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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2 祕密
- chapter 12-2 祕密
隔天清晨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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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柜上的手机接连传来几则短讯通知声,原本还有睡意的被断断续续的声音吵着不耐烦,就想起身调成震动,睡眼惺忪看着联络人上的徐上苹三字,所有的睡意瞬间没了。我揉着眼坐起身子,窗外天色还暗,我摸黑下床开启桌上的檯灯,一时间房里亮得刺痛我的双眼。
『检验报告出来了,我把电子档一同发到妳信箱,有需要帮忙再找我。』
我打开笔电,急忙点开信箱介面,便发现在几分钟前收到上苹学姊寄来的检验报告,一点开邮件便急着滑下附件,心底紧张的思绪随着下载文件的速度忽快忽慢,当系统显示下载完成时,我立即点开以检验报告为名的pdf档,仅二页的档案,上头标记着简略资料,检验机构名称、受测编号等,我无心留意此便快速将目光往第一页表格,排序的基因座对应的分别为受测者的釉恩座点,以及妈的座点,在最后一排完整记下所选基因皆为吻合,表格下方的文字表明,两受测者间母子关係成立。我再往第二页翻阅,同样最后一排基因皆显示吻合,注记文字也标明两受测者间母女关係成立。
看到这边我脑筋瞬间糊涂了心中却也莫名舒坦不少,无论是我和釉恩与妈的亲子鉴定皆为成立,那釉恩的血型又是怎幺一回事?正当我还思索着问题时,没发现pdf档其实存在第三页,我赶紧往下滑查看,短短几行文字让我原来放鬆的思绪瞬间大乱。
『受测者柳席恩为伊釉恩生母,根据所提供样本基因分析结果如表一,证明柳席恩为伊釉恩之生母。此外,受测者柳席恩为伊釉璃生母,根据所提供样本基因分析结果如表二,证明柳席恩为伊釉璃之生母。最后进行伊釉恩与伊釉璃基因样本交叉分析结果,两受测者有两对基因不相符(如表三),证明伊釉璃与伊釉恩为同母异父。』
……同母异父?
我来来回回反覆看着这几行字,意图继续往下滑,却发现文件已达最底页。
怎幺可能,我和釉恩是同母异父的关係那个异父究竟是谁?我和釉恩到底谁才是爸真正的孩子?
清晨六点时,天渐亮,我看着打印出的亲子鉴定报告书,瘫软在床上。同母异父大大的四个字仍旧晾在眼前,脑袋思绪一片空白,躺着躺着时间一晃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回忆的拼图一片片涌现,我试图努力想起孩提时光快乐的记忆,但我越是努力想,越是不敌梦魇侵蚀的速度。恍惚的思绪、片段的记忆,我硬是回想过往的些微快乐,哪怕只是一丝一毫,闪过脑海的尽是些妈无止尽的谩骂。
我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每一步到底会触碰到的是什幺,又会继续波及到多少无辜的人,我更不知道此时才用银针扎着心头肉,对早蔓延的病毒还有何意义?我只知道既然伤害已经造成,没继续掩盖的道理,即便内心反覆千回百回的挣扎,为了我爱的人我毫无选择地义无反顾。
上午七点半,蔬果市集。
众人忙进忙出準备替新鲜蔬菜,几个工人搬运木製大箱走进胜恩舅舅的蔬果市集,不远处见到胜恩舅舅指挥员工,大伙儿一同卸下货车内好几箱纸箱,我一人站在店门口,好几次闪避不及便被扛着木箱的工人擦撞。
「小妹妹这个时间不好好上课,杵在这岂不是在给我们挡路?」工人几个不耐烦,我低头支吾,工人们越来越大的吆喝声也渐渐引来市集内的人们上前围观,被众人逼急的我,头更是不敢抬。
「釉璃?」一听到胜恩舅舅熟悉的声音,我看见救星似的,就冲出人行围墙往他那走,他一见我是又惊又喜,四十几岁的轻熟男嘴角上藏不住的暖意,「妳怎幺来这?今天不用上课吗?」
我摇摇头,见着舅舅的瞬间,这些日子以来隐忍的委屈与痛苦一夕间大爆发。我哭着满脸的鼻涕和眼泪,披头的乱髮,整夜没保睡一觉的黑眼圈,自然引来市集内其他店员的注目。胜恩舅舅呆愣看着我一会儿,完全不知所措,赶紧叫着女店员递上面纸,便引领我进办公室。
「釉璃,这是怎幺了?一见到我就哭成这样?」
「……呜呜呜呜,舅舅,」我嚥下一口气,拨弄着稀落的头髮,紧握的纸巾湿沁手心,舅舅该说什幺也不是,满脸挫折又心疼,姪女哭成这副德性头一次见着。
「釉璃呀,妳这倒是也说句话来嘛,我看妳哭成这样,都快急死了。」舅舅叹口气,我抽着桌上着抽取式,「这样好吧!我来猜,妳负责点头、摇头就好。」
「……嗯。」
「嗯,是失恋了吗?」我摇摇头,舅舅开始皱眉,心底大概是想:「我怎幺会知道妳这年纪的女孩子会烦恼些什幺?」一会儿他又继续猜测,「被妈妈给骂了?」
像是被提点到关键字,我瞬间停止哭泣,舅舅大概也是猜到,「哎,妳妈也都是为了妳好呀,要是没她的严厉,哪来得年年称霸青篁的伊釉璃?」
「哼,」听到舅舅说词,我竟嘲讽的噗哧一笑,「真的是为了我的成就而有这样的『严厉』,还是这中有我所不知的祕密?」原先表情自然的舅舅瞬间变色,「还是我们孩子所不能触及的祕密。」
「釉璃妳听到了些什幺?」
「我和釉恩是同母异父的事,」我嚥下口水,不知自己打哪来的勇气说出那四字,「舅舅,只剩你能替我解答。」
「釉璃,」舅舅语气一沉,手肘靠在双膝上沈思道:「舅舅问妳,知道了然后呢?」
「我从来没有想要改变什幺,因为我知道自己必定无能为力!如果这是你们大人所意图隐藏的真相,我又能怎幺办?我只是需要知道真相!一个或许能够说明为何」我紧闭着双眼,两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坠,「这十七年,我都不快乐的原因。」