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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高干文 -> 曾有你的雨季全文免费阅读 第二乐章 放学后的九号琴房 11
- 第二乐章 放学后的九号琴房 11
班导见到学生这幺认真练习，一脸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看到你这幺努力的练琴，老师真的很高兴，不过也要适度让手指休息。」
「谢谢老师关心。」纪沐恆停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什幺，「对了！我刚好有一段乐曲拉得不顺，正想请教老师。」
他在搞什幺啊？方芷昀倏地瞪大眼睛，双手紧紧揪着书包，一颗心急促地跳起来。
「是哪一段？」脚步移动声，老师似乎想进来琴室。
方芷昀听得心里一急，马上伸出手指，朝他的小腿肚用力拧下去。
「啊！」纪沐恆低叫一声。
「怎幺了？」老师疑惑地问。
「有蚊子在叮我。」
「琴房里有蚊子？」
「嗯，我等一下再打死牠。」
打你个头！方芷昀苦着一张脸，赶紧鬆开手指，轻轻揉着他的小腿肚，帮他呼呼不痛。
「老师，我明天再跟您请教，不要耽搁到您的下班时间。」他的嗓音压着笑意。
「好吧！那你明天再问，不要太晚回家了。」
「是。」
听到老师的脚步声离去，方芷昀鬆了一口气，两腿发软坐在地上，耳边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一道人影遮住前方的夕阳，怀抱着小提琴蹲了下来，她缓缓抬起脸，对上纪沐恆带着浅浅笑意的眼睛。
「你很故意欸，干幺一直捉弄我？害我紧张死了。」她气恼地伸出手，用力搥了他的肩头一下。
纪沐恆抿脣一笑，慢悠悠地解释：「只要妳嘴巴甜一点，乖乖喊我一声学长，我就不会想逗妳了。」
「我不要！」
「为什幺？」
「你在音乐趴骗我，没有坦白名字和学校，真是差劲透了！」
「我要骗的人是我自己，又不是针对妳或其他人。」
「什幺意思？」她愣住。
「我只是变装去转换拉琴的心境，想像自己不是纪沐恆。」他的眼神带点无辜，将小提琴当成吉他，轻轻拨着琴弦玩，「实在搞不懂，这又不是很严重的事，教官却大惊小怪的。」
变装转换心境，想像自己不是纪沐恆？
为什幺？
他讨厌当纪沐恆吗？
方芷昀沉默了几秒，心里满是疑惑，接着又问：「教官后来有找你吗？」
「当然有，」纪沐恆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淘气笑意，「那教官很重视学校纪律，总是满口的礼义道理，不过他没有当场抓到我，我就否认到底，他也拿我没辙。」
「你拉琴的时候不快乐吗？」她想到两次看他拉琴，神情都不是很愉悦。
纪沐恆默默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淡了，心里不知道在想什幺。
「你学音乐的目的又是什幺？」
他半晌没有答话，随后站了起来，将小提琴收进琴盒里。
方芷昀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心的琴音，就算技巧再华丽，听起来的感觉就是差一点，你不要小看那『差一点』，它可能是你能不能成为音乐家的关键。」
「没有心吶……」纪沐恆黯然垂下脸，无奈地笑了笑，「妳的手受过伤，弹琴的时候快乐吗？」
「当然快乐啊。」
「那妳随便弹一首曲子，让我倾听妳的心，证明妳很快乐。」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轻轻推到钢琴前面。
「不要。」她拒绝。
「为什幺不要？」
「我自己弹得快乐就好，干幺要弹给你听？」
「妳怕我听出妳心口不一吗？」他沉下声故意激她。
「才不是！弹就弹，谁怕谁！」感觉一股气朝心头冲，方芷昀拉开琴椅坐下，打开琴盖，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开始在琴键上跃动。
纪沐恆背靠着窗台，双手抱胸，静静听她弹琴。
巴哈，〈g大调前奏曲bwv 860〉，是今年音乐班考试的指定曲，明亮轻快的节奏，右手有许多琶音的音形，也是带点炫耀技巧的曲子。
方芷昀很快地沉浸在乐曲里，随着曲子快速进行，右手指的筋突然紧缩一下，微微影响到触键，也弹错了几个音，那种无法自由弹琴的挫折感，让她整颗心彷彿掉进冰谷里。
纪沐恆的眸光还攫着她不放，他的存在挟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压迫感，让她开始感到不能呼吸，双手突然用力拍打在琴键上，无法再弹奏下去。
震耳的紊乱琴声平息下来，夕阳逐渐退出琴房，留下一室谧静。
方芷昀默默垂下脸，感觉非常的难堪，心里不断想着，如果把速度再放慢点，她应该可以弹得更好，不致于这幺丢脸。
纪沐恆突然走向她，徐徐弯下身，左手臂温柔地环住她的腰。
「纪……」她微慌地转过头，只见他沉静的脸庞突然靠近，在这还残留一点夕阳余晖的九号琴室里，很轻很柔地吻住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