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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1
- 这片,他知道商场后身整改了,现在是美食一条街,美食街已经存在三四年,商场后身没有台球馆了,到退回五六年前应该还在。
抱着回忆,死死不撒手的司小年让他心疼。
想开口跟他说“我好像看见焦磊了”却没法开口的司小年更让他心疼。
他大言不惭的跟夏未申说“人是我的了,我领走了。”,却对迷了路坚持要在原地等,不肯接受引领的,如同执拗的孩子般的司小年束手无策。
公交车经过二中,围着市内第二大中学绕了半圈,车窗上两个脑袋追随着车外的低矮建筑转了半圈。
如果在二中站的下一站下车,再换乘开往大学城的校车,两人就可以回家了,但是司小年没动,齐然也就没动。
公交车从寂静的大成山驶出,穿过城市中心最热闹繁华的地段,最后驶入老城区路段,大片破败颓废的老旧建筑死气沉沉,还算完好的墙体上用白灰写着醒目的“拆”字,“拆”字外画上一个白色圆圈,即便距离很远也能看见那个醒目的“拆”字。
突然,司小年两手拍在车窗上,他先是从几面砖墙上看见了几个“拆”字,随后看见了缓慢开进拆迁区的大型拆迁车辆。
最后是路边那栋楼斜后方,是一地的白。
炽目的白,鲜活的白。
“下车!”司小年猛地起身。
那片白所在的位置是夏未申的家。
齐然心头猛跳两下,跟着站起来也喊:“师傅麻烦停一下!师傅……”
快进公交终点站,司机有些无奈,车上所剩无几的乘客也看向两个叫嚷的年轻人。
齐然:“师傅,看见老熟人了,麻烦您停下车!”
司小年看似冷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即将要暴怒的灵魂。
齐然知道师傅在不开车门,司小年大概要破门而出了。
“呲”后车门打开的瞬间,司小年正用力推在车门上。
司小年是摔出后车门的,距离后车门进的一个大哥掺了齐然一下,齐然才蹦下去。
“起的来吗?!”齐然跪不下去,弯腰两手撑在司小年腋下往上提人。
老城区的马路很窄,并行四车道就算宽的马路了,视线穿过对面便道,再穿过前排居民楼的小过道,他俩距离那片炽目的白,不过二三十米。
齐然提起司小年,两人相依站立,注视着前方。
“小雏菊。”司小年声音小到齐然都没听见这句话。
但齐然看见了,视线前方,第二排楼前,一地的白花。
拆迁区里没有灯光,老旧的马路上,路灯隔着老远亮一盏,所以是什么东西铺了一地,再明显不过。
在一片暗沉里,那片白,变成了夜空下的荧光白。
一个黑影立在其中,静立如塑,献祭一样的等着什么。
司小年没往前走,齐然也没动。
身后是一片有零星灯光的老社区,而对面颓败的老居民楼前已经拉上了“禁止入内”的标语条,带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时不时拿着喇叭喊话。
“请非拆迁工作人员,尽快离开拆迁区,请……”
作者有话要说: 哎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焦磊是一定要交代的,为什么?因为司小年需要这个交代。
好吧,都是我惹的祸。
看这里!!!今天推迟更新,零点前一定更。
☆、蝉蜕
时隔一个半月,再见夏未申,他周身笼罩在颓废、躁郁、慌乱、紧张的气息里,那是被关久了的人,接近崩溃边缘的人,才会有的样子和不安情绪。
还是少年的司小年,被夏未申的颓废和躁郁冲击的整个人傻了眼。
“小年帮我转告焦磊!告诉他!今晚,我在校门口老地方等他,不管多晚都等,快去!”说话时的夏未申会控制不住的薅头发、扯衣领,表情痛苦又狰狞,衣袖下滑,漏出手臂上渗血的伤口。
司小年疯了一样的去撸夏未申的衣袖,疯了一样去掀他衣服下摆,视线所到之处都是将好未好的划伤,跌打伤痕。
下班回来的夏未申父母,将撬门而入的司小年推搡出家门。
司小年在夏未申爸爸严厉的警告声中,疯子一般的跑出楼道,跑出小区,跑到路上,横在马路中间拦车,交通警拎着他衣领把他拽回便道。
焦磊不比夏未申好多少,但他比夏未申幸运,被关了一段时间后,被送到了封闭式体育学校。
接到司小年电话后,焦磊带着五名室友跟警卫大打出手,从封闭学校跑了出来。
司小年踉跄着再回到夏未申家,大门敞开着,屋里传来混乱的打砸嘶吼声。
那些声音多数是夏未申的,还有一些是女人尖刺恐慌的哀求声,偶尔夹杂男人低沉严厉又愤恨的咒骂。
在司小年踏进屋子那一刻,看见的就是夏未申推开窗,纵身一跃的背影。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独独从楼下传来闷雷一样的吼声,破空而来,绝望悲恸。
“夏未申!”
那道绝望悲恸的声音来自飞奔而来的焦磊。
天使般的纵身一跃,殷红罂粟般的绽放到荼蘼。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殷红的罂粟在时光中被想念的人打磨的退了颜色,此时铺就一地白花。
带着黄色安全帽的两名工人架起白花中间站着的男人,直到把人拖拽出安全线以外。
“轰隆!”灰尘四起。
眼见六层楼在重击下变成断垣残骸,白花被掩盖。
“夏未申!”
安全线外被两名工人拖拽的人,不停的挣动扭打,嘶吼着破了音喊出这个名字。
隔着一条马路,司小年也在拼命挣脱齐然的禁锢。
“夏未申!”同样是一声破音的嘶喊,“放开我!”
“司小年!别这样!”齐然死死把司小年锁在怀里。
“夏未申的家……呜呜呜……那是……夏未申的家!”司小年哭的像个孩子,不管不顾任由大把大把的眼泪往外流,“放开他!你们放开他!”
两名工人把挣脱后跑向拆迁工地的男人又拽了回来,动作粗鲁的挟制着又喊又打的男人。
司小年像一头暴怒的野兽,推打撕咬齐然,自残的一脚一脚狠踹树干,拳头不知疼一样“砰砰砰”的砸在树干上,叶落如深秋,簌簌像飞雪。
眼看满地白花全被完全覆盖,一丁点白都看不见了,直到那栋塞满记忆的老楼被夷为平地,隔着一条老马路的两个人,才渐渐安静下来。
齐然从来没见司小年这么歇斯底里的哭过,悲恸到极致的嘶吼,没断过的眼泪,挣扎到扭曲的面孔,疼到想撕碎自己的疯狂。
口腔里呼出的气夹着血腥味儿。
赤红的眼珠里上演的都是三个人过去的一幕幕一帧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