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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耽美小说 -> 〔ABO〕前夫难追全文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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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敲门声十分轻柔且有节奏,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也并让人不觉突兀,反而有几分要为屋中人伴奏的意味。

    阮承过去开门。

    一阵“吱呀”过后,门外一个身材魁梧的alpha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原来这里真的住人了啊,我还以为是我媳妇儿在诓我呢。”

    他的外貌粗犷,皮肤黝黑,还蓄着小胡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与方才敲门时小心翼翼的动作截然不同。

    阮承抬头看着alpha的脸,好像觉得有些面熟。

    “壮壮哥?”思绪一闪而过,阮承试探着问了一句。

    alpha神色一惊,盯着阮承看了半天,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是小承吗?”

    壮壮哥大名杜壮,人如其名,他从小就吃得多,长得快,在同龄人面前一个顶仨。只不过阮承从小只爱黏着方泽坤,虽然与杜壮家只有一墙之隔,两人也算不上熟。

    阮承侧身请杜壮进门,杜壮摇摇头,把手里的一个沉甸甸塑料袋塞到阮承手里,发出闷闷的笑声:“不进去了,不进去了,媳妇儿还在家等我呢。”

    他指指那个塑料袋,语气和善:“我媳妇说看到新来了个邻居,让我来送点她刚做好的豆花,没想到这邻居竟然是你,嗯……你怎么回来了?”

    阮承双手接过塑料袋抱在怀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与杜壮解释,他思绪翻涌,扯出一抹笑容来:“大城市呆久了,还是觉得家里比较适合我。”

    当初阮承走的时候,只说想去谋求更好的发展,并未与旁人提过方泽坤的事。

    杜壮点点头,没有丝毫怀疑:“回来也好,哪里都比不上家舒坦。”

    两人又寒暄两句,杜壮匆忙离去。

    阮承把塑料袋放在摇摇晃晃的木制餐桌上,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带盖子的瓷碗,氤氲的热气顺着盖边的缝隙升腾,虬曲向上,然后逸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离开c市久了,阮承久未听到“豆花”这个名词。

    他掀开盖子,白嫩嫩的,如同胖娃娃似的豆花铺开在碗里,随着阮承的动作轻微摇晃,旁边是些微发黄汁水,清亮得可以映出人影来的。这与他记忆中的样子慢慢重叠。

    阮承去厨房取一个勺子过来,没有蘸任何调料,挖了满满一勺放进嘴里。

    浓重的豆味在口中弥漫开来,豆花滑嫩,软绵绵的入口即化,阮承却吃出了几分涩味,他的表情一分悠远两分怀念,剩下七分都是苦涩。

    没有调料的豆花隐隐发苦,阮承却一大勺一大勺地往嘴里塞,他的两颊如同将要过冬的仓鼠一般鼓鼓囊囊,咽部因为一刻不停地吞咽而有些疼。

    本以为早就湮灭在时间碎片中的记忆,却被眼前这一碗年少时最稀松平常的食物轻易挑起。

    豆花饭算是c市的特色之一,而方泽坤的妈妈更是远近闻名的“豆花西施”。阮承父母走得早,他全靠着周围的街坊邻里拉扯长大,其中最关心他的,就是方泽坤的妈妈。

    或许是因为太爱笑的缘故,她的眼尾有着细碎的鱼尾纹,头发总是随意地挽一个结,却自有一番风韵。

    小阮承经常缠着少年方泽坤,去他家蹭豆花吃。

    那时候的方泽坤全然不似现在这般冷漠,他会打趣阮承掉了门牙,把豆花吃了满身;会嫌弃地把阮承拎进浴室,胡乱在他头上抹满洗发膏,弄得两人身上都满是泡泡;也会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拽进刚刚晒过,软绵绵香喷喷,带着阳光的味道的被窝,帮他掖好被子。

    彼时阮承刚刚失去母亲,方泽坤一家就是他灰暗人生中的光。

    阮承曾经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方泽坤分化成了alpha而他自己分化成了omega,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恩赐。

    夕阳的余晖透过厚厚的窗帘照射进来,留下一道道金灿灿的光路,就洒在碗的旁边,点点碎光透过桌子折射到阮承的眼睛里,他眯起眼睛,实在无法把小时候的方泽坤与现在的联系起来。

    半碗豆花下腹,阮承腹中逐渐有了饱意,而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敲门声。

    “壮壮哥,还有什……”

    阮承把嘴里那口豆花咽下去,前去开门,他的话说了一半,突然愣住了,眼前的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壮壮哥。

    高大的alpha站在门外,他逆着光,阮承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像一堵墙,死死地挡住所有的光亮,一股足以让人陷入深不见底的淤泥中的绝望由心底缓慢升腾,阮承瞬间回想起上次并不愉快的,他忍不住狠狠打一个寒战,随即不顾一切地用力地摔那木门,下意识想把痛苦隔绝在门外。而在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方泽坤的手挡在了门与门框之间。

    方泽坤闷哼一声,硬生生承受住了这突如其来的夹击。

    他的指节瞬间充血,一点也不结实的木门剧烈晃动着被弹开,足以想象阮承到底使了多大的力气。

    方泽坤脸色阴冷,寒气逼人,他的手臂死死抵在木门之上,问道:“你刚刚在叫谁?”

    第8章

    只是转眼,两人就一周未见了。

    这时间说长也不长,与之前方泽坤成月的不回家根本不值一提。但方泽坤那被工作霸占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缝隙的内心里,难得地像被蜜蚁一点点啃食了一般,有了豆大点儿的空隙,酸酸的。

    他想阮承了。

    想他亲手煲的永远热乎乎的汤,也想他在床上永远异常配合的纤细腰身,想他红通通的含情却克制的眼神。

    方泽坤难得被勾起情愫,他想来找阮承,给他一个惊喜。

    但这满腹的柔情却被阮承那一句话赶得一干二净,他现在只觉怒火中烧,alpha的独占欲令他发狂。

    方泽坤的双目赤红着,空气中alpha信息素的味道急剧攀升。

    他从阮承口中,听到了别人的名字。

    在方泽坤的认知里,阮承不过是过来散散心,玩闹一番。阮承嘴笨,不会与人交际,又没什么特长,如同路边一根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野草,除了他身边无处可去。但方泽坤没想到阮承这么快就在这里认识了新的人,他仿佛真的要抛却前尘过往,留在这个潮湿的、能听到小贩推车来回着卖东西的、慢节奏的城市中消磨时间一般渡过余生。

    这与方泽坤的预想完全不同,好似脱轨般的失控让他难以接受。

    阮承一步步后退,方泽坤则半步不离地逼近着他。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阮承被困在方泽坤与餐桌之间,他步幅不稳,几乎下一秒就要栽倒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你在叫谁?”方泽坤皱着眉又重复了一遍。

    阮承眼中满是戒备,他死死盯着方泽坤的身后,随时做好将要逃离的准备,他冷着声音道:“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方泽坤的声音抬高了一些,他挑起眉,瞳孔中能看到隐约的火光:“我是你的alpha,是你的丈夫。”

    现在再听到这两个词,阮承只觉得好笑,他兀自向后退了两步,双手背在身后,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如同一只受到惊吓而炸毛的刺猬,手指则在餐桌上慌乱地摸索着。

    抑制剂,抑制剂在哪里?他记得他就把抑制剂放在桌子上了。

    阮承焦急地寻找着,alpha急剧侵占性的信息素太浓烈了,以致他的呼吸已经开始急促起来,脸上泛起不自觉的嫣红。

    自从上次方泽坤强制他发情以后,阮承就准备了大把大把的抑制剂,摆放在家里的各个角落。

    什么骨骼疼痛,浑身无力,高烧,发情期紊乱,身体机能下降……这些副作用阮承通通不在乎,他就算是顶着破烂的残缺的不能自理的身体,也不愿被方泽坤那样粗暴的控制。

    他是一个omega,但他首先想活出个人样。

    豆大的汗粒从额侧滑下。

    ……

    终于摸到了!

    阮承把针筒紧紧握在手里,他一直如同踩在了软绵发泡的棉花上,现在总算有了在实地上的些许真实感。

    阮承惨白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血色,抬起头直视着方泽坤,眼中满是警惕。

    阮承窸窣的小动作并未逃过方泽坤眼睛。

    方泽坤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试图释放出信息素来安抚眼前的这个红着眼睛死死瞪着他的omega,他的语气放缓了一些:“别怕……你在怕什么呢?我不会伤害你的。”

    阮承依然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有听到方泽坤的话。

    气氛有些凝滞,空气粘稠得仿佛有了实体。

    方泽坤继续释放善意,他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目光中有几分柔情:“我不会强迫你的,更何况……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

    听到“孩子”这个词,阮承脸上的悲戚一闪而过,他的手把抑制剂攥得更紧了,指甲刺入手心,骨节泛白。

    “没有了……没有孩子。”

    阮承声音紧绷,他本以为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自己会哽咽到不能言语,但没想到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松了一口气的,那些闷在心底的积怨愤懑,总算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方泽坤难以置信,他的手掌按在阮承瘦弱的肩膀上,强有力地钳住,似乎能把阮承的骨骼捏碎。“你什么意思?!”

    阮承忍受着肩膀上钻心的疼痛,目光却如同一滩乌黑发臭的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我吃了避孕药,没有孩子。”

    听到这句话,方泽坤浓烈的情绪喷涌着排山倒海一般爆发出来,阮承曾经暗示过好多回,想要一个孩子,方泽坤没想到他会吃避孕药。

    铺天盖地而来的信息素席卷而来,阮承的血液隐隐有沸腾起来的趋势,他没再犹豫,把抑制剂的针头狠狠扎入自己的小臂。

    冰凉的液体穿过上皮组织,渗入omega的腺体,巨大的压力压迫着兴奋着、翻腾着、马上就要喷涌出来的信息素,使之变为一摊死水,再无一丝波澜。

    方泽坤眼睁睁看着阮承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猛地伸手拔掉针管,吼道:“你在干什么?!”

    体内是阵阵恶心,阮承他实在没有力气了,他没法推开方泽坤,但他强迫自己靠在背后的餐桌上,尽量远离方泽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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