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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高干文 -> 嗨，做蠢事小姐！！全文免费阅读 chapter3 点点星空。 之九
- chapter3 点点星空。 之九
我故意在楼下忙到很晚，忙到我很确定楼上的男人已经睡了我才悄悄的爬上楼去。轻轻的开门，窗户没有关，中秋的月亮就这幺高挂在窗外，月光透进房间，也透过那层白色的帘子。
房间里瀰漫着浊重呼吸声，我一边擦着头髮一边好奇的往他睡的床瞧。
「唔……」帘子后头的男人发出细微低鸣，左手不住的捏紧了被单搥打床板，「走开、都走开……」
他不知道要逃往哪里，整个额头开始渗出阵阵冷汗。我悄悄的走到了他的床边看着他的睡颜，紧蹙着好看的眉头看着我的心也跟着拧成了一团，他挣扎躲避喘着气，然后手忽然抓住我的。
「滚，不要靠近我妈……」我的手被抓痛了，周围的血色几乎失去，他眼角凝结着越来越浑圆的泪珠，抓着我的手也越发用力道：「走开，全都给我滚！妈、妈妈，不要、不可以！！」
他整个人吓到坐了起来，我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抓着我的手啊。他看着我的眼瞳目光遥远，不断的反覆沉重呼吸，好半响才认真的朝着我的方向转过来。
「碎、掉了。」双脣轻启，他面无表情的对我说着这词却让我感到满身的惊恐。接着摊开自己的双手，「我、我没办法抓住她……」
看到这样的他我的泪腺像被鼓舞似的大发达。那失去生命一般绝望的表情，像刨去了自己身体血肉一般的痛楚，都在这张脸上看的见。
「不是、不是你没有抓住她，安思翰──」愧疚、自责，一一闪过他的脸，他似乎觉得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保护好妈妈。
我快速的站起来，心疼的将他给抱进我的怀里。我脑子里其实完全没有思考这样到底暧不暧昧，这样做到底会带来怎样的结果，我什幺都没有想，只想──给眼前这个男人一点力量。
烟火绚烂了整片天空，正在我们面对的窗外上演着一场华丽的烟火大秀，而我抱着怀里的他一动也不动。我悄悄的离开他，退回我原本应该站的位置，而他，似乎也醒了。嚥嚥口水，他不自在的看向窗外。
「今天，我们好像没有放到烟火。」我跟着他看向外头，他搔着头似乎还不知道该怎幺做，我笑着说，「尹真茨他们去国小放烟火的时候你正好在陪我爸喝酒，之后又喝醉了，所以，你想放烟火吗？」
「恩──想。」他想也不想的点点头，眼神飘移。
「那幺，我们走吧。我带你去顶楼，然后你在那等我，我下去楼下拿烟火。」我们走到门口以后我朝着身后的他比了个嘘，「不要吵醒我爸妈喔。」
结果我自己差点撞倒我家的大花瓶，还是他给救的，他在身后嘲笑我。我没好气的白眼赶着他上楼，不想再看到他那憋笑的脸。
我兴沖沖的拿着烟火冲上楼，看见他十分悠然的半趴在围墙上抬头望着星星发呆。看着她的侧脸我想，他应该现在是在想念他的妈妈吧，毕竟刚刚才做过那样的噩梦而已──
「安思翰！」我冲到他身边，拿出那个装着烟火的袋子打开来说：「只剩下仙女棒了啊，尹真茨那家伙把好玩的都给玩光了。」
「有这些也不错。」他看着袋子里的东西，又抬头看看我。
「那、我们开始玩吧。」我先别开了视线装忙，一会儿又要拿这一会儿又要拿那的，直到他点好火以后送到我手里，要我先玩之后再忙以后我才──
他看着灿烂的烟火发呆，我则看着他发呆而发呆。好一段时间的沉默，天空中的烟火仍然咻咻蹦的蹦不停，可我们却一点也没有被影响。
「刚刚如果有吓到妳，先说声抱歉。」藉由那光火的照耀，他的脸显得楚楚可怜。本来就忧郁的侧脸似乎又更忧郁了。
「我、没有被吓到。」好啦，有一点，但也没有这幺可怕。我是说现在回想起来的话。「仙女棒很无聊吧，你在国外生活，一定看过更大更美的烟火。」
他听到我这幺说摇头笑了起来，「谁说国外的烟火都会更大又更漂亮的？」
「大家、不是都这幺说的吗？」被他这幺直视我有些害羞。
他摇摇头，「都一样。就算比较美，我也希望是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玩，那烟火会更美丽。」
「你有跟你妈妈一起玩过烟火吗？」几乎不经思索的，我问了。在看到那幺可怕的记忆感觉一般人都会迴避才对，但是我好想知道──关于他的种种。
「有啊。」他露出满足的笑容，一旁的烟火又突袭般的炸起，「只有我跟她，在我还小的时候我们玩过一次。回忆很美好。」
那天的烟火肯定就好像朝阳一般闪耀，因为回忆是如此的迷人。我希望他可以留着这份美好的回忆就好，永远也不要再做恶梦。但是就好像我一样，很多事情并不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的了的。
放完烟火以后他跟我坐在水泥地上，由于是个乡下地方，抬头便是满天的星斗。他着迷的看着天上一切美丽。
「除了这里，还有更靠近的地方吗？」他的双眼四处搜寻着，最后锁定了我家放置水塔的地方。他疯了吗？
「不、不好吧，很危险的！」我看着他认真努力的爬上了用钢筋衔接的楼梯，生鏽斑驳的让手掌全染上的满是鏽味的橘红色。
「不会，妳快点上来。」他已经爬上去了，趴在那边上不停的朝着我招手，那孩子气的笑容几乎就是恶魔的绝佳代言人。
「等、等一下，我有点惧高症。」在快要爬上去的时候我有些呼吸紧绷，膝盖明明已经跪在上头了，人却不自觉的要往后倒去───
「抓着我。」他满脸的惊恐，奋不顾身的一把抱住我的腰，用尽全身的力气──
在他把我拖回去以后，几乎要确定我没事才得以放鬆。我深深的吁了口气。其实我的惧高症真的很少发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幺突然就在那个当下脑子里的氧气几乎被抽光了，脑袋一片空白的直想往后头倒去，害得我眼前的男人一脸担心受怕冒冷汗。
「对不起。」我跪坐在他身边，害着他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觉得好可怜。人家有阴影我还这样，真是不应该。
他抹了抹脸后对我笑，「没关係，继续看星星吧。下次小心一点。」那大掌往我头上一盖，我刚刚的害怕也跟着消失了。我用力的往上看，想要看清那只神奇的手掌。
「躺在这里，就会离天空更近了──」他躺在那充满了碎石的水泥地上，双手盘着自己的后脑勺，表情看来放鬆许多。
他一直要我跟着躺下来，但是我的头似乎还有些晕眩所以我就不打算躺了，他看着我没有人摇还可以自体摇晃的样子笑了。
「躺下来不止可以更靠近天空，还可以让头不晕喔。」他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不停的诱惑着我。唉啧啧，罪恶啊，万恶的男人。
我佯装小心翼翼的轻咳两声，整整自己的上衣短裤后，迫不急待的──噢不是，我是说，保持适当距离的躺在他身边。
「我爸爸以前也很爱我妈的。」他看着天空灿烂的星星们说，「经常会带着她跟我上顶楼来看星星，一家人靠在一起。」
「那后来呢？」听起来应该是很幸福和乐的家庭吧。
「后来我爸也越来越少回家了。然后……」他的语气开始往下滑，我有些害怕他继续说下去的话会开始觉得伤心，所以我握住了他的手。他又被我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没、没事的。」又来了，结巴。每次只要我故作镇定的想要安慰别人我一定会结巴，而且会卡的十分厉害。「一切都会没事的，你还有阿嬷还有草太间太，还有还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是还有我。」
有我，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如果你有需要，要我随时出来陪你喝酒也可以啊！我绝对是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惜，我不会逃避的，而且会陪你度过所有你觉得困难的时刻。这就是──朋友啊。
「妳知道台湾还有个地方的星星非常的漂亮吗？」他没有正面回应我的问题，反而是抛给了我一个问题。
我摇摇头，「没有。」
「那个地方在台东，是个，拥有比这里还要美一百万倍的星空海岸。」
「原来你也去过台东吗？」我声音里头涌现惊讶。
「恩，我爸还是钓客的时候经常会带我去。也没人，所以我会躺在砾石滩上看星星，也比这里还要扎人一百万倍。」他笑着，我也跟着笑了。
我们枕着尖锐的水泥地板，仰看着铺满了细碎如宝石般的星空。一眨一眨的，好像在跟我们说这些让我们觉得麻烦的过去都会获得改善。一闪而过的流星让我兴奋的尖叫，但是k却说其实每时每分每秒都会有流星，差别只在于我们看不看的到。多煞风景的一个男人啊，这时候不正是浪漫的时候吗？居然讲起科学来了。呵呵，不过，我好像挺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