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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高干文 -> 你是幸福的可能【完结】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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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再也不是嚮往十七、八岁的热血浪漫。
曾经用尽力气相爱,彷彿真的能永不分离的天真。
春去冬来,花开花落,多少个年头,我们都各自前行没有彼此的未来,爱再也不是唯一,怀念或许偶尔会掀起巨大的悲伤。
但曾几何时,不会心痛。
遗忘太难,也许早已不是爱,而是入骨成为生活的一部份,不论是好是坏,回忆起你,只剩感念。
我没有说话,像是忽然哑了声,依旧稳当捧着咖啡杯的双手不可避免的一颤,细小却逃不过蔡蔡锐利的眼睛。
锋利得像要在我身上凿出一个窟窿。
她拍拍手上沾染的糖霜,脸色难看的视线直直攥着我的任何表情转折。「小廖妳开玩笑的吧?真的、还在等他?」
此刻彷彿公审的场景我居然想笑,也真的笑了,意料之中的获得更加狠戾的探究目光。
我说没等他就是没等他,怎幺就没人相信了?
把我塑造得这幺忠贞不二我也是有点不敢当。
搔了搔脸,对于自己究竟要苦口婆心多少次才会有人相信实在没底。
最初的交集,像炎炎夏日袭来一缕沁凉的风。
将所有情感的萌芽温柔拥抱。
「齁、徐欣你偷拍我的照片。」
听见门把喀地转动,我回身晃了晃男朋友的手机,看着他走近的脚步有一瞬的停顿,笑咪咪的使劲伸手拽了他的手,歪过头仔细瞧着着他,白皙的耳根染上可爱的粉红。
他低咳了声,想避开我的调侃的打量。不成只好劈手要夺回手机,我轻巧的避过,一头扑进他怀里蹭蹭,感受他顷刻僵硬的身子,故意更用力的揽住他没有丝毫赘肉的腰身,忍不住就笑了。
他的手顿时显得无措,最后落在我纤瘦的肩膀,乾净的下颚抵上我的脑袋瓜,轻浅的笑声全是莫可奈何与纵容。
画面上我散着一头墨色如缎的长髮,懒散又痞气的盘腿坐在直立式风扇前,任由浏海狼狈飞扬,疲倦的侧脸还闪着淋漓的痛快。
再遥想那是我翘了高一似乎很重要的始业式,躲进舞蹈教室,果然新训事先和老师骗得了钥匙是明智之举,老早打好备份揣在口袋里。
排演一次就累得没劲,我摸着扁了的肚子,没骨头似地倒向地板,视界内却意外出现一双腿,惊得我差点儿失声尖叫。
最后一声俐落的靠以示我的礼貌。
「你……哪位?」
「高一八,徐欣。」
哦哦哦哦、我也是高一八,可他怎幺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是来巡查要去老师面前嚼舌根的吧。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我瞄了他几眼。白净清冷的面容,有七分稚气三分顺眼的帅气,深黑的头髮略短,清瘦的身板却有股不可亲近的气势。
「你……」
「妳是才艺生廖琹瑜?」
「你知道我?」这就让人镇定不起来了。
「我们同班,刚刚的半小时班会,班导有介绍妳。」
哀嚎的捂住脸,失策失策,班导这突如其来的一手狠狠给我打脸,我一点都不想出名啊。
还被抓包班会时间不在,毁了。
儘管如此却是有一点额外小心思,想着他不只面瘫,连声音都没什幺起伏和抑扬顿挫,白浪费ㄧ副好嗓子。
该不会是嫌我屁孩吧,太伤害我自尊心了。
他没再试图说些什幺,甚至有些踟躇,往前又跨了一步伐,我愣愣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给妳。」
彷彿耗尽所有勇气,平板却舒畅的声线满是犹豫,徐欣伸长了手臂递过来一瓶巧克力口味的保久乳,大概是在楼下贩卖机投币的。
明明是那幺廉价又轻盈的东西,我莫名心失了序的砰跳,懵懵地接过,低着头不堪脸颊浮起的燥热。
太丢人了—我怎幺好像害羞了。
「谢谢。」呢喃的轻声散入和暖的空气中。
下学期在一起之后我好几度扯着他逼问。「你是对我一见锺情对不对?」、「一定是吧、一见锺情?」,徐欣总是敷衍的摸我的头简单带过。
他肯定是羞于承认了,可看在他当时让早餐份的牛奶给我,我决定单方面的自我理解他。
高二寒假的芭蕾舞甄选我落选了白天鹅,躲开父母跑到远区的森林公园晃着鞦韆,徐欣第一个找到了我。
「黑天鹅也很好。」他实在不会安慰人。
明明应该是温暖贴心的宽慰,却被他说得平板,没有丝毫抑扬顿挫,没有过多音调的起承转合。
当时青涩年轻的爱情,就是真诚傻气得连他呆萌的面瘫都喜欢得紧,自己能抱怨他的死鱼脸,却不允许别人说他任何一句不是。
我只对着他使性子,连老爸都没有的亲暱待遇。
「你怎幺会懂!所有芭蕾舞者的梦想都是白天鹅。」
其实此刻落选消息还没怎幺觉得伤心,仅有辜负母亲的歉疚念头,而且,因为有他在身边。
最难过的时刻他在身边那就够了。
我说出来的话还是不讨喜,喜欢看徐欣无可奈何的宠溺,喜欢看看徐欣手足无措的哄骗,好像、只要是他的一切都是好的。
看着他欲言又止,耳根又熟悉的窜红,我大觉奇怪。「你干幺。」
稍稍放开我,徐欣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格外认真又有点难以形容的侷促,缓缓摊开放进我掌心。
—妳能当我生命里的女主角。
一怔,捏紧了他的这份真心,居然掉下眼泪。
他说不出口的承诺,笔墨描写他的真诚,我们或许不懂怎幺不伤害彼此的相爱,却是一直努力要给对方幸福与勇气。
所以,一直以来放弃不了白天鹅的执念。
不单因为母亲多年的期许与盼望,更多竟是因为展演巡迴的其中一站是西班牙。 十八岁体会分离且失恋的廖琹瑜没有掉下一滴眼泪。是越到后来的日子才明白自己的执拗是为什幺。
徐欣,我不会等你。
可是我想,带着一身骄傲亲自去见你。
掐紧了掌心,在朦胧回忆中破出一点释然与坚定,我轻缓的道出始终没人相信的事。「蔡蔡,我不忘记他,可是我已经放下。」
因为,二十一岁的廖琹瑜,二十一岁的我。
是直到那天、直到我为许旸离摔坏了腿,我终于明白,我已经放下徐欣你了。
再美的爱情都会被时空与空间风化,温柔缓慢而残忍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