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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 “写我的名字。”
于是,黎峥握着贺从容的手,写他的名字,手心里的手指温热细腻,莹白的皮肤衬得自己愈发粗黑起来,“贺从容”三个字写得又慢又缓,点撇勾捺,一字一顿,在纸上游走,快餐店的背景乐也盖不住两个人剧烈的心跳声,贺从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心跳居然这么快,黎峥站在他身后,左手握左手,右手撑在桌上,身上飘出一股浅淡的皂角香气,他从来没跟任何人靠得这么近,他一向厌恶别人的肌肤之亲,甚至连搭肩都不行,可是黎峥靠近他,他内心一阵躁动,似乎要从土里窜出什么枝条来,他控制不了,既害怕又期待。
看见纸上端正的“贺从容”三个字,黎峥收回了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尴尬,贺从容岔开话题,让黎峥把剩下的作业也做完,黎峥应了声好,便坐到对面去。贺从容坐在座椅上,看了看左手,又看着纸上简单的三个字,心绪乱成一团麻。
黛瓦白墙,怀旧复古的庭院隐藏在旁人无法知晓的街角巷落,引入眼帘的是街道两侧的红枫,高大的枝干伸展,还有一片青绿之色与赤火混合一处,浅橘、正红的枫叶缀满庭院的砖瓦,别有志趣,潺潺而过的溪流位于庭院的中央,而庭院后的一片果园里正等人采摘成熟的果实。
踏入院落,黎峥站在门口,迟迟未进,贺从容说他已经到了,此时却并未看见他的人影。
他刚走两步,便见男人削瘦却不单薄的背影,矗立于枫树之下,他五官冷得如霜似雪,枫树之下映得多了几分明艳的烟火气,转头时,笑容如同冬雪初融后的一抹暖阳。
黎峥一动不动,望着贺从容,枫叶如同那片燃在心底的大火,极力克制,却早已把他们两人毁灭殆尽。越是克制,越是不可收拾,黎峥主动走过去,贺从容看着那黑发黑眸的男人,神秘得如同一团墨,浓稠、深邃,凄苦又苍凉,无论垂眸、抬眼,无时不刻让他心动,如刀锋雕刻的下颌角利落地收紧,薄唇紧闭时竟有一种禁欲的冷感。
黎峥走到他身边,抬手落在他的肩上,把枫叶掸落,低头时正好触及他快要融化冰山的眼眸,两个人不用对话,便已知晓彼此的心思,贺从容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缓缓握住了黎峥的手,指缝间饱满得让心间甜蜜溢出,两人站在枫树下,对视一笑,周边空气都转变得温暖起来。
“还是费少有本事,这么偏僻的乡下也能给他挖出……”
楚文话还没说完,看见站在庭院两个人,紧急刹车,突然背过身去,朝身后的罗尧恪摆手,使眼色,罗尧恪哪懂他什么意思:
“你挤眉弄眼搞什么?”
“嗳,你倒是让我进去啊,里面有什么不能进啊?”
听见声响,抱在一处的两个人猛地分开,贺从容耳根红了一片,他原本想收回手,没想到这次,黎峥却狠狠地握住了他的手,并站得更前,挡住自己。贺从容诧异地望向黎峥,可他坚毅地看向远方,根本没注意到贺从容的表情。
“从,从容啊,你每次都来这么早,真准时。”
“这破地方,真难找。”
楚文转过身,挠了挠头,身后响起高跟鞋的声音,那女孩盘顺条亮,挎着名牌包,走到楚文身侧时娇柔地叹了口气:“这坡子累死我了。”
罗尧恪看见站在贺从容前面的黎峥,见了熟人老朋友,立刻招呼上了:
“你也来了啊,幸好有你们在,不然我一路上狗粮都吃撑了。”
贺从容见那女孩,眼熟,想不起名字,也没说话。
楚文见贺从容站在黎峥身后,也先不跟他开玩笑,率先跟罗尧恪打趣缓解气氛:“怎么,大罗,见不得人秀恩爱啊?”
黎峥回头看了眼贺从容,微微一笑,贺从容心脏漏跳一拍,他没想到黎峥对他的杀伤力这么强,那眼神仿佛在说“一切有我”。罗尧恪显然没有楚文敏锐,他还没发现贺从容跟黎峥之间的气氛,站在黎峥身边开始数落起楚文来:
“不就谈了个女朋友嘛,整天炫耀。”
那女孩见惯场面,想必家中条件不差,谈吐各方面都算得上佳,先是挽住了楚文的胳膊,而后又对罗尧恪道:
“罗哥,你可不能这么说,这是我们家文文疼我啊。”
“就是,我多疼老婆。”
“你瞧瞧,这腻歪劲。”
那女孩跟楚文一齐走近,男人没有女人敏锐,那女孩见了贺从容的脸,微微一愣,倒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道:
“学长!你怎么在这儿。”
“这圈子可真小。”
楚文看向女朋友,一脸疑问:
“你也是美国xxxx大学的?”
“是呀,我前两天不跟你才说过嘛。”
那女孩笑嘻嘻的模样倒是讨喜,她看向贺从容时,突然发现一道冷光射到了自己身上,那男人身高接近1米9,又不怎么喜欢笑,长得好看是好看,脸上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字,甚至看向自己还多了一分敌意??
“学长,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知道你!”
“贺从容学长!”
女孩本来热情伸出的手,生生被黎峥的视线喝退了,只好勾出笑容,尴尬地笑了起来。
贺从容此时再不出面也不太好,他站了出来,朝那女孩点了点头。楚文见黎峥,本来就不对付,更别说他还对自己女朋友横眉冷对,他立刻护短地把女孩揽入怀中,朝贺从容道:
“你给费承打个电话,这人怎么还没到。”
“明明是他喊我们来的。”
第二十六章
“盼星星盼月亮,可把费少给盼来了。”
费承扫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楚文身上,道:“刚才堵车,耽误了一会儿。”
楚文他们几个人站在庭院里等了十来分钟,费承终于到了,还带了几个人,有几个脸生,有几个脸熟,楚文朝罗尧恪使了个眼色,果然看见了上次在他们4s店修理车的汽修工,这男孩摇身一变几乎让人认不出他,身上少了几分自卑怯懦,反而多出自信来,站在费承身后,穿着风格也是统一的“费承风”,轻松容易地分辨出他的这一身行头的设计师是费承,费承品味一向很好,男孩气质变化不小,似乎真是某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黎峥跟费承向来没有什么招呼打,见他们几个人聊得来,他也不说话,反正他只是陪贺从容而已。进了房间,几个人坐在一处,适时聊天,偶尔搭话。楚文、罗尧恪、费承跟另外一个小开凑了个桌,开始打麻将,上次没场地,只能打牌,他们几个其实更喜欢打麻将,这里正好提供了麻将桌,逢年过节,费承跟楚文都喊人通宵打麻将,贺从容对这种活动没什么兴趣,一向呆到10点就回去了。
楚文旁边坐着女朋友,费承旁边坐着席洲,小开跟罗尧恪两个人对家,旁边没人,显得有几分冷清,贺从容还是坐在一旁,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楚文瞄了眼那汽修工,长得倒不像个小白脸,若真要比,费承还比他白净几分,这男孩剃着平头,鬓角不长,眼眸沉静,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身上有股野性,不说话,坐在旁边陪着费承。
真不知道费承中了什么邪,最近这段时间,只要有活动就把这个男孩带着,逢人就介绍,以前谈女朋友也没见他这么殷勤。
庭院里红枫不断落下,漂在水里,黎峥站在树下,点了根烟,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小心眼,他那可怕的占有欲又在作祟,他看见贺从容跟别人说话他就忍不住,更不要说他看向别人,但他心里明明清楚,贺从容除了他,根本不会喜欢别人。
没错,他就是这么灰暗的人,根本不是贺从容心里那个温暖的黎峥。
刚才他见一个小开凑近了贺从容,两个人交谈甚欢,那小开坐得离他很近,交头接耳,显得亲密至极。即便没听见对话内容,他也不舒服,于是借口跑出来抽烟。贺从容不知道他醋意大发,也没在意,于是黎峥这里憋得更难受,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一切都不至于,他疯狂的占有欲只想把贺从容囚禁在身边,他劝服自己,这是病态,可无论怎么自我劝说,他都无法让贺从容跟别人有过密的举动。
那女孩看一看便罢,可是这小开,实在让黎峥有点不爽。
他跨进房间,见贺从容跟那小开还在说话,而且靠得越来越近,他便有些恼了,走过去,坐在贺从容旁边,发出很大的声响,小开跟贺从容两个人立刻不说话了,一齐看向黎峥。
“没事,你们继续聊,不用管我。”
他随手拿了桌上的梨子,拾了把刀,就开始削梨子。贺从容一开始还没注意到黎峥异样情绪,直到他走回来,坐到自己身边,他就察觉到了。黎峥的身上有股浓重的烟味,出去肯定抽了不止一根,虽然嘴上说没事,可谁看那张脸都知道他在生气。
但是贺从容没有停下交谈,反而跟小开聊得更欢。一是事关公司项目,二是,他还没看过黎峥吃醋,新鲜极了。
那小开不知道黎峥是什么人物,但既然跟贺从容走得近,自然也不是普通人,于是尽量忽视那团飘在他头上的乌云。
电闪雷鸣,随时下雨。
“张嘴。”
黎峥把梨子削完了,伸手就把梨子递到贺从容面前,雪白梨子剔透晶莹,品相极佳,没有一丝污垢,看起来汁水丰厚,贺从容也不推辞,就着黎峥的手就咬了一口。果然,梨汁顺着贺从容的唇角往下流,黎峥来不及抽纸,伸出拇指拭去他嘴边的梨汁,等他吃完一口,又把梨子送上,黎峥抽了两张纸在手上备着,只要贺从容需要,他就给他擦,伺候得贺从容舒服极了,仿佛黎峥天经地义该照顾他。
饶是小开再迟钝,也能看出这两人亲密到何种程度。
他赶忙结束了话题,就算他对贺从容再有兴趣,也能看出黎峥的“领地意识”了。
等小开一走,贺从容转过脸来,面对面看着黎峥,狠狠咬了一口他手上的梨子,嘴里险些又咬出梨汁,赶忙用手捂住。黎峥先他一步,用纸抵上了他唇角渗出的汁液,目不转睛地望着那被梨汁浸润的红唇,手下触感柔润温热,险些丢了魂。
贺从容突然起身,附在黎峥耳边,边嚼梨肉,边道:
“吃醋了?”
“……”
黎峥没说话,依旧拿纸巾擦贺从容的嘴,力道很轻,温柔得让人以为他脾气很好。
“怎么不说话。”
贺从容咽下梨肉,喉结滚动,手指轻轻搭上黎峥的手腕,指腹贴着他手腕内里的细肉,一圈圈摩挲,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音量道:
“他来跟我谈项目,你别生气,好不好。”
“嗯?”
其实黎峥给贺从容撩得快起火了,但他在奋力忍耐,虽然跟麻将桌那儿隔着屏风,但一旦有什么动静,房间里还是会听得一干二净。
他只好把梨子塞进贺从容的嘴里,脸色稍霁:
“我没生气。”
按理来说,贺从容滴酒不沾,今天谁都拦不住他,黎峥给他挡酒他不要,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到凌晨,席间说话时他也不搭腔,只是喝酒,但大家都能看出来他兴致高涨之极,楚文看,贺从容是谈成项目高兴,费承看,估计他跟黎峥有什么新进展高兴。
席洲坐在费承身边,也没少喝酒,酒好喝是一方面,氛围是另一方面,分好了房,两人一间,各自回房间去了。
贺从容不能喝酒,但酒品不差,不大呼小叫要酒喝,只是脚步虚浮,东倒西歪,黎峥把他的手搭在肩上往前走,他们两个人住三楼,还要爬两层,贺从容好几次险些撞在墙上。
那头席洲也喝多了,但还没到搀扶的程度,只是把头靠在费承的膝上,说靠一会儿再走。
打开`房门,开了灯,贺从容似乎尚存一夕理智,嘴唇贴着黎峥耳根,温热的气息犹如酥麻电流走过:
“我先去,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