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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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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背过脸去,深吸一口气,说:“顾老师,不早了,请回吧。”

    顾倾野看着他。秦星河哭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声音,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流,鼻尖隔一会儿几不可见地颤一下,透露出一股失望和绝望的气息。

    顾倾野已经说不出来心是疼还是不疼了。就知道是这样的,他的感情,越是战战兢兢,越会发错力。秦星河不需要自己在背后给他默默铺路,他是个战士,需要的是战友,需要的是并肩作战,而不是现在这样,被蒙在鼓里,被动。

    “星河,”他的声音也有点发抖,他想冲破心里的桎梏,他想抓住星河,他感觉明明星河在自己面前,却特别遥远。他说:“我们来日方长。”

    想跟你说的话,需要用一辈子来说,少一年,少一个月,少一天,都不够。

    “来日方长么。”秦星河疼得笑了,头埋在胳膊里语无伦次,“于是你什么都瞒我。顾老师,我在想我是你对象么?我是假的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怎么为我做那么多?就因为我年纪小不能担事儿么?顾老师,我明明那么努力在长大,你就不能等等我?”

    “我在等。”秦星河一番话讲得顾倾野都没法思考,他揽住秦星河,脸贴在他发烫湿热的脸上,安抚他:“我一直在等,星河,你别难受,你也等等我。”

    秦星河发疯似的揪着顾倾野的衣领吻他,和着眼泪一块儿吻,老师的嘴角温热中带着咸味儿,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但他想着要发点狠的,因为顾老师瞒人这点实在太令他难受了,他得找个法子宣泄。

    秦星河的吻带着狼性,像在噬咬,像在吸血,像要拆了心肝脾肺把他整个吞下去。顾倾野嘴角被啃得生疼,只能默默受着。他不止一次听秦星河强调自己长大了,也不止一次听秦星河说自己还小。年纪是条不可逾越的鸿沟,秦星河矛盾,顾倾野也在矛盾。

    顾倾野的年龄在随日月增长,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与他同龄的人都接二连三步入婚姻殿堂,过上柴米油盐的日子,这不得不迫使他考虑所谓的安定。青春过后,是永无止境的冷静,在这片冷静里,秦星河就是一颗会燎原的火种。

    他希望秦星河一直这样,冲动可爱着,也希望他能沉稳下来,眼里容得下复杂。秦星河一分一秒的成长过程,他都想亲眼见证。没有什么年纪小不小的,也没有什么谁保护谁谁仰仗谁之说。

    因为他其实和秦星河一样,骨子里是个想在喜欢的人面前邀功的孩子,希望看到对方因自己摆平了事情而惊喜的表情。感情里,两个人都想争着为对方奉献多点,这很正常,不用计较。

    他和秦星河不同龄,却是同类人,存活在彼此的眼中,做着最原始的相拥。

    ……

    高一期末考试安排在元旦之后。按一中的规矩,除了高三,每个年级拿出几个节目,放在元旦晚会上表演。

    以前这事都是学校领导老师全权负责,今年领导班子换血顾不上,重担只好落到高二13班那几个音乐生肩上。

    几个音乐生得到特权,那段时间满学校抓壮丁,抓到秦星河他们班的时候,秦星河做题的笔杆一放,微笑着看玄乐:“乐姐,我得跟你透露个情报,高一3班,齐喑,就那高冷的小帅哥,他学过架子鼓,贼6,你抓他去。”

    不一会儿齐喑就在微信上狂骂他:“秦星河,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学过架子鼓了!!我特么拨浪鼓都没玩过!”

    元旦晚会在操场里搭的露天台,灯光音乐都是怎么炫酷怎么来,宣传单也发了一溜,鉴于没领导管,几位负责人临时把许多观众席换成了酒吧风的圆桌,一桌能坐五六人。不过物资有限,加之天冷,只安排了二十几桌,放上vip的牌子,专门给老师还有表演的同学坐的。其他学生一律坐看台上。

    期末考试临近学校整个气氛就紧张,结果突然冒出个校园音乐会,还是几个学生主办的,谁都争着抢着去看。连高三那帮才熬过一模的高考狗,都翘了晚自习三五成群爬看台上凑热闹。

    大晚上的,又是露天,荧光棒加音乐,要是配上喜欢的人,多浪漫啊!

    玄乐和她几个同学的都是学乐器的,搞了个特别热血的开场,大冷天的依旧露脐哥特风,露肉的黑丝袜永远不对称,只不过贝斯换成了一把电音吉他,配合着键盘手的的狂奏,那声音一出场就炸燃,底下在看台上吹冷风发抖的观众都疯了,13班的学生更是不管男女,集体朝天吼“女神帅惨了我爱你”!

    有个哥们特厉害,开场三分钟换了六种乐器,听见底下都在喊爱玄乐,来了兴致抢过声筒问观众:“怎么听不到说爱我的呢?”

    一群女生尖叫着说爱他的。

    观众台上不知道谁起哄,十班有人在叫:“喑哥,你老婆玄乐比你人气高啊!”

    秦星河坐在七班的看台上,中间隔了四个班都能听见黑子中气十足声嘶力竭的一声吼:“去你妈的别瞎叫!我不认识她!”

    秦星河于是跟八班的王佐藤说:“喑哥的春天到了。”

    王佐藤点头:“是到了。嘶,天真冷。”

    秦星河从栏杆上跳下来:“我去找我自个儿的春天了。你一人看吧。”

    王佐藤:“……”

    顾倾野没跟其他老师一起拼圆桌坐,一来位置太近震得耳膜疼,二来晚会参加表演的大都是13班的学生,学生容易激动,他得坐看台上看着他们免得出乱子。这种程度的群嗨他自打从大学毕业就没见过了,不得不承认年轻真好。看了一半,他拿手机,拍了几张现场照,还有跟13班学生的合照,破天荒发了个微信朋友圈。

    野:年轻真好:)

    不一会儿秦星河就点赞了。

    陶飞绿也点赞,顺便评论:野哥学生时期照片50一张甩卖啦!

    秦星河回她:我全买了,微信还是支付宝?

    两人一来二去的,看得顾倾野眉头直跳:上学带手机,下次没收!

    两人瞬间没声了。

    台上一文艺的男生正在深情弹唱,那是一首《往后余生》。顾倾野私下里特别喜欢这首歌。

    他刚放下手机想认真听会儿,秦星河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大大方方地倚在他身边坐下。

    “你怎么还跑到高二看台来了?”顾倾野转头问他。

    “人不是说了么,这首歌得跟喜欢的人一起听。”秦星河笑。他望着舞台上的灯光,道:“顾老师,这首歌结束,你答应我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周,码字艰难,更新不定,还望海涵!

    结束后日更作为补偿!感谢评论营养液!

    ☆、化蝶

    “什么事?”顾倾野问。舞台上的灯光闪耀, 一束光凑巧打在顾倾野脸上,就一抹, 白得跟月光似的, 美得秦星河要不是碍着13班学姐学长的面儿, 差点按着头贴着脸就吻下去了。

    他兀地从看台上站起来,掸了掸裤子上的灰, 垂头望着顾倾野, 昏暗的视线中还能清晰地看得见笑容。

    “先别问,等着”。他道。

    “你不说什么事,我怎么答应?”顾倾野抬了眸子看他一眼。坐在顾倾野旁边的几个13班学生, 一会儿望望顾倾野, 一会儿又望望秦星河,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秦星河小声笑了一下, 借着此刻的身高优势,竟然明目张胆地把藏卫衣袖子里的手,放在顾倾野头发上,轻轻揉搓了两下。“乖,先别问。”他弯下身子朝顾倾野耳畔道了句, “顾倾野同学,你要听话。”

    13班几个学生虽然没听到秦星河的话, 但都三三两两惊愕地看着他们,顾倾野无动于衷,一记眼神把所有人瞪了回去,终于转向秦星河。

    “快滚吧。”他不清不淡呵斥道。

    “遵旨。”秦星河得了便宜, 下一秒就从看台上灵活地跳了下去,欢快地消失在黑夜里。顾老师的毛,他好像今天才悟到要怎么捋。

    秦星河跳下看台,没停下步子,一直往操场对面的舞台幕后跑,帘子一拉,玄乐和其他几个人都看着他。

    “你真要这么干啊?”胖胖的桐四在给坏了的话筒调声,抬头钦佩地跟秦星河对视一眼,“我还以为玄乐开玩笑的,没想到真有这号人。长见识了。尼玛真勇敢。”

    “别他妈废话。”后头齐喑和王佐藤几个也走过来。齐喑扫了秦星河一眼,“你打算怎么做?”

    “我就当众出个柜,你们别紧张。”秦星河道,“先把最前排的那些老师支走。他们在底下坐着,影响我发挥。”

    “您老出柜还脱稿啊?能耐了,我跟你同窗情谊十几年头一回见你当众发言没打草稿的。等会要是忘词了给哥哥一个眼神,哥哥上去捞你。”王佐藤朝秦星河打了个响指。

    “盼着我点好行不行?”秦星河道。他心里其实也打鼓,因为本来没想这么高调的,可想到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没了。脑海里浮现等会台下顾倾野的眼神,小腿就有些软。

    还不是仗着年轻,仗着一腔热血么。他秦星河发誓,今晚过后,他顾老师的话好好听,自个儿的课好好上,作业好好写,试也好好考,偶尔打个篮球喝个酒,踏踏实实过完高中剩下的日子,做个能担得起顾老师整个人生的优秀对象。

    他野心不大,就想堂堂正正做顾老师的人生领导。

    “上吧。小猛他们已经下台了。”玄乐拍了拍秦星河的肩,“看在你临场不怂的份上,抢我顾爱豆的事咱们姑且从长计议。”

    “谢谢您嘞。您真是专业助攻。”秦星河转头看她,小声道,“既然这样,抢我喑哥的事我也姑且跟你从长计议吧。”

    玄乐没再说话。

    舞台的音乐和灯光突然变缓了,台上空无一人,下面圆桌上的老师依次起身退场,顾倾野看了一眼时间,也打算先退了。

    旁边坐的是13班学习委员,见他起身,问:“顾老师,不多待会儿?”

    “不待了,你们自个儿看吧,到点准时放学。”顾倾野拍了拍他的肩。

    “那个……”学习委员扶了一下眼镜,有点好奇的样子,“刚才那个扎头发的男生,跟顾老师你看着,怎么那么像……”

    “像什么?”顾倾野眉毛一挑,心想这小子眼睛还挺尖。

    “像一对儿似的。”学习委员不好意思地笑了,“没别的意思,就那男生看你的眼神,怎么说呢,特温柔,特别……虔诚,唉我词穷了,你就当我瞎说。”

    顾倾野朝他笑了一下:“你说得挺好的。”

    舞台上忽然一束光打过来,学习委员还没来得及惊愕,就听舞台上突来传来了人声。

    “这里是一年七班秦星河,”秦星河清了清话筒,眼神自上台起就盯着操场对面偏左的顾倾野所在的班,“看台上那个打算走的,麻烦你停一下,等我把情话说完再走。”

    幕后的桐四朝玄乐啧啧叹道:“握草,秦小哥霸气啊。”

    玄乐瞥了他一眼,补充道:“是霸气中带着那么几分骚。”

    看台上的学生、包括坐在操场草坪上的外校小青年,以及两边坐篮球场栏杆上的高三党听到秦星河的话后都炸了,全都鬼叫鬼吼,各种颜色的荧光棒乱挥。现在整个操场就没几个老师,偶尔有一两个也是搭伴儿拿自拍杆开美颜合照的年轻女教师,压根没听清秦星河说了什么,只顾着跟周围学生一块儿瞎叫。

    看台上站着的不止顾倾野一个,打算走的也不止顾倾野一个,听到秦星河的话,每个人的脚步都停下了。

    顾倾野朝舞台上望过去,秦星河就距离他250米,不近也不远的距离,视野刚刚好。秦星河依旧是一件加绒的卫衣,外面套着蓝色的校服,裤子永远穿自己的,松松垮垮,倒也显得腿长。舞台灯光一直在缓慢地变化着,照着秦星河的脸一会儿陷入黑暗里,一会儿又变得光明。这个高个子的阳光男孩,和最初遇见的那个只顾躲背后的小男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蜕变得如此之彻底了。

    秦星河以为自己会紧张,结果头顶着炽热的舞台灯光,将下面的一切都笼罩在黑暗里,处在一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空间,耳畔只听得到遥远的喧嚣和自己的心跳声,他反而自在了。他能感觉到顾倾野一定在看着他,不管带着什么样的表情,眼神一定会是专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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