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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种出好姻缘_分节阅读_9
- “别吵了。当我是什么?”里正不悦地呵斥这两位。
茵茵搬了个杌子给里正,里正坐下,斯条慢理地捻捻胡子,咳了两下清清嗓子,这才说道:“张家太太,这你就不对了吧?既然分了家,写了字据,就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你怎能拦着不让把牛牵走呢?”
“我也不是不让他牵走,他总得要我点头吧?”
“老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说,也是主子说话算数呢。你们主子,大户人家的,体面总是要有的,瞧你,让那么多人看了笑话。”茵茵站在张焦氏背后,摆手不让海叔说话。
“张家太太,你看,这老海也是倔的很,让他给你赔不是,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你大家户出来的人,心胸宽,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吧?”
“嗯,谁和他一样啊。”张焦氏赶紧点头,一脸得意。
“这一头牛,也就庄稼户能看在眼里,想必你不会当回事的,今天也就是你生老海气才不让她带走的。是吧?”
“就是,谁在乎一头牛呀,老奴才欺负我孤儿寡母。”张焦氏刚才哭喊了半天,一张脸跟个花猫似得,这里几个人,都在心里暗暗发笑,也不明说。
“那,你不在乎,咱们就散了吧,这早饭我还没吃呢,大概都凉了,走了啊!”里正背着手,悠悠地往外走,茵茵紧跟着里正,海叔则跟着茵茵,他手里牵着牛。
“哎——”张焦氏下意识地喊。
“怎么了?你请吃饭吗?”里正已经到了大门口,他半扭着脸儿,问张焦氏。
张焦氏赶紧闭嘴。
里正见她不说话,扭头出去了,茵茵海叔也鱼贯而出,把张焦氏气得脸色铁青,她又哭又叫了一早上,却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也不嫌丢人,父亲怎么也是个六品的游击,不就一头老牛嘛。”张焦氏的大儿子张海青一脸不悦地看着母亲。
“你个小没良心的,老娘还不是为了你们?”焦氏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她指着儿子哭喊起来。
“为了我们,每天去抹纸牌?你看嫂子,都不出家门,鲁妈说,手里活计就没停过。”
“哎呀,这没法活了啊啊——”张焦氏坐在小凳子上哭天抹泪地叫唤上了。
“哭啥?还嫌丢人不够是不是?你看弟弟,都跟着你学些啥?在学堂天天挨先生板子,我都不敢说他是我弟弟。”张海青气呼呼地把手里的书包放在房门口的桌子上,他猛一拍桌子:“吃饭了,吃饭!”又抬头看看母亲的花猫脸,“你看看你,哭得一脸花呼哨,丢死人了。”
张焦氏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气狠狠地瞪着儿子。
秦妈赶紧摆饭菜。她听鲁妈说,茵茵对她们很好,一家吃的都一样,心里懊悔地不行,太太动不动就给她脸子,让她没少生气。
正文 第六章 罐头
罐头
茵茵去木工房看了一下,好多木椽都不行了,砖瓦也破损很多,这五间房子,能翻盖出三间都不错了。她眼下手头拮据,这心思只好先按下不提。
桃子已经开始熟了,茵茵让陈长庚帮她在镇子上的瓷器铺定了一百个一样大小的瓷罐,过两天瓷罐回来后,她又让海叔做了一百个比罐子口略大的枣木塞子。
新罐子有股子陶土味儿,枣木塞子也有异味儿,茵茵让鲁妈和鸭蛋把这些放在一种叫海子的超大锅里用水煮。
东沟里的野桃子,陈长庚兄弟开始一挑一挑地担回来,鲁妈、鸭蛋、桂枝、茵茵,甚至还有海叔、冬生,都忙着削皮去核,茵茵在海子里放上木架,把瓷罐子里装上糖水和桃块,隔水蒸,蒸好后,把小锅里煮着的软木塞一个个盖上去。软木塞全都根据罐子口的形状用刀子修过了,还编上了编号,这时盖好,应该可以起到密封作用了,茵茵看到罐子凉下来时,木塞都被吸下去了点,就知道成了。
一百个罐子不够用,茵茵还添了十几个。最后还有点模样不周正的桃子,茵茵加上糖在小锅里煮了给大家吃。他们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野桃子,一个个都愣住了,冬生更是把糖水汁使劲喝,撑得都吃不下饭,一个下午不停地跑厕所。
“今后,不管多好吃的东西,都不可以吃得这样没有节制,不然,身体受不了,别人也会看不起你。”茵茵低声说他,冬生脸上羞赧,点点头。
“你虽然没有去学堂,是跟着我识字儿的,也不能比学堂的孩子差了去。”茵茵要让他有荣誉感,肯上进才能有出息。
茵茵和鸭蛋、鲁妈每天早晚,把院子中间开垦出来,想种点菜什么,无奈这里尽是沙子砖块石头的,她们三个就干脆用镢头把地刨虚,陈长庚他们用牛车把沙土运出去,他们回来时,顺便从地里运点好土,到时候垫到院子里。院子里的土,已经踩的很瓷实,她们都没劲儿,每天弄不出多大的地块。中午太阳晒的时候,她们则每人手里一件毛活。
这段时间,荒宅的几个女人在茵茵的带领下,只要有闲空儿,手上的毛活就没停。先是茵茵的,再是孩子的,再是鲁妈鸭蛋和几个男人的,最后,这屋里每人都有一两件。当然,茵茵是毛衣毛裤毛袜子毛手套,鸭蛋和鲁妈非要给她织的。
“小姐,还有点毛线,给你织个毛围脖吧。”鸭蛋把最后一点驼毛纺完,一边收拾纺车,一边给茵茵说,进入八月,驼队明显少了,好几天都没一个影儿,骆驼身上掉毛也少了,她们茶铺子就关了门。
“别给我了,我衣服比你们谁都多,谁冻着也冻不着我。你给海叔织吧。”茵茵看了看毛线,“这应该能织出两个帽子,一个给海叔,一个给冬生吧。”
“我不会织帽子。”鸭蛋马上不高兴了,她重重地把手里的毛线放进笸箩里,撅着嘴在那里生气。
“我会,就是一个圆筒筒。”桂枝笑嘻嘻地过来,准备拿毛线,鸭蛋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桂枝拍回去,她俩你一下我一下,打闹起来。
“二叔!”桂枝重重打了鸭蛋一下,转身,像是看见她叔叔回来一样,跑出去了,鸭蛋脚下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追,撅嘴哼了一声。
陈长庚这些天,正带着弟弟们,正抓紧时间往地里移栽酸枣树,前段时间,茵茵见他们用镢头刨坑挺不方便,就画了工兵用的那种尖镐的样子让送铁匠铺打出了三把,陈氏兄弟吃饭时,使劲夸这镐头好用,鲁妈也在茵茵跟前说过好几次,村里有人照着学呢。
茵茵当掉了那个从婆婆手中要回的首饰盒子,这是她嫁妆中仅剩的唯一值点钱的物件了。换回的十两银子,她添了砖瓦木椽,由陈长庚张罗着,把木工房翻盖出来。茵茵干脆把木工房那块地划进院子,房子也不像以前坐北朝南,而是翻过来,成了荒宅的南房。她准备一间给海叔住,一间做库房,原来的库房,改成牲口棚子。
荒宅这么一改,就变成长方的格局了,北屋两间,一明一暗,给茵茵和鸭蛋住,南房是木工房,东边一溜五间,两间做库房,那三间摇摇欲坠,还等着茵茵翻修。西屋只在靠南头盖了两间,一间鲁妈住着,一间做了厨房,大门,开在西墙的南头,院子由矮墙隔开,茵茵住的北边小院,留下两间东屋的库房和她住的两间北屋。
因为是翻盖,拆房子虽然用了几天,但门窗和梁柱等都不用木工再加工,房子盖得挺快的,不到一个月,就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