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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耽美小说 -> (霹雳同人)【兰玉】一步人生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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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霹雳同人)兰玉一步人生》作者:绯光

    第一章

    这世界上有时候最了解你的不是爱人,而是敌人。走到最终才发现,竟是连当了敌人,我都无法真正预料你。

    素还真告诉他里头躺的是为武林用尽心力最後为大义捐躯的定风愁。细说着定风愁是如何求仁得仁,最後鞠躬尽瘁死而後已,罗唆到他忍不住要发出阴阳极打到那朵莲花身上前,他才说出最大重点「他其实是你的兄长『悦兰芳』」。剩余的话他并没有听清楚,那人也不再自讨没趣,静静离开还他一个属於自己才懂得孤寂。

    「我可不知道自己有个叫定风愁的兄长。」望着墓碑讪笑,透入指尖冰冷坚硬触感莫名转为一种酸疼,凝指聚气想将上头的定风愁三字抹去,终究停下了手,你不愿我又何必强求。

    你这人向来狡言善变,要是我在这里嘲笑你的失败,气不过的你是否会与我争辩呢?可我才是最後的胜利着喔,你拿什麽来同我争?一培黄土还是一个写着别人姓名的墓碑。你这讨人厌的悦兰芳,总叫人又恨又妒的悦兰芳,在经天子威震武林这样的时刻里你怎麽能逃,怎能这般失了骄傲的逃?

    俪人湖畔红艳夕照,刺眼夺目。粼粼波光洽似守着那一轮火红,相互辉映就是不让人看清,恰似你华丽总是羽扇半遮掩的真心想法,让人难以窥探。

    转身不复适才迷茫哀戚,艳丽脸庞上一如过去般自信、坚毅。「好好看着我,悦兰芳。」定风愁是座孤坟,而你悦兰芳才是我要超越的存在。

    鬼面遮去俊容抛却过往计较,追逐霸业才是他矢志完成的目标。

    ***

    一步错,满盘皆输。

    人生的故事里,计画总是比不上变化。原本盘算着一个握权的正统,竟不料这是敌人设下绵密的圈套,真是好一个请君入瓮。

    阴谋者狠毒毁去他最终雄心壮志,夺走他毕生努力。心头的疼痛来自於总是在最终时刻功败垂成的挫败感,人心真是如此难测,亦或自己真是太过单纯无知。总相信着努力不懈能安人心,总相信包容无私能赢得认同,终究这只是一厢情愿的痴话罢了。

    「知道你跟悦兰芳的差别吗!?那就是你死之後,连墓碑都没有!」

    墓碑,我要那墓碑做什麽,让人来祭拜我还是怀念我?一个容不下真心的地方,怀念,不过是个笑话。

    神魂散去前,轻笑脑中浮现的过往剪影。心中苦叹着,怎麽每回从天堂掉落到地狱里时的狼狈样都让你瞧去了。彼岸望着我的你,是依旧羽扇轻摇笑我丑态或是无奈操琴赠我一阙『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

    张开眼,发觉自己全身瘫软无力躺卧芙蓉帐里。没死吗?狐疑盯着上方罗帐。空气中缕缕幽香飘来吸引他的注意,微侧过身寻找香气来源,赫然却见一红衣人立於桌前专注挥毫着。

    「这样到底是算死了还是没死?」看到死去的人,照理说应该是死了。但是现下自己耳能听、鼻能闻,死亡这种经验他太贫乏,不了解。眨了眨眼似是确认真实,如果可以更想把那讨厌的红色驱走。

    「当然是没死,好久不见了,天子。」一阵微风掀开纱帐,让他确定眼前景像绝对不是自己在发梦,那大红身影还有招摇的华扇在在提醒着他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

    「你没死?」杏眼微嗔,是惊、是喜、是怒,素还真为何要蒙骗他?

    「死的是定风愁非是悦兰芳。」床畔蹲下身轻拢他微散白发雪丝,澄澈明眸定定凝视眼前丽人。

    澄澈得让他看不出一个所以然。过往当悦兰芳想让你臆测他心中所图时,总爱眼神流转间让你查出些些端倪,而现在这双眼却只是饱含担忧望着自己,熟悉的热潮、陌生的忧愁让他无所适从起来。

    「汝要吃些东西吗?」探了探额际温度,为那退去的高烧安心淡笑。

    「不用。」他连动都不想动。

    「汝功体散尽,现下最需要的是调养好体力。」不死心地劝说着,希望他能多爱惜自己一点。

    「你到底在玩什麽把戏?一下定风愁,一下素还真现下又成了悦兰芳。」刻意忽略掉那句功体尽散所带来的疼痛,经天子拒绝这人好意关心,他执意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何事。

    「成为定风愁是迫不得已,成了素还真算是赎罪,至於换回了悦兰芳是因为汝。」

    过往的选择来自於对生存的渴望,他已许久不曾在乎过自己真正想当谁。直到那一日,在定风愁坟前听到眼前人那番话,让他重新思考一切。

    「在说什麽?」前两段听起来似乎情有可原,可最後那句是什麽意思?这只狐狸不知又在盘算什麽了。

    「那日在俪人湖,吾觉得天子似乎比较喜欢悦兰芳,於是要素还真还吾原来面貌。」

    慢条斯理不甚认真的口气,说着那种让人脸红的甜言蜜语,果然是那个他熟悉的悦兰芳。

    「素还真为何要帮你?」不想让他的话失了判断,转了话题推敲着。

    「算是感谢吾之前为他求人得仁,鞠躬尽瘁死而後已吧!」想起那日两人在定风愁的墓前对话,不尽苦笑着。他只是个不喜欢按照人生里既定游戏规则的人,有什麽好救赎。

    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伶牙俐齿用在这种地方,果然很适合这人。

    将羸弱身躯立起,提元,自身後再渡了些真气给他。微微皱眉因为那颈项间累累伤痕,好个冥界天狱以及鬼穏。思及那日若再晚个瞬间,那吾二人便真的天人拥隔,悦兰芳恐惧地深深紧拥眼前失而复得温香身躯,这拥抱里有着他陌生的心慌情绪。

    「天子真是傻,汲汲营营苦苦追求,最终你能得到什麽?繁华过後只剩空虚,无人与你共荣的空虚,我真心为你感到心疼。」似有所感慨低喃着,希望他终能明白江湖是条不归路,就算成了王者又是如何?

    那那话激得勃然大怒,不顾身上疼痛的叫嚣,回身狂吼。「大丈夫追求自己的理想,有什麽不对。得到什麽?我才不在乎最终得到什麽。辛苦,这世界上何事不辛苦?空虚,还没达到目的我有什麽好空虚?真心,一个没有真心的人对我说真心,这真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

    怒吼之後的相对无语,各怀心思望着彼此的眼。

    凭什麽你这样云淡风清说着我的努力,豁命到这样程度,所得到竟是一个傻字,那叫我满心戚然的傻字。

    武林伤你这样深吗?你竟连心都不相信了。「对不起,吾不该这样说的。」将人搂回怀中轻拍着,湿热气息、微忏身躯,任他痛哭一场,稍减满腔委屈失意。

    再临挫败的苦涩,心思似乎变得敏感多愁。拥着他,红影人只觉不舍与担忧。

    ***

    「天子,吃药了。」

    漠然接过浓稠药汁,一饮而尽连眉都未曾皱过,递出空碗同时,那人却在手心里上塞上几片梅饼。

    「早点歇息。」满意地轻抚着他较之前红润脸颊後潇洒离去。

    酸又甜化开口中残留的苦,那是他淡忘却又被提醒着的滋味。过往里,每回生病使性不愿喝下药汁时,那人总是拿着梅饼哄骗他,汗清编里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有种梅子的,真不知他到哪去找出这玩意。

    自从那天在他怀里痛哭失声後,两人之间出现从未有过的诡谲气氛。相敬如宾地过日子,吃饭、养伤、做画,不想交谈是因为无话可说亦或是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也不明白。

    嚐着、想着,不知不觉叹了口气,这暖和的天气待在房里,实在浪费了。

    走在熟悉的长廊里,随手抚着栏杆,庭院里春花朵朵绽放着,微风袭来带着淡淡草香。不想去猜测眼前这片景色是何人的功劳,直直往那人惯常待的园子走去。

    「打瞌睡?!」真是受不了他这随处可睡的坏习惯,这样侧躺着不怕醒来腰酸背痛吗?

    坐在他斜卧石椅旁亦是石制的小凳子上,不禁轻笑出声。好令人怀念的地方,记得两人年少时总爱躲到这小小园子里说着抱负、聊着梦想,虽然大部份时间是天马行空的鬼扯蛋,但是那样开怀纵情放声大笑,却好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回忆了。

    看着那人睡得香甜总觉得自己好像也受影响有了困意,不甚文雅地打了个呵欠,枕着那修长大腿在喜爱的兰香中不知不觉深深睡去。

    不知何时醒来的人,替他覆上大红披风挡去袭来扰人春风。轻掬若雪白发,温柔多情亲吻着。

    犹记许久之前一个无月的夜里,天坛主人似有所叹地问着他究竟在追求什麽?功名权力、荣华富贵还是不择手段只为了生存。

    当时那些答案都无法让他快乐,现下这小小依靠竟让他满足,他想要的似是更清晰了。

    第二章

    笛音悠扬,伴着风的翅膀,穿过院落长廊,偶尔直入云霄高昂激荡,间或如黄昏十分低飞悠闲小燕,自由无受拘束。

    静立於武堂台阶上,本该是雕功精细的屋檐、石阶、窗棂,因年久失修而蒙上层层灰沙,看来那吹笛之人真是退隐得彻底,连习武之人最在意的武功秘笈藏身处都不屑一顾。

    费力推开厚重门扉,让那落下飞舞灰尘呛得难受。待尘沙略略散去,这才举步向前。「我倒成了那些贪婪的寻宝者了,哈。」衣袖轻挥,拂去满室灰尘蛛网。

    移开进入密室用瓷器花瓶,暗室内袭来阵阵冷气,「阴风惨惨,可真是像汗清编特有的气氛。」向里头推进几步,不远处透露着微微白光,冷得四周气氛一片寒。幸好之前待过邪能境那种阴阳怪气的地方,这小小阴森也就不算什麽了。

    取下架上珍藏典籍,随意翻阅复习。须臾,不禁自嘲冷笑「这样的地方真还会有什麽经世武学?我也真是无聊了。」没好气地摇摇头,失望情绪不言而表。

    让置於书架下几卷画轴吸引注目光,好奇抽出观视。

    画上少年两名,束发尚未行冠礼年纪,分坐石桌两端对弈争锋。

    「将军,兰兄你败了。」轻摇羽扇意气风发望着对面旣使落败也一派悠然的男子。

    「天子的棋艺真是来越好了。」恭维的话大方说出口,悦兰芳从小就是个嘴甜善察言观色的家伙。

    「好说、好说,没什麽诚意的废话你就省下吧。豪不在意牺牲手上棋子,只为成全自己,兰兄真是一位无情人啊。」

    「天子的攻击毫不留情,为了保命吾当然得做些取舍。倒是汝出手真是不留情啊。」有些哀怨,人家说黄头发的比较多情温柔根本是骗人。

    「胜负之事,本来就该全力以赴。嗯?!你不会放水吧?」那种眼神真是刺目,一付受害者可怜相,但又不是真正服输,总是让他臆测着这人到底是真输还是假赢。

    「怎会呢,汝要对自己有信心。」胜负不过是一时表象,吾可不执着在斯。

    「胜负已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低沉嗓音自灿金光芒里传来,断了两人继续言语上的争锋。

    ***

    那个夜晚,沐浴静身後,拖着疲惫回到寝居,不意却见那朵醉成滥泥的兰花霸占他的床铺。

    「悦兰芳,你书真是白读了,没人告诉你非礼勿进吗?快给我出去。」

    「吾不要!」使劲在床板上滚了一圈,锦被将自己团团裹住,总之就使赖。

    暴怒。很好,累了一整天,现在还得跟这只毛毛虫搏斗,把他吊起来凌迟致死算了。

    欲将锦被夺回顺便踹人下床,却听闻那人一脸难受哀叫「别再摇了,吾要吐了,玉。」泪眼婆娑望着眼前已然气炸的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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