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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海墨锋 第一部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欲林天启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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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海墨锋 第一部墨染红尘 江湖血路 卷一 第十一章。

    且说墨天痕与寒凝渊来到将星营看守快活林俘虏之所在,几名将星营兵士早

    得了招呼,也并未阻拦。二人来至那几名俘虏身前,墨天痕开口就问:「你们这

    里,可有一名名叫陆玄音的女子?」。

    那几人见过他与玉天一对拼之壮举,不敢欺他,努力回想片刻,却都是摇了

    摇头,道:「名字虽有所听闻,但林中好似并未有过」。

    墨天痕心头一沉,不甘道:「你们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这名女子吗?」。他

    为寻母历遍艰辛,付出如此惨痛代价,若是扑了个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那几人又苦想片刻,仍是摇头道:「林中确实没有姓陆的女子」。其中一人

    道:「或许是我们不知她的名字,你说一说那女子的相貌,或许我们有人会想起」。

    墨天痕忙将母亲的样貌细细描述一遍,又急切的看向那人,那人仔细回忆半

    晌,却给出了让他最是无奈的答案:「不曾,按你所述,这样的女子若是来到林

    中,我等定然会印象深刻」。

    听到此语,墨天痕顿时泄气不已,苦恼的抱头蹲坐在地,心头乍紧,不甘,

    亦不忿,颤抖着连连吸气,原来自己这一路的血泪,不过是一场笑话?

    寒凝渊一直在旁眉头紧锁,似是在思索何事,此时却突然开口道:「你们这

    些年所掳的女子全数在这吗?」。

    快活林俘虏们都是摇摇头,其中一人道:「当然不是,这些只是我们留下些

    姿色武艺皆佳的女子,以用来进行欲林大祭的」。

    墨天痕眉头一跳,略略想到寒凝渊为何发出此问,却听寒凝渊接着问道:

    「留下?那未曾留下的女子呢?」。

    那人道:「有些调教好的,或是玩腻的,会集中起来,一起送走」。

    墨天痕听罢,顿时猛一抬头抓住那人肩膀,正欲发问,却被寒凝渊拦下。

    「寒大哥?」。墨天痕不解的看向玉龙少主,却见寒凝渊朝他微微摇头,示意

    他先别问话。墨天痕不知寒凝渊作何想法,但仍是答应下来。

    寒凝渊这才接着问那快活林之人道:「送往何处?」。

    那人答道:「金钱山庄」。

    得此答案,墨天痕几乎沉不住气,却被寒凝渊拍了拍他肩膀,对他道:「我

    知你心焦,但有些关窍细节你恐怕问不详尽,不如先让我问完,你再问漏补遗」。

    自鸿鸾相识以来,寒凝渊与他意气相投,引为知交,先在醉花楼与他并肩御

    敌,又常用其经验屡次补他处事不足之处,更为他千里奔波,走访调查,搬兵请

    援,在墨天痕看来,寒凝渊即是兄长,更是人生导师,对他自然尊敬不已,所以

    即便心中急迫难待,仍是选择信任于他,向后退开。

    寒凝渊接着道:「你们这些年所掳女子无算,未留之人是否皆是送往金钱山

    庄?」。

    那人道:「这我不大清楚,不过确实只听闻过送到这一个地方」。

    寒凝渊略一思索,又道:「好,那我问你,你们为何要将这些女子送往金钱

    山庄?」。

    那快活林之人答道:「我听玉少主提起过,是金钱山庄出钱使我们去抓这些

    女子,并可以酌情调教后再送走,林中这些年的资金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与金

    钱山庄的交易之中」。

    墨天痕顿时怒道:「这金钱山庄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与西域之人合作祸害

    中原女子」。寒凝渊却是默然不语。墨天痕见他一言不发,不禁问道:「寒大哥,

    怎么了?」。

    寒凝渊凝重道:「事情有些复杂」。他沉吟片刻,道:「你先稍安勿躁,待

    我问完再与你详叙」。

    墨天痕只得耐住性子。寒凝渊又问那人道:「那你可知金钱山庄买走这些女

    子,是作何用途?」。

    那人摇头道:「这我就不知晓了,倒是听说天主一家与那金庄主常有往来,

    好似十分熟稔,若是二位少主还在,他们或许会知晓」。

    墨天痕只觉脑中一阵眩晕,登时懊恼不已,但一转念,当时是为救贺紫薰而

    狠下杀手,倒也无其他办法,只得深叹天意弄人。

    寒凝渊问罢,转身对墨天痕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二人来至殿中僻静一角,墨天痕见寒凝渊一路上一言不发,面沉如水,焦急

    问道:「寒大哥,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寒凝渊反问道:「你可曾听闻过金钱山庄之名?」。

    墨天痕一愣,否认道:「不曾」。

    寒凝渊道:「是了,你们儒门向来不屑经商之家,你不知也是正常。所谓

    金钱山庄拾把土,上下三代脱贫苦,这金钱山庄生意几乎覆盖整个中原,财

    力雄厚堪比朝廷,若称之为天下第一庄也毫不为过。其庄主金成峰是个传奇

    人物,他历战商场三十年未有亏绩,白手起家建起这雄霸中原北方的庞然势力。

    此事若真牵扯到金成峰身上,那就极是难办了」。

    墨天痕疑道:「此话怎讲?为何难办?」。

    寒凝渊道:「那金成峰有两个世人皆知之嗜好,一是收集有价无市,可遇不

    可求的旷世奇珍,二是网罗天下至美绝色,纵情尽享鱼水极乐,如若那俘虏所言

    为真,只怕墨夫人……」。

    「只怕什么」。好不容易有此线索,墨天痕急不可耐的追问起来。

    「哎」。寒凝渊长叹一口气,道:「只怕墨夫人她……正身陷更可怕的所在」。

    墨天痕猛然惊醒,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母亲或许是被当作货物,卖往金

    钱山庄?」。

    寒凝渊安抚道:「这只是一种推测,或许亦如那人所说,令堂亲从未到过此

    处」。

    墨天痕摇头道:「母亲未来过也非好事,她若真在我所不知的地方受苦,那

    我猴年马月才能救她回来?」。

    寒凝渊见他神情肃穆,于是认真问道:「你的想法?」。

    墨天痕不禁迟疑起来,他因实力不济而屡遭挫折,还连累身边人一同受苦,

    如今可能将去面对更为庞大的势力时,难免会有犹豫,是以踌躇再三,仍是做出

    决断:「这是唯一的线索,不能就此断开,无论金钱山庄是龙潭也好,虎穴也罢,

    我都必须去查出我母亲是否身陷在」。

    寒凝渊皱眉道:「你此举,极为不智,你既叫我一声大哥,我当劝你,莫要

    逞匹夫之勇,多寻些助力,总好过单枪匹马」。

    墨天痕道:「这个我自然知晓,只是一想到母亲可能正处水深火热之中,我

    ……」。未等他说完,寒凝渊喝断他道:「不要总天真的想着去以卵击石!你这次

    又想让谁与你一同遭殃?」。

    此话正刺中他心中痛处,墨天痕顿觉如遭雷电猛殛,捂住心口向后踉跄数步,

    望着寒凝渊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默然良久,这才摇头道:「我不会让任何一人因

    我受累,这回,我独自一人去」。

    好言厉声劝说皆无果,寒凝渊无奈至极,亦是沉默。二人对视良久,互不相

    言,心中却各自烦乱。不一会,仍是寒凝渊打破沉默,道:「有一事,我很好奇,

    我希望你如实告知我」。

    墨天痕点头应允。

    寒凝渊顿了顿,道:「我将言之语可能不大中听,但我希望你认真听下。虽

    说你身为人子,复仇当亲力亲为之举并无大错,可你无论武艺智计,在江湖中自

    保尚难,又何谈对抗未知之敌,复仇寻母?令堂出身南水,乃是陆家老爷子的掌

    上明珠,又是希音观高足,我想知道,家门变故之后,你可有写信请援?或是告

    知一两位可靠的长辈亲朋,请他们帮忙?」。

    他这番话几乎将墨天痕贬的一无是处,但确无错处。墨天痕虽心中不悦,但

    知晓他所说皆是实话,也不愿反驳,只是答道:「道门那里,已有清微观的科玄

    智道长代为通知希音观,而外公他……」。他突然一顿,似是欲言又止。

    寒凝渊扬眉道:「南水如何?难道说陆老爷子那出了什么变故吗?」。

    墨天痕长叹一声,无奈道:「寒大哥,这是小弟家事,其中自有隐情,我本

    不愿提及,但你尽心尽力帮我至此,我若再有隐瞒,反而待你不诚,辜负了你一

    腔义气」。

    寒凝渊道:「既然难言,那不说便是,谁家都会有秘密,不该我知晓的,我

    也不会去赖着面皮去打听」。

    墨天痕忙道:「非也非也,小弟非是此意,只是希望寒大哥听完,对小弟做

    法能稍有理解就好」。

    寒凝渊点头道:「你且说出来,若仍是天真,只怕我也没法理解」。

    墨天痕无奈道:「寒大哥,那南水的外公,我是一次也未见过」。

    寒凝渊疑窦顿生:「嗯?这是何故?」。

    墨天痕无奈笑道:「此事说来话长」。说到此处,他一声长叹,道:「我墨

    家本是千年世家,听我父亲说,过去千年中,我墨家也曾辉煌于世,历任钜子皆

    是天下顶尖武者,武冠群雄,可与三教教主比肩,只是最近数百年来,我墨家似

    是负了诅咒一般,各代家主修为再难及前人高度,每况愈下,至我父亲接任钜子

    之时,已是家道衰落,全凭千年底蕴偏安一隅,勉强度日,加之我墨家向来一子

    单传,不曾开枝散叶,所以人丁更是稀少,放到江湖之上,只怕连二流门派也及

    不上。家门巨变之后,父亲临死前将钜子之位托付给我,而我有何能力,相信寒

    大哥也清楚,若我再无力振兴墨家,恐怕这千年传承便会在我手中断绝了吧」。

    他倚着墙根坐下,仰头望着殿顶那一幅幅彩画,脸上满是自嘲之意。

    寒凝渊也坐至他身边,道:「既是如此,你便更不可以身犯险」。

    墨天痕并不回答,接着道:「我父亲待我严厉,故而我与母亲更亲些,常与

    她说说话,排解被父亲强逼之苦。有一回,便聊到了外公」。说到这里,他又是

    一叹,这才缓缓道:「我父亲年轻时,境遇却与我相仿,武艺未成,只凭一腔热

    血走动江湖,也吃过不少闷亏。我母亲名号南水玄音,自幼拜入希音观习琴,无

    论容貌、才情、武艺、家世,皆是一等一的,追求者自然不少,可偏偏母亲就看

    上了这样的父亲,义无反顾……南水陆家乃是名门望族,而墨家只是个没落世家,

    一个是名门小姐,一个是落魄公子,二人从交往之初,便受到了各方的看低与阻

    挠,但我母亲铁了心,一定要嫁给父亲。此举终是惹怒了外公,当时外公逼迫母

    亲,她若敢嫁,便不再是陆家之人,岂料母亲当时已怀有身孕,外公一怒之下,

    便将母亲逐出家门,从此未再相见」。

    他回忆着与母亲的往昔,想到母亲与他提起往事之时眼中所泛起的泪花,不

    禁也留下泪来:「母亲每次提及外公时,言语间满是思念之情,总说自己是个不

    孝女,无颜再见他老人家,但自己亦不后悔嫁给父亲,人生本就需作出选择,而

    一旦选定,便只能前行」。

    「原来如此……」。寒凝渊听罢墨家往事,亦是唏嘘不已:「难怪你不曾往南

    水向陆老爷子求援,你们十数年未见,突来一人认亲,难免遭人怀疑,只是……

    你若修书一封,将令堂信物一并寄去,并与陆老爷子陈明事故,焉知他会不信?

    父女置气,当真会老死不相往来?老人家不过要个面子,如果女儿肯低头认错,

    他又如何会铁石心肠,见死不救?」。

    「可母亲定不会承认嫁与父亲是错啊」。墨天痕辩道。

    「唉……」。寒凝渊无奈道:「所以我说,你仍是天真,你父亲已死,母亲失

    踪,若能换来如此臂助,即便你假意代令堂认错,又有何不可?那陆老爷子称雄

    南水多年,何等精明睿智,上一辈的纠葛,又岂会延续至你的头上?你有勇气直

    面未知而凶残的敌手,却为何不敢一见素未谋面的血亲?」。

    他一针见血,点出墨天痕天真之处,亦准确戳中他之心态,让他心绪震荡不

    已。

    寒凝渊继续道:「你若早一步求援,以陆家手腕,只怕整个中原都会受之影

    响,令堂若故去便罢,若仍在世间,那么掳她之人定也不敢……」。说到此处,他

    突然一顿,眼珠飞转,似是想到何事,随后猛拍大腿,恍然道:「是了!这样应

    当没错了」。

    墨天痕见他举止略有怪异,忙问道:「是怎样了?」。

    寒凝渊道:「那晚贼人弑令尊而掳令堂,说明其目标乃是生擒令堂,而令堂

    与陆家纠葛并不为外人所知,以令堂的身份,天下间敢于动手而不大忌惮陆家的,

    怕也只有那人」。

    墨天痕隐约猜到一些,瞬时惊道:「你是指……」。

    寒凝渊点头,抿唇严肃道:「恐怕……就是金钱庄主……」。

    墨天痕登时跃起,道:「此话当真?」。

    寒凝渊白了他一眼,道:「即便为真,你也不可冲动行事。所谓谋定而动,

    你需认清自己与敌手的差距」。

    墨天痕应道:「这是自然,这回我定会摸清状况,再付诸行动,绝不会连累

    他人与我一同遭殃」。

    寒凝渊亦点头赞许道:「如此最好」。

    二人这边话毕,又歇了许久,却不见三女归来,墨天痕不禁担心道:「时间

    已久,为何师姐她们还未回来?」。寒凝渊劝道:「此地有官兵驻扎,她们又有晏

    姑娘看顾,当是无虞」。正说话间,三女方是洗浴归来。原来,快活林殿后便有

    一条活水,以供平日引用洗浴。二女浑身多有精渍淫斑,加之心灵受创,总觉身

    上不洁,在河中默默流泪,反复搓洗,似要将心中尘垢一并洗去才肯罢休。晏饮

    霜生怕二女情绪低落自寻短见,一步也不敢离开,一直守到二女上岸才稍有放松。

    墨天痕见三女归来,赶忙迎上,先谢过晏饮霜,随后关切问道:「你们可还

    好?」。

    贺紫薰毕竟坚强,心绪略有平复,对他道:「不好好站在这吗?这殿后便有

    条小河,你也去洗洗好了,满身的腥臊」。时值初夏,天气微热,墨天痕经历一

    夜烈战,早就汗流浃背,又被玉兰姬的淫水阴精糊的满身,此刻身上味道确实难

    闻,于是与晏饮霜嘱咐几句,便应了她的话,到殿后寻水源去了。

    二女惨遭一夜凌辱,身心皆遭摧残,早已疲累难当,待到墨天痕洗完归来,

    已是一左一右靠在晏饮霜香肩,沉沉睡去,晏饮霜随军多日,历经大战,此刻也

    睡的十分深沉。寒凝渊就坐在三女不远处浅眠,见墨天痕归来,向他点头致意一

    阵,也不再多言,自行休息去了。

    墨天痕蹑手蹑脚走至三女面前,看着三张风情各异,却皆是美貌无比的秀丽

    容颜,心中五味杂陈。

    「紫薰、梦颖,相信我,他日我定当将玉天一狗头提回,为你们讨回公道」。

    「白银魔鬼、黄金魔鬼的野种,还有那姓墨的小杂种……这血仇,玉天一定

    要亲手讨回」。

    夜幕深沉,月色稀疏,失却一臂的快活林天主在山间野地中急急而奔。他之

    断臂早已自行包扎妥当,只是包裹创面的那根布条早已被染成怵目的赤色,仍不

    断有鲜血往外渗出,可他脚下步伐一刻不停,心中也盘算好了之后行动——见到

    那人,先借他资源疗愈伤势,再往西域摩诃无量宫,向帝释天负荆请罪!

    ***    ***    ***    ***

    由于快活林大战之时已是深夜,加之朝廷兵马连日行军劳累,北落师门特令

    四大军势休息到中午再起。

    时至正午,朝廷军兵已起身忙碌起来,有的埋锅造饭,有的则在清点昨夜杀

    敌之数、收缴之物。

    北落师门与千鎏影、叶明欢三人在一名兵丁引领下,一同来至后殿一处房前,

    那房屋门上铁索横关,屋内隐有异香传出。

    叶明欢在房前驻足,仔细辨析那股奇异香味,片刻后,对北落师门道:「侯

    爷,当是此处无疑,我那师弟为人阴险,不知在门后会有何种布置,还请您与龙

    皇先行避开,以免有失」。

    北落师门却道:「不必,这里不过一间库房,他随时会来取拿物件,布下机

    关反而麻烦,叶神将只管打开便是」。

    叶明欢依言开锁,果然未遇任何机关侵袭,不禁道:「侯爷果然神机妙算」。

    北落师门淡淡道:「不过知己知彼罢了。还请叶神将入内清点此中物品,注

    意自保,切莫有失」。叶明欢称是,推门而入,只见屋中箱柜遍布,栏架林立,

    其上所盛尽是些瓶瓶罐罐。叶明欢一一验查过这些坛罐,确认无毒,这才引青萝

    军众前来盘点。

    这屋中所存,皆是药王平日所制之物,粉丸烟水,各具其形,但大多都含剧

    毒,稍有不慎沾染些许便能使人命丧当场,纵使青萝军常年与南疆毒物打交道,

    在这屋中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

    这番盘点从午时开始,直到申时方才结束。叶明欢向北落师门报告道:「侯

    爷,徐如玉的雨后七奇皆在内中,七种共计二百一十六瓶,另有欲澜精油四

    箱共计三百四十二瓶,其他伤药淫药共计一百零七瓶。

    北落师门点头道:「劳烦叶神将将这些药品全数运回邑锽,待禀明圣听,再

    作分配」。

    叶明欢领命,着青萝军将士规整药品,收拾车辆,准备启程。千鎏影地位尊

    崇,无需回京复旨,与北落师门依依惜别后,便开拔返回镐京,墨天痕众人也随

    队一道,离开了这心碎神伤之地。

    经此磨难,墨天痕众人一路上少言寡语,既不见贺紫薰平日的牙尖嘴利,亦

    不见梦颖往昔的活泼雀跃,墨天痕心中疚责,对她们怜爱备至,一路温颜相劝,

    只盼二女能尽快脱出阴影,却惹的晏饮霜在一旁深受冷落,自怨自艾,愁眉不展;

    寒凝渊因朝廷怀疑之事,本就心情不好,这一路也是眉头紧锁,不见平时的潇洒

    恣意。

    孟坪距西京不远,两日后,飞龙营便已离镐京不远。未及近城,便见城墙之

    上黄旗招展,城门之前百姓夹道欢呼,正是在迎接龙皇飞将凯旋归来。

    见到如此阵仗,千鎏影忍俊不禁,笑着对左右副将道:「我赌十两,这场面,

    小妹一定不会乖乖的待在府中」。

    果不其然,待到飞龙营入城走过几条街道,欢迎百姓渐少之时,突来一名身

    形削瘦,身着华服的少年公子,叉腰拦住队伍去途。

    前排军士心中一惊,不解为何城中为何还有「恶徒」胆敢拦截飞龙营队伍,

    忙掣刀挺盾戒备道:「谁家小儿速速闪开,莫要挡龙皇飞将的道」。

    那小公子修颈一扬,昂首道:「你们两个才是速速闪开!本公子挡的就是龙

    皇飞将」。

    那两名军士面面相觑,却听背后传来哈哈大笑,只见千鎏影大大咧咧的从身

    边副将手中接过银两揣入怀中,这才吩咐道:「你们让开吧,那是小郡主!哈哈

    哈」。

    那两名军士这才看清,那「小公子」脸上虽然有须,皮肤却白净粉嫩,眼睛

    又大又亮,不是自家郡主千兰影,又是谁?吓得赶忙让开道来跪至一边,请罪道:

    「属下眼拙,还请郡主高抬贵手」。

    千兰影趾高气昂的迈过二人,道:「免了免了,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

    们计较」。说着,便一路小跑奔至千鎏影马前,甜甜的叫了声:「大哥」……千

    鎏影早知这妹妹会耐不住寂寞来寻自己,也不答话,只是伸出手来。千兰影一见

    便知其意,又是甜甜一笑,小手一搭兄长大手,娇小身子已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

    弧线,稳稳坐在千鎏影马后。

    不料千兰影方才坐稳,竟是猛然回过头去,惊叫道:「是你们」。

    原来,千鎏影马后便是小车,墨天痕一行有伤在身,皆是坐在小车之中,就

    在千兰影方才上马之际,众人已对视过一轮,记仇的小郡主立刻认出,这车中的

    男男女女正有两人是那日在凤月楼中「侮辱」自己的一对男女!

    墨天痕与贺紫薰亦认出千兰影,贺紫薰早就料到会有此景,但她心情低落,

    对此毫不在意,只瞥了千兰影一眼,便再无其他动作。墨天痕却不禁露出苦笑,

    心道:「真是冤家路窄,这回在她大哥面前被她遇上,怕是马上就要找回面子吧」。

    「大哥!就是他们!就是那两个狗男女」。千兰影忙拽着千鎏影的甲胄,拉

    扯他回头。千鎏影早知此事,知晓是自家小妹做的不对,本就不想去管,怎奈这

    小妹从小被娇宠惯了,吃不得亏,见了「仇人」分外眼红,他这做大哥的也不好

    不闻不问,只好调转马头,对墨天痕道:「你就是那天在凤月楼对我小妹出言不

    逊的那个人?」。他语调虽是严肃,却一直在向墨天痕挤眉弄眼,还暗暗向他竖起

    拇指,倒似是十分赞许的模样。

    墨天痕顿觉有些发懵,不知这少将军唱的是哪一出,却听千兰影道:「骂我

    的是那个大胸女人!这男的胆敢与本郡主动武,也不是好人」。

    千鎏影不想小妹这么咄咄逼人,他想小事化了都没法,不禁头疼道:「小妹,

    你想怎么着?」。

    千兰影趾高气昂道:「自然是给本郡主磕头认错,再在凤月楼七楼摆一桌赔

    礼宴,请来棠梨社唱上一出,才算完」。

    千鎏影失笑道:「小妹,你当人人都跟咱家一样,凤月楼说去就去,棠梨社

    说请就请的?就他们这幅模样,哪能在凤月楼七楼摆的起酒?更别说棠梨社是西

    都最好的戏班子,场次都订到后年去了,你让他们怎么请?不如就让他们磕个头,

    认个错算了」。

    见千鎏影还算明事理,晏饮霜这才放下心来,却听墨天痕道:「郡主,那日

    之事是我们有眼无珠,但归根结底,是您不对,为何您反而要我们与你认错?再

    者,我们已有言在先,你若战败,便不再纠缠,此回怎能不守信用,仗势欺人?」。

    千兰影从小到大,家人对其都是百依百顺,这才养成了她恣意妄为的性格,

    千鎏影对此也颇为头疼,眼见有人竟敢与这任性小妹据理力争,顿觉有趣,不断

    向墨天痕递来眼色,示意他放心去辩。

    墨天痕自是不懂千鎏影心中所想,只觉这龙皇飞将在平日里与领兵作战时判

    若两人。

    千兰影从未被人这般顶撞过,顿时气得七窍生烟,翻身下马,一双杏眼瞪的

    如铜铃一般,叉腰怒道:「本郡主要你道歉,还需要仗势?那日是你耍诈,有本

    事我们再比一场!你若输了,便乖乖来当本郡主的奴役」。

    话音刚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千鎏影便拍手道:「好!就这么定了!我来做

    公证人」。心中却在窃喜:「这小子会一手剑意,治一治小妹自然问题不大。虽

    说将门女子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但女孩子家家叉腰骂人像个市井泼妇一般那怎么

    成,正好借此机会煞煞她的横气,以后也好管教」。

    墨天痕本就心情不佳,被千兰影一番挑衅引出心中真火,加上之前曾轻易败

    她,当下强硬回应道:「好,有龙皇飞将为证,我若败,自当为奴任郡主驱使,

    但郡主你若再败呢?」。

    千兰影昂首,白皙脸蛋划过一丝不屑,道:「笑话,我堂堂龙影郡主岂会再

    败?上次是你使诈,这回你不许放烟,不许用筷子,我们真刀真枪的比过」。

    她这番「规定」,让一旁的千鎏影乐的合不拢嘴,心道:「人家用筷子就打

    赢你了,你哪来的自信与他真刀真枪再战一次的?」。但他也不敢笑的太明目张胆,

    生怕小妹当场发作给自己难看,只得无住嘴,憋的异常辛苦。

    墨天痕有意立威,持剑跳下车来,墨武春秋剑锋怒贯入地,这才道:「郡主,

    您还没说,若您败了,该当如何?」。

    千兰影不知他剑重,只道他膂力过人,心中确生三分忌惮,但事是由自己挑

    起,到如今退缩反显得是她胆怯,正思索如何回话,却听千鎏影又道:「不如这

    样墨少侠,我这小妹从小除了我爹和北伯伯,谁也不服,你若能败的她心服口服,

    我便做主,让你入赘我镇西龙皇府,做个驸马如何?」。他陡然想起在快活林中被

    北落师门催婚一幕,计上心来,想要以此捉弄下小妹。

    位高权重之人在这乱点鸳鸯谱,在场诸人皆觉头疼,千兰影论年岁虽比梦颖

    稍长,已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却因家世之故,身周之人对她恭恭敬敬,唯唯诺诺,

    让她心生嫌恶,故而未曾见过令其动心的男子,对婚嫁一事也是懵懵懂懂,听见

    大哥这主意,也丝毫不以为「馊」,竟是干脆的应道:「好,你若能堂堂正正打

    赢本郡主,本郡主嫁你也无妨」。

    兄妹二人一个贪玩,一个懵懂,竟是稀里糊涂订下终生大事,墨天痕一行皆

    觉头大,但飞龙营将士们却振奋莫名。他们出身军旅,都是喜欢看热闹的主,也

    都信奉强者为尊,在快活林时,他们便已知墨天痕独身诛杀匪首,一身功夫了得,

    对他已颇为尊敬,而自家将军为自家小妹来一出「比武招亲」则更对上他们的胃

    口,是以众军兵皆摇旗呐喊,一时声势颇隆。

    墨天痕有薛梦颖与贺紫薰相伴,本就因此生无缘晏饮霜而烦闷,现在又被人

    强塞来一名蛮不讲理的世家小姐,心中更是不悦,当下回绝道:「郡主,您是皇

    亲贵胄,终生大事岂可如此儿戏?天痕自问无心高攀,这婚事我看就不必了。您

    若败,日后若会再见,别再纠缠便是」。

    他这番言语道理清晰,不卑不亢,让人无从反驳,可偏偏千兰影是个不讲道

    理的主,听他一说,反而激起逆反之心,小手一挥,蛮横道:「哼!你不愿娶,

    我偏要嫁!就这么定了!但会败的终究是你,所以你也别妄想能入赘我千家」。

    墨天痕虽见过贺紫薰无理取闹,但委实不曾见过如此蛮横的女子,一时间哭

    笑不得,只得向千鎏影求助道:「将军,天痕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兰影郡主,

    此乃终生大事,还望将军劝一劝郡主,莫让她意气用事」。

    千鎏影本意只想借墨天痕之手管教下小妹,自然不是真心想将小妹草率嫁出,

    不想千兰影斗气时倔强无比,反倒认准这条件顺坡而下,这让他进也不是,退也

    不是,只得尬笑两声,不予回应。

    墨天痕求援无果,只得对千兰影又道:「郡主,还望您三思,我已有平妻两

    名,按例已不得再娶,若让你作妾,岂不委屈?」。

    千兰影杏眼一瞪道:「你少在那自命不凡,本郡主即便嫁你,也该是正妻,

    她们作妾……」。话到一半,千兰影忽觉不对,现在讨论妻室问题,倒像是自己急

    着倒贴一般,于是忙改口道:「呸呸!你再啰嗦,本郡主可要先出手了」。

    一听郡主即将出手,旁飞龙营将士们纷纷向后退避,千鎏影自己造的孽,眼

    见不好收场,只得无奈道:「小妹,这是大街之上,部队挺驻在此会惊了百姓,

    我们不如回校场再比」。

    不料墨天痕也是动了真火,竟对千鎏影道:「将军不必烦忧,很快就会结束」。

    千兰影小嘴一撇,骄傲道:「看来你也有点自知之明」。

    墨天痕拔剑在手,也不理会她之骄纵,不卑不亢道:「郡主胜,天痕做牛做

    马任您驱使,郡主若败,还请莫再纠缠」。

    千兰影不耐烦道:「婆婆妈妈,酸酸唧唧,本郡主不允」。话音未落,已从

    千鎏影马上扯下龙耀飞弓,搭箭上弦,出手便是破霞箭气!

    这一弓法绝学出自前代飞将千楚棠之手,于南疆西域克敌无算,乃是当朝射

    术一绝,千鎏影得其父真传,又得北落师门这箭术大家点拨,使将起来风雷齐动,

    天地皆惊。晏饮霜曾亲眼目睹过千鎏影以此箭法杀的花千榭落荒而逃,毫无招架

    之功,知晓此功法威力卓绝,非常人可能抗衡,此时再见那金弓之上紫芒闪动,

    不禁吃了一惊,晏饮霜当即失声叫道:「天痕小心」。

    寒凝渊本来并不担心墨天痕,正淡定的坐在车中观望,然而看见千兰影动作

    之后,却是察觉有异,突然惊起,提醒话语未出口,龙耀飞弓弦响箭出,势疾力

    猛!

    「这怎有可能?以她女流之身,怎开的动龙耀飞弓?」。寒凝渊久经战阵,一

    眼便知千鎏影的龙耀飞弓强硬非常,非九石以上之膂力不得全开,他本以为千兰

    影一介女流,气力不足,这龙耀飞弓最多扯开七成,破霞箭气威力自然远逊其兄

    长,不料这看似娇滴滴的小郡主气力甚足,竟是将这龙耀飞弓满弦而开,那这威

    力只怕墨天痕未必能接!

    然而他却不知,墨天痕于快活林一役阴阳贯通,内力今非昔比,加之心性磨

    难,剑意更为凝实厚重,面对破霞一箭,竟是不闪不避,一剑向前,二式连发,

    阳走「剑破苍穹扉」之锐,阴循「剑动神州月」之意,双招并蓄,但见锋锐剑意

    半空刚猛一会破霞之箭,墨武破霞!随即弦月闪动,绵柔剑意直斩千兰影手中金

    弓!

    千兰影不料家传绝学竟被正面接下,未及反应,「剑动神州月」柔劲已拂上

    龙耀飞弓!只听「啊呀」。一声,千兰影花容失色,龙耀飞弓应声落地!

    「太惨了,这……根本不在一个档次……」。眼见自家小妹惨败,千鎏影想到

    之前自己的玩笑之言,不禁扶住额头,一阵气苦:「平日里大家都让着你,这回

    遇上个楞种,轮到你愣了吧?」。

    千兰影金弓已失,却不愿就此认输,墨天痕未曾近身,她自觉胜负未分,附

    身欲拾起兵刃再战一轮,岂料墨天痕一剑纵拍,掀起烟尘漫天,顿时路摇不止,

    震的周围兵众站立不稳,人慌马惊!龙耀飞弓亦随之反弹飞起,跃上半空!

    千兰影被震的一个趔趄,哪来的及去取弓?竭力稳住身形,却见地上一道黑

    影掠过,螓首一抬,只见那持剑少年如鹏展翼,纵跃半空,一举捉下龙耀飞弓,

    落至她的身前!

    二人此刻相距不过半尺之遥,千兰影除却大哥外,还从未与男子如此近过,

    顿时俏脸臊红,举掌便打,只是她慌乱之下,掌法已失了方寸,粉掌未及落下,

    便被墨天痕用金弓一格,随后墨剑寒光飞闪,已是架在她修颈之侧!

    胜负已定,周围观战军兵连声叫好,只道是自家郡主得了驸马,竟爆出热烈

    欢呼。墨天痕撤回墨剑,躬身双手递过龙耀飞弓,对千兰影道:「郡主,得罪了」。

    千兰影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显然极是尴尬,竟是转身

    拨开人群,飞也似的逃开了。

    墨天痕只得将金弓递还给千鎏影,道:「将军,确实是郡主强逼在先,非是

    天痕无礼,还望将军莫要怪罪」。

    「怪罪?」。千鎏影接过金弓,调笑般的道:「本王自然不会护短,不过你嘛

    ……还是想想怎么平乱后宫吧!哈哈哈」。

    「平乱后宫?」。墨天痕听的一头雾水,却听千鎏影一声令下,飞龙营应声结

    队,重新开拔。墨天痕也只得上车随行。

    时过不久,队伍来到一处岔路之前,墨天痕下车向千鎏影请辞,准备与众人

    一同返会缉罪阁。

    千鎏影含笑问道:「这就走了?」。

    墨天痕行礼道:「是,这一路多谢将军照顾」。

    千鎏影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丢与墨天痕,笑道:「你挺有意思,有空可来我

    府上玩玩,顺便培养培养感情」。

    「什么?」。墨天痕一愣,不知他所说何意。千鎏影却是哈哈一笑,也不作出

    解答,拨马便走。

    待到飞龙营全数离去,墨天痕转身欲走,却见贺紫薰板着俏脸,质问他道:

    「你是真的想娶我吗?」。

    墨天痕不防她突来此语,颇觉莫名,但仍是认真道:「自然是真」。

    不料贺紫薰话音陡高:「那你还赢个小郡主回来?」。

    墨天痕解释道:「没有的事,我只是让她别再纠缠而已」。

    贺紫薰冷哼一声道:「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平日里高高在上,你越是赢

    她,她便越是会缠你,直到赢你为止。我看你定是瞧上人家的身份地位,想要入

    赘去了」。说罢,也不待墨天痕辩解,转身气鼓鼓的走了。

    她这一走,晏饮霜与梦颖颇有深意的望了墨天痕一眼,也跟着离去。墨天痕

    这才明白千鎏影所说「平乱后宫」是为何意,想想便觉头大。

    寒凝渊劝慰道:「女孩家总会有些私心,加上她二人方才历劫,心性难免会

    有偏激,你需耐心安抚开导才是」。

    墨天痕自忖此话在理,于是点头受教,也跟上众女步伐,一同往缉罪阁而去。

    时隔不过数日,众人再返缉罪阁,却尽数经过磨难洗礼,心境大不相同。缉

    罪阁此番损失捕快一十六人,其中还包括阁主最幼养女贺紫荆,加上贺巽霆重伤

    在身尚未康复,上下顿陷一片惨淡愁云。贺紫薰独木难支,只得遣人去他处请几

    位姐姐回来帮忙,自己则守着贺巽霆,安排好诸多事宜,便不再问事。

    墨天痕看在眼里,知她心中难受,需要时间慢慢平复,只得先将梦颖与晏饮

    霜送回住处。柳芳依见众人归来,欢喜不已。墨天痕不敢将此行惨事告知于她,

    只是谎称梦颖受了惊吓,请她多帮忙照顾一下。柳芳依在鸿鸾时便很喜欢梦颖,

    又是墨天痕开口所求,自然一口应下。

    安顿好梦颖与晏饮霜,墨天痕便返回缉罪阁,想先帮贺紫薰分担些阁中事物,

    却见寒凝渊收拾齐整,站在阁前等候。见他到来,便迎上道:「墨贤弟」。

    「寒大哥,你这是?」。

    「愚兄此来,向你辞行」。

    「辞行?你要回去了吗?」。

    「正是」。寒凝渊答道:「我此番离家,是为追查玉雪苔流向一事,如今快

    活林事了,也该回山庄去了」。

    墨天痕受他一路照拂,此刻颇有不舍,于是挽留道:「寒大哥,我们刚刚回

    来,舟车劳顿,不如你先歇上一日,让小弟为你设酒送行也好」。

    寒凝渊浅笑道:「你肩上之事甚多,哪有时间与我把酒言欢?待你寻回令堂,

    不妨她携众弟妹来我玉龙山庄走走,当是散散心也好」。

    墨天痕知是留他不住,也不再多言,抱拳道:「一路相助之恩,天痕没齿难

    忘,来日若需援手,天痕当粉神以报」。

    寒凝渊拍拍他的肩头,道:「世路崎岖,多有险阻,墨剑之行,千思万慎」。

    说罢,便昂首踏步,向北而去。<a href="" target="_blan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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