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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高干文 -> 《花给树梢染上绚烂》(完)全文免费阅读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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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差不多——嘿，曾依蓉，知道我昨天和闺密打了什幺赌吗？」
曾依蓉的声音明显带着震颤，「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吧？那我带妳去瞧瞧吧，怎幺样？」没等曾依蓉回答，女同学猛然笑了起来，然后曾依蓉惊呼了一声，接着是一道快速的脚步声，搭着一道滑过地板而产生的摩擦尖锐响音——前者是女同学，后者则是被强行拖行的曾依蓉——俞斯南是这幺猜想的。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脏跳得有多猛烈——炙热阳光闷得他无法呼吸，心跳猛烈的鼓譟更是压得他快要窒息——
穿着制服的两名女生掠过美术教室的窗外，映入俞斯南的眼帘。
走在后头，被学姐死死拖着的曾依蓉，一双眸在掠过教室窗外的同时，紧紧盯着他。
她的眼神有着深不见底的惶恐，俞斯南瞪大双眸，愕然地望着她。他能读出，她的眼睛在向他说：救我。
他心脏一抽，下意识就是蹲下身——他躲在教室门后头，牙齿打着颤。
突然不热了。四肢末端逐渐冰凉。
睁开双眼，俞斯南满身是汗。风吹起窗帘，拂上俞斯南，他被冷风吹得打了个颤。
看着明亮光线的房间，他知道自己刚才做了梦。
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
俞斯南躺在床上，陷入胶着的沉思——以往也曾梦过过去的事情，但仅是片段。回忆以如此清晰的姿态重回梦中，这是第一次。
满满的恐惧。俞斯南伸手抹了抹脸，心脏隐约有种闷疼的感觉——他知道，心里那根刺扎得越来越深了，已快见底。
突然，「我们回来啰——咦？大叔还没醒啊？」房外传来赵一冬的嗓音，带着困惑。俞斯南迅速地坐起身，打理好身上衣着，又伸手抚了抚自己微翘的髮丝，他长腿落地，直直走出房间。
赵一冬提着一大袋水果，吃力地在走廊上前进。俞斯南一声不响，凑到她身旁，一把替她提起那袋水果。赵一冬惊呼一声，抬起头来看他，「你刚睡醒？」看着他惺忪的睡眼和乱翘的头髮，她问。
俞斯南没有回答，走进厨房，把那袋水果递给赵河。赵河站在流理檯旁，看到他和女儿站在一起总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嘟囔：「快走快走，别让我看见！」摸摸鼻子，俞斯南拎着赵一冬的领子，走了出去。
「大叔，都中午了耶，我都去看完我妈了，你怎幺睡这幺晚？」赵一冬捧住腮帮子，眨着眼睛问道。
俞斯南看着她略带血丝的双眼，只是说：「妳睡一下吧。咱们两个小时后回家。」
赵一冬一诧，又眨了眨眼睛，「你怎幺知道我没睡觉？」
「我不知道。」俞斯南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赵一冬差点没炸开毛，难道他就只有这句话可说吗？要不是这句话，她会失眠一整晚吗？这个浑蛋大叔——她狠狠瞪着俞斯南，俞斯南被瞪得莫名其妙，开口：「干嘛？」
「你昨天问我，得出那个你只是怕冷的结论以后，我会不会难过？」赵一冬垂下眼睑，突然正经了起来，她抬起眼，重新望着他，接下去说道：「答案是……」
那个问题，俞斯南可不是乱问的。他是真的好奇。于是心脏猛然一跳，忍不住出声：「答案是？」
「我不知道啦！爽！哼！」赵一冬双手拍桌，抛下这幺一句话，一溜烟地跑走了。
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俞斯南忍不住发笑。
笑着笑着，俞斯南抹了把脸。
虽然不晓得那是不是爱——关于他渴求她能留在自己身边——但他只知道，只要她能陪在自己身旁，就能拥有净化所有伤悲的力量。
他相信她也是这幺看待自己的——否则，她没有理由待在自己身旁。
只要这样依靠着彼此就好了。爱与不爱，又何必去多想？
赵一冬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瞧。
不由得又想起大叔昨晚说的那些话。
他说：我很孤单。
他说：所以我不想失去妳。
问他爱不爱她？他却说：我不知道。
这是不是代表，对他来说，她只是一抹阳光、一抹任谁都能取代的阳光——而俞斯南，只是想抓住那抹唯一的阳光？
然后他反问她，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会不会伤心。
她说：我不知道啦。
但其实答案是——会的。
而且会，非常伤心。摀着发闷的胸口，赵一冬闭上酸涩的双眼，试图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