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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六章 各自善后
- 不作数
好个不作数!
这是当众抽了他一个耳光子,然后说太激动抽错了人这比抽他这事件本身还让他窝火。朱常安气得发抖,简直想要不顾一切上前掐死这女子!
“好个伶牙俐齿的郡主,父皇只让你说经过,可没让你做判断,你如此胡乱揣测居心何在!”
这会儿的朱常安也明白,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人,想要攀咬上程紫玉是肯定不行了。所以这会儿他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想法子把肖怀从事件里摘出来。
“父皇,锦溪郡主似乎对儿子本就有些偏见,她的证言只怕不足信,儿子觉得……”
“行了!你先闭嘴!”皇帝的怒意渐渐上来。
皇帝虽把人清出了院外,可人群并未散去,都在侧耳关心着呢。因着程紫玉刚刚那句,皇帝已明显感觉到这事的风向又变了……
丢人!
证据确凿,受害者,施害者都是朱常安的人。即便这事与他无关,他也难逃御下不严之责!他有什么脸面还在这儿蹦跶……
而这个时候,侍卫已经按着程紫玉的所指,证实了高缸上有王玥的指印和被衣裳擦拭过的一截痕迹。由于是个废院,缸上和地面都落了灰,所以痕迹尤其明显。就连地面上也有王玥鞋子被推出去时刮过留下的痕迹。
王玥衣裳的腹部位置,也的确有一层灰印。
医女和皇帝带来的嬷嬷也上前来证实,王侧妃腹部有一道明显的压痕,且王侧妃后背也有被推后留下的红印。就那印记看来,应该是下手不轻。
再有高缸被那一撞,往后推开了近一寸的距离,地上的痕迹就能证明这把力不小。
种种迹象都表明,程紫玉并未撒谎。
皇帝示意她继续。
“程家的管事都是荆溪本地人,荆溪人靠手艺吃饭,哪里有会武的而当时我一见那男子,就觉得眼熟,又见他是明显将目标锁定为了王侧妃,这才想起,他好像是四皇子的人。
他这分明是偷吃被抓,恼羞成怒。如此恶奴,岂能容他放肆!我当即就命人拦住了院门,想要将这男子拿下。随后我几个便一齐上前拦他,可这位武艺高强,我们这么多人上去抓他,却被他轻而易举解决了。”
程紫玉手指王玥被打晕和打伤的嬷嬷,以及正在抽泣的香儿……她几个身上都有不少伤,钗环衣裳凌乱,个个狼狈,完全不怕被查。
王玥带出来的人都是亲信,这会儿只要她们主子不反对不说话,那一晕两哭的三人便也没多说一句不该说的。
程紫玉又指向了柳儿。
“好在我身边带了个会武的丫头。我这丫头是当日重金从金陵买来,一身好武艺,今日却是有了用武之地。她冲上前后,总算勉勉强强拦住了这男子。
他二人缠斗起来,我呼叫了几声,多亏有一队巡守就在附近,快速赶来包围了男子,合力拿下了他。倒是不想,这男子还是个名人,好几个卫兵都一眼就认出了他。那时我才知晓,这人是四皇子身边叫做肖怀的心腹。”
那队巡守上来证实,郡主所言属实。
说他们拿下肖怀后便将其缚起并控制,又赶紧去求助并向五皇子通报……李将军和五皇子来得早,第一时间又安排了医女过来。
医女再次上前证明,她到之时,王侧妃状况凶险,已有流产迹象,好在鸿运高照,暂时将状况稳定了下来……
朱常安张了张口,无从辩驳。
金嬷嬷依旧在装死,魏虹也压根不看他。
而程紫玉带来的那近乎于事实的经过更让他找不到漏洞,无从下手。
皇帝点头,示意于公公上前询问王玥,是否肖怀推了她
王玥睁开了眼,是这么回答的:
她没看清,只见一阵蓝影飘过,随后她就后背一沉,被推飞了出去,她腹部撞上高缸,疼痛让她当时便神志不清了……
她是聪明人,她没撒谎,没栽赃任何人,也没指证朱常安,她最大程度地保全了自己。对她而言,这么说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皇帝心下已有了判断。
金玉和肖怀压根不该出现在宴席,此刻却出现在这个废院,其实就已经没跑了。
在场就那么几个人,论能力和可能性只有肖怀。
王玥口中的“蓝影”,在场那几人也只有肖怀是一身蓝衣。
更何况人证物证俱全……
反过来说,若程紫玉在胡言,在污蔑,在说谎,那么王玥肯定会出面反驳,昭妃的嬷嬷也会嚣张咋呼,她们一定会喊着冤枉,求着严惩。
可此刻她们一个个都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的难以启齿状,分明就是左右为难……
经过很显然了。
皇帝走上前,冲着肖怀胸口,一脚踹了出去。
“谋害皇室血脉,你该当何罪”
肖怀一凛,摇着头看向朱常安。
朱常安既怕肖怀被废,又怕肖怀不小心抖出些什么,还在努力抗争。
“父皇,肖怀说不是他做的。咱们不如听听他要说什么”
旁边朱常珏却是一声嗤笑。
“事到如今有什么好听的。四弟,他吃里扒外,不忠不孝,谋害皇室血脉,还偷了你的人……几罪并罚,足够他死上许多次了。只要他不是个傻子,都不会承认吧他的话,不作数的!”
这种时候,若不顺便落井下石,朱常珏都觉得对不起今日这热闹。
他忍不住看了魏虹好几眼。
今日这戏,也不知怎么演的,比他想象中还要精彩,关键是他的手干净清白,看这帮人狗咬狗,倒是有意思……
而那边朱常安深知他的兄弟们墙倒众人推的性子,直接砰地跪地。
“儿子以为此事定有蹊跷,父皇,这事颇为怪异,肖怀是儿子的手下,儿子对他品行还是略知一二的。儿子觉得这事还需要仔细彻查,父皇能否将这事交给儿子来查,儿子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父皇,这事证据确凿。”
朱常哲压低了声音。“若将已板上钉钉的证人证言视若无睹,坚持再查,未免有损皇室和朝廷威严威信,这么多宾客都在,事关皇室颜面,王家那里也得给个交代,所以这事还是赶紧了结……”
“五弟,父皇自有决断,你别妄图影响父皇判断。你的人赶巧不巧,却正好危机时刻经过这个废院,只怕也不是很干净。父皇,您不觉得奇怪吗哪有那么巧合”
“四哥,你这话说得荒谬!出事的第一时间,我这个做弟弟的就赶来了现场,给你抓到了凶手,救了你的妾室和孩儿,你不谢我还来疑我您未免太不地道了!
您的认知也有问题!什么内防交给了我,巡守的卫队就是我的人卫队职责本就是四处巡守,巡视到附近有何不对真真可笑至极,您不追究您的人为何作奸犯科,却质疑负责宴席安全的卫队”
朱常哲很能拿捏皇帝的心理。朱常安那个傻缺,想跟他斗“普天之下莫非王兵”,他质疑卫队,就是质疑了皇帝。抠个字眼,就能让父皇恶心死他!
“四哥,按着您的逻辑,难不成我还未卜先知提前知道这里有大戏提前安排了卫队在这里守株待兔难不成还是我派人从昭妃娘娘那里绑了你的贱婢,又找来了您的手下栽赃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难道,您对尽忠职守的卫兵这么大意见,莫不是怪他们坏了您的好事”
朱常哲的话锋这么一转,恰恰又转回了先前程紫玉所提的“胡言乱语”,也更向众人印证了今日朱常安的古怪行径,顺带还给朱常安拉了好大一圈来自卫兵的仇视……
程紫玉知道朱常哲能说,没想到这么会说。
合作还是那么默契愉快。
她会意,马上接话。
“其实四皇子不说,我也想求皇上做主好好查一查。为何先前一个个都咬定金玉在与程家管事不轨一路过来我一直在好奇,程家管事没有帖子,怎么进了这王家怎么可能摸到这处程家管事做货都来不及,如何青天白日与后宅的金玉接洽上这肖怀分明是在冒充我们程家的管事!肖怀,你究竟意欲何为是谁指使你假扮程家人”
朱常安很想辩驳,却无从开口。他知道,不但大势已去,危机还再次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可程紫玉连让他应对的时间都没给,这会儿又正在点名魏虹,“魏小姐您为何一口咬定见到了我程家管事可是有人收买了你”
魏虹本以为没她什么事了,这会儿被点名,吓了一跳。
“没有没有!”
她当即就冲着院门外边点了两位姑娘的名,说她没有撒谎,没有被收买,是她们三人都瞧见的。
两位姑娘在那儿指天誓地保证所言均确实。
同时,两人一道手指肖怀,异口同声:“就是这个人!先前我们正是尾随他来到这儿,看见他与金玉在这里……拉拉扯扯。我们看不下去就回去了,随后王侧妃知晓后,就请了郡主一道过来了。”
“你们说他是程家管事”于公公问到。
“我们是看见了他身上掉下了一枚令牌,是程家的令牌。”
卫兵上前,果然从肖怀的里衣找到了一枚程家令牌。这令牌,原本是被肖怀留在屋中的,只不过半刻钟前,又被人偷偷塞回了他的衣裳里。
“正是这个。”俩姑娘齐齐点头。“这人口口声声说他是程家的管事,说他有郡主撑腰,谁都不怕……我们这才错信了。但这人面生,我们的确没见过。”
“你们见过就怪了,他是京城人,连荆溪人都不是!”
程紫玉冲着肖怀大怒,“你究竟从哪里弄来的程家令牌,看来你不但是冒充了程家人,还想要害我有我给你撑腰我认识你吗”
程紫玉当即就给皇帝跪下了。
“程家的令牌是有定数的。这枚令牌是他们偷的抢的,还是伪造的,只要一查便知。
若今日锦溪没带会武的丫鬟在身边,若没有卫兵及时赶到,那后果不堪设想。届时肖怀逃脱,那谋害王侧妃和小皇孙这个锅岂不是要锦溪和程家来背求皇上为锦溪和程家做主!为王侧妃做主!为小皇孙做主!”
程紫玉这么一闹,窗户纸都快破了!
扯她自己就罢了,偏还要扯上了“皇孙”,还没生,谁知道生不生的下来,谁知道是男的女的,皇帝憋得牙痒痒,却又不能说她错了……
皇帝头皮发麻,若到了此刻他还看不懂这是个什么把戏,那他就白活了。
真真是没一天消停的!
可他还没开口,身后便窜出个身影。
只见李纯一脚直踹肖怀腰眼。
“想要郡主给你撑腰那先问问你爷同不同意!既然你腰不好,爷先给你治治”
跪地的肖怀嗵地一声,侧身倒去。
瞬间而已,肖怀面色惨白,满头都是豆大的汗珠子往外蹦。
“下手前就要想想后果。郡主是圣旨册下的将军夫人,你栽赃他,就是打我的脸。怎么该不是你原本就要借郡主来算计我吧”李纯说话间,绕到了肖怀身后,对准他的后腰又是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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