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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耽美小说 -> (七五同人)繁尘(上)全文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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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嘉返回驿站,悄然回房,刚一入门,灯火点亮,苏佲瑾早已守候在此,只待他回来。任嘉见她将受伤的手臂藏到身后,只是为时已晚,苏佲瑾看在眼中,急忙起身去看个究竟。任嘉无奈伸出手道:“在林中划伤的,无大碍。”

    “明明是剑伤,我去取金疮药。”苏佲瑾跑出房去,任嘉摇首苦笑着坐下。

    次日,天刚亮,就听捷报传来,党项人因军无将首,兵将涣散,溃不成军,败退藩地。任嘉心中流过一丝苦涩,却将笑容表与面上,对张城守出兵之事赞不绝口,又言明上表圣上嘉奖与他。

    兵将休整数日后,任嘉率众回京。途中,任嘉夸奖薛枫道:“这次大胜,多亏了你在党项营中的那把火。”

    “火,我到的时候粮草营已然起火,难道不是表哥放的吗?”薛枫的反问再次令任嘉陷入沉思,良久不曾言语。

    党项一战,赵祯大喜,所有将士一一受赏,加官进爵。实年一十九岁的任嘉晋至从二品殿前都指挥使,薛枫晋升为云麾将军。

    此刻的襄阳王府,也迎回了远走多日的幼铭。经人通报幼铭进得书房,施礼道:“幼铭幸不辱命,如期而归。”

    “幸不辱命,也该是你说的吗?”凝朱杏眼一瞥,不屑道。

    “为何不是?”赵珏说得铿锵有力,随即起身走下,双手扶起幼铭道:“此次功成,有赖于你写的一手好字呀。”

    “义父,幼铭受不起的。”幼铭急忙向后跪了几步。

    “哈哈!”赵珏捋着须髯大声笑道:“受得起,本王的女儿本就不须如此,还不快起来。”

    “谢义父。”幼铭这才起得身来,退到凝朱身旁。

    凝朱不解的看着赵珏,问道:“她并没有将圣旨送到,也算有功了吗?”

    “本王意不在送旨,而在其他。幼铭说给她听听。”赵珏一撩衣襟,迈步走回桌案旁,端坐虎头椅上。

    “是!此次前往绥州破坏婚礼,挑起两兵交战,意在探得双方虚实。党项族长赵元昊据闻生性善战,且桀骜不驯,此去虽未见其人,但足以说明此人亦非简单的好勇之徒。另一则,杨家人此番远嫁,圣上并未派其家眷同往,反用内戚送亲,外人皆论圣上只为避嫌,但以幼铭所看之情形,只怕圣上早有借婚礼之变发难,震慑党项之心。”幼铭回道。

    “还不都是你说的。”凝朱依旧是不服气的嗔道。

    “你看看这是什么?”赵珏从衣袖中取出一张字条与药丸一粒,随手抛给凝朱,道:“你虽刺伤杨宗瑜,却不曾见到此物吧。”

    凝朱看着那张写有“诈死,脱身”的字条,更为困惑。幼铭解释道:“正是这四个字,才令幼铭猜到圣上之意图,于是将计就计留下‘昊’字,并引来了云麾将军任嘉。不过,党项族人并非外界传言那般,只善作战不通计策。党项营中有通蛊术之人,用魅蛊之毒控制了重伤的杨宗瑜,并用她以敌制敌。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圣上所派之云麾将军年纪虽轻,但熟通兵法,以一日之时破营首任党项将军,退敌回藩地。”

    赵珏连连点头,侧头正见凝朱盯着幼铭大喘粗气,一副被哄骗后发怒的样子,说道:“本王之所以不将巨细言明,就是怕你坏了事情,幸好本王早有准备,派幼铭同往,否则此事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属下,属下……”凝朱一时无言以对。

    “算了,我看这种事情本来也不适合与你,你还是去川蜀一趟,但愿此番不会与金陵那般失败而归。”赵珏此话一出,幼铭抬头看向他抱拳就要开口,赵珏摇首示意她勿多言,起身唤其一同前往赵旭住处。

    月后,西郊望京亭内,展昭预约而至。

    入冬的风中加着寒冰,丝丝落下。亭中一个挺拔的背影,白衫舞动自然一派潇洒。

    亭外的青石小路上,远远的走来一个紫色身影,白衣人听得脚步声立刻回身,剑眉星目间带着几分激动。待紫衣人走至亭前,迈步迎上去道:“任大人!”这白衣人正是:当日在边关独闯党项大营的展昭。

    任嘉一袭紫色织锦长袍,不见先前的钦差官威,却多了些豪气,双手抱剑一礼:“展兄勿要如此称呼,叫我任嘉便是。”

    展昭却在看清他手中宝剑后失了神,怔在原地一言未发。

    任嘉见他如此神情,心中暗自轻叹,将湛卢向前一送:“物归原主!”

    展昭迟疑下伸手接过剑,踌躇着道:“小瑜……”

    “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任嘉轻轻念出此句,俊朗的面容上一片黯然。

    展昭闻言,不禁退了半步,脸上血色尽失,双唇抖着一时话不成句:“她……为何……我……”

    “展兄,事已至此,还望多自珍重。”任嘉语中诚恳,关切的道。

    展昭抓紧手中的湛卢,手背上青筋迸起,喃喃低语:“她说要回家!她想我带她回家!我……我不配她喊我一声大哥!”

    “展兄!”任嘉见他如此痛不欲生,不由得唤道。

    就见展昭单臂持剑,反手一抛,湛卢剑竟生生有一半没入了亭柱中,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望月亭,只留下微不可闻的两个字:“多谢!”

    任嘉站在亭前,看着他消瘦的背影,久久未动。

    作者有话要说:

    在此,感谢夕颜对望京亭相约的无偿奉送。

    13、第十二章(《殇》之尾声)聚散曲未央漫雪纪情殇

    贺兰山白雪皑皑,少年身披紫裘,傲立山巅,凝视远方。盔帽取下,如墨的发丝伴着雪片随风打在面庞之上,隐隐作痛。

    “任嘉,等很久了吧。”身后传来一男人低沉的声音。

    任嘉收回目光,一丝哀愁拂过,双眸顿时暗了下来。转过身,说道:“对不起。”

    “小瑜之事你已尽力,是我与琦儿迟归家园两日,才误了良机,害宗瑜被党项施以蛊术,为他军所用。故你务须自责,天意如此,谁又能掌控。”男子手中之剑在腕间一转,换用双手将那漆黑如睛的宝器托起,送将任嘉身前。

    任嘉接过湛卢,又道:“表兄……”

    “还是叫我师兄吧,赵褚在离开觅麓苑的那日起,就已不在人世,如今我只是你的云烈师兄。”

    任嘉颔首道:“师兄,宗瑜所中蛊毒,琦师姐可能解得?”

    “宗瑜本就受伤在先,又被湛卢此等兵刃所伤,心脉重创,如今虽解了蛊术,但亦无法恢复如常。宗瑜有言,生亦死,死亦生。此生既是无缘,不如不见。”

    云烈的话语,任嘉听得明白,不禁叹道:“难得宗瑜看得如此通透,只是那展昭怕是要悔恨终生了,宗瑜就这般舍得?”

    “舍不得就是一生一世,困住他也是困住自己,宗瑜与琦儿皆是杨家子孙,凡事自知进退。”

    “既是如此,任嘉知道如何交代与他。表……师兄,当真不准备去看看舅父,这几年他老人家很是挂念你与表嫂。”

    “不去了,见了只怕是徒增烦恼。还请师弟代为转告王爷,云烈及妻儿过的倒算洒脱自在,勿再牵挂。”

    “师兄如此说,任嘉也不再多言,还望师兄多珍重。”

    “恩,这张黄绢似是有人刻意藏入宗瑜贴身之衣物上,你将此物带回宫中,他日必有用途。”任嘉接过黄绢,粗略看过,眉间一锁,未待其开口,云烈又道:“他始终还是出手了,而这却只是个开始。”

    “内忧外患!”任嘉将手掌一握,黄绢紧紧攥在拳内。

    “哦,何解?”云烈听其言,非但没有忧色,反是笑问道。

    任嘉手往身后一指,远处正是党项藩地之所在,掷地有声的说道:“圣上早有计策发难党项,又何须如此,除有内臣借机挑拨,此为内忧。圣上设计此战意在震慑赵元昊,然其并未亲身至此,只派麾下之将代为试探。足见此人城府甚深,早有提防之意。自立之势非震慑所能止之,他在某时而动,只待时机。”

    “说得好,怪不得圣上会如此重用你这个黄毛小子。”说到此,云烈将手臂往任嘉肩头猛然一拍,道:“数年不见,当刮目相看。有你在圣上身边,我看我和琦儿当真可逍遥天下了。”

    任嘉一时愣住,低下头,脸上微红,用手搔着头说道:“师兄,谬赞。”

    “明日你就将启程返京,好自珍重”云烈说完,回身前行,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说道:“觅麓苑是当年太后为愚兄所建,院子虽美,但终归建的太过仓促,难免有不足之处。如今你入住其中,若哪一日危不可居,就来找愚兄吧。”云烈说罢,头也不回的纵身离去。

    任嘉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远去的云烈,站定原地,字字斟酌。

    数日后,任嘉率众返回京师。

    入夜后的南清宫,透着几分微寒。纱帐轻摆,白发老者独坐床前,手掌抚过床幔,眼神随手而动,透着一份神伤。任嘉入得宫内,躬身行礼道:“微臣,见过王爷。”

    “怎么,他还是不肯见我?”被称为王爷的即是八王爷赵德芳。

    “王爷误会了,杨宗瑜毕竟是表嫂的亲妹妹,如今她受重创,表兄与表嫂自是心急,才不得不直返‘云庐’以便助她。表兄临走之时还刻意嘱咐微臣,切记转告王爷,时已入冬,小心身体。”

    赵德芳无奈轻叹,一言未发。片刻,站起身来,走到任嘉身旁,摇首道:“张口王爷,闭口王爷。子良啊,你与老夫何时也变得如此生疏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声舅父。”

    “可此地毕竟是……”

    “老夫可听有人说过,进得觅麓苑,就要听它那位主人的话。怎么这南清宫的主人说话,就如此不够分量了吗?”

    “舅父,任嘉不是此意。”任嘉一听此言,双眉一皱,露出难色。

    赵德芳看着他一副孩子气的样子,反而苦笑道:“以后无外人在,你就叫我舅父。子良,此去党项有何收获。”

    任嘉点点头,将一路之事,悉数讲来,又将那张黄绢递出。赵德芳见此黄绢并无惊色,反是凑到烛火前将黄绢燃为灰烬。任嘉一惊,道:“舅父,这是为何?”

    “此物你可知为谁所书,又有何证据佐证,若一切皆无,留有何用?”

    任嘉双眸一转,顿时明其用意,不再追问。赵德芳点头道:“这几年,宫中为官已令你深懂入仕之分寸,今日觐见未提及与它,必也是顾虑于此吧。”

    “任嘉入仕尚浅,不敢妄自作出不妥之事。”

    “恩。”赵德芳欣慰的点着头,道:“我听闻此番有人多次闯营,又助你破阵。可承表之上,你只字未提与他,反是大赞张守成,这又是为何?”

    “任嘉不敢独自居功,只是与此人交手有二,辨其身出昆仑。私心之下,不想他深陷迷惘,与其令他舍弃洒脱,不如放归江海,一展豪情。”

    “她果然没有选错。”赵德芳喃喃自语着:“是啊,仕途之中多为迷惘之事。你……可曾恨过舅父?”赵德芳低头沉思着,不知为何竟也脱口说出一个“恨”字。

    “舅父,何来此言?”

    赵德芳如从梦中,恍然醒来,道:“没事,没什么。对了,你娘为你做了几件新衣,刚刚寄到,说是为两月后皇家大典所做,你取回试试看吧。”

    “多谢舅父。”任嘉露出一抹微笑,将包裹取过,转身间,笑意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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