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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耽美小说 -> 寒星远顾全文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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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知青从书房出来看到这一幕面容有些许僵硬,毕竟纪寒星不是个需要喂辅食的宝宝了,这么个吃法,感觉是被万恶资本主义侵蚀的小资享乐。不过纪老师是个淡定人,他悠悠走到李顾身边去帮他的忙,捎带着讲:“你对星星太娇惯了。”

    李顾笑得一脸憨厚:“他还小嘛。”他也不要纪老师伸手帮,自己做事就利索非常。纪知青在旁边看了他一会儿,终于什么也没说。

    小院子墙上爬着青色的苔藓,石壁上因为年代久远浮现些许裂纹,外头的天光照进来映在墙上,像流淌的水泽。

    夏天吃过饭都昏昏欲睡,纪知青回了自己房间休息,纪寒星也微微合眼打瞌睡。李顾让他先回房,说自己把碗洗了就来。回去的时候发现纪寒星睡得不太安稳,白皙的额头上热出细汗。他小心把纪寒星额前碎发捋到旁边去,找出扇子来轻轻给他扇。睡梦中的小孩果然被安抚了情绪。

    李顾看着他沉静睡颜内心有些满足,对于一个正在成长期的男孩子来说,能去照顾别人,能去多做一些事情,这都是很好的体验,他觉得自己很有价值。李顾手上不停,也不觉得疲倦。最后他累得趴在纪寒星床边睡着,一头栽在格纹的凉席上。

    等李顾再醒的时候感觉耳朵旁边有微微的风,他猛地一抬头,嘎巴一声——脖子扭了。

    纪寒星笑弯了眼睛,原来正是他在给李顾打扇呢。李顾眨巴眼睛半晌才清醒过来,一脸红红的凉席印子。纪寒星问他:“李顾哥哥,我睡着的时候你一直在给我扇扇子吗?”李顾僵硬地回答:“没,也没多会儿呢。”纪寒星凑过去好奇地打量他:“你干嘛不看我呀?”

    李顾:“……哥脖子扭了。”

    这位坚强的青少年扭着脖子去做晚饭,整个人因为没法正眼看人而获得了一丝不羁的气质。纪知青是个厚道人,决定自己去下点面条,让李顾坐着缓缓。李顾慢吞吞转身一瞧,纪寒星估计憋着笑呢,一见到他又止住了,可眉眼都是弯弯的,笑意难掩。李顾忽然就不憋屈了,他看到纪老师伸手去柜子里拿面条的时候嘴角也是弯的,那一刻意外地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有用的人。

    纪寒星去厨房给纪知青帮忙,他踮脚去碗橱里拿碗,不慎碰到了上层的杂物。纪知青和他对此都毫无察觉,是李顾耳朵比鼻子还灵,觉得响动不对迅猛转头,冲过去一把接住,没让上面掉下来的罐子砸到纪寒星。危机解除,还伴随着嘎巴又一声——行吧,李顾的脖子又扭回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都笑出了声。纪知青笑过后担忧地去拧了个热毛巾来给他贴在后颈上。

    回忆起来那是一段很不错的时光,漫长的夏日午后,空气燠热而日光明朗,他和纪寒星趴在一起写字,偶尔从窗口吹进来一点微风翻动少年的书页。如果人间足够温柔,给少年人再多一点时间长大就好了。

    李顾看着纪寒星发呆的样子,心想就算是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孩子,也会在风雨来临之前感知到变化的。

    纪知青手术将近,纪寒星在他面前越发乖巧粘人。他原本在同龄小孩里面算冷静独立的,现在时不时就要去找纪知青,一会儿给他主动洗个水果,一会儿让纪知青帮他看自己的作业。他就像一只知道主人生病的小奶猫,不会明确表示他的忧虑来给对方增加负担,却无时不在传递着“我需要你,我很在乎你”的意思。

    纪寒星不说,李顾看得出来,他很怕纪知青出事。如果他年纪再大一点,大概就能把这份担忧藏得好一点,可他到底只有九岁。纪知青大致也心知肚明,他跟纪寒星之间终于没有了那种微妙的距离感。他把纪寒星叫过来戳戳他的脸:“来我看看,星星最近是不是长胖了一点?”纪寒星抬起头对他笑,然后稚气十足地轻拍自己的小肚子:“李顾哥哥饭做得太好,我要被他喂成小胖子了。”

    “胖点好,现在胖点儿等你长大了就会变得很高很高。”

    “跟知青叔一样高吗?”

    “你会比我还高的,到时候我就得仰着头看你了。”

    再快一点

    手术前一晚三人吃过饭出去散步,也许是因为有两个孩子跟在身边,也许是因为手术在即,纪知青见到邻居没有那么不自在了,甚至还跟其中一个照面之后点了点头。纪寒星一手拉着纪知青,一手拉着李顾,他轻轻哼着歌,像个不谙世事的小王子。纪知青问他怎么那么高兴,纪寒星说:“有知青叔在就很高兴。”纪知青神色蓦然一软,声音低下去:“只是个小手术,没有什么风险。”这是他能说出的最柔软的慰藉了,纪寒星“嗯”了一声。

    夜里俩人同纪知青道过了晚安,各自去屋中睡下。

    纪寒星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他睡不着。李顾问:“星星,你是热吗?”他拿出扇子开始摇,纪寒星安静地摇摇头:“知青叔明天就要做手术了。”

    李顾明白了,轻声问:“你在担心他吗?”

    纪寒星没有直接回答,他说:“那天你出去买菜,知青叔问我,如果有可能的话,愿不愿意去跟康伯伯生活。”

    “那是?”

    “是爸爸从前的队长,现在是个很厉害的人。上次在集市……最后也是因为有他才把那些坏人都抓走的。”看李顾还懵懵懂懂,纪寒星说:“可能知青叔觉得,如果他出事了,希望那个伯伯来照顾我吧。”李顾着急:“我也可以照顾你!不对,纪老师不会有事的!”

    纪寒星很淡地笑了笑:“你还没有成年呢。”

    李顾卡壳了片刻:“村长,还有村长呢,我们都能照顾你呀。”纪寒星许久没有说话。李顾好奇地借着窗户漏进来的月光去看他,在看到纪寒星平静但是悲伤的脸孔时,他突然明白,纪寒星在乎的不是之后被谁收养的问题,而是眼前他不想失去纪知青。李顾俯身过去抱住了纪寒星,轻轻拍他的后背:“别怕,星星别怕。”他说不出纪知青一定会没事这种话,只能一遍遍重复叫他不要害怕。纪寒星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拉着李顾的手睡着了。李顾盯着小朋友,幽幽叹了一口气,然后也闭上眼。

    他在昏沉中做了一个噩梦,梦到纪知青不知下落,纪寒星被人带走。他听得到纪寒星一直叫他李顾哥哥,李顾哥哥,可是他没法把人抢回。李顾吓得一身冷汗醒过来,看到纪寒星抓住他的衣襟睡得安稳,他松了一口气,拿过扇子慢慢给纪寒星摇了摇。

    纪寒星睡着了,李顾却再也睡不着了。他回想起小朋友跟自己说过的话,突然觉得自己从前有点傻。傻乎乎过着日子,只是考得好一点就能开心得飞到天上去。可这些只是生活的表象,他自以为过得很好,是因为他过得很懵懂。

    就像纪寒星只有纪知青一个亲人一样,他也只有老村长一个亲人。那个噩梦提醒他开始担心一些更现实的事,比如纪知青真的出事怎么办呢,比如纪寒星真的要被不认识的人带走抚养又怎么办呢。他还担心他的老村长,他那么倔又那么喜欢操心,他会在某一天也离开吗?他还担心失去了父亲的兔子和他奶奶。李顾把他能想到的所有事担心了一遍,然后担心地……睡着了。

    人总要经历几个不眠的夜晚才能成长。第二天一大早,纪寒星睁眼的时候床边已经空了。李顾正在外间忙活,他决定从今天开始,不把自己当个小孩了,他不需要假期,不想要再懵懂地过生活,他需要成长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纪知青手术当日,李顾在两人起床之前打点好了一切,他备好早饭,把纪知青手术几天住院需要的东西打包好。纪知青去手术,那他就是家里唯一的大人,理应把每样事情操持妥当。他陪着纪寒星等在手术室外,给小孩剥了一颗糖喂进嘴里。

    纪寒星尝到水果糖的甜味,很多年后他都记得在医院的那一幕,李顾凭空借来三分笃定和七分少年意气,面容端肃地站在他身后:“有哥在呢,哥很快就成年了。”他那时已经渐渐长开,能隐约看出日后英挺的五官和好面相。纪寒星含着他喂的糖,他很理智地知道如果真发生什么,李顾是不能帮到多少的,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刚刚一脚迈出山里的孩子而已。可那一瞬间他又很相信,李顾是会说到做到。

    好在最终消息出来,说纪知青做完手术的效果不错。纪寒星坐在他的床边,他红着眼睛看了纪知青许久,纪知青虚弱地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来:“星星。”纪寒星抿着嘴,他张开手臂一把抱住纪知青,小声叫了一句:“爸爸”,纪知青浑身一震。

    待到他缓过来些许,纪知青还是选择出院休养,李顾也开始了规律的生活。

    他白天起早买菜做饭,有时候一边守着锅一边看书。纪知青精神好的时候会拿着他下学期的课本再多教他一些。纪寒星跟他课程不同,会教他发音很地道的英语。

    李顾这样拼,很快就发生了惨剧——暑假两周不到,几本暑期作业已经全部写完。他不愿自己这样闲得发慌,于是想办法联系上邵力,下午多出来的时间就去做零工。暑假工比别人工资压得还低些,不过李顾干活利索,算下来拿到的钱也不少。少年在这个过程里风似的长起来,几周过去他隐隐还练出些肌肉的线条,每天傍晚回家时工装裤上总是沾着白点子,一身发酵过的汗味儿。

    纪寒星总是到门口接他,然后看到他就扭身先走——作为一个爱干净的小朋友,他可嫌弃李顾的满身汗了。李顾不叫他如愿,几步走过去把小孩扛起来,纪寒星跑也跑不过,最后被李顾举到头顶,他骑在李顾肩膀上回家。李顾跑得太快,叫小朋友不得不紧紧抓住他汗湿的头发来保持平衡。

    纪知青走出来看到纪寒星都骑到他头上去,禁不住摇头,他唯一不赞同的就是李顾对小朋友如此娇惯,甚至某天他看到李顾蹲在地上给纪寒星剪脚指甲,纪知青说他应该让纪寒星自己做这些事,李顾认真地讲:“可是星星很矜贵呀。”纪知青无法,也只能随他去了。

    作者有话说

    多年之后被干翻在床的李顾回忆起从前:自己一手宠大的孩子,还能怎样。哎。

    互有辜负,互有弥补

    过了大半个月,纪知青做了几次检查,情况稳定,三人便一同回了宁川。

    李顾用打零工攒来的钱给老村长买了一双运动鞋。老村长放在手中端详许久,一会儿挑剔白色的容易脏,一会儿说这个怎么这么轻,是不是料子没给足。李顾简直不稀得说他,自己气哼哼去忙别的了,说着嫌弃的人却把那双鞋摆在自己村委会的办公桌上。旁人去了都要问一声:“村长,你这桌上怎么放了一双鞋啊?”

    他等的就是这一问,然后“烦恼”地说:“别讲了,家里小崽子给买的,这么白,哪个穿嘛。”然后在别人艳羡的目光里自己也跟着乐呵。

    回家李顾给他说了成绩,村长打开珍藏的酒喝了一杯,李顾说:“你不是说要等我结婚再大口喝吗?”

    “我高兴成不成?”

    “成。”

    村长摸着他脑袋,眼里不知道是被酒气熏的还是怎么着,看起来格外潮湿:“行啊,出息,我捡了个宝贝回来。李顾啊,你说我为什么给你起这个名儿呢,我捡到你的时候你就这么大,这么大一点点,窝在那个山沟沟里面都快不行了。几个村问了,都没人出来认你,我最怕你将来无人顾念,我给你起这个名儿,想你以后有人管。”

    其实他原名比这还多一个字,叫李天顾。村长捡到他的时候觉得他没人要,看着小小瘦瘦的也未必养得活,只能寄希望天可以顾念他。可惜随后那个冬天宁川就遇到了天灾,大雪压塌了不少房子。村长一气之下把那个天字去了。他有一种矛盾的世界观,他心中有鬼神在看,有笨拙的信仰,所以得做好事,当个好人。但他又不信真有一个老天能拯救他,所以总得自己拼着一口气去争。

    村长一个老光棍他不会收拾,李顾回家四处一看,很为他操心,只觉得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做。冬去春来的衣服老村夫不会规整,李顾用这几天把冬天的衣服全都洗了,趁着太阳烈,都晒干叠好,放到衣柜的上层。

    纪知青精神还是不济,回了宁川也是休养,没着急把孩子们召回来上课。李顾和纪寒星闲下来去帮兔子奶奶处理些草药。涂玉明跟他说纪老师不在这段日子,隔壁村的来过几次,偷偷撺掇他们出去打工呢。李顾一猜就知道肯定是邵力他们,皱眉道:“他们就是缺人缺得厉害,现在到处拉呢。村里不是都有规矩了嘛,要是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就去给村长讲。”

    涂玉明在听说了李顾考到第一的消息之后,俨然已经把他当做了精神导师,答应得很脆生:“行,这事儿我包了。”

    暑假一晃就过完,两个小孩要提前去城里报到。李顾一手包揽了送纪寒星去上学和报名的活儿:“纪老师您就放心吧,我肯定把星星保护好。过几天不是宁川也要开学了嘛,你还得备课呢,别来回跑了。”纪知青去看纪寒星,小孩表示了同意:“山路也不好走,别送我了,李顾哥哥可以的。”纪知青摸摸他的头,再看向李顾:“那星星就拜托给你了。”

    李顾很受这句话鼓舞,就差把自己胸脯拍出共振来:“嗯!”

    当初一起走这条路去集市的时候,还觉得是两个孩子。只过了一年不到,李顾就俨然是个大人的样子了。“李顾哥哥。”纪寒星突然说。

    “怎么啦?”

    “我不想去上学了。”

    “什么?”李顾吓了一跳。

    纪寒星说:“我想陪着知青叔。”

    李顾有点慌,别的小屁孩都是很好打发的,像兔子这种,他一个人可以搞定一个班。但是纪寒星……他懂事又明理,像个小精怪,所以一旦他出问题,李顾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那点茫然失措都写在了脸上。

    “我只是随口说的。”片刻之后还是纪寒星先开了口,接着问他:“这个学期中途你会回来吗?”李顾想了想:“如果村里需要我回来的话……”纪寒星拉着他的袖子,对他一笑:“那你回来的时候带上我吧。”李顾赶紧点头:“好。”他一路都把纪寒星的手攥得紧紧的,他觉得自己嘴上笨拙得很,又不能替他实际去做什么事,只希望藉由这样能多少传递给他一点力量。

    ……

    一般来讲新学期的头几天总要经历那么一个复健期,不然班里那些毛头小子连名字怎么写都快记不起来。可李顾是不一样的,他表现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自律,不像是散漫了两个月,倒像是武侠小说里坠入谷底遇到高人加训了两个月。许寄文瞧着他又不一样了,都说成长如蜕,这个过程是很有意思的,你永远不知道剥落了从前的旧壳子,里面蜕变出来的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踏踏实实地坐稳了年级第一的位置,每门功课都表现出了势在必得的劲头。如果说一开始其他老师还觉得,李顾能拿第一不过是因为当时考的范围小,他运气不错碰上了,那么新学期这几次大小测验,是真让人发现了这是个不可小觑的穷学生。

    某天期中测试之前,别班老师碰到许寄文拉着李顾在说话。这老师留了个心眼,心说许寄文怕是在传授什么技巧,就去偷摸听了一耳朵。结果许寄文说的是:“悠着点考,第一坐稳就行了,不用甩第二名太多。”这老师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接着他就听李顾充满了疑惑的声音:“那……我空着?或者故意写错?”这位老师受了惊吓,同手同脚地走了。

    这学期还有一个值得一说的事情,是李顾在校门口遇见一个熟人——程勇他哥不做小卖部改做煎饼摊了。有了之前的教训,他怕出人命,用的材料都是实打实的好货,学生还算买他的账。李顾笑说我回去也跟同学讲,让他们都过来吃。程武很高兴,大概穿上白围裙就有了一种服务业的自觉,笑起来也比从前喜庆,他递了一个还热乎着的煎饼给李顾:“我看出来了,你起得早,以后你每天来,我给你摊一个,不要钱。你顺道给程勇带一个去,他老迟到不记得吃饭。”

    程武等学生上课了才休息,回家收拾一通,晚上在不远的地方摆个摊子做夜间大排档,早晚不耽误。那天许寄文为了奖励李顾的期中表现,带了他去吃饭,好巧正选在程武的摊位上。

    程武也一脸惊喜:“许老师,你还认识我不?”

    许寄文当然认识他,大概要拜这不发达的小城市所赐,他的教书生涯集邮了不少混混。

    程武热情张罗着叫他点菜,道:“我也后悔没读书,可我这脑子不行,可能每个人本来就是不同的料吧。许老师,您是个好老师,您要是当时教做菜,兴许我都开酒楼了。”许寄文笑了一声,让他开了一瓶酒,拿了两个杯子来,一杯给他,一杯给自己。李顾不到年龄,不在对饮之列。他看了看摊子周围坐着的人:“挺好的,有自己的日子过就行。你们那届班长是谁来着,我选班长只选成绩好的,不过那小王八蛋很久没回来了吧。”

    “班长考出去了啊,都快结婚了。”

    许寄文抿了一口酒,眼神空茫了片刻:“哦,那也挺好的。”

    那一顿许寄文都没怎么吃,点的菜都喂给李顾这个成长期的青少年了,他现在一顿的饭量惊人。高峰时段人多起来,排档不像早点,东西少,不用算账。现在菜多了,人再一多,程武算不过来账,许寄文站在旁边替他算,帮着他收钱找零。人少点的时候许寄文走开了,回来时拿了一个全新的计算器,连同今天的菜钱一起拍在他桌上:“走了,你算数没教好,这责任我负。”

    程武怔楞片刻,然后乐了一会儿:“许老师,下次再来啊。”

    许寄文还是那个脾气,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先把菜好好做。”

    吃完许寄文就回家,李顾独自往学校走,清朗月华照了他满身。他刚刚见证了人世间再平常的不过一段相逢,互有辜负,互有弥补。从来都不是人生无憾,是走在遗憾里面,求一份让自己心安的圆满。

    那个年轻人的面容跟纪寒星有七分相似

    李顾周末去找纪寒星的时候又碰到了邵力,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匆匆打个照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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