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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高干文 -> 《花给树梢染上绚烂》(完)全文免费阅读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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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讨厌他。」苏亦弦一口气把话说完，想着赶紧说完就能打发赵一冬，「说完了，我要走了。」柳橙汁都还没送上来，他就站起身，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
赵一冬拉住他的衣角，说道：「再让我说几句话吧。」
苏亦弦瞟了她一眼。心想着速战速决总比她把事情告诉俞斯南好，于是只好重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喂，你是俞斯南吧？」
对于电话那头的询问，俞斯南嗯了一声。
「哇靠，俞斯南，我终于连络上你了——我是谁你还记得吗？我是小胖！高中的那个小胖！」
俞斯南瞠大双眸，握着手机的手指颤抖着……
「我不记得了。」俞斯南吮住下唇，面色隐隐发白。
「……你真的很无情耶！想当初我们还是一起打架的好兄弟——啊，我知道你是唬我的！兄弟间不说这幺多，下星期日要办同学会！会来吧？我问到现在每一个人都答应，你可别给我漏气喔！」
俞斯南感觉呼吸越来越艰难，他想要一口回绝，思索一阵，还是问出了口：「……她会去吗？」
小胖明显一顿，「谁啊？」
俞斯南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能感觉所有热气往头顶冲，他有些晕眩——他的语调颤抖：「曾……曾……」
时隔多年的那个名字，他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
「你说曾依蓉吗？」小胖代替他说出了口。
手中的手机猛然滑落，重重摔到地上。俞斯南脸色发白，额上沁出汗珠，眼前不断有黑点闪烁，像在一点一点爬入眼眶——他摇晃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手机，直接把电话给挂了。他修长的手指在萤幕上颤抖着，来回滑动，最后按下通话键。
赵一冬看苏亦弦终于坐了下来，不禁莞尔一笑，正準备开口，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开始震动。她咂了咂嘴，不耐烦地把手机拿出来，看也没看就接起电话。
俞斯南努力维持冷静，「……妳在哪？」他的眼神逐渐迷濛，脑海里剩下的唯一一件事情，只有打给赵一冬。
赵一冬认出大叔的声音，觉得被问得莫名其妙，答道：「我在巷口的咖啡厅啊……怎幺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赵一冬困惑，「喂？你有在听吗？」
直到电话被挂掉的声音传来，赵一冬才确信自己真的是被挂电话了。她翻了个白眼，把手机收进口袋，心里盘算着回家要把他的花内裤剪破。
「不好意思啦！」赵一冬朝着苏亦弦吐吐舌，「好了，我要说啰。这些话，你可能会觉得刺耳，但我还是想说完。」
看到赵一冬的时候，俞斯南觉得一切都明亮了起来。眼前的那些黑点已然不复存在，他喘着大气，站在咖啡厅门口，直直望着她。
他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她的声音很温柔，却不失刚毅，好像能在她的声音里看见什幺东西。像一道细流，缓慢而绵长地绕过他心中的伤口。
苏亦弦的表情看起来很吃惊。俞斯南不晓得她刚和苏亦弦说了什幺，他从没见过苏亦弦那幺惊讶的模样。
「很惊讶吗？」赵一冬笑了笑，「总之，我可以理解你不肯告诉俞斯南事实的原因。何况，我比别人更能明白你的处境。所以即使你当时没冲进办公室制止我，我也不会告诉俞斯南的啦！」
苏亦弦恢复了冷静，问：「妳告诉我这些要做什幺？」
「知道吗？帮别人背黑锅这种事，其实只是伤人伤己罢了。」赵一冬顿了顿，又说：「我觉得让霸凌者接受惩罚，绝不是让受害者得到解脱这幺简单而已。接受惩罚，其实是个机会，能让受害者和加害者都得到解脱。」她把髮丝塞到耳后，停顿了一会儿，整理心中想说的那些话。
「加害者如果接受了惩罚，或许会学到什幺叫做歉疚，进而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不再伤害其他人。」赵一冬眼神里有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俞斯南站在远处，愣然地望着她。最后紧拧起眉。
她又停了一会儿，勾起一抹苦笑，继续说道：「背黑锅听起来很正义、很光荣，但是，你无疑是剥夺了霸凌者弥补错失的机会，从今以后，他或许还会继续欺压他人。难道他伤害了十个人，你就要替他顶十次罪吗？」赵一冬皱起眉，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