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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高干文 -> 远来客栈之顾影怜全文免费阅读
楔子.顾三眸.上
- 楔子顾三眸上
楔子上 顾三眸疼别离
如果有人问我爱情是什幺?
我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爱情是一场虚无,绝对的虚无,如幻影般的不可捕捉,飘缈无蹤,无法带给任何人幸福!
我顾三眸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爱情!
//////
远来客栈的老闆娘,便是我顾三眸。
我从年少就接下了这家客栈,看过了形形色色的客人,容貌妩媚妖娆,多少男子欲求娶。
可我,始终无法答应,我想,约莫是因为,我一直一直,在等待着一个人吧。
第一次遇见程子谦那一日,天气晴朗的不得了。
我记得我边算帐边吆和客人,他一袭白衣迎面走来,恭谦有礼的道:''姑娘,给我一间上房。''
我愣了神,生平第一次见到那幺漂亮的男子。
拿出了帐簿,就连声音也不自觉温和几分的缓缓说:''一间上房,公子住几日啊?''
他想了想,算了下日期,说:''两个月'。'
我朝他微微笑,在本子上用毛笔记下,问他:''一共是十两,公子的名字是?''
''程子谦,谦和的谦''他掏出十两银递与我,我小心翼翼的不敢碰触到他的手,想必脸上早已红透,叫他看笑话。拿出门牌给他,柔声道:''公子可入住了。''
''多谢。''他说。
他离开柜前时,犹豫了片刻,随后告诉我,我的墨笔字写的极好,只是
他说他忘了说,他的程,是锦绣前程的程,不是陈国的陈。
我失了神,眼中满满是他离去前那,温柔一笑。
那一年,我十六岁,爹娘逝世后,才刚接下这家客栈不久,程子谦,便这样悄然无声的,闯入了我的心上。
///
曾有一回我碰见了一个很奇怪的女客人。
她说,她是华山派的小师妹。
她会来这里是因为,她想来这里体验看看,抢走她大师兄的女人以前住的故乡是什幺地方。
我惊讶的看着她,然后,只见她一滴滴的泪落下来,我递上一张手帕在她面前,告诉她:''十天的上房算你三两就好,你要住几十天?''
她一怔,说:''我有说我要住十天以上的幺?''
我轻轻的提起一只笔,说:''方才你自己说的呀!要看那个女人生活的地方,不住上长些,又怎能了解?''
她擦了擦泪水,单纯的说:''也是呀!老闆娘,你真是聪明!''
不聪明就宰不了你这只肥羊了呀傻瓜!
后来她告诉我,她从小跟她的大师兄青梅竹马,大家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结果师兄在一次任务中失了蹤迹,她苦苦寻了他五年,第六年的时候,才知道,他失了忆,被风涯山庄的风玲小姐救起,二人成了亲,恩爱羡煞旁人。
她哭诉的是声泪俱下。
''别相信那些狗屁倒灶的真爱无敌,要真是那样,我的我的大师兄啊呜呜呜!''
眼见她又要大哭,怕她吓到了人,我要侍女赶紧带她去房里休息,冷静冷静。
数日后她走了,走前她告诉我:''顾掌柜,我要走了,我决定要再去找一次大师兄,告诉他我爱他,否则,我会后悔一辈子!''
我接过她结帐给的银两,满意的瞧着帐本,随即眼神怜悯像看个傻子一般,劝她:''岳姑娘,何必呢?爱情真有那幺重要吗?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样漂亮,何愁遇不到更好的男人?''
她没接话,只是在离去前,在门口,转头对我说:''三眸,你还没爱过一个人对吧?永远不要,因为等你爱上了,你才会知晓那有多幺的深不可拔。我对他的执着都持续了六年了,那是一个女人最盛的青春呀你以为,区区一个风玲,能断了我的情?''
''其实我不会不懂,只是不能接受,要你换做我,我想,你会想杀了风玲的。''
她说完后,转身就离开了。
自此,我再无见过那个于我柜前哭的无辜的傻姑娘,傻岳晴。
直到我察觉我已爱上程子谦后,我才算真正了解,岳晴说的,到底是怎样的觉悟。
///
程子谦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
家庭富裕,生于名门,为何这样的出身,他好好的世袭官不做,他要赶考那功名?
他说:''实不相瞒,家里还有一位长兄,虽然我们同胞,但这身分他是嫡长子,我是嫡次子,即便是世袭的功名,也轮不到我的。''
我又问:''那你娘呢?同意你赶考?''
这次程子谦不再坦然的回答我了,他的长睫垂落,心里似有无限哀愁。
我心疼的望着他,不想追问,夹了个菜放进他碗里,喊着吃饭,他看向我,不自觉的一笑,嘴角勾起,似是释怀,他开口说:''从我怀胎之时,我母亲就希望我是个女孩儿,那样才不能跟兄长争夺父亲的宠爱,母亲从小唯一教我的,就是我要如何帮助兄长。''
我皱起了眉,想像不到世间有如此母亲对腹中孩子偏心至此,却想起,程子谦会给人这幺与世无争,温柔谦和的感觉,多半是因为他母亲从小给他设下的种种禁制吧?不然,他本该大玩特玩,性子野点,更狂妄些,那才算是属于他的,真正的性格。
我道:''程公子便安心住下吧,我们这里经常会有考生路过停歇,那些烦忧,三眸确信在公子金榜题名之后都会烟消云散的。''
他微瞇起笑眼:''承三眸姑娘吉言,但愿如此吧。''
程子谦温柔的笑着,用完膳后,便说自己要去读书,向小厮吩咐了些事情后,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我看过他写的诗。
他入住的前几日与我还不甚熟络,通常都是他要出去时我朝他搭的话,一开始他的恭谦都让我有着距离感,可是久了以后,他的恭谦成了更加久远的,深层的,心动。
我有一日鼓足勇气问他,最喜欢谁的诗?我说我也想读书,只是不知该读什幺。
他思忖了一会,然后跑回房间拿了一叠纸,纸上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有五字七行的,亦有杂诗,我愣愣看着他,他淡笑道:''这是我平日闲暇时作的诗,你愿意读书很好,只不过外头的书都是些闺怨诗,既然要读,就读些家国世事吧!''
我自他手上接下那叠纸,忘记自己可有道谢了没,只记得印象最深的是,他那难得露出礼貌而疏离之外,讚赏的表情。
那天以后,我们的关係变的亦师亦友。
/////
太靠近程子谦是件危险的事,因为他总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吸引着人,我怕自己越沉越深,抽离不了。
他的诗与柔和的他不同,磅礡大气,忧国忧民中带了自己如何治世的理念,每一首,我都读的可以背出两三句,他所写的,我希望自己能看懂,尽我所能。
每天他在后院读书时,我就会在梅花树下泡壶茶。
其实我也会弹琴,可我不想让他分心,所以,只要他看完了一本书,就会来喝一口我泡的茶,仅仅一口,喝完了那一口,他又去看他的书,我就将所有茶叶倒去,再新泡一壶,只为他能饮到最温热的茶,嗅到最鲜的茶香,有时是白毫银针,有时是大红袍,因为日日替他泡茶,所以茶叶的品种,我闭上眼睛都能喊的出来。
偶尔,泡茶时,我会忍不住分心的偷看程子谦,看他长长的睫,澈亮的眼睛,面如白玉,修长的,拿着书的手,还有那围在他身旁的,一切风景。
做这些我不求回报,毫无理由,我单纯喜欢这个人,就希望他开心,好像忘了他只是一个过客,一个赶考的书生,而是那个,能陪着我一生一世的,良人。
完了,我已完全爱上他了。
这个问题叫人有点困扰,我心不在焉的考虑着未来的事,程子谦要赶考,他要走他要走他要走。
他也发觉了我的问题,终于在某个晚上,他邀我去赏月,那天的月亮大又圆满,他在庭中问我:''三眸,你觉得子谦如何?''
我心里不知为何有点苦涩,扬起了嘴角,表情却凄苦的道:''很好,很好。''
他皱了皱眉头,那也是我第一次看他如此深锁眉间,我多想用我的双手去帮他抚平那几道纹,但我不敢,他又开口,这次的语气沉沉的:''我是指你对我,你对我的个人评价。''
我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心底升起六分的害怕和四分的无名火,怨尤道:''那你想我如何评价你呢?程子谦,一个随时会离开的书生吗?''
''三眸你这是怎幺了?''他眼中充满疑惑。
''我怎幺了?''我哀叹的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恨自己喜欢上了一个过客,注定无望的爱吧?''
程子谦的表情讶异,他震惊的说:''你竟已有心仪的对象了?''
我听至此愈发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框里打转着,略带点胡闹的骂:''程子谦!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就这幺欺负我!我喜欢你错了吗?我日日为你泡茶,练字,读诗,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他怔住了。
我心中凉的透底,觉得人生完蛋了,要崩溃了。
要是他说他不喜欢我怎幺办?不许我再为他砌茶了,要是他就此拂袖而去。
我不敢再想,眼睛抬起,想观察他的反应,而在他那双墨染般的眸中,我竟看见了一丝欣喜。
欣喜?
莫非是我的错觉?为何我觉得,他已勾起嘴角,那笑容竟似水波一样的漾起,渐渐地呈现在他整张好看的面庞上,有点戏谑,有些诱惑,引人遐想。
我不禁看呆。
''三眸我赶考只算暂时离开,永远不会成为你的过客,我怎幺捨得呢?''他的语气中有忍不住的笑意,温雅的说;''我也很喜欢你,你说''
下一刻,我竟已被他搂在怀里。
他厚实的胸膛不断起伏呼吸,我的耳朵那幺贴近,那幺那幺的贴,贴近的能听见他心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而他的体温,热的可以。
如果这是梦,别让我醒。
''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他紧紧拥抱着我,这触感是真的,这心动亦是真的,不是梦。
''好''我回答。
我知道自己也说不出除了好之外的话了,无法抗拒,无法离去,甚至无法哭泣,但我想哭,为这美丽的月亮,为这漆黑的夜晚,为这昏暗的灯火,为这微醺的气氛,还有,为眼前这美的不真实,拥着我,心里坚毅无比的男人。
我愿意为了这一切,这世间一切的美好而泪流。
我这是真的,坠入情网了吗?
爹娘,女儿好像,找到能再次让我依靠的人了。
一生一世,我都想为他砌茶。
////
我去佛寺,为子谦求了平安符。
我对佛祖说,请庇祐他赶考顺利,成功获取功名。
其实对我来说,他有没有功名都不重要,他叫程子谦,我爱他,这就足够,可是他希望能有功名为自己在家族中谋取一分尊重,那我就支持他。
无条件的等他。
他出发那一日,收拾好了行囊,离开前,我握了握他的手,他犹豫一会,眉头又锁,这次我替他抚平了那道纹,轻声说;''怎幺了?再不走,耽误了时辰'。'
他反握我的手,下了什幺决心的一般,望着我;''三眸,你希望我留下来吗?如果你想,那功名也不算什幺,我们两个在这家客栈成了亲,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我摇了摇头,认认真真的问他;''子谦,纵然我想,可是那样你开心吗?你的抱负施展不了,终日郁郁寡欢,那样的你,即便有心,也无法全意爱我。''
他沉默着,不说话。
而我,递上了那个平安符。
''子谦,不论何时,我都等你。''他接下我的平安符,眼里已有泪光,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若要找到一个能为你流泪的男人,那又该有多难?我缓缓道;''待你考上了功名,再回来娶我,给我个风风光光的大婚,可好?''
他点头,应声:''好。''
此去送君送到船家去,远别在即,不知君归期
一片痴心闺阁里,待君撷取,日日盼君归
莫待夏花染秋色,西风捲帘,君归不知期
江南又是繁华起,细数曾经,谁家女子望穿,数不清
子谦离开后,我的生活还是跟以前差不多,招呼客人,算帐。
除了有时偶尔的发呆,拿他写过的纸笔不停看,脑海浮上他的脸,念着一首又一首的诗,入睡前,想着他,想着想着,又是天亮了。
有人说我憔悴不少,但我想,爱人不在身边的女子都这样的吧?
子谦,其实我多幺想你留下陪我,其实我还有好多的其实没告诉你呢!
你知道吗?我每天都盯着门,总怕会不会有个人,如你一样迎面而来,温文尔雅。
一如我们初相遇。
我这是完全爱上程子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