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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重生来种田_分节阅读_10
- 青年男子见赵云绮并没有不满意的神情,遂问:“不知是否合你家老爷描绘的模样?”
赵云绮点头,说:“相差无几,此院肯定符合我家老爷的心意。令我不解的是,你家就你一人么?”
青年男子脸上覆了一层愁云,轻叹了一声,说:“我爹娘带着弟弟妺妺搬回乡下祖父母那里住去了。”
“不知你家遭了何难?”问出后,赵云绮才意识到自己多问了。
青年男子并没有避开这个话题,悲悲戚戚地慢慢道来,“两个月前,我的一位在山东的母舅来信说,他识官府门路,只要供足上头银两,可助我爹爹谋得一介小县令官职。我爹爹习读温书几十年,早盼着有这么一日,就带上多年积累下来的银两,还问亲戚盘借了不少。哪个能想到,刚到山东,银两就被匪盗劫了,还被打伤了膀子,万幸的是性命无忧。如此一来,因没了银两,开头定好的事也泡了汤。我爹爹伤着身子回家来,见家里实在无力偿还盘借的银两,思虑着只能卖宅院了。”
县令没做成,却倾荡了一辈子的家产,还伤了身。此为大难也!
叹惜之后,赵云绮见他身上似乎有着书生气息,便问:“哥哥也是读书之人么?”
他点了点头,眼里闪着些许希望,说:“明年春,我就要参加乡试了。”
争名夺利几时休?更无一个肯回头!
赵云绮着实不好道出这一番说辞,就与他商谈房契之事。两个进了中堂屋,也看了房契。她拿出那张一百两银票,可他说无钱找还。
于是,两人一起出门去城中,找了一家银庄,兑出了一百两银。在回来的路上,她还瞧见有锻银铺子,就拿出三个碎银子进去称了一称,刚好一两,就与店家兑换了一千文铜钱,
回来后,两人在房契上互按了手印,再一手交银两,一手交房契与铁钥,这桩交易算是成了。
青年男子肩挎着包袱、手搂着好几层厚粗布包裹的布袋子出门了,里面可是装着卖宅院的六十两银子呢。道别时,他说要搬到在城东的大伯家住,离此处不远,而且,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去把银两还给众亲戚。
此时赵云绮抬头瞧瞧天色,日头已下山了。
刚才只进了中堂屋,其它各房间还没仔细瞧呢。来到东屋一看,就一张梁床,一个旧木衣柜,一张红漆木桌,几个凳子,紧要的是,床上连被褥都没有,硬板上怎么睡觉。再来西屋一看,也就一张木板床,一张木桌。
出了正房,来到东厢房,也就是厨房,她自小就很少进厨房,还真不会烧火做饭呢,此时厨房倒也没什么可做的。
西厢房里也是一张木板床,几个凳子。
连着院墙的南面倒座房里只有几把锄头几个篮筐。
看来这家把能卖的全卖了,能搬走的也全搬了,欠了一身债,能不如此么。
她出门去街市上买被褥,只是此时天色已晚,店面都打烊了。她只好空手而归。
天全黑了,她找了个灯盏,发现里面没油了。她只好赶紧找出一块破布,从厨房水缸里舀些水将东屋里的床擦了擦,坐那吃了些点心,再喝几口凉水。然后把包袱里的几套小厮的衣服铺在床上,新做的里衣和外裳盖在身上,这一晚就这么睡了。
实在太困,她一个人睡个宅院,竟然也不知害怕了。
次日一早就醒来了,她知道这一天有好些活要干呢。先将各个屋子扫了扫擦了擦,然后上街市了。
在一家店铺了吃了两个包子喝了碗粥后,她就开买了。
几床被褥、床布、铜镜、女子布衣裳、鞋、帕子,灯油、火折子,油盐酱醋茶。来来回回跑了七八趟,才将这些东西买齐活。
她只觉自己腰身累坏了,脚也起泡了。这一天可是在外面吃了三顿包子与粥,好在晚上有了被褥床布,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又是一日,她照样起得早。不过这一日,是她改头换面的一日。因为她要还回自己女儿身了。
她对着铜镜,将前半部分头发挽了个斜髻,并将从家里带来的镶红宝石的那根银钗插上,后半部分头发拢在一起系好垂了下来,身上穿着昨日买来的普通衣裳。
对着铜镜照看了半天,她觉得挺满意。
如街上平常女子的装扮。
虽质朴,却掩不住她的冰肌玉骨,月样仪容。
今日她要开始自己做饭了。来到厨房她才想起忘了买米面、菜。
快要走到菜市时,见几位百姓对着一位低着头的男童唉声叹气。男童身边还有一头驴。莫非……是那位小弟?
她走近了瞧,果然是他。他抽抽搭搭的啜泣,面前地上还摆放着一张草纸,上面写着“卖驴葬父”。
赵云绣蹲了下来,看到他还是穿着旧草鞋,只不过把鞋帮子绑了绑。她顿时心酸得很,眼泪已在眼眶里闪动。
“小弟。”她轻唤了一声。
小弟抬头,却并不识她,两眼汪汪地瞧着她,说:“姐姐是要买驴么?”
愣是谁也无法将眼前的俊俏姑娘与那日脏兮兮的小厮想成一个人。
“你还想不想穿我的那双布鞋?”她又仿着男子的声音。
小弟眨巴着两眼,怎地声音好像哪里听过,再仔细瞧了瞧她的眉,她的眼,而她还说起“那双布鞋”。
“你是……你是……那位哥哥?”小弟惊问。
赵云绮抿嘴笑了一笑,点头。
小弟看得傻愣了,可能是头一回见过这么好看的姐姐吧。
一问才知,原来这位小弟从小与父亲两人相依为命。近来,他爹爹不知怎地得了一种怪病,愣是吃啥药也好不起来。本来,家里就穷得叮当响,这一病,更是能卖的卖了,能当的当了。
可终究还是去了,就在昨日。邻里见他可怜,倒愿意帮忙打理丧事。只是葬费还是得他自己想办法,都是普通人家,谁也不能为了他,自家不过日子了。如此以来,他只能在他的驴身上打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