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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高干文 -> 曾有你的雨季全文免费阅读 第四乐章 最遥远的距离 10
- 第四乐章 最遥远的距离 10
「哼！我才不想欠他。」她马上掏出皮夹，忍着心痛抽出六千元，先结掉那支法国顶级琴桥、更换音柱和调整提琴的费用。
随后，鬍子大叔和纪沐恆开始闲聊，他拿出一把刚从国外收购回来，过几天要转卖出去的百万级古琴，问他要不要试拉一下，听听它的音色。
难得遇到这幺名贵的小提琴，纪沐恆的眼神微微发亮，小心翼翼地将小提琴架在肩头上，随便拉了一段旋律，惊喜地笑道：「这把琴的音色好美，高音明亮、低音浑厚、共鸣也很好，拉起来的感觉非常棒！」
鬍子大叔听了非常开心，开始解释这把小提琴的由来，是哪个製琴家族製造的，语气带点感叹：「每一次看到不认识的客人提着小提琴走进店里，心里就很期待打开琴盒的剎那，会看见什幺样的琴？维修完毕送走客人时，又会开始期待下次，不知道会遇见什幺样的琴？」
纪沐恆听得津津有味，方芷昀看到两人聊得眉飞色舞，忍不住跟着微笑，原来製琴师也在追寻一份特别的琴缘，不管对琴，还是对人。
「老师，真的很荣幸能拉到这幺棒的琴，我可以跟学妹在这里合奏一曲吗？」纪沐恆走到方芷昀的身边，指着摆在工作室一角的钢琴。
「欸？跟我？」她微讶地指着自己，完全没有心理準备。
「可以呀。」鬍子大叔点头同意。
「学妹，我要妳带的琴谱呢？」纪沐恆朝她伸手，昨天约好修琴的时间后，他要她加印一份键盘谱给他。
「在这里。」方芷昀从背包里拿出两份琴谱，递了一份给他，随后走到钢琴前面，拉开琴椅坐下，将琴谱摆在谱架上。
纪沐恆很快地浏览一遍琴谱，接着摆在小提琴的谱架上，抬头时发现方芷昀正在看他，神情有些困惑，他自信地微笑：「和古典谱比起来，流行歌很简单的。」
方芷昀轻轻咬着下脣，想到要跟梅艺高中最强的小提琴手合奏，心情不禁感到兴奋，她双手在琴键上轻盈跃动，开始弹出伴奏的和弦。
〈tears〉是一首抒情摇滚，钢琴的前奏结束后，纪沐恆的小提琴主旋律进来，柔美的琴音变化丰富，每个转折都带着细腻的情感，扣除吉他和贝斯后，整首曲子别有一番凄美的风格，深深牵动她的心。
那是一种微妙的契合感，彷彿和他呼吸同步，心跳也跟着同步。
方芷昀忍不住转头看他，发现纪沐恆的眼神专注，神情非常温柔，脣角含着笑意，似乎沉浸在音乐当中，这是第一次看他拉琴有这幺「正常」的表情。
忽然，他抬眼和她四目相交，脣角扬起一弯微笑，她的琴音顿了一下，心跳莫名加速起来，连忙回头看谱。
当渐弱的尾音在空气里逸去，鬍子大叔轻轻鼓掌，笑道：「你们两个配合得真好，练过很多次吧？」
「我们是第一次合奏，学妹的节奏非常準，让我可以放心拉琴。」纪沐恆深深望着方芷昀，眼神里盈着星子般的光采，胸膛里还留着合奏时的剎那感动。
突然被他夸讚，方芷昀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因为每年的音乐发表会，我都要帮学小提琴和长笛的学生伴奏，所以有累积一些伴奏经验。」
「老师，可以再借我一首歌的时间吗？」
「你自己来，不用客气。」
纪沐恆谢过鬍子大叔后，抽出方芷昀自己编写的〈glamorous sky〉键盘谱，两人同样合奏了一遍，接着他坐到钢琴前面，看着谱一边弹奏，一边拿笔在谱面修改，划掉许多音符。
方芷昀站在他的身边，静静望着他的侧脸，深邃的眼眉、高挺的鼻梁、眸光恬静淡然，时而拿起笔桿敲着额角沉思，时而轻轻哼起旋律，每当想出更适合的和弦时，脣角便弯成一道好看的弧。
修改完毕，纪沐恆将乐谱递给她，微笑说：「昨晚我听了很多遍这首歌，键盘在乐团里是配角中的配角；如果妳把琴谱编得太花俏，就会和吉他的旋律打架，所以我帮妳修掉一些音，妳回家和浚韦合奏看看。」
「谢谢你。」她接过琴谱，看着谱面的铅笔写痕，心情非常感动。
「不客气。」
纪沐恆将小提琴还给鬍子大叔，带着方芷昀离开提琴工作室时，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
「好饿喔，我们去吃饭。」他的眼神突然放空。
「可是我……」她面露尴尬，因为皮夹里只剩下一张车卡和零钱。
「陪我吃饭，我请妳。」
「我不要……」
「一个人吃很无聊，两个人吃不孤单，陪我吃饭！」不容许她拒绝，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牵着她朝大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