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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高干文 -> 《花给树梢染上绚烂》(完)全文免费阅读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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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冬天。吐出阵阵烟雾，俞斯南倚在窗边，忍不住想着。
他最讨厌的就是冬天。难得地，他嫌恶地拧起眉头。久违的脸色变化。
「斯南，可以过来一下吗？」女人的声音从客厅遥遥传来。俞斯南敛下紧拧的眉，同时将菸蒂捻熄在菸灰缸里。
长腿一迈，他走出房外，看见曾依蓉就站在碎花墙前望着他。精緻的五官满载乐趣，她像是展示一般在他眼前转了几圈，笑着问道：「如何？」
俞斯南沉默，一双眼含着霜看她。
曾依蓉转得晕了，停下来，忍不住瘪起嘴，「我说裙子！裙子！」
哦，原来她说的是裙子。俞斯南沉吟半晌，最后轻轻地点头。
「我问你觉得怎幺样呀——」曾依蓉瞪着他。
「妳要出门。」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语气不冷不热。
「嗯，对。」曾依蓉低下头去端倪自己的裙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布料，「以前工作上的伙伴不知怎幺的，找到我的连络方式了，约我出去喝一杯。」
俞斯南没有说话。
曾依蓉像是想起什幺，眼神飘向那面略带黄斑的碎花墙，又抬眼看向他。犹豫半晌，她才发话：「三年前，你和那个女孩也是这样相处的吗？」她问，又补充道：「这幺死板的。」
「谁？」俞斯南眼神闪过一丝複杂。
「赵一冬。我应该没记错名字吧？」曾依蓉笑了起来，眨眨眼睛，又说：「别跟我说你忘记她了。」
「没忘。」俞斯南答得果断，瞳孔里毫无波动，「能忘的话，更好。」
「那你就祈祷自己得个老人癡呆症吧——反正我们都不年轻了。」曾依蓉抬起手摸摸他眼角的细纹，忍不住打趣。
俞斯南没什幺反应，任她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游走摩娑。
突然觉得很乏味。她把手放下来，说道：「俞斯南，你爱我吗？」
俞斯南从唇齿间吐出那个字，「爱。」
过于果断的回答，曾依蓉实在忍不住笑，扶着额角笑得欢快，「要嘛是你说谎，要嘛就是爱这种东西无聊透顶。」她望着俞斯南，眼神突然锐利起来，「你猜我相信哪个？」
他没有答话，一如既往地。
曾依蓉习惯了，只是耸耸肩，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她提起步伐，走向门口，一边说道：「我出门了。」
俞斯南眸里没有温度。他举起手朝她挥了两下。
曾依蓉一出了门，就被冷风吹得阵阵哆嗦。她抖得厉害，把裙子往下拉了拉，却还是遮不到什幺，冷得大腿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走向马路，经过一台车，忍不住停下脚步，目光流连。「真的是，无聊透顶。」低声碎念一句，她把头转回来，掠过了俞斯南的轿车，继续往前走，到对面马路去拦计程车。
坐上计程车的时候，司机大哥看了看，忍不住多嘴：「小姐，今天很冷呢！妳男朋友没有提醒妳不要穿短裙吗？」
曾依蓉仰躺在后座，看着后照镜里的司机大哥，下意识笑了。笑得苍凉。
「就当我没有男朋友好了，司机大哥。」她苦笑着，又补充：「我就算冷死，也是没人会多问一句的。」
俞斯南拉了张椅子，就坐在厨房门口。
这个角度，能够看见很多东西。冬日里的阳光微微从厨房小窗透出来，他彷彿能看见髮丝在阳光下略显金黄的颜色。
看见的是谁的髮丝，他不愿去想。
有些事情，他不愿去想。回忆这种东西太沉了，他知道自己一旦翻开扉页，便无法负荷。
最大的限度，即是偶尔像个孩子一样，轻轻摺开记忆的一小角，去偷偷地看一眼，一眼就好，只要一眼就好……
——厨房窗口，于他而言，便是这样的存在。
手机响了。他走出客厅，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把插头拔掉，接了起来。电话那头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喂，俞斯南，我是小胖啦。」
「怎幺了。」俞斯南的声音不愠不火，问道。
「怎幺了？当然是跟你说新年快乐啊！明天就除夕夜了欸！」小胖兴奋地嚷着。俞斯南这才想起，农曆新年，又要到了。
「嗯。」俞斯南若有似无地答道，又说：「新年快乐。」
小胖听着，忍不住笑道：「我这八卦王消息实在传得太慢了！我直到最近才知道你和曾依蓉走一块了。你们交往多久啦？」
俞斯南一滞，缓缓开口：「不知道。」
小胖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看你把我唬得，差点当真了。」他顿了顿，又说：「什幺时候寄喜帖给我啊？」
「……大概不会有吧。」俞斯南转身，看着那面泛黄的碎花墙。
「怎幺不会有？俞斯南，我们都几岁啦？三十七了耶——再耗下去就没后代啦！」小胖碎念着，「这幺一回想，曾依蓉和你从高中就挺暧昧的。缘份可真是吓人。」
俞斯南面无表情，只是说道：「你也觉得我和她相配吗？」
电话那头愣了愣，半晌才传来：「……我觉得，挺好的？」小胖声音有些迟疑，「哎呀！问我干嘛？你们相爱不就行了？」
俞斯南没有说话，轻轻将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