出了一颗火红色的药丸,目光似对着我又似对着赵擎天,他说:“王爷谬赞了,和尚是人不是神,力量有时而尽,这里有一丸药,叫六阳融雪丸,集各种大热大躁之物提炼而成,可保得王妃十年平安,不过却终是敌不了阴寒之气,所以一个月王妃的寒气纠葛进入身体各处经脉,人可以活下去,不过若王爷始终没能找到别的有效的法子,王妃会得全身瘫痪,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弹,面部表情都不会有……”
赵擎天盯着那红丸,一脸严峻,接过手来就想往我嘴里送,不,不,不,我不想服下它,如此活着,全身瘫痪,不,这个和尚说的那种情形比全身瘫痪都要严重得太多,岂不是整个人就只剩下一束脑电波,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偏偏什么都不能干,怎么想怎么可怕……
我以前在医院看过这种人,大家叫这种人是植物人,大小便都在床上,随便怎么处理那房间中,总有种臭气,是大小便的味道,有些由于长时间的没有运动,身上的手脚会萎缩,有些地方还会长裖疮,流脓水,全身上下导着很多的管子仪器,连内衣裤都不能穿用,任人摆布擦洗。
完全没有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和活力,这样的做一株植物,还没有死了强,我的脸都白了,想象了一下那种生活,死了好啊,死了好,一死百了,重新洗牌。
我暗下决定,摇着头,不吃那什么六阳融雪丸,来颗封喉杀人丸就好。这时和尚叹息一声下去了,有人送他,我听得赵擎天吩咐,为降龙法师所在的什么月明寺,大撒香油,重塑菩萨金身。
这当和尚也蛮好赚的,话都不用说出口,给钱的人还得诚惶诚恐的,何况他这算什么救我,害我还差不多。
但赵擎天的神情却有些稳定,就象垂死之人得到了缓刑一样,和尚完全出门后,那红色的药丸又递到我的嘴边,还有一钟水,我继续摇头,泪水不止地不止地流下来,我可怜巴巴地盯着他。
希望他能明了我的心,但赵擎天看着我,坚定地看着我:“吃下去,我们会有办法的,你会好的。”他那眼里的伤痛比我更甚,我的泪糊了我的眼糊了我的意志糊了我的心志,:“让我……”那个死字滚在舌尖,却终是吐不出口。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为了我都肯向人下跪了,我想死的话,在心里滚来滚去,怎样使劲也出不了口,啊,心里那个苦啊,比黄莲水还要苦涩。
但他的心里呢,我们在一起如此相契,生活的美好才刚刚开头,就象才拿上手一杯美酒,我们二人刚才吮饮得一滴,却有人硬生生的就从我们手里劈手夺了去,我心里是撕心裂肺的痛啊,他呢?
他盯着我小心地捧着药和水,眼里全没了以前的镇定有力量,此时的他,不是十三岁时候的失措和忧郁和接下来的愤怒和跋扈,也不是我后来遇见他时的戏谑和霸道,以自我为中心,也不是在无忧谷救我时无惧和收放自如,两情相悦时的狂喜放纵。
他比我小,这种男小女大,应该是我宠着他怜着他让着他吧,但这时我看到他的眼睛,他眼睛里有一种我从来没看到过的神情,那是一种担当,一种不死心的祈求,百折不挠的意志,钢铁一般的品性,他坐在我身边,就象一个力量的堡垒,一座巍峨的高山,沉静安定从容,靠在他的身上我感受到了力量,一种蕴藏的慢慢发掘出来的力量,从他的身上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怯懦和想放弃的可耻。
唔,我要是死了,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不敢想象,张开嘴,那药就顺着咽喉下去了,一股热气冒上来,心上好一阵的悲凉。
乘着现在我还能动弹还能说话,夜里我不想睡觉,就是睡也睡不着,赵擎天抱着我满园子的乱逛,甚至我们还出园子到城内外的荒郊野外闲走。
有时停有时走,跟随的人远远的随着,隐在黑暗里,就象天地间就我们两人似的,有时候我们攀上一个小山拿日出,有时坐在水边看日落,秋天落叶纷纷,飘在我们的肩头身上,一片一片,是不是象征着我的好日子已经不多了。
赵擎天遣走了很多的人四处寻医防药,尤其是让人去寻幽冥教的那个什么三叶道长,那什么道长却没回了幽冥教,不知道在那里云游去了,那三个道人是故意在躲着赵擎天的人马,这一点我们都知道。
不过这世上真的会有什么仙丹妙药,能治得了我的这种病去。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们就象濒死的人,想抓住最后的欢乐时光,乘着还能说话我们相互讲自己以前的生活,我告诉他我以前在集团公司做一个小小的文书,一天的工作就是拟文稿,打电脑,接电话,有人客来时端茶送水反正就是诸如此类繁琐的事……
现在想起来文书工作有一部份也就跟现在所处时空的丫环差不多,都是侍候人的活,我笑,赵擎天听得却有些心痛,听得我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做这些工作,他认为我是大材被小用了。
哈,哈,哈,大材小用,可惜的是他不知道当时有多少的本科生找不到工作,三两千的请个本科生回来,让他站着死他不敢坐着死,想死,可以,将工作交接清楚了再死,冥府也是江湖,到那里你就不混了?
我从来不是个有大志向的人,有口安乐饭吃,双休日出去邀三两知己,爬爬山逛逛街,很快活;放长假时凑够了银子出去旅游一番,很快活;口袋空空时,就在家里,放上爱听的音乐,选一两本好书,泡一杯茶,慵懒地躺着,也很快乐;就是一天早九晚五,勤勤恳恳,心里踏实安乐,也很快乐……
赵擎天给我讲他的母亲,当天我问他母亲时,他说他想不起来,自己是孤儿,实情自然不是这样的,他的母亲很美丽,比宫里很多的女人都美,而且他的母亲很双面,也就是展现在世人面前的一面,与赵擎天后来了解到的完全不同,他说他鄙薄母亲,在他母亲的眼里,权势富贵是最重要的,他这个儿子不过是可有可无的。
谈到这些时,他有些黯然神伤,我告诉他我父亲的事,然后说我母亲说的话,只是我父亲的选择里没有我,我继续笑说,做子女的人是不应该怨恨父母的,毕竟我们的生命从他们而来,不是一句老话说过: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吗?
第1卷第107章
不是风是人,这人倒怪,反而加大了敲门的力道:叩、叩、叩,极有规律,谁人夜半轻敲门,先前悄没声地近门如盗,现在反而会敲门又有些君子的行径。
我想不出来是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来叩门,不可能会是府里的下人吧,今天毕竟是王爷的新婚之夜,不管有没有什么喜气洋洋,这是个礼数,想提醒赵擎天小心一点,话语流淌在舌尖上却没有办法出口,难受啊难受,我现在这样子比行尸走肉都还不如,行尸走肉好歹还可以自己行走,而我就是那泥塑冰雕。
赵擎天艺高人胆大,猛地拉开门,是开门躬盗吗?
没有打斗,他并没有递出长剑,我只听得他:“咦”了一声,然后就有低低的话语声极轻极柔。
来人是个男子,听模糊的语音,应该此人还年轻,是什么人这么晚才来祝贺,还要避开这上下的一干人等,而赵擎天也没半分惊异的意思,我奇怪地想着。
红色的喜帐遮住了我的眼睛,有人随他进来,我没听不到脚步声,两人都没有脚步声,这让我发现了练武功练高了的一个好处,至少可以用来吓人啊。
来人停步在我的面前,赵擎天打开帐幔一脸沉重,让我看到了来人的脸,是刘义道,他看了看我,就不再看了,那短短的一瞬的目光包含了大多的我说不明白也看不清楚的情感,我看看他,又收回目光,他是爱过我的吧。
我从来没想过赵擎天有一天也会主动的让他来看我,到这个时候两人的争强好胜心都消了吗,看到我现在这样一个活死人的状态,他们也忍不下来心,让我难受吧。
刘义道仍那么美,着一袭黑衣,长长的黑发上沾了一些雨滴,挺拨的身姿就象月亮湖泊边的翠竹,赵擎天站在他的身旁没说话,完全的一时瑜亮,让那红烛看上去更是灿亮了。
这两人站在一起一个剑眉星目若秋天的红杉树,一个修长笔挺若翠竹幽幽,两人之间居然没有敌意涌动,反而我感到的是一种惺惺相惜的默契,这默契是在救我的时候形成的吗。
这画面真是唯美,有两个不同风格的帅哥可以欣赏,眼福啊真是有眼福,可惜我躺在那里破坏了整个场景,我应该是那房中唯一不美的东西吧。
刘义道从怀里抽出个小盒子,打开来一室皆香,那盒子里有一枚红色的果实,大如鸽卵,看上去红活圆实,让人直吞唾沬,一看就知道此物贵重。
“这是传说中的龙涎果,实际上也就是一种生长在深山老林的朱果,每日有毒蛇的口涎滴在其上,日日灌溉,一说是有剧毒,一说是能活死人,生白骨……你找个懂行的人看看,她能不能用?”刘义道说得轻巧,但我知道此物得来绝对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