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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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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幽幽黑光,似有深意。

    “明天这个时候,带着你的理解,到我房里来。”

    这个意思是,得救了!?

    我内心小人喜极而泣,嘤嘤嘤地欢呼转圈。

    逃过一劫了!

    暂时可以不用破产了!

    我立马答应。

    “好的,我一定准时到!”

    我几乎一晚上没睡,把剧本翻来覆去地看,除了我自己的场景,其他场景都啃了几个来回。

    这个故事里,季江海并不是一个标准意义上的民族英雄,他在前期作为一个商人,有着严重的个人利己主义,在发现不管有多少财富最终只能被军阀霸占瓜分后,选择了弃商从军,因此变得更加野心勃勃和不近人情,亲情、爱情……任何东西都放在利益后面,他在权利里迷失了,他想推翻军阀统治,却把自己变成了同样手段残虐的军阀,家国大义于他而言只是个笑话,唯独季江荣不同,他非常单纯,思想没有一丝阴暗面,身上的一切都所属光明,他是季江海护着养大的,是季江海的良心和救赎……

    陷入深渊的人但凡抓住点光,抓住了希望就不会松手,季江海会爱上他的救赎,我能理解,但季江荣为什么要爱哥哥?

    难不成只是因为季江海好看?

    我把季江海代入周秋隼的脸——确实有可能,但这原因也太肤浅了些。

    那假如我是周秋隼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从小被他不动声色的宠溺保护,我会爱上他么?

    如果我真的有这样一个哥哥,在妈妈去世的时候 ,在我身边,在爸爸含恨而终的时候,代替我承起了沉重的遗志,在剧院被人威胁关门的时候,在演员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开的时候,在台下观众越来越少的时候,他都站在我面前。

    替我挡去了所有的苦难。

    就像季江海对季江荣那样,在那样一个人人身不由己的年代,给了他最自由最肆意的人生。

    “这件事我来处理,回你房间去。”

    “你只需要好好念书,其他的什么都不必管。”

    “你今天做走马遛鸟的纨绔,明天想写文章做学问,你都不需要问任何人的意见。”

    “我季江海在这里,谁敢动他?”

    ……

    “不卖剧院!我不卖!”

    “你爹那老古董的遗志能值几个钱?你们这栋破楼在市中心占地多少年了?让推土机开过来!”

    “你们这是违法的!住手住手!”

    “愣着干什么,跟这些钉子户没什么好谈的,动手!”

    “我告诉你们!我不怕你们打人!我有哥哥,我有哥哥!”

    有一个身影,黑眸如深潭,踩着光走到我面前。

    “我周秋隼在这里,谁敢动他?”

    ……

    ……

    我醒过来的时候,天色渐沉,黄昏呈现瑰丽的紫红色,晚风拂过白色窗纱,周秋隼站在所有光影前面,目光沉沉地看着我。

    我一时恍惚,不知是梦还是真实。

    直到周秋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从朦胧的幻影里走了出来,“让你来找我,你倒是睡得很香啊。”

    “……”

    我昏沉了好一会儿,看了看时间,“还没到啊……”

    周秋隼扯了张椅子坐下,“谢奎说你没下去吃饭,电话也不接,可能是死房里了,让我来看看。”

    我不信,谢奎才不会说这种刻薄的话呢。

    但要说是周秋隼在担心我,算了吧,那我更不信了。

    “我看剧本忘时间了。”我站起来松了松筋骨,去洗手间搓了把脸回来,周秋隼拿着我字迹潦草的笔记本,勉强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还算用功,看的结果呢?”

    我中途睡着了,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除此之外别无所获! 但临到关头,老师来检查了,作业没做完总不能说作业忘带了吧。

    我小学生一样端正坐姿,目光坚定,绝不让他看出心虚,

    “差不多明白了!”

    “那好,开始吧。”

    “什么?”

    “叫哥哥。”

    我宛若智障,“啊?”

    周秋隼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用一种似笑非笑叫不对就打死我的语气道,“用季江荣的方式。”

    我:……

    老师!我现在说作业忘带了行不行!

    第10章

    “哥。”

    周秋隼皱眉,“太呆。”

    “哥儿”

    “俗媚。”

    “哥啊。”

    “我是死了?”

    “哥哥!”

    “卖卵萌?”

    “……”

    如此反复,我起码喊了二十来次,全方位领教了周秋隼的毒舌功力,他批评的词竟然没一个重复。

    “这就是你的理解?” 周秋隼问,叉着手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谢奎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看来也不过如此。”

    “……”我,司镜若,一岁就被我爹抱上台演大哭的婴儿,被掐得腿上全是青印,三岁就开始练台词,无论冬夏,每日五点起床,从三字经背到西方资本论,六岁登台演儿童话剧《三毛流浪记》,中途发条掉……咳,这个估计不提了,我天赋不高好歹勤学,在表演一途上从未懈怠。

    不过如此……

    我想到剧院渐少的观众,谢幕时稀稀落落的掌声,想到我爹在时,哪一场不是掌声雷动,一票难求……的确,我的确不过如此。

    “我喜欢的是女孩子,我迈不过这道坎。”我露出了被阶级压迫的疲惫表情,破罐破摔瘫坐在椅子上,“真不知道谢先生是怎么觉得我能演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喜欢的是男人,就能演了?” 周秋隼看着我沉思道,“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是gay。”

    真不是我自吹自擂,我从小到大大大小小演过三四十个角色,心性再复杂,性格多变的觉得我都有信心演出来,唯独没演过同性恋,还是对兄长抱有倾慕之情的同性恋。

    但如果我本身就喜欢男人的话,“嗯,应该可以。”可是性取向这个东西是天生的,我23岁的人生里的春梦对象只有苍老师啊。

    看来我是真的演不了,可怎么办哦,违约金……

    我绝望地抬头看着天花板上一盏射灯,看得都快对眼了。

    周秋隼忽然走了过来,把我圈在椅子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下颌骨的线条非常完美,哦这个男人怎么回事,连这个角度都是十分的好看啊,我忍不住要哦出歌剧咏叹调了。

    欸?但是他突然走过来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是要打我么?

    我正欲坐直,准备他动手的时候护下脸?

    “你要干?”

    我没来得及问出口。

    接下来的一切都被上万吨tnt炸药轰成了星光点点的碎片,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很久,直到我感受到嘴唇上柔软湿润的触感,以及近在咫尺的周秋隼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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