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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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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瓶子,就准备扒开衣服给傅希如换药。

    这卫燎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劈手从她手里夺过药瓶:“我来。”

    琉璃不知道他是谁,也并不在意,见他主动抢自己的活干倒是吃了一惊,去看傅希如。

    傅希如不置可否,琉璃也就只是抬高下巴哼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她看着不像是幼年就遭逢大变,走南闯北跟随父亲做生意的人,反而十分率真可爱。倘若卫燎心中没有偏见,也会觉得她容貌可亲,神态动人,好像一朵草原上带着露水的野花。然而他偏偏就是有偏见,头也不抬的解开傅希如的衣服,拆下布带,洗过伤口上的血污,打开瓶子换药。

    这药闻起来味道苦涩,但傅希如看起来像是认识的,显然松了一口气。卫燎不动声色的看他一眼,把问题都留着,一个都没有问出来,专心上药。

    琉璃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突然说了句话。

    她对卫燎这彻底无视的态度倒是新鲜,卫燎长到这么大还没有人敢有意或者无意的忽略他,但也顾不上计较,换过药之后照原样把傅希如包起来,见他有人照顾,就自己走出外面洗手去了。

    在宫里的时候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分爱干净,到了外面才算是意识得到,眼下终于松了一口气,也就恢复了本性,看一看暴涨的河水,再想洗澡也终归没有下去。

    天气冷了起来,洗冷水澡未必不会着凉,眼下他是不能病的,何况这河水比平常汹涌了许多,极容易出意外,拿不准也就不要下去了。然而到底是蹲在河岸边洗过手,就走起神来了。

    他其实并不真的担心傅希如和琉璃之间的事。这姑娘心性单纯,看得出对傅希如只有一分憧憬和亲近,并没有私情。卫燎在意的也并非傅希如对她的态度。

    倘若到了现在他还在意任何一个出现在傅希如身边的人,因为他和别人有段可以说的故事就耿耿于怀,简直就是愚不可及,还把对方的心意都糟蹋了。

    既然在他心里没人能比得过傅希如,在傅希如心里自然也一样。卫燎叹息一声,只是有些羡慕琉璃的天真。她要靠近傅希如是坦坦荡荡,理所应当的,反倒是他和傅希如之间总是隔着许多事情,这一夜一天,已经是最纯粹无瑕了。

    他们此生的开头是在宫城,结束也定然是在长安,繁华阜盛,光怪陆离,然而要被对方看到心里真正的自己,却十分困难。即便心中笃定,然而不能言说,就总到不了极致。

    人年轻的时候总是更容易吹毛求疵,卫燎现在虽然说不上已经垂垂老矣,但自认为心境已经几经变化,终于有了苍老的迹象,也就更容易放过自己,不再计较许多的细枝末节。

    卫燎知道自己算不上宽和,但对琉璃这件事,他连追问都不想追问了。傅希如对他没说全部的实话,不过傅希如向来如此,对他解释的事情越来越少,他反而越来越信任对方,轻易不再怀疑什么真心,什么情爱,甚至泥足深陷也甘之如饴。

    这感觉倒不是生死与共催发,反而好像一粒种子,早就埋在他心里,只是生发的十分缓慢,因此不合时宜的在这时候有了存在感,让他无端的产生信任,又在极度疲惫之中失去对嫉妒心的感知。

    傅希如是否和他一样,对这种心情感同身受?

    卫燎一愣,这才想起来他其实从来都不了解傅希如,也从来都不知道他是否为自己和其他人的事辗转难眠,嫉妒不安过。

    傅希如和他不同的是向来岿然不动,不到真正赤裸相对,永远也看不见他的情绪和伤痛。回忆起来,卫燎也只记得他知道傅希如再也不能弹琴那一次。

    越想越心烦意乱,他起身往回走,迎面却碰上了琉璃,女孩的辫子被微风吹拂,用如同羊羔一样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你也受伤了?”

    原来她也会说汉话,只是带着浓重鼻音。

    卫燎先是觉得吃惊,又意识到她居然是在关心自己,一时居然找不出该说的话,和琉璃对视片刻,对自己的伤势并不上心:“我不要紧。”

    他自认已经是个长辈,对这女孩说话的时候就软和了许多,并不因为自己内心的纷纷扰扰而影响外在的态度。然而琉璃却并不好哄,抱起双臂端详着他的脸,想了想,直白道:“他说要带我到长安去。”

    顿了一顿,用探究的语气问:“你是他的什么人?为什么会到这儿?”

    你是他的什么人?

    这真是个振聋发聩的问题。

    第八十六章 如醉

    卫燎终究也没能告诉琉璃他到底是什么人,是傅希如的什么人,反倒被她纠缠不过,还是料理了一下伤口。如他所料,他的伤势确实不要紧,比起傅希如更是好多了。

    傅希如的低烧不退,不过那刀锋倒是恰好错开了肺,不过是因为被捅了个对穿才显得分外严重,脏器倒还都好好的。卫燎听她这么说放了一半的心。

    兔子烤好之后,琉璃烧了一锅汤,泡着干粮吃过兔肉,傅希如自然是又回到床上合目休息,卫燎想一想,跟着到河边洗刷杯盘碗盏的琉璃出去了,过了片刻才回来,站在傅希如的床头问他:“她说你要带她去长安?”

    傅希如还没睡着,反而烧着烧着已经习惯了发烧这回事,闻言睁开眼看他,见卫燎神情说不上动怒,只是显然准备刨根究底,也不怎么担心。他浑身发懒,没有力气,干脆又把眼睛闭上,把卫燎当做不懂事的孩子哄:“她这里毕竟无依无靠,我既然护过她一次,干脆就管到底。不过到底去不去还是她自己说了算。”

    他语气软绵绵的,卫燎就算明知道这多半是出于虚弱,也还是被哄得快化了,往他的床头一坐,看着他浓黑犹如蝶翅的眼睫哼了一声:“到了长安你要怎么安置她?我朝驸马是向来不许纳妾的,我是公主的娘家人,自然要为公主撑腰。”

    这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傅希如一抬眼帘,居然被逗笑了,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卫燎就握住了,盯着他不放。

    “这倒也不难,哪怕她再去西市做生意呢,也是条安稳点的出路,这里成年累月的打仗,不是姑娘家应该待的地方。”

    卫燎胡搅蛮缠并不见效,也就趁势收兵,暂且把这问题按下,眼神落在傅希如胸口:“还疼不疼?”

    琉璃带来的草药里有镇痛的,现在也该见效了。卫燎不大怕疼,骑马追猎物的时候被树枝划伤了也一向不当一回事,然而这一刀却像是捅在他的身上,想起就战栗,格外在意。

    傅希如摇摇头:“已经不大疼了。”

    他连低烧都快习惯了,何况是这昏睡中也仍然缠身的痛楚?

    卫燎看他神情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也没说,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伸手帮他理一理头发,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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