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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卷 | 第一章 百战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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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抵达玉兰楼时,仲孙龙父子早在恭侯,情意殷殷,与以前当然是天壤之别。今趟设宴的场所及气派亦大是不同,仲孙龙订的是最华丽的院落,由包括兰宫媛在内的八名美姬亲自款待。也少不了兰夫人从旁打点。兰宫媛看到复了原貌的项少龙,迎了上来,挽着他到上席坐下,凑到他耳旁低声道:“上趟明明刺中了你,为何竟丝毫没有事呢?”

    项少龙暗叫厉害,只这么轻描淡写的一问,便轻易把两人间的仇恨化成似男女间的儿戏,微笑道:“媛小姐为何会听命于田单?是否因为齐雨的关系?”兰宫媛淡淡道:“媛媛身为齐人,自要为我大齐尽点心力。不过对上将军奴家却是非常仰慕的。”

    此时下首的仲孙玄华哈哈笑道:“媛媛今晚移情别恋,只顾与上将军说亲密话,是否该罚一盃?”兰宫媛轻吻了项少龙的脸颊,这才媚眼斜兜了正与另一美姬打得火热的解子元一眼,笑靥如花的道:“移情别恋的另有其人,罚的该是解大人而非妾身呢。”

    解子元举盃笑道:“该罚该罚。但媛媛也该罚,且须以曲代酒,哈!”项少龙心中好笑。解子元甫进入青楼,立时生气勃勃,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不过只要看他能对兰宫媛这种超级美女亦毫不留恋,便可知他只是逢场作戏,不会真个沉溺于酒色追逐。

    项少龙与三大名姬皆有深刻接触,石素芳作风特异,看似难以相处,却与他有难以言传的心灵交会,个中滋味更胜于床第交欢;凤菲则是在旅途中渐生情愫,只差尚未携手登榻;而眼前的兰宫媛,两人相遇却是刀光剑影,险象环生,他当初虽是心软放她生路,但她的团友尽数死在她手上,恐怕对自己仍是恨在心里,说不定还会伺机报复。

    嬉笑声中,众人举盃对饮。仲孙龙坐在项少龙对席下首,正左拥右抱,向项少龙举盃敬酒后,奇道:“二王子为何竟会迟来了呢?”这间题当然没有人能答,解子元提议逍:“不若派人去催催看。”

    仲孙玄华立即命人去办此事,然后对项少龙道:“听解大人说,柔师妹明天会来找上将军试剑。若上将军不介意,玄华可否忝陪末席,见识上将军的威风。”项少龙暗怪解子元多口,欲拒无从,只好道:“雕虫小技,只怕不堪入玄华兄之目。”

    仲孙龙呵呵笑道:“上将军太谦虚了!”项少龙心中明白,仲孙玄华这不情之请,是想来探探自己的斤两,看看是否能在乃师剑下保住性命。假若自己力有不逮,他们就要另想其他办法,兔得自己一命呜呼时,那就使他们的什么大计都要付诸东流。兰宫媛又凑到他耳旁道:“上将军见过曹公吗?”

    项少龙自不会告诉她事实,但又不想说谎。尚未答话时,兰宫媛似乎是知晓内情,娇声不依的贴在他身上揉动,瞬间项少龙只觉体内电流弥漫,在四肢骸流窜不停,丹田更是升起一股暖热,龙茎竟然逐渐硬挺。吓得他赶紧收摄心神,缓慢吐息,将全身电流汇聚丹田,压抑住即将爆发的欲念。同时心中惊诧于兰宫媛这般特异体质,不仅体态柔软似水,仅肌肤相触竟能引发他体内的欲念与静电,与庄夫人万青娥有异曲同工之妙,果然是少有的尤物。

    正要说话岔开心神时,三个人大步走进来,其中一个赫然是兰宫媛的面首齐雨,另两人年纪相若,分作武士打扮和文士装束。那武士外型高大慓悍,肩厚颈粗,麻皮脸,目若铜铃,狮子鼻,颇为丑陋,但却非常具有男人的阳刚气概。文士装束的男子高瘦精明,样子很像田单,使项少龙很容易猜到他是田单的儿子田邦,不禁大感惊愕。这似乎不该是他应该来的场。仲孙龙等亦呆了一呆,不知怎样应付才对。

    众女巳盈盈跪拜。田邦带头立定拱手致敬,向项少龙笑道:“田邦闻得上将军大驾在此,特来一亲颜色,希望上将军莫要怪我等唐突。”项少龙趁机起立还礼,同时脱离兰宫媛惊人的引诱,目光落在齐两脸上时,这小子眼中掠过深刻的恨意,嘴角更露出一丝冷笑道:“项兄别来无恙,闻说雅夫人流落大梁,信陵君死后不知所终,实是令人遗憾。”

    项少龙心想,赵雅现在塞外帮他筑了个温柔乡,齐雨还以为可藉机刺激他的伤感,真是可笑!但表面却不动声色,装作强自压抑心中愤怒,冷漠答礼。那武士的态度更是嚣张,抱拳道:“在下麻承甲,一向对上将军的剑法极为神往,不知可否在上将军与曹公一战前,让在下先领教绝艺呢?”

    仲孙龙父子和解子元同时色变,麻承甲这么公开向项少龙挑战,不但很不给他们面子,同时摆明认为项少龙必会命丧曹秋道之手,故现在要争取机会。只恨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实在很难插口。

    仲孙玄华本身亦非善男信女,暗忖只要项少龙出言婉拒,他便立即向麻承甲约战,务要取他狗命。仲孙龙则心想纵使有田单庇护他,也要找人打断他两条狗腿。院内一时呈现剑拔弩张的氖氛。

    置身在二十一世纪时,项少龙便是爱生事打架的性子,只是现在“年纪大了”,收敛了火气,又觉得争斗没有什么意义,这才不愿与人动手,却绝非怕事之辈。现在见到田邦、齐雨和齐国着名剑手麻承甲一副欺上门来的姿态,不由火上心头,却努力压抑,淡淡一笑道:“麻兄既然那么有兴趣,项某人陪你玩两手也无不可,不过现在却非适当时候,不如……”

    齐雨抢着截断他道:“项兄若是等待二王子,就不用费精神了,仲父和韩大人刚去了见二王子,怕二王子不能抽空来哩。”仲系龙等无不色变,这岂非田健明示巳投向田单和吕不韦吗?只有项少龙推想得够透切,明白到田健是怕他会命丧于曹秋道之手,使他的筹码押错了,遂暂采观望态度,避嫌不来出席。此刻吕不韦和韩竭自是大鼓如簧之舌,极力对他煽动。

    麻承甲呵呵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请上将军立即出剑,让我麻承甲领教高明吧!”项少龙早因被韩闯、龙阳君等出卖憋了一肚子闷气,加上丹田还有一团被兰宫媛挑起的旺盛电流与欲念,又见田健势利如随风摆动的墙头草,现在更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麻承甲蓄意挑衅,怒从心起,决定放手大干一场,猛地脱去外袍,露出比麻承甲更强悍的体型,喝道:“既是相迫不巳,那就动手吧!”众人那想得到他如此悍勇,真个立即便要出手,都大感意外。

    众女瞧着他劲装包裹着肩宽胸阔、腰细腿长的出众体型,加上他那睥睨昂扬的气概,都露出迷醉的神色,连兰宫媛都不例外。项少龙此时手握战刀柄,大步走出场中,同时释放出丹田所有电流,全身汗毛竖立,与衣衫磨擦出嘶嘶声响,发际隐隐电光闪烁,形成了一股狂烈慑人的魄力。田邦和齐雨立时慌了手脚,忙乱的往后退开,更添加了他猛龙出海的威猛威势。

    麻承甲亦想不到他立即便要动手,此时首当其冲,更感觉项少龙无可抵挡的威胁。但势不能请对方暂停片刻,只有冷哼一声,下意识往后退开,藉以摆开架势。项少龙实战经验何等丰富,知道已制造出先声夺人之势,那肯容麻承甲有喘息之机,见他后退,仰天大笑,“锵!”的一声,拔出战宝刀,直住对方迫去。刀才离鞘,全身电流随心意灌注至刀身,堂内立时寒气渗渗,隐有风雷之声,人人心生冷意,寒毛耸立。

    麻承甲这时始记起对方用的并不是他惯于应付的长剑,心底不由更是虚怯,往后再退两步,好看清楚对手的兵器走势。项少龙那会放过这机会,步伐沉稳的继续前进,战刀往头上举起,左手同时握在刀把上,暴喝道:“拔剑!”麻承甲立感宛如对着狂风暴雨当头袭来一般,仓忙应声拔剑。

    项少龙箭步前标,巳到了上方最高点的战刀锋,化成暴闪寒芒,如雷电击闪般全力往气势巳失,进退失据的麻承甲当头劈去。麻承甲若是聪明的话,此时唯一解法,就是转身疾奔出门外,到了院落间的空地再接战,那就可避过这惊天动地的一刀。但偏是他身为挑战者,刚才又把话说得那么满,此刻在众目睽睽下,那肯在人家甫使出第一刀便作缩头乌龟,咬紧牙根,挥剑横架。

    项少龙见对方仓皇招架,用的又是单手,心中暗笑,全身电流尽送至刀锋,猛力下击。“锵!”的一声,麻承甲的长剑应刀中断,刀身离手分飞。众人齐声惊呼时,项少龙退了开去,还剑入鞘。麻承甲的脸色比死人更要难看,全身麻痹,呆若木鸡的立在场中,由发际至眉心上呈现出一道血痕,鲜血涔涔淌下,可怖之极。众人都知是项少龙手下留情,却更惊檩项少龙刀法的尺寸和精到。谁猜得到只一刀就使名震临淄的麻承甲一败涂地?只怕连曹秋道都难以办到。

    项少龙则暗呼厉害,想不到被兰宫媛挑起的电流,竟可用于战刀上,如能在这几天多加练习,要跟曹秋道一拚亦非难事。一时间场内鸦雀无声。麻承甲蓦地全身恢复知觉,一声怪叫,羞愧得无地自容般狂奔而去。仲孙玄华长身而起,举盃叹道:“难怪上将军能名盖咸阳,连师尊都动了要和你比试的心,如此刀法,实世所罕见。”田邦和齐雨仍是脸如土色,有点难以相信的瞪着项少龙,哑口无言,留既不是,退更不是,尴尬之极。

    项少龙环目扫视众人,见人人尚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知道自己在机缘巧下,不但发现了新的杀招,更在众人面前立威,微微一笑道:“二王子既然不来,我们不若早点家睡觉吧!”

    刚跨进门槛,就给凤菲召去。在楼上层的小厅裹,这出色的美女正对琴发呆,见他来到,才过神来,拉他到一角坐下,叹道:“刚刚韩竭来找过人家,说尽好话,但现在只我觉他空得个英俊的外表,真想不通我当初怎会喜欢这样一个人?”项少龙将她拥入怀里,笑道:“感情向来都是盲目的,说不定哪天你也会觉得我只是个舞刀弄剑的莽夫,根本不是什么英雄。”

    凤菲秀眸透出深深的温柔,低声道:“现在我只想随项郎远走他乡,过着风平浪静的余生,项郎愿意替人家安排吗?”项少龙亲了下她的香唇,道:“只要应付过曹秋道,我立即带你返咸阳,在那裹有我保护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凤菲讶道:“我知你剑法高明,但在齐人心中,曹秋道巳是天神而非凡人,为何你仍能成竹在胸的样子。曹秋道的剑从不留情,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凤菲就不想活了。”

    项少龙微笑道:“曹秋道只是个凡人,不过剑法的造诣比任何人都要厉害吧!我也不是要硬充好汉的人,若没有保命的把握,今晚就和你溜了。”凤菲半信半疑道:“莫要过于自信,齐人的形容或有夸大之处,但曹秋道横扫东南六国,却是不争事实。”

    目光落到他的战宝刀处,轻轻道:“韩竭对我说了你很多坏话,使我心中更鄙视他。”项少龙早预料韩竭会如此,毫不介怀道:“谁能令全天下的人都欢喜呢?只好笑骂由人。韩竭那边你还要稍加掩饰,等寿宴过后,再公开说你这朵鲜花要插到我这坨牛粪上。咦!你似乎对这把刀很有兴趣呢?”

    凤菲给他逗得花枝乱颤,仰脸吻了他的睑颊,腻声道:“对你这把宝贝有兴趣的是曹秋道和齐国的剑手,我只对你这坨牛粪有兴趣。斗争仇杀有什么乐趣?偏是你们这些男人乐此不疲,把我们弱质女流都牵累其中。韩竭临行前说你可能没命去见曹秋道,不过凤菲却对你深具信心。”

    项少龙微笑道:“你听过麻承甲吗?”凤菲带点不屑的口气道:“不但听过,还在田单的相国府见过他,除仲孙玄华和旦楚外,论剑术,就要数他和闵廷章。”

    旋则皱眉逍:“为何提起他呢?这人相当可厌,态度嚣张,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又以为自己很受女人欢迎,我只要看到他的模样便觉呕心。”项少龙笑道:“原来你对男人的喜恶这么强烈。不遇恐怕你会很久见不着他,他刚才上我来挑衅,给我一刀便把他的剑劈飞,还在他脸上留下永远磨灭不了的忆。”

    凤菲失声道:“只是一刀?”项少龙淡淡道:“是我夸大了点,我还走了几步。”

    凤菲倒入他怀裹,娇嗔道:“人家恨死你这得意洋洋的可憎样儿,偏偏你对人家的身子都不动心。”项少龙笑道:“我动心得要命,唉!谁能不对你勋心呢?只是之前我只是个管事下人,现下又危机重重,这才勉强压抑着。”

    凤菲娇媚一笑道:“人家早明白哩,等你与曹秋道比剑结束后,凤菲就可以真的成为你的人了。”项少龙心想,现在刚领悟的刀法可不能等到那时候,柔声道:“既然我们的心意都已经互相明白,哪需要等到那时候呢?”

    凤菲伸出纤手,抚上他的脸颊,爱怜地道:“不若今晚就留宿在凤菲处吧!”

    项少龙乐得正要答话时,楼梯足音响起,吓得两人忙分了开来。小屏儿的声音传上来道:“龙阳君求见上将军。”项少龙记起今晚和龙阳君的约会,心中冷笑,暗忖且看看这老朋友能找到什么藉口,以取消逃走的计划。凤菲代他应了后,轻轻道:“无论是多么晚才来,记得来人家处。凤菲已是项郎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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