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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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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迷惘

    ? ? 华从不觉得自己的选择错了,至少在梦里。但是在现实,即使真的对了,她也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 ? ?那一瞬间,妳的吻是救赎。

    ? ? ?其实我根本不知自己究竟是谁。但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实我是谁根本不重要,因为在妳面前,真正重要的,是妳一直待在我身边。我很感动,这辈子从没遇过像妳这样对我的人。不过对我而言,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 ? ?已不是第一次了。

    ? ? ?对妳的这种感觉、这种感情,也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当初,我是完全拒绝承认那种情感的。因为害怕,所以选择退缩;因为迷惘,所以失去勇气。当时的情感,现在又因妳而再次涌现,只是这次是由妳带领着我,所以我几乎是无法逃避、无法拒绝,不过也因为如此,我终于看清了。

    ? ? ?看清事实并不一定是好的。

    ? ? ?妳虽接受了我,但此刻我却无法面对自己。我做出的事,已经不能回头了。现在的我,如同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一样。如果是他们要的,他们是绝不会给我时间去考虑的。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与其直接杀了我,他们更想看我活着受尽折磨与饱受痛苦的模样。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会选择死的,但是我,从来就不是一般人。

    ? ? 花仍在花园里,但蝴蝶却不知飞到了何处去。明明春天还未结束,不应该是这样的。华虽想知道原因,但她站在花园里一整天,始终什幺也不知道。

    ? ? ?已经三天了,华未待在公主身边保护她已经三天了。

    ? ? ?至从叶阳回来后,皇宫里里外外都热闹了起来,唯有这座花园仍旧是那幺寂静,寂静的令人感到不真实。华呆站在花园中,身旁虽有开的奼紫嫣红的花朵,但翩翩飞舞的蝴蝶却寥寥可数。华觉得痛苦和不安,可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为何人、何事这样的痛苦。

    「华大人,已到了吃药的时辰了。」身旁的宫女突然打断了华的思绪。

    ? ? ?在平常要是有人打扰到华,她是会感到不高兴的,但这一次,她却笑了。在平时她很少笑的,但这一次,她却笑得比身旁任何一朵花还灿烂。宫女见华如此笑容,不禁看得癡了,脸也立刻红了起来。华接过宫女手上的汤药,却没将药立刻服下,反倒将那碗汤药放到身旁的茶几上,随后温柔的望着宫女。

    「一直以来都是妳在照料我,但我却不知道妳的名字。」

    「我奴、奴婢叫月樱,月亮的月,樱花的樱。」

    「月樱,是个很美的名字呢。意思是月下樱花吗?跟人的确很相配。」月樱听华如此称讚,不但脸变得更红,心跳也跳得更快。

    ? ? ?在旁人眼里看来,华确实是长得相当俊美,但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气质,才是真正让人无法抗拒的。月樱垂下头,不敢直视华。面对眼前如此温柔又英俊的华大人,对才十五岁的月樱来说是非常心动的,这也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种感觉。突然,华抬起手,轻轻地沿着月樱脸的轮廓慢慢往下滑。此刻月樱紧闭双眼,脸热得发烫,全身轻轻颤抖着。华深情的注视着月樱,但在她深邃的眼眸中,月樱彷彿并不是月樱,而是另一个人。华不禁脱口而出。

    「蝶」月樱瞬间睁开眼,华也立刻停下动作。随后华的眼神变得说不出的悲伤,月樱这时才明白,原来此刻在华眼中的,根本不是自己。

    「月樱,妳可以退下了,这药我会吃的。」华慢慢收回手,不再看着月樱,因为她不敢。

    「是、是的,奴、奴婢告退了。」月樱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想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但是她根本做不到。

    ? ? ?月樱慢慢转身,离开时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仍旧表现得很自然。但是月樱一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后,立刻就扑上了床,失声痛哭。

    ? ? ?华依旧站在花园里不动,不过她彷彿听到了月樱心碎的哭声。华虽愧疚,但她也说不出口。华突然发觉,在面对感情,每个人都会变得很自私。随意的伤害别人,不顾别人的感受,这些都是很自私的。而且因为这样所造成的伤害,是无法以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的,有些伤口甚至是永远都无法被原谅。

    ? ? ?华看着碗里的汤药,她沉默了许久才将那药一饮而尽。然而在喝完后,她将瓷碗重重的摔在地上,碗破得粉碎,碗上花的图案,也被摔破成了好几片。?而这一切除了华和月樱外,还有另一个站在远处的人,她也全看在眼里。不只是看在眼里,更是看在心里。

    ? ? ?在叶阳回到宫里的第一天晚上,他把叶蝶和华找来房间。叶蝶立刻就告诉叶阳她知道华是女人,而且还是在第一眼就已看出。叶阳相当惊讶,毕竟当时他也没办法在第一眼就可以认出华是女人。然而华在面对这个话题时,脸上出现了一种怪异的表情,像是痛苦又像是疑惑。当叶蝶发觉时,随即转换了话题。

    「大哥,你这次回来的可真早。」叶蝶笑着,边倒茶递给叶阳。

    「是啊,我一直担心着妳,怕妳又惹出了什幺麻烦,让其他人困扰了。」

    「我哪有啊。」

    「是这样吗?可我刚刚从徐刚那里听到,妳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是吧,华。」这时叶阳语和叶蝶同时转头看向华,两人都想得到华的支持,但华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连方才他们两人的对话都没听见。

    ? ? ?直到叶蝶大声叫了华的名字,她才抬头。但华却只看叶阳,目光彷彿在闪避着叶蝶,不敢直视叶蝶的双眼。对于华这样的反应,叶蝶并不意外,因为她们两人之间的事,叶阳并不知情,她也不敢对他说明。而叶蝶一想到叶阳,她内心瞬间又泛起了一阵痛苦的涟漪。

    ? ? ?这份痛苦,随着与华的相识相恋,已越来越加剧,因为这不只是她与华的秘密,更是她和自己兄长间,不堪的讽刺。

    「陛下,对不起,臣不小心失神了。」华的神情有些恍惚。

    「不要紧的,倒是还没向妳道谢,这些日子辛苦妳照顾蝶,交给妳果然是对的。」叶阳的眼神给予讚赏。

    「陛下言重了。」

    「本该和妳好好喝一杯的,但今晚我和蝶还有些事情要谈,妳先退下吧。」叶蝶听叶阳这幺一说,身体不自觉颤抖了一下。她随即将目光停留在华的身上,但华始终没有看她一眼。如果此刻华看了叶蝶脸上的神情,那幺她一定不会让叶蝶留在叶阳的房间里,绝对不会。

    ? ? ?那样的神情,是恐惧。像是被极残暴的猛兽追赶似的,深怕被抓住、深怕被活活吞下肚。但儘管叶蝶如何向华示意,华仍然无动于衷,因为她根本没看见。叶蝶几乎要流下眼泪,她这辈子最悲痛的泪。当华完全走出去的那一刻,那滴眼泪才流出,虽然才流了一滴,但她整个人已崩溃、已心碎。

    「怎幺哭了?」叶阳疑惑看着叶蝶。

    「不是是很高兴,很高兴你回来了。」

    「是啊,我不会再离开妳了,永远不会。」叶阳随后抱紧了叶蝶,但她始终没将他抱紧,因为她只想让自己麻木,只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虚假而不真实的梦。

    ? ? ?又有谁能明白叶蝶的挣扎和痛苦呢。

    ? ? ?亲人为何让人痛苦?最亲的人,最疼爱自己的人,应该会带给自己幸福,但是这样的幸福是这个世间最难以拒绝的,而且又只剩下他可以带给她。可惜这种幸福早已扭曲,这扭曲过后的幸福只剩下囚禁。被抓在手里的蝴蝶,即使拥有翅膀,也是残废。而等不到蝴蝶身影的花朵,也只能暗自凋零。

    ? ? ?烈日当空,无形的鲜血将染在彼此身上,残忍却又美丽,任谁都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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