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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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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汉白猛然发怒:“一包糖就把我打发了?!”

    纪慎语躲回房间,丁汉白跟进去,似有长篇大论要教训。纪慎语捂着耳朵笑,丁汉白在那笑模样中卡壳,才明白被戏弄。他作势追打,绕着床,环着桌椅,险些撞歪矮柜。

    纪慎语忙扶住柜上的花瓶,倏地又想起青瓷瓶。他犹豫不决:“师哥,你记不记得曾让我扔那堆出水残片?”

    “记得,怎么了?”

    “我没扔,做了原先那件青瓷瓶……”

    低声言语,却好似平地一声雷,丁汉白受了大刺激,冲过去,恨不得将纪慎语提溜起来。“你为什么不早说?真是把本事瞒得密不透风!”兜兜转转一大圈,原来一早就有交集!

    纪慎语解释:“我没想到你会喜欢我——”

    丁汉白厉声打断:“谁喜欢你了?!”

    纪慎语噎住:“——喜欢我这手艺,不是我……”

    丁汉白的脸色精彩非常,红白错乱眼神明灭,他扬长而去,没面儿也要端十足的架子。一口气走出小院,不带停,绕过影壁一屁股坐在水池边。

    含恨抓一把鱼食撒进去,心跳如摆尾,欢得荡起阵阵涟漪。

    又抓一把,为自己一天的胡思乱想,再抓一把,为上赶着接放学。他犹如猛兽,面对那人时张牙舞爪,此刻背地里就成了困兽。

    见不到想,见到便笑。见不到思之如狂,见到便心花怒放。

    丁汉白难以置信,难道他对纪慎语有意思?可纪慎语是个男孩子……他在琢磨什么乱七八糟?!

    直坐到夜色四合,他起身走了。

    翌日一早,丁延寿喂鱼,只见一池被撑死的鱼肚白,好不冤屈!

    第34章 我这个人怎么了?

    家里如果有什么好事儿, 可能需要问问是哪位活雷锋干的, 要是有什么坏事儿,丁延寿准第一个怀疑亲儿子。

    幸好他的亲儿子坦荡无边, 敢做就敢认。

    丁汉白大方承认祸害了那一池鱼, 在饭桌上, 没坐自己位置。姜采薇心细如发,眼瞅着外甥和纪慎语之间似隔千山万水, 问:“慎语, 他又怎么了?”

    纪慎语猜测是因为青瓷瓶,他以为有了玉童子玉连环种种, 一件青瓷瓶不足以令丁汉白生气, 然而丁汉白气得离他八丈远, 早上出屋碰面甚至抬腿就跑。

    盘中只剩最后一块枣花酥,两副筷子同时去夹,又同时收回,丁汉白觑一眼纪慎语, 那人低头喝粥假装无事发生。“谁做的枣花酥?做这么几块够谁吃, 抠抠索索的。”他口出怨言, 夹起那块儿搁纪慎语碟子里,撂筷子就走。

    纪慎语吃惊地抬头,想不到丁汉白生气还这样照顾他,于是咬一口离席,追出去,在大门口撵上。丁汉白躲不能躲, 问:“你有何贵干,吃都堵不上嘴?”

    纪慎语说:“你也吃。”他举着剩下多半块,举到对方唇边。丁汉白鞋跟抵着门槛,无路可退,张口被喂了一嘴。

    甜丝丝,软绵绵,酥皮酥掉他半身。

    他从未如此细嚼慢咽过,一粒渣儿都咂摸半天,而喂他的纪慎语早离开不见人影,他却天赋异禀,对着空气生生涨红脸面。

    丁汉白没开车,没敢开,怕自己失了准头又撞掉保险杠。他边走边自嘲,从出生起就一直任性妄为地活着,没做过墙头草,主意大得必须让别人臣服遵从,哪儿这样迷茫过。

    他搞不清楚心态与情感,无法确定,难以判断对错。

    丁汉白自我开解,许是最近桩桩件件奇事儿都和纪慎语有关,使他一时错乱。避开就好了,别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得躲着些。

    匆匆的,纪慎语生活依旧,却觉得缺少点什么。他吃饭时右手边总是没人,放学也再没遇过丁汉白突击检查,晚上小院更冷清,丁汉白总有去不完的聚会和应酬。

    直到月末,晚饭后总算人齐,大家要商量去赤峰采办石料的事儿。

    纪慎语右手边变成姜廷恩,他小声问:“咱们上学,是不是不能去?”

    姜廷恩说:“请假就好嘛,不过也得大哥愿意带,他肯定不带我。”小声凑近,“大哥一来就和我换位置,你惹他了?”

    纪慎语无奈笑笑:“应该是吧。”他朝对面望,撞上丁汉白投来的目光,冷冰冰的,倏地撇开,不欲与他有任何交流。他不爱上赶着,移开看姜采薇,发现姜采薇在织手套。

    姜采薇说:“织完了,勾好边就成。”

    丁汉白撇开的目光飞过去,将纪慎语那期待笑容瞧得一清二楚,冷哼一声,烦道:“怎么还不开始?主事儿的干吗呢?”

    厨房热水烧开,沏一壶毛峰,丁延寿热茶下肚才说:“我这阵子闹病,过两天就让汉白替我往赤峰跑一趟。”

    店里石料主要是巴林石,因此每回采买量都不小,一多就容易出错,向来要有做伴的商量着。丁厚康说:“我也不去了,最近天一冷,总是膝盖疼。”

    这摆明是把机会留给年轻人,丁汉白无声喝茶,等着年轻人毛遂自荐。两口的工夫,姜廷恩跃跃欲试:“大哥,我想去!”

    不等丁汉白开口,姜漱柳先说:“你爸你妈能同意?安生待着。”

    丁可愈见状道:“还是大伯和大哥挑吧,我们谁去都行。”

    丁汉白一听来了精神,瞄一眼老三的故作懂事,似笑非笑地说:“尔和跟我去。”说完环顾一圈,垂下眸,“再加一个。”

    他像故意吊人胃口,思索半天。

    实际很冤枉,他的确纠结。

    忽一抬眼,见纪慎语抿着唇抠饬茶杯,一股子置身事外的劲头,又凑到姜廷恩身边,嘀咕杯底的落款。

    丁汉白心想,他要是出门不在,这小南蛮子岂不是过得太舒坦?今天和姜采薇吃巧克力,明天与姜廷恩打扑克,再哄着他爸妈,忙死他了。

    良久的沉默有些怪异,丁汉白终于打破:“加上纪慎语。”

    按年纪和资历,且轮不到纪慎语,并且手艺好未必眼力好,这下老三老四闷着气不高兴,丁尔和倒是未发一言,似乎没有意见。

    纪慎语自己都没想到,应该说他根本不曾肖想过。环顾一圈,读不出那些表情下的想法,求助般看向丁延寿,丁延寿却只顾品茶,高高挂起。

    “师哥,我能行吗?”他问得委婉,言下之意是他不行。

    丁汉白说:“不行就学,学不会就路上给我拎包。”

    散会,行程暂定,就算有不满也无人敢提,因为丁汉白不需要红脸衬场,自己就能将白脸唱得惊天动地。人走茶凉,纪慎语躲前院卧室里,东拉西扯,守着丁延寿废话。

    可丁延寿道行高,就不挑破,纪慎语只好问:“师父,我真的跟去赤峰?我觉得三哥四哥都想去,不该轮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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