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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屋-> 高辣文 -> 凤髓全文免费阅读

分卷阅读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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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路了,不得不狠下心来做个了断,这样固然伤人,却可以帮助彼此认清现状。他们的处境,谁也不甘愿被征服,所以根本不可能像平常人那样谈情说爱。

    轩车到了门上,他解开氅衣进门,在仆婢的侧目中回到小寝。就着铜镜照了照,果然这件衣裳破得无法再修补了。他叹了口气,脱下玄端搭在臂弯,卧房的东北角上有个很大的髹漆柜子,是新近添置的。以前他不喜欢在小寝安放这种能藏人的东西,因为不安全。现在是出于无奈,烂摊子没法收拾,只好全部装起来,以掩人耳目。

    打开柜门,里面有她留宿那天弄脏的被褥和中衣,还有她特意留下用以戏弄他的抱腹。这个柜子里的东西几乎全与她有关,留着终是个麻烦。也许再放一放吧,等过阵子让人抬到外面烧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今天太仆来找他确认大婚流程,一天一天过起来真快,他这段时间总在忙着过问案子,封后的事倒撂在一旁了。她说要他主持,这样也好,万一大典上出了纰漏,有他在,还可以及时补救。

    灵均是很好的人选,聂家无人,不怕将来起什么波澜。日后仗着皇后外家的排头,用人也可师出有名。朝中风云瞬息万变,很多时候权力的斗争就是人力的斗争,官职是有限的,越多自己的亲信填充进去,对自己便越有保障。过去十年他大权独揽,社稷命脉在他手里攥着,他知道少帝是安全的,他会保她长久在这帝位上坐下去。但是换一种处境呢?他空留个封驳谏诤的权力,整天反对她施政,她有多少耐心,能够容得下他吗?某种程度上他们很像,只对自己有信心,所以同一类人,根本不适合在一起。

    廊下有人走动,他把柜门关了起来。回身看,家丞执着行灯进来,停在前室回禀:“暮食已经准备妥当了,请君侯进膳吧。”

    他随意应了声,从内寝出来,食案上菜色丰盛,有醯酱,葱渫,还有脍炙……他从来都是一个人单独进食,几乎忘了和人同席是什么感觉了。

    他吃得不多,寥寥用些便起身从酒樽里酌了一勺酒,端着漆卮迈出门槛,停在台阶下仰望长空,天边一弯新月高挂着,心宿在下方熠熠生辉。荧惑早就远离了,可惜没有在他们期盼的时间内,所以那个荧惑守心的预言依旧在,最后也不知应验在谁身上……

    “今夜的月色真美。”皇城中凌空的复道上,有个身影忽然从围栏边上探了出来。

    上官照不得不伸手拽她,“陛下小心些,这里太高,千万别探身。”

    “怕摔死?”她的脸颊在宫灯的照耀下微微泛红,笑着打了个酒嗝,“不要紧,我以前还爬到外隅掏过雀蛋呢,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

    少帝喝了酒,好像有点糊涂了。上官照直皱眉,“陛下应当少喝一点,贪杯对身体不好。”

    “你怎么像丞相一样!”她背靠着廊柱丧气地叹了口气,“我之前挺高兴的,多喝了两杯。后来听到长主那番话,酒就全堆在心里了。”

    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永远都处理不完似的。她口中的长主是定阳长公主,文帝的女儿,先帝的长姐,也是她的姑母。因为嫁盖侯为妻,很少入京城来,太后见了大姑子,分外亲近,设宴款待她,还差长御来章德殿通禀皇帝,请她一道赴宴作陪。

    扶微和这位姑母的感情当然不会太深,她自小连太后都不得亲近,更别提嫁出去的姑姑了。之所以欣然前往,还是因为盖侯的缘故。大殷十二路诸侯里,有源姓宗亲,也有因功封赏的侯爵。盖侯当初在征讨车余之战□□勋卓著,文帝将长主许配给他,他是诸侯中唯一一位手握募兵大权的外姓王侯,作为根基不稳的少帝,当然应当大力拢络他。

    她与长主,本来就是血亲,见面几乎不用培养感情,是自发的一种本能。然而问题在于长主进宫,目的似乎并不单纯,话里话外都透出欲将独女送进宫的意思。姑母的独女,不就是她的表姊妹吗?这就让她犯难了,断然拒绝必定得罪长主和盖侯,如果答应,那么将来的麻烦更大,她拿什么来应付长主母女,还得应付一辈子。

    “阿照。”她惨淡地看了上官照一眼,“你听明白定阳长主的意思了吗?”

    上官照当时在帐幄外戍守,她们的谈话当然能够听见。他斟酌了下道:“长主似乎对丞相立其养女为中宫一事很不满。”

    扶微点了点头,当时长主的原话是“竖子猖狂,欺我源氏无人乎”。立后诏书下达时,盖侯与长主远在封邑,对京中之事毫无察觉。现在把女儿送进宫,恐怕有和丞相打擂台的意思。一个无所归依的皇后,即便身在其位也没什么可怕的,假以时日取而代之,历朝历代这样的事情多了,盖侯之女凭借外家,绝不会将皇后放在眼里。

    如果她是个男人,这事倒乐见其成,可惜她是个女的,这世上只有灵均能当她的皇后。所以她愁,这是第几次进退维谷,她已经不记得了。席上脑子转得飞快,对策当然有,只是还需有人配合才好。

    上官照并不懂她的难处,简单阐述了自己的想法,“陛下不必为难,中宫已立,暂时改立是不可能的。皇帝有二十七世妇,陛下将盖翁主册封夫人,如此既不得罪丞相,又拉拢了盖侯,岂不两全吗?”

    她也想这么做,可惜自己没有那份底气,所以她想了一圈,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阿照,”她眨了眨眼,“你心里,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喜欢的姑娘……上官照支吾了下,“问这个做什么?”

    “关心你啊。”她拍拍自己的胸道,“比方我,我心里就有喜欢的姑娘,虽然情路受挫,但至少我已经尝试过了。你呢?你比我年长,不会到现在都不知情为何物吧?”

    情为何物,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要说出究竟是哪个姑娘,实在太难了。

    灯光照亮他的眉眼,他有些腼腆,讷讷道:“臣也有,只是一辈子都无法说出口,但凡能保持现状,臣就已经很知足了。”

    扶微却开始极力游说:“男人大丈夫,为什么不能说出口?你这么大的人,连这点小事都怕么?看来你还不及我,我就大胆说出来了,虽然别人回绝了我,可我心里再也没有遗憾了,这样不是很好么?”

    他显得很惊讶,“陛下被人拒绝了?”

    她难堪地嗯了声,“胜败乃兵家常事嘛。”

    上官照垂眼看他,眼神温柔,“陛下是皇帝,尚且碰一鼻子灰,臣不过是莽夫,哪里还指望什么。臣喜欢的人,皎然如天上月,臣自知此生无法企及,便不给别人添加困扰了。我只盼他能过得好,余下的看臣造化,能守他多久,便守他多久吧。”

    扶微很为老友的痴情感到难过,“你就是太老实了,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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